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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一个吧

    下面的人动作很快,笔墨未干的纸笺刚拿下去,就有人拿着药回来让她核对。

    她点头,“煎服。”她干净利落地布置下去。

    说完,王老爷便看到对方面色沉沉,“可是有不妥?”

    屠名微幽幽地转过头。

    “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王老爷见对方欲言又止。

    屠名微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接下来……准备一碗大米饭,二两酱牛肉,一份例汤即可。”

    王老爷:嗯……一碗大米饭,二两酱牛肉……

    嗯?!!一碗大米饭?二两酱牛肉!!?

    他崽这么快就能用这么硬的菜了?

    王老爷一句神医刚想说出,就被身边的大管事咳咳两声拉回了即将飘渺的脑回路。

    大管事适时出声:“汤药还需要稍后一会儿,现下无事,小娘子远道而来,我已命人备好一些饭菜,招待不周,请小娘子勿怪。”

    王老爷反应过来,回应道:“正是正是。”

    不愧是大管事,屠名微点点头:“有劳有劳。”

    正欲离开,她指了指身后的窗,提醒道:“开些缝,让屋子里的环境清新些。”而后,便抬脚离开了。

    而后,一位举止有度的大丫鬟十分贴心地把屠名微带到了别院旁的一间小屋子内用食,虽说是小屋子却也是相对于方才那小公子住所而言的小。

    讲真,怎一句阔气了得。

    这些年,她上进过公府王邸,下入过茅屋瓦舍,下且不论,单就拿这王宅拿与那些公侯子爵相比,这宅院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愧曰明州巨贾。

    屠名微呷了一口汤,嗯~都是富贵的感觉呢~~

    吃完饭也未过午时,屠名微审视了一番天色后莫名觉得困意上涌,在她打了第二个哈欠之后,她撑不住了,随意寻了个塌便眯过去了。

    醒来时,身边人影走动,恍惚还有些碎语:“嗯……醒来了,不知……”

    屠名微利落起身,再次抬眼看了一番天色,天已经擦黑了。

    她摁了摁自己僵硬的后脖颈,嘎吱嘎吱,浑身都是硬骨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变形金刚转世呢!

    虽然有些不高兴,但那大管事还是耐着性子站在门外询问道:“小娘子旅途劳顿显然是累了,不知现下状况如何?”

    俨然,话里有话,你歇好了,可否移步继续就诊。

    屠名微也不恼,一边打开自己随身的包袱,一边问道:“那药可给他灌下去了?”

    “回小娘子,是。”

    检查无误后,她将包袱提起,踏出门外,脚步不徐:“将你们公子的居所所有能放灯盏的地方都给我燃好火烛,门窗紧闭,再放置一大桶热水在床榻旁。然后……”

    后边跟着她差点都跑起来的小丫鬟们,都很有眼力见地定住自己即将刹不住的脚。

    呼~还好还好……

    屠名微目光沉沉地盯着老管家:“所有人都撤出去,无我应,死也不得进。”

    大管事年逾五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眼下,竟还是会被眼前这年纪轻轻便态势强硬的女子给唬住。

    对方眼里的郑重与认真前所未见,就像是即将拔刀出鞘快马奔袭上场,背水一战的将士。

    一股悲壮感袭涌上心头。

    眼下,自当生死存亡之际。

    那生死存亡的人——自当是他们的小公子了。

    大管事心中一凛,都走到山穷水尽这一路了,还怕不敢放手一搏吗?

    “但凭女郎吩咐。”

    屠名微眉头微微一扬,看看,这就是敢单车搏摩托的大户人家,就是有魄力。

    这家业,可见是一分一分用脑子挣的。

    她很佩服。

    最近很少见,这么通情达理的病患人家了。

    王老爷搀着强撑着病体还要出来的王夫人,二人同是目光郑重地望着眼前逐渐阖上的门框。

    王夫人手脚冰凉,她紧紧地攥着她夫君的手,二人就这样风雨同舟数载,原以为已是苦尽甘来,却未曾料想人生际遇之无常,命运呐~

    王老爷红着眼眶揽着他携手一生的夫人,嘴里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对着夫人一直喃喃低语道:“不怕,不怕!不怕不怕!咱们不怕……”

    室内的屠名微在净手之后,深吸一口气,yue~

    差点没吐出来。

    戴好自制的口罩,她狠掐了自己一下,可以的。

    室内的烛火辉煌,烛台上的蜡油越积越多,直至灯芯燃尽,天光终于大亮。

    院中守着不少人,但因为屠名微没出来,众人更是大气不敢喘,生怕因为自己多吐重了一口气从而影响到小娘子最后的治疗效果。

    骄阳初升,在斜阳打进院内之际,“吱呀”一声,极轻极轻,但外面的所有目光都同时锁定住开门之人。

    屠名微自然是看到了,也没关门,提着小包袱来到王老爷王夫人面前稍稍点点头。

    霎时,这场面的音量键像是被一键开启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传来。

    有喜悦的,有惊叹的,有哭泣的。

    “但是……”

    怎么还有但是?

