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

    从路寻时开始说话起,许见录鼻尖就一直在泛酸,她眼眶持续发烫,本来已经努力收回的眼泪就像突然决堤了一样,没人对她这么好过,所有人都觉得受点委屈没什么,委屈哭了也没什么,伤心难过只是一种情绪,总会好的。

    所以后来她也慢慢学会了漠视自己的情绪,反正总不会一直伤心难过,但是现在有人告诉她,我不想看你委屈。

    那个人以前也对她说过如果你难过了要记得告诉我,我会过来哄你,但是后来她以为那个人丢下了她,她也习惯了接受不开心。

    但是现在他牵起了她的手,他说他一直在。

    许见录吸了下鼻子:“所以那天在医院我问你原因,你不愿意告诉我是因为这个?”

    “是。”路寻时伸出手抹去了她眼角的眼泪,他手指温热,蹭上她脸颊上时动作很轻柔。

    他不想她难过,所以在自己没有处理好一切时,他不想让她为难,不想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所以他擅作主张地做了他觉得他应该做的事情。

    眼泪根本擦不完,许见录声音哭咽:“那万一我真的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呢?”

    路寻时揽住她,按着她的头把她抱进了自己怀里:“那我就再问你一次。”

    熟悉的木质香涌进鼻息,将她包裹住,令人心安,许见录听见头顶的人低声说:“再嫁给我一次好不好?”

    “去机场接你那日,是我莽撞。”莽撞得像个毛头小子,等那一天等了太久,所以一听到她回来的消息,他马上就赶去了机场,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想去到她身边,失了分寸,也失了理智。

    王姨早就已经进去睡了,两人出去的时候,许见录主动牵上了路寻时的手。

    两人掌心交握,路寻时顿了顿,先是看向了两人牵着的手,然后又看她。

    “黑。”许见录目视前方,没看他:“看不见。”

    她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过来时,路寻时要牵她,她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许见录努力严肃正经,耳朵却出卖了她,路寻时看见她耳朵上的那层薄红色,他笑了下,握紧她的手。

    “怕黑可以牵手,需要安慰可以拥抱,什么都可以。”

    两人手牵着手出了小巷,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也没打算再去其他地方,路寻时开车送许见录回家,到半路时,路寻时突然把车停了,许见录看了眼周围,不是她熟悉的环境,她以为路寻时记错了地方:“还没到啊。”

    路寻时解了安全带下车:“等我一下。”

    他走去的方向好像是家花店,门口正有人把花往里面搬,估计是准备关门了。

    虽然她已经猜到了路寻时要做什么,但是看到路寻时真的抱着花出来时,她还是有些紧张。

    紧张到不敢再看路寻时的方向,她把头偏向另一侧,假装没看见他,也没看见他怀里的花。

    路寻时上了车,把花递到她面前,是曼塔玫瑰,她记得自己之前在哪里看过,弗洛伊德的花语是梦开始的地方,不知道路寻时每次选花时有没有去关注花朵的花语是什么。

    她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花,抿抿唇问:“怎么突然给我送花?”

    “想让你今天高兴一点。”

    他还记得她说她喜欢花,所以今天看她哭了那么多次,他就去买了花想让她高兴一点。

    许见录抱着怀里的花,说:“路寻时,你是不是挺累的?”

    “为什么会这么问?”

    许见录看着他的侧脸,说:“每次都要观察我有没有不高兴。”

    “不累。”这是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

    “比起累不累,我更在意我有没有哄好你。”路寻时看了她一眼,才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况且如果你不高兴了,我就有理由每天都送你花,然后把这几年欠你的花都补上。”

    路寻时把车停到了许见录的小区门口,两人都下了车,路寻时把她送到门口后,抬脚准备离开时,被许见录叫住了。

    “路寻时。”

    路寻时回头,她站在台阶上,两人视线基本持平:“嗯?”

    “闭眼。”她说。

    路寻时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对于许见录的话,他一向不会拒绝,她说他就照做。

    路寻时闭上了眼,过了两秒,他闻到了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朝他靠过来,一开始他以为是那束花的香味,后来又想起来花的味道没有这么淡。

    他刚想说话,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人压住了,温热湿润的触感。

    路寻时缓缓睁开了眼,许见录闭着眼吻在了他的唇上。

    许见录吻上去后,静静贴了几秒,两人的呼吸都很轻。

    她本来只是想睁眼看下路寻时的反应,结果一睁眼,就对上了路寻时的视线。

    她下意识吸了口气,嘴唇也配合着动了动,但是因为两人的嘴唇还贴着,就像是含吮了下路寻时的下唇。

    两人的唇瓣同时有了股酥麻的痒意。

    她连忙退开,路寻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他视线还停留在许见录身上,准确来说,是她的唇上。

    许见录被他看得脸热,她声音很小:“不是你说什么都可以吗?”

