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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吻

    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有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林徽因

    午休结束前俞乔赶回了学校,下午第一节物理课,徐向前面带喜悦地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暑假期间杨珀代表附中参加的全市物理竞赛,荣获了第一名。

    傅蓉欢呼地鼓掌,紧接着,掌声接二连三,响彻一整个教室。

    十班还从未出过竞赛得奖的学生,徐向前敲了敲讲台桌,轻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让各位同学都向杨珀学习。

    他说教了这么多年书,也没觉得你们聪明才智比谁差多少,希望你们中间也能出现几个,和杨珀同学一样代表班级去市里,为校争光。

    回应的自然是底下同学的一片哀嚎,他们班主任激动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徐向前为了让这帮年轻人服气,让杨珀讲几句学习心得。至于他说了什么,台下的俞乔已听不太清了。

    这一刻,他在她眼中是那样光芒耀眼,她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但不知为何,她竟不敢去直视万众瞩目的他。

    下午几节课老师都在讲新课。

    俞乔只简单浏览一遍教材,把各科笔记都记在一个厚本子上。因为用了很久,封页被翻烂,就用报纸包了起来。

    晚辅导数学老师要进行一次摸底考试,占了一节自习,整整考两个小时。

    试卷发下来,题型属于偏基础那种,但又带了点拐弯,一不小心就容易被迷惑。

    俞乔认真审题,在草稿纸的空白处演算,小腹突然抽疼了一下,算到后半面证明题的时候,脸色已经痛到惨白,连握着笔的手都轻轻颤抖起来。

    “怎么了?”

    感觉到俞乔的状态不对,杨珀笔尖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她还穿着薄薄的夏季短袖,蓝白相间的轻薄布料,削肩敞领,露在外面的细白脖颈,线条优美,白炽光下几欲透明。

    这无疑是个美丽而特别的女孩,第一次见到她,杨珀就立刻明白,为什么傅蓉会费尽心机针对她。

    可是现在,她齿贝死死咬着下唇,一贯风轻云淡的眼神遽然迷离,隐约有水光,小巧的鼻尖微红,竟好像弱不禁风。

    “我——”正要开口,一阵绞痛袭来,俞乔直接倒在桌子上,声音细小微弱。

    “肚子痛。”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种事她和一个男生说干什么?她每次来姨妈都这样,怎么今天还矫情起来了?

    俞乔有些羞赧,侧过脸望向窗外,但是不沾灰尘的玻璃上,还是清晰映出她现在的样子——捂着肚子,秀气的眉蹙得很深,尽是软弱地,蜷缩成小小一团。

    门再次打开,冷风一晃而过,沉稳的合门声。

    他出去了?

    俞乔扭了下枕得发麻的脖颈,还以为自己疼出了幻觉,可眼前突然出现的东西让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眨眼,那些东西依然存在。

    杨珀好听的声音,温和带笑,在头顶响起,“热的红糖水,我没买错吧?”

    手心里糖水热腾腾的,袅袅薄雾,模糊柔和了眼前的一切。他的侧脸,那样冷峻严肃的线条,原本应该陌生遥远于千里之外,可现在却让她觉得温暖宽厚。

    吸了吸鼻子,听见他口吻佯作生疏,却轻车熟路地拆开暖贴,对她微微一笑。

    糖水暖进胃里,身子暖洋洋的,让她忽然感觉到安静平和,那些难忍如刀割般的痛意,似乎真的淡了下去。

    红糖水太甜了,俞乔嘴角压也压不住,勾起一个小雀跃的笑容。

    她突然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

    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经等待得久了。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铃声一响,数学老师才终于回来,吩咐课代表齐一下卷子,送到办公室。

    俞乔把答案抄到答题纸上,杨珀还在认真写着什么,她好奇看了一眼。

    他写单选填空的详细步骤做什么?

    还未及多想,窗边忽然多出了一颗小脑袋。

    岑芙敲了敲玻璃,本想吓一吓俞乔,结果她只转头笑着问她怎么来了,没丁点被吓到的样子。

    她眨眨眼,拿饭盒亲密地贴着脸,小手指了指,无意地,看向俞乔座位旁,目光凝滞住。

    俞乔也不继续检查了,飞快地奔了出去。只见岑芙还保持着匍匐的姿势,一动不动,人已经看痴了。

    笑着摸了一下她痒,岑芙圆杏般的眼瞪得圆溜溜的,惊呼道:

    “——乔乔,你同桌也太美了吧!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另一边,数学课代表张晓晴正留下收卷,齐到杨珀时,礼貌地接过,而目光转向里面的桌上,顿了一下,未经停留地走开。

    “等一下。”

