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快点!动作别这么墨迹,拖个姑娘还这么费力,又不是让你们拖一头猪”肖鸨子尖细着嗓子冲着手下一顿脾气

    “您还别说我们,这姑娘看着挺瘦,可从水里捞出来,真是死沉死沉的,要说比头猪也差不了多少。”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老娘养你们可不是来同我顶嘴的,趁着还没人发现,赶紧把她拖到我们楼,记住喽要是后面有人说她是哪家哪家的闺女,就当那人是放屁,咬死了她是我们楼从小养大的姑娘知道了吗!”肖鸨子蒲扇扇得快,说话也急切,一边慌张地望着风担心有其他人瞧见,一边又对楼里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厮咬牙瞪眼,没见过办这种事还这般磨蹭的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肖鸨子的心才落到了实处,长舒了一口气,安逸地坐在马车里刚端了端头簪,忍不住又多瞧了瞧被拖上来的姑娘,真是越看越俊,到楼里再一打扮保准又是个花魁娘子

    说来真是她年年烧香供佛的缘故,本来楼里的红绡前两日撞墙自杀了,给大官们准备的姑娘少了一个,还愁从哪找一个补上,居然这就从河里救上来这么个水灵灵的小娘子,真是恶人结了善人缘,天不亡她

    不待她多做着发财的大梦,小厮就一路狂赶着马车到都到了楼下,催促她赶紧下来

    肖鸨子前脚刚踏进来,便有个紫衫轻裙的女子轻步急快地从里楼下来,走到肖鸨子跟前道:“妈妈,妈妈,刘大人来了,他急着要见你,已经来我们这坐了好一会了,几个妹妹都舞了好几个曲目了才拖到现在,您快去瞧瞧吧”

    肖鸨子略带嫌弃地瞥了眼紫裙女,提着一角裙摆缓缓上楼

    “刘大人,哪个刘大人,姓刘的多了去了,是大人的也多了去了,就算是个芝麻小官也是大人,我可不是是个大人就得去的,现在楼里要办‘夺花会',没功夫理会小官小户的,抓住‘夺花会'上那些大人物才是真,你也不想你们这些姐妹的青春前途都葬在这一亩三分地的滨州城吧”

    肖鸨子语调高傲,就连爬楼的姿态都比平时要拽上几分

    “妈妈说的是,可来的刘大人就是那位从京城贬下来不日又要返京的刘蛰大人啊!”紫裙女说到

    肖鸨子一听差点没崴着脚,“死丫头,你不早说,害老娘耽搁了,要是刘大人责怪下来,有你好受的!”

    还不等紫裙女跟上,肖鸨子连忙提溜衣裙小跑起来,活脱脱像只左右晃摆的老螃蟹

    揽月楼的房间内,谢流云醒来很久了,她呆坐在床上有些微怔,不仅是疑惑四周的环境还是因为脑袋隐隐有些刺痛,舒缓不得

    这间房内的布局虽然古朴,但沿窗的矮柜上堆满了妆奁粉盒,墙角柜门上挂着不少薄衫艳裙,便是燃起的熏香也不带一点清新雅致,倒有些浓烈刺鼻

    “呦,你可算醒了,不枉老娘费心救你一场。”谢流云闻声,见着肖鸨子倚在门边尖声说道

    “这里是什么地方?”谢流云尚未弄清楚状况不敢随便应声

    “什么地方,好地方,滨州城最能一步登天的地方,你说是不是个好地方”肖鸨子脸上带笑,眼轱辘却半点没从谢流云身上离开,直直地盯着她倒叫她有些发怵

    肖鸨子自然不会管别的,她径直走进来随便挪了个木凳坐在她对面便道

    “这里是揽月楼,滨州城最负盛名的花楼,过两天我们这儿要办一场'夺花会',届时来这的大官们会挑选他们顺眼的姑娘,运气好的还能进府做个小妾也说不定,我这的姑娘本来是够的,但前些天没看牢给撞墙死了一个,正好我救了你就由你来替她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现在我说你是什么样啊,你就得是什么样,逃跑是不用想的,过两天的大官里面还有京城来的,万一弄了出不愿意的戏码给那些大人知道了,那我情愿把人打死,也不叫惹得他们不悦,我说的,晓得了不?”