    路寻时还没回答她可不可以,她自己就抱着花跑了,走之前,她还丢了句话:“我今天很高兴。”

    许见录每次回家一开门,元宝都会在门口等她,以往她都会抱起元宝,一边摸它肚子一边吸猫,今天她一开门,元宝和以前一样马上就凑过来了。

    她抱着自己的花进了屋,花把底下的元宝挡了个严严实实,元宝很少叫,所以许见录抱着花就往客厅里走过去了,也没注意到元宝在旁边。

    许见录一进屋,就在家里倒腾了半天,等到终于把花安置好,一旁等了半天的元宝走过来,不停拿头蹭她的腿。

    许见录蹲下来敷衍地摸了摸元宝的头,还抓着元宝的头晃了晃,任谁现在看见她,都能看出她现在心情很好。

    敷衍地撸完猫后,许见录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浴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过亲密接触,从回来起,她的身子到现在都还在发烫,她得去洗个澡冷静冷静。

    等到许见录出来,元宝又立马凑过来,许见录一边擦头发一边解锁手机,根本就没注意身后一直迈着小短腿追着她的元宝。

    手机什么动静都没有,路寻时没给她发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医院了没,但是经历了刚才那件事,许见录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不好意思直接问路寻时了。

    许见录看见旁边的元宝,灵光一闪,她叫了声元宝,然后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元宝跳上沙发,许见录打开了手机摄像头,然后一边摸它一边录了个视频。

    视频录完,许见录的手就收走了,还在享受的元宝显然还没尽兴,它跑过来蹭着许见录。

    但是许见录的心思都在手机上,旁边的工具喵已经被她彻底遗忘了,她把视频给路寻时发过去。

    路寻时回得很快【养了猫?】

    许见录靠在沙发上,抱着手机给他回消息:【嗯,搬过来的时候就养了。】

    Lu:【它叫什么名字?】

    林深时见鹿:【元宝。】

    许见录消息发过去后,她等了一会儿,路寻时消息还没回过来,她放下了手机。

    抱起旁边已经委屈得团成了一团的元宝,和它说话:“臭宝我们过几天再去洗个澡吧,然后我带你去见见他怎么样?”

    旁边的手机响了两声,于是还没享受几秒亲昵时光的元宝又被放下了,许见录拿起手机。

    路寻时发了两条语音过来,一条语音一秒,一条语音两秒。

    一秒能说什么?许见录点开。

    男人磁性夹杂了一点点电流的声音传出来:“元宝。”

    一旁的元宝听到有人喊它,马上凑了过来。

    第一条语音放完后,第二条语音自动播放。

    “去把头发吹干。”

    许见录愣愣,她摸了下自己濡湿的头发才想起来头发还没吹,不过路寻时怎么知道她没吹头发?

    她往上翻了翻,她也没和他说她刚刚去洗过澡了啊。

    最上面是她发的那条视频,许见录点开,视频就是她在撸猫,她没说话,所以整个视频也都是安静的。

    许见录又看了一次,才发现她撸元宝的时候,发尾有一滴水珠砸在了手背上。

    她放下手机,拿了吹风机先去把头发吹干了,然后才坐回到沙发上继续和路寻时聊天。

    林深时见鹿:【你喊它干什么?】

    【你到医院了吗?刚才去吹干头发了。】

    既然路寻时毫不掩饰对她的关心,她也没再拐弯抹角。

    Lu:【提前和它熟悉下。】

    第二句话路寻时引用了下许见录的话:【刚刚到。】

    许见录看见路寻时的第一句话,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今天他送她回来时,没有问她要不要回路家,但是他们既然都已经和好了,自然就没有再分居的道理。

    林深时见鹿:【你什么时候出院?】

    Lu:【再过两三周就能出院了。】

    许见录算了下时间,下周就是国创比赛,应该正好就是她比赛结束的时候,那到时候她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路寻时也出院了,她再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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