    杨珀出声,他拿起俞乔的试卷,递出去之前扫了那么一眼,却意外地看见大片的空白。

    张晓晴转头,没想到杨珀竟直接朝她走过来,把那张没怎么作答的白卷送到她面前,声音低低,一贯平和:“你落了一张。”

    张晓晴肉眼可见地尴尬,抢过卷纸灰溜溜地跑去了办公室。

    周权两手抄兜,靠在走廊的栏杆边,等得快不耐烦了。

    “我说兄弟,那数学题步骤你帮我写几道就得了,多了我也学不过来。咱先吃饭去呗?一会儿体育班还约了打球呢。”

    “嗯。”杨珀应了一声。

    拾起桌上几页草稿纸,女孩子清秀的笔迹在纸面上铺开,简略的步骤,逻辑清晰,答案呼之欲出。

    他没有看错。

    岑芙刚考完历史,正处于压抑着亢奋的状态,突然被戳中了沉寂已久的少女心,拉着俞乔土拨鼠尖叫了一路,说杨珀简直是完全长在了她审美点上,真人比传说中帅八倍。

    “我宣布,谭老师已经不是我心中最帅的男人了,杨珀才是我的男神天花板!”

    岑芙蹦蹦跳跳地退着走,俞乔无奈地叫她慢一点,小心摔倒。

    前方突然传来一道突兀的关门声,转回头,一个男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穿着简单的烟灰色格纹衬衫,挺刮的淡色衬衫领,领扣扣到最顶端,手肘搭着深灰色轻薄西装外套,还夹着一沓卷子,脸上线条冷峻,表情冷淡。

    仿佛没看见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岑芙同学,目不斜视地从两人中间穿过。

    俞乔大概已经能猜出这人是谁了,对此她只想表示活该,让你口嗨。

    岑芙西子捧心状:“……我现在说想嫁给谭老师还来得及吗?”

    M市娱乐产业发展很有前景,虽然不及省会京州市,但大型商场地下城还是有很多的,其中还数市中心的□□最为繁华。相比于有钱人聚集的高端会所,酒吧不奢华倒也讲究,反倒受一些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士的欢迎。

    Trueme这间酒吧就低调了很多,无论是地段还是名字,乍一听“真我”,浦江繁华,夜太漫长,谁又能不被骗进来呢?来吧,finding your trueself!

    酒吧的布置是法式风格,像一座旧巴黎古堡,金碧辉煌,15世纪欧洲骑士的金黑铜马像,墙上的浮雕在暗色掩映中,像是一副中世纪的油画。大厅中间的复古留声机,放的是理查·施特劳斯的《降E大调小提琴鸣奏曲》。

    在这里喝酒是一种极致的享受,放慢拉长的曲调,轻松的氛围让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卸去一身疲惫,心情慵懒。

    二楼吧台前,周权一个人闷闷地喝酒。倒也不怪他,只是身边这人滴酒不沾,而能喝酒的今晚又爽约没来成。

    他不爽地撂下玻璃杯,“方流他到底怎么回事?成天放我们俩鸽子!你说他这样像话吗?”

    杨珀盯着屏幕,幽幽荧光映得他侧脸晦暗不明,蓦地摁灭手机,出言解释道:“他陪杨黎看电影去了。”

    “看电影?!”周权震惊,“我说兄弟,方流对小黎可比你这个亲哥还上心,你就没有点危机感吗?”

    杨珀喝着橙汁,白皙的掌背上泛着青筋,酒吧暗昧的灯光下,线条流畅而性感。

    “要不你带她去?”

    “打住!我哪是你家小祖宗的对手啊。”

    周权很少和女的打交道,除了杨家身娇体弱的小公主,和杨珀一样聪明得快上房顶了。这小丫头片子惯会看人下菜碟,在杨珀面前是乖巧妹妹,对方流言听计从,唯独看他好欺负专门坑他。

    周权咂咂嘴,心情更郁闷了,叫服务员再上瓶酒,杨珀笑了笑,说:“少喝点,醉了我可不扶你。”

    “切,老子才不用你扶。”话是这么说,还是听话地只倒了半杯。

    俞乔拿着顾客点好的酒单回到吧台,收拾了一下台面上摆放凌乱的空酒杯。

    调酒师杰斯是中法混血,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一头海藻般的栗色卷发,是一个极具西方魅力的男人。中文说的微带卷舌,“谢了。”

    俞乔摇摇头,把洗干净的酒杯烘干装进柜子,杰斯笑着摇头,赞扬说:“你们东方女人都这么勤劳的么?”

    “生活所迫。”少女笑了笑,无所谓地耸耸肩。

    兜里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摁开屏幕:

    叔叔回来了。方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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