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

    “呲!姑娘!姑娘别睡了!”一个肉包砸中谢流云的脑袋,吓得她一激灵

    她迷登登瞅着包子还冒着热气,也不多想抓起来就塞到嘴里,居然是油滋滋的肉包,比起林青的硬馒头强多了

    “姑娘,诶!姑娘别吃了,往这看呢!”

    谢流云循声看去,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正隔着木栏唤她,谢流云起身上前

    “红绡姑娘,小人是盛方赌坊的打手,是郑公子派我来救你的!我拿到牢房的钥匙了,您快跟小人走吧,郑公子在赌坊等你!”胡子男边说边去开牢房门

    郑公子?红绡的老相好?可我一个也不认识啊!谢流云一边欣喜能逃出去,一边暗骂肖鸨子不做人,关于红绡的事情她什么也不知道就被拉来顶替她了,现在好了,这一个二个都是红绡的旧人,搁她身上却犯了难

    “郑公子说您没有按他的计划来,当时大当家拍三千两的时候,您就该直接跟他走,就算您不想再入污糟的地,有他在您怕什么,不然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来救您了,看郑公子的模样他气得不轻,您回去之后可得好生安抚他。”

    胡子男解下铁链,牢内的烛火昏黄,寒气森森,晃动的烛影像极了渗人的幽灵,仿佛下一刻便有骨爪要从暗影中爬出

    “你刚才说出此下策,你们是怎么计划的,还有你是扮的狱卒所以才偷到钥匙的吗?”谢流云被胡子男架住就往外逃,赶颤地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您赶紧去和郑公子碰面,郑公子说了只要一接到您就会带您连夜离开滨州,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胡子男压根也不解释

    待谢流云被拐着出来差点没摔个踉跄,她急忙一看才发现是被地上躺着的林青绊了一跤,回看四周,黑衣刺客的尸体倒在地上,血迹刀剑在院内狼藉一片,景象惨乱,而林青躺下的地方却甚是干净

    谢流云可算知道他们的下策是什么了

    “姑娘没事吧。”胡子男关切道

    “没事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谢云流拍拍胸脯让自己平复,她打量着地上的林青,看不到他的伤口好像在睡觉一样

    “那就好我们赶紧走吧,郑公子可等着呢!”胡子男急切得很

    谢流云刚想点头称是,便看见林青的眼皮微微抽动,嘴角好像上扬了一下,谢流云霎时清醒,她环看四周,静得出奇,外面闹出这样的动静,她在牢里不知道也就算了外面的大官会不知道,而且死的都是黑衣的刺客,只有林青还安然地躺着

    只有他一个是安然地倚靠在墙角,谢流云头皮发麻,声音哑然仿佛下一秒就有被刀剑割喉的危险

    “红绡姑娘?”

    “别叫我红绡!我不认识什么郑公子!”谢流云突然甩开衣袖就要回牢房

    胡子男虽不明就里可也不是善茬,厉声呵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今天我们死了这么多兄弟拉你一个妓女,如果不是郑公子的面子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称你一声姑娘也是抬举你了!不要不识相!”

    胡子男也不废话,拔出佩刀就对准谢流云一步步朝她走去,谢流云看着胡子男神情骤变,毫无半分刚才的谄媚也不像是要逼她逃走,到有点真打算就地将她解决的模样

    “你就这样杀了她,你怎么跟你的主子交代?哦~还是说,杀她也是你主子的交代?”

    梁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谢流云隔着不远的距离望去,廊沿下一个人影从阴暗处走来,灯笼的光亮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胡子男看见有人来,眼神惊愕,瞳仁飞速转动了两秒便决定直接杀向谢流云

    “别睡了!”

    梁患的话音刚落,林青的刀鞘便挡在了谢流云身前,正好接住胡子男锋利的砍刀

    “还看什么,督主在保你,不想死就赶快滚!”林青嫌弃地吼道

    谢流云哪里还敢多看,就算腿软,她也当真连滚带爬地跑向梁患,来到梁患身边的时候她几乎是趴在地上的

    梁患眯眼瘪嘴有些嫌弃,她究竟是多认为自己一定会死,就这样的,竟也能成为青楼头牌被郑锻看上?梁患深感怀疑

    躲在沿柱背后的刘蛰看到谢流云的蠢样不由幸灾乐祸,他说他怕死,没想还有比他更狼狈的,人嘛,还是要有对比才能让梁患看到他的优秀

    比起他们还有心思嘲笑,谢流云喘着粗气脑袋空空,她刚死里逃生哪有心思在乎自己是什么样子,可等她缓过劲来,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身边梁患的身上

    刚才的情况她看得真真的,若不是梁患出声,林青恐怕早就让人砍死她了,她现在要是就这么呆着,铁定算个累赘,不知啥时候又被人砍了也没个人救,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谢流云吞下一口唾沫,扶着矮墙颤抖着爬起,踉跄地走到梁患身前做出一副母鸡护崽的姿势,“大人别怕,小的、小的挡在您身前,小人说过今生会好好供奉大人,有人杀您,先过我这关!”

