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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翌日,天光大亮。

    阿桃和喜婆在窗外催促她起床许久,见她迟迟没有动静,掀开帘子瞧着宋东君还赖在床上,床榻一片旖旎。

    喜婆与阿桃对视一眼,还是阿桃主动上前,蹲在床边,细声喊道:“郡主,该动身了。”

    闻言,依旧在梦中的宋东君眉头一蹙,下意识想转过身,手腕却被人拉住,她睁开眼,看见她们二人,嗓音嘶哑问道:“怎么了?”

    喜婆笑着打趣道:“新娘子这怕是已经忘记了,今日出嫁之事了。”

    她是九千岁请过来的人,怎么看不出郡主身上的异样,但她也知晓这些事情,自己这等下人只能闭紧自己的嘴巴。

    宋东君身上疼痛,想着昨夜的事,不知觉握紧手中的东西,看向身旁的阿桃,吩咐道:“喜娘你先下去吧,让阿桃服侍我洗漱。”

    喜娘闻言行完礼,出门把门关好。

    唢呐敲打的喜乐传向四处,宋东君目光淡淡地盯着阿桃,默不作声。

    阿桃心中发杵,按耐不住,主动开口问道:“郡主,你怎么了吗?”

    她下意识望向宋东君,却瞧见她眼神冰冷,浑身一震,跪在地上,惶恐说道:“郡主,是奴婢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宋东君冷冷看着她,只说道:“当日,你勾结外人,念及你打小跟在我身边,我没罚你,可我现下只问你一句,你可是我的人?”

    阿桃被问的心发慌,低下头,忙道:“奴婢自然是郡主的人,是宁国公府的人。”

    听到这话,宋东君冷笑一声,然后又问道:“那父亲呢?父亲要我,还是要弟弟?”

    这句话她从未问过,家中子弟,自然子弟才是那个重中之重,而她不过是家中的锦上添花,沉默半晌,她忽然凑近,盯着跪在地上的阿桃,抓紧她手臂反问道:“你如何与他们联系?还是说从一早我去求顾承恩,父亲就已经知道了?”

    郡主向来和气,从未惩罚过她们这些侍奉的下人,即使有些小错都不曾处罚,像今日这样凶神恶煞,也从未有过。

    如今突然面对郡主发难,阿桃忙要磕头请罪,这背后之事,她又如何敢真说出来。

    “奴婢知罪,请郡主责罚。”

    阿桃见宋东君这次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赶紧求情,以前郡主见到她这模样都心软了。

    可她在地上额头磕破了,都没见郡主有丝毫松动,看来郡主这是铁了心了。

    “阿桃,你知晓我脾气,现军符就在我手上,你若说了,我便把军符交给你,你不说,我便带着军符出嫁。”

    她默了默,才道:“你是知晓,我能做出来的。”

    阿桃提着一口气,眼巴巴看唾手可及的军符,想到国公爷的叮嘱,心中不免一惊,郡主倔强,这是察觉到什么了。

    眼瞧着天光大亮,若是九千岁的人来了,她更不好出门了,咬紧牙关,瞧了瞧宋东君,直言开口说道:“现下,奴婢便不满郡主,此事是国公爷一手安排,奴婢也是听命行事。”

    听到这话,宋东君脸色变白,心中不免悲然,原来她做的事,只是父亲设下的圈套,这兵符若是交出去,顾承恩是否没命?

    宋东君抬手看着掌中昨晚从顾承恩腰间扯下来的兵符,凄惨一笑,果然嫁人前,两人不该想见,否则未来之路皆不平。

    她闭上眼,把兵符扔在地上,泪从眼角滑落,眉心一点红在此刻异常刺眼,“告诉父亲,从此,我便是顾承恩的人了。”

    即使父亲知晓他与顾承恩有仇,可是为了他的谋算,还是将自己推给了顾承恩,或许父亲早就看出他对自己有情义。

    父亲想到做什么,她不得而知,可这种时候,父亲会选择宋清,而抛弃她。

    心中悲凉,想哭,可眼泪却又没再落下来,她睁开眼,看着阿桃离开的背影,自己走到镜子前,动手梳妆。

    想到他昨日,神情恳求,一遍又一遍在她怀中呼喊她的名字。

    她故意忽略,忽略他对自己的不同,不敢承认,总是想要去逃避这段情,仿佛只要是她看不见,就不会存在,可昨夜是她蓄意勾引。

    除开兵符之外,也算是看清她的内心。

    换上喜服后,她随手点了一命府上的丫鬟到自己的身边,那丫鬟机灵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号,红豆就站在宋东君身后。

    门外是热闹的声音,顾承恩不想让他们的婚宴冷清,也知晓她家中现下的情形,特意将苏怀青这个身份尊贵的小皇子送到府上,谁不敢来宁国公府吃席。

    余晖渐褪,是她要出门的时候。

    她坐在喜床上,听着外面打闹声,曾经不是没有想过成亲那天的情形,但从未想自己会有嫁给顾承恩的一天。

    他会死吗?