    “这里是青楼!”谢流云惨白的脸上更加惨白,她可不会想到穿越醒来竟然是在青楼,还是即将要被挑选的命

    肖鸨子走后,谢流云坐在妆镜前好一会,仔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与她原来的相貌没有半分相似,照镜子犹如看别人,秀丽的面容生了双水汪汪的眼睛,那眼角似含泪水像从镜子里面悲切地看着自己

    这倒霉催的,怎么自己一醒来就是在这么倒霉的地方,她连这副身体是谁也不知道就进了青楼,逃都逃不掉,难道重新活过就要当一辈子□□不成?

    滨州城的一处合院内,刘蛰毕恭毕敬地朝一个男人奉茶,那男人接过茶盏并不领情直接放在了桌上

    “叫你查的事情,你办好了吗?”男人说道

    “查到了查到了,督公,下官已经查明,郑府的灭门案里少了的尸体共有四具,一个是郑老大人的大儿子郑实,他为人好赌,平时就没少拿家里的私财下注,案发那天有人在赌坊见过他,但后来命案发生,现场没有他的尸体,赌坊也没有瞧见他的人了,郑府案发后我就命人偷偷把手住滨州城门,他应该还在城内。”

    “另一个是郑府的三儿媳,郑府的三儿子是个瘸子,早年克妻,原配死了,现在的那媳妇是郑府从外面买回来的良妾,后来给郑府添了孙子,本来妾室是不能抬成正妻的,但郑府的三少爷一直没再娶妻,所以府里府外对她没得差别。”

    “还有第三个,是郑老大人刚纳的小妾,听说只有十八九岁,外面知道她的人很少,我也是生怕遗漏,在滨州城查了又查才敢告诉您的。”

    刘蛰说了半天,坐着的人也不给点动静,不经瞥了瞥梁患,他一脸严肃,拧着眉头似在思索很重要的事

    刘蛰暗忖到底是案子难办还是答应让他返京的事情难办,要是自己费心费力忙活半天,梁患不能帮他回京那他在这滨州城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不是还有第四个吗,怎么不说了?”

    梁患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结果,看向刘蛰到把刘蛰吓得一哆嗦,思绪也从他的升官梦里抽了出来

    “这第四个没在现场的就是郑老大人的尸体,灭门案发的时候我们就拦下了所有的义庄,以免有人鱼目混珠,将不见的尸体扔到义庄焚毁,可没曾想灭门案发的第三日就有手下来报,说是在一家荒废的义庄内找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现在仵作还在验尸,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

    “好!仵作的结果出来你立马告诉我,要是这个案子办好了,你回京的事也就定下了,若是没办好,京城这个地方,你今生也别想踏足!”梁患笑容狠厉,吓得刘蛰连连称是

    “不过大人,仵作的结果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在此之前,滨州城连带着附近地方的幕僚一同为大人举办了一场接风宴,就在这赫赫有名的揽月楼里举行,正好赶上她们一年一度的‘夺花会’,大伙都求着盼着您去赏脸呢!”

    刘蛰搓手打着哈哈,甚有眼色的将余温正好的茶盏递到梁患面前,这一次梁患倒没有拒绝,小饮一口,不觉甘甜,将茶盏放了回去,不再多看,冷声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们爱办就办,我不会去。”

    刘蛰闻言冷汗直冒,其他人的份子钱他都收下不少,肖鸨子的揽月楼他可没少砸钱,听闻光她找的花魁就纹银千两,梁患不去,还不如直接活刮了他

    刘蛰勾着背斜眼瞅着梁患,不进也不退,活像个胖木桩,见着梁患不搭理他,他往屁兜掏掏看看能不能凑够千两银票开开道,不提他京城时如何,但说在这鱼龙混杂的滨州城,他就是靠这些小票票才做到如鱼得水的,至于梁患就是一个死太监,他不信他不图财不图色,就为了个清水案子往这穷乡僻壤的外地跑

    正当刘蛰揣着银票要拿给梁患,梁患的亲卫林青跨门而入,伏身与梁患私语,刘蛰隐约间只听到姑娘、很多钱的字样,待林青交代完一双冷眼瞪向刘蛰,刘蛰又收住耳朵,哼着小曲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刚才不是说揽月楼有个接风宴吗?什么时候,正巧我也想见识见识这滨州城有何花样!”梁患笑着又改了主意

    刘蛰立马乐开了花,他就知道哪有太监不爱钱财和姑娘的,就算没那个福分也该有那个色心,也省了他兜里的票子

    “明日,就明日了督工,只要督工赏脸,我保证定把那‘夺花会’办得热热闹闹的。”

    刘蛰滋着大牙,笑得灿烂,梁患眯眼冷笑,手上的杯盏被他握得发紧,他倒要看看曾经的仇人之女现在流落到青楼又是怎样一副凄惨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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