    王夫人皱着眉头两眼泪汪汪地注视着屠名微。

    “他现在需要静养,须得好好照顾,身边最多不要超过两个人。”屠名微食指和中指举起比了个二的姿势。

    “药呢,就这个一天三次!”她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简朴的小瓷瓶。“这是一周的量,但他需要吃一个月。剩下的,你们可以去陆家的药铺去买。都是一样的!”

    “好好好,真是辛苦女郎了。”

    屠名微摆摆手,提醒道:“他马上可能会醒一会儿,你们可以去看看。”

    一听小公子会醒一会儿,王夫人并着王老爷直接就进去了。

    在众人都无知无觉的角落,屠名微逐渐逐渐退出了这奢华精致的大宅院。

    她来去自由,又身无牵挂。拎着小包袱就直接走了。

    刚开始众人只是以为她是救治一夜,累了,回去休息而已,

    等到下人去请,竟发现屋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最难的一关都挺过来了,她自然无需再在王宅长居,毕竟她又不是职业大夫,也并不以此为生。

    就是多留一阵儿,她也不能拿钱,说不定自己还得多花费精力。

    没错,她的算盘可是打得贼精。

    绝不让自己的债再多增值一分一厘。

    而原本落寞的王宅也随着小公子的逐渐转醒从而焕发出新的活力。

    第一百五十七,屠名微拿着炭笔将此处划掉。

    陆家的药铺,顾名思义,就是陆家的药铺。

    这店的名字就是这五个字。

    简单易懂还很有意趣。

    其实就是想不出来什么好名字,找的借口罢了。

    屠名微和这个连锁药铺有合作,她制药然后对方售药,两方拿分成。

    具体分成是多少,那就是商业机密了。

    这个是订了契的,所以不可说啊不可说。

    屠名微顺利找到了陆家在明州城开的药铺,拿走这个月的分成收入之后,她果断离开明州。

    这次,她租了一个宽敞明亮的马车。

    啧啧啧,果真是一分钱一分货,她就这样摊开懒躺在车厢里,空间也不显狭窄。

    她枕着手,右脚搭在支起的左腿膝盖处,一副潇洒侠客的不羁姿态。

    她出来多久了?

    自老头离世已然三载岁月,三年啦……

    闭着眼的女子悠然地享受着此时片刻的平静,摇晃的右脚没有规律地轻点着虚无的空气。

    她的身边,那封皮破烂的书册安然地静躺在她的右侧。

    “咯噔”,安然地气氛霎时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

    车厢外的车夫歉意连连:“方才碾过一块大石子,小娘子没事吧?”

    屠名微坐起,伸手掀开了车厢一侧的竹帘,视线所及,道路坑洼不平,明明是通往西州的官道,竟破烂至此。

    “这路怎损坏得如此严峻?”她一年前就来过一次,当时还没这么夸张啊!

    按照正常的磨损率,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是嘞,好像就这几个月的事儿。”说完还感慨了一句,“本身通往西州的路就漫长崎岖,现如今才刚行了十几里就烂成这样,往后……小娘子估计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屠名微垂眸片刻:“改道离州。”

    离州在西州之下,州府不大,算是启承西州与万州的纽带,其中更是阻挡西北之上北胡的第二道天险关隘。

    “小娘子可是打定主意了,这跑西州与离州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但这车马费可不会退的。”车夫善意提醒道。

    跑西州是个费时费力的长距离大工程,他们车行每年敢走这儿的不过三四人。这小娘子曾经来过,他们也算是能混个眼熟,且小娘子结钱大方,从不讨价还价,作为回头潜力客户,他还是希望能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屠名微自是已经考虑好了,原本去那边也是想度假一段时间,休息休息,但现如今单是官道都能毁坏成这样,俨然是有什么大事正在酝酿,她就不便再去了。

    “无妨!”言简意赅,态度坚决。

    得到屠名微的确定车夫就立即调转马头,驶向了背向的另一侧。

    此时,屠名微也将手边凌乱的东西都收好,包袱打上小结。

    在日落时分,她终于在即将落幕的天色里进入到离州境内。

    旅途劳顿,她便没功夫再欣赏什么风光人文,寻了间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后,打量几番后,她果断入住。

    简单收拾一番后,她便来到一楼大堂内用食。

    这客栈人流量还算不错,此时堂内已落座近半。屠名微寻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了三两个菜后,便静等开饭。

    不用她细看,就知道这堂内的众人也在时不时打量她。

    毕竟她看上去年轻太多,又是孤身一人,明明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本人神色平淡,举止松弛,仿若无知无觉。

    这种淡然在那些在外行走多年的人那里,便是对自身处境的胸有成竹了。

    因此,只略过几眼后,他们便适时收起了打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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