    他们会死吗?

    父亲要兵符到底想要做什么?

    心中越想越乱,随手抓了一杯手旁的杯子,径直喝了下去,方才压住现下的心慌意乱。

    没曾想一杯下肚,自己头昏昏沉沉,看着眼前天旋地转,她唤来身边的红豆让她赶快去给自己备一杯醒酒茶。

    忘记自己酒量不行,竟然对杯中的酒水毫无察觉。

    她从未在外人面前出丑,这是宁国公府的脸面,也是她自己的脸面。

    好在红豆腿脚利索,小厨房今日东西准备齐全,不至于让她酒醉着上花轿。

    一场闹剧之后,宋东君安静待着,阙扇之下,瞧见他从外面走进来,喜袍都盖不住他身上的清冷,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带着冷笑的永嘉公主。

    宋东君心中疑惑,却不知她怎么来了?

    顾承恩一来,气氛便冷下来,所有人瞧着他神情都不自然,没人敢开口说第一句话。

    好在洪堡即使出面,才没将场子冷下来,原本是有拦新郎的习俗,可谁也不敢真的去拦顾承恩。

    宋东君还发现今日出现在顾承恩身边的人,还有好几位,她似乎都未曾见过,心中越发的不安。

    余晖渐渐褪去,外面的闹声不断,也不知是不是他安排的人,竟然真有人出来拦他。

    假装成大人的苏怀青叉腰站在台阶上,吹胡子瞪眼让顾承恩耍剑,他可还记得曾经见过一次伯父耍剑,剑锋威武。

    闻言,顾承恩神色未变,可在他身后的那群人都面色一惊。

    前段时日受的伤,他很难再使出以前的剑法。

    沉默半晌,宋东君自己走了出去,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迎着烛光站立,看着神情难辨。

    宋东君停下脚步,心中慌乱不止,眸色复杂。

    好在顾承恩脚步加快,一步越过人群,走到她身旁,紧扣她纤细柔嫩的手指,“放心,有我在。”

    他肯定知晓兵符现下在谁的手上,可他还能做到如此淡定,到底是为什么?

    父亲手中的军权早就被拿走,并入顾承恩的管辖之中,那父亲要兵权难道是为了帮助谢章?

    谢章某乱怕也有太后推波助澜,他们的婚礼,是不是就是他们起义之机?

    父亲行踪不定,想来早就知晓宋清跟着谢章之事,能通过阿桃联系到她,却对弟弟的举动默不作声,看来,父亲已经战队了。

    可,东海王却不是好君主,跟着他岂能有好下场?

    她叹息一声,原来自己始终都是弃子,反手紧紧回握住顾承恩,低声说道:“昨夜,我偷了你的兵符给我父亲。”

    听到这句话,顾承恩点头:“知道。”

    声音平静,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宋东君目光望向外面,神色警戒的人群,又缓缓开口说道:“即使会让你死呢?”

    顾承恩向前走一步,背对着她,弯下腰,低声道:“上来。”

    见到此情景的官员,臣妇皆是脸色大惊,这位手段狠厉的九千岁,在皇帝面前都极少弯腰,皇帝也未曾说出半句话。

    宋东君想也没想,手打在他宽厚的肩旁上,爬上去,头上的流苏不小心蹭到他的侧脸,窸窣作响,“兵符丢了。”

    她再一次重复。

    顾承恩没有说话,将她稳稳背起来后,又摸索了喜婆说的姿势,询问道:“难受吗?”

    若是那喜婆说谎,回去杀了便可,只是自己不想委屈她。

    宋东君把手顺势搭在他脖颈处,低头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头一震:“不难受。”

    都这样,也不怪她吗?

    还是说,现下这种情形,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谋算?

    他们刚踏出宁国府的门外,就听见推搡的吵闹声,顾承恩微微侧头,就瞧见一个醉汉身穿华服从一群官员里面走出来,他神情落寞,望向顾承恩的眼眸中掩不住的恨意。

    “杀我了我父亲,你却可以娶妻,哈哈哈哈。”说罢,那人扬起酒壶就猛灌一口,又瞧着宋东君接着说道:“温成郡主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一辈子无子。”

    这句话震惊四座,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插曲。

    可那人毫不顾忌,竟然往前跌跌撞撞又走了几步,继续出言不逊。

    顾承恩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冷对着身后的洪堡吩咐道:“将人丢去大理寺。”

    微风拂过两人的衣袍,所有人都知晓顾承恩因为大婚忍耐自己的情绪,可现下这种情形谁也不知晓到底会发生何事,九千岁的余怒会不会引到自己身上。

    原本假装的热闹,顿时烟消云散。

    两人到去千岁殿的路还有一条孔雀大街,可路上诡异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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