    谢流云声音软糯,丝毫不像是在立誓

    梁患促着眉头有些无语,且不说就她的身板差他半截挡不住个什么,更何况刺客要杀的本来就是她,她还一个劲跑他前面献什么殷勤,是当他蠢还是当他瞎,还有,供奉这个词是这么用的?

    她不仅笨嘴拙舌,还胸无点墨,贪生怕死又阿谀奉承,就这样的人搁在京城或是宫里,要凑到他跟前,他指定一脚把人踹沟里

    梁患看着谢流云的背影,忍住了踹她的冲动,算了,他梁患素来恩仇必报,她以前的情就用赎身还了,她诱使郑锻的用处就用这次保她的命还吧

    刘蛰见谢流云挡在梁患身前,梁患非但没有阻拦还就此默许,心里失悔,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时候跑过去表忠心抱大腿呢,偏叫一个妓女跑梁患跟前惹了一波眼,不行,刘蛰可不甘心他在滨州攒了这么久的局,到最后要为一个妓女做嫁衣

    刘蛰粗笨地翻过沿栏,也晃到梁患跟前,“督主别怕,下官也来护您跟前。”

    刘蛰撅着个大腚就要往梁患身前拱,谢云流暗骂这家伙想学我,正是保命邀功的时候,可不能让他把功劳抢了去,谢流云也丝毫不让和刘蛰暗中较量

    “这有你什么事情?”

    梁患实难忍住,一脚把刘蛰踹了个狗吃屎,正是这时从不远处射来一发暗镖直直射向梁患,冷风之中还有林青迟来的一句“大人小心!”

    啊啊啊,林青你个废物,谢流云根本来不及躲,闭着眼心一横感觉就像要躺棺材板

    梁患的斗篷卷落飞镖,斗篷遮住谢流云的眼帘,谢流云感受到绸布滑过脸颊,带来一阵似古茶的茗香,她的心跳动得很快,这一刻她真希望她就这安然睡去

    斗篷滑落的瞬间,谢流云像个木头一样直直倒去,梁患手快将她揽了下来

    林青狠厉一刀解决了刺客,胡子男滚烫的鲜血溅了林青一身,林青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太多便直直往梁患身前跪下请罪

    梁患睨了他一眼,不发一言,抱着谢流云就径直离去,梁患不发话林青压根不敢起身,僵硬地就此跪在寒风之中

    一边的刘蛰揉着自己的屁股看着眼前的情况,脑瓜飞转,这么好的立功机会白丢了,不过这死太监真看上这个妓女了?说来,这妓女可是我献上的,那也算是我的功劳,刘蛰一合计咧嘴乐呵,倒与一旁的罚跪的林青形成鲜明的对比

    卧室内,柔软的床铺,淡雅的熏香,温暖的火盆,谢流云真想一直躺在床上不起来,这比地牢内邦硬的冰砖,脏枯的杂草好上太多

    “醒了吧。”梁患语气平平,他抱肘站在一旁

    房间安静得出奇,谢流云无动于衷

    “我知道你没晕,机会只有一次,不要……”

    话音未落,谢流云扑腾爬起跪在床上看向梁患,一脸诚恳认错的模样,梁患见了不由“佩服”地朝她点头,她这样能屈能伸的,若是进宫当宫女都是委屈她了

    “大人我错了。”

    “错哪了?”

    “不该贪念你的床。”

    梁患和她相处时间不长,但对于眼前女子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已经初具免疫,“说说吧,刚才为什么不躲?说真话。”

    说真话?她压根就没想不躲,但这样的话估计自己没被暗器弄死也得被大官补刀了,谢流云叹息一声,随即正色道,“大人,我没想真的送死,我挡是我想挣功劳,我不躲,是想到从前的事情本能地要挡在大人身前,就算大人不觉得我能为妻为妾,我也会对大人尽心尽力。”

    谢流云说的都是真话,她确实本能地躲不开,只要好好活着哪里还敢指望做□□妾

    熏烟袅袅,在静夜的暖室内徒生一层雾霭,梁患隔着一丝朦胧去窥看香骨薄衣的女子,不再有夺花会上的虚张声势,青楼房间里的信誓旦旦,这一次只有一脸的无奈与诚恳

    梁患垂眸思索几秒才道,“红绡,我可以发发善心给你机会,机会只有一次,你想活,活的好,那就看你拿不拿得出全部的忠心了,记住,我不要别的,我只要你的忠心,不然——”

    梁患拾起桌上的茶杯腕指一掷,正好击中了墙上停歇的夜蛾,蛾与杯具碎

    谢流云嗔目啧舌,根本不用梁患再说什么,频频应声点头,就差下床给他磕一个了

    “督主!那些人果然行动了,我们的人按您的吩咐一个不差地将他们逮住了,都正押往案堂等您受审!”

    一个属下隔着门扉前来复命,梁患嘴角上扬,挑眉看向谢流云,仿佛在说到她表示忠心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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