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西师有门卫、西油有乐亦婷帮忙，再加上前一天的传播效益，今天的鲜花就走得很快了，还没到中午，他们三人皆拍拍手，相互宣告鲜花售罄。
销售工作结束得早，那就早点回家吧。不过刘一山带着黑娃子、祖种子，找到一家电信营业厅，第一时间买了一款华为手机。刘一山的思维很奇怪，他不买最新款，而是买店里最想淘汰的那款，因为不太新潮了，价格也才一千多，他们早打听过，华为手机皮实，好用，还是国产机。刘一山最鄙视那些假洋鬼子，连马桶都要跑到国外去买的那种，所以他的选择就是有国产的就用国产的。按照这个思路去选机子，特简单，他居然只花了一千元，又交了几百元钱办了个套餐话费，这事就算办妥。
祖种子对手机上网很感兴趣，买了手机直接叫嚷着上网，上网！刘一山就请店里的销售经理，给手机下载了□□、微信、抖音、快手什么的，一应俱全。还第一时间把乐亦婷的电话和微信都加上了，同时也给西师的门卫去了个电话，门卫电话是祖种子今天要上的，打电话是为了告诉门卫自己的这个新手机号。
祖种子只用了一分钟便学会了上网，再用了一分钟学会了玩□□、微信和抖音，至于去论坛，进人家校园网去浏览信息，稍微有些难度，但也难不倒祖种子，他最多不到三分钟也学会了。
“怎么发微博？发抖音呢？”祖种子像个孩子，跟着那个销售经理跑，不停地提问。
“小朋友，告诉你最后一个秘诀。”销售经理被他缠得没有办法，最后只得把压箱的技能告诉了他。“有问题，找度娘。”
“度娘是哪位？”祖种子的大眼睛眨动得好有神。
“度娘就是百度。”销售经理笑着道：“百度APP 我已经下载在你手机里了，你有什么不动的，直接点击它，然后在它的那个方框里，写进你的问题就行。”
“什么问题都可以？”
“当然。”
“什么问题它都愿意回答？”
“当然，你都叫她娘了，她还能不告诉你？”销售经理打趣道。“人家的口号就是：搜万物，答万物。”
“哦了。用了几分钟？我又全会了。”祖种子兴奋地对刘一山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这是他从网上刚学到的。
刘一山和黑娃子面面相觑。刘一山对玩手机是半灌水，他也懂一些，但因为一直没用过手机，似是而非的地方多。黑娃子呢，他更彻底，到现在，连怎样开机都还没学会。
自从手机到手，祖种子就一直没有放手。
刘一山想，这个月的目标，就是每人一个手机得了。
回家的路上，黑娃子和刘一山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祖种子根本就不理他俩。
有了手机，他忙着呢。
时不时的，耳旁会有祖种子夸张的奸笑声，那是他又搞定了一个手机上的问题。
回到家后，刘一山从祖种子手里一把抢过手机，给他规定了一个原则：
“你玩手机可以，在手机上玩什么都可以，但只有一样除外。”
“啥呀，快把手机给我。”
“这个原则就是，不准在手机上玩游戏。”刘一山很严肃地说。
“如果我玩了呢。”祖种子有些好奇地问。
“那你就会成为手机的奴仆，就不再是英雄好汉，你就被废了。”刘一山语气中有了恐吓的味道：“还有，我一旦发现，我就会把手机握在手里，捏成粉末。”
“你会吗？”祖种子偏着头问。
“他会的。”黑娃子认真地证实。
“我当然会，你知道我现在手上的力量。还有，黑娃子也会帮我。”刘一山向黑娃子点点头，又盯着祖种子问：“你能承诺吗？”
“好的，我答应你们。”祖种子难得认真地说。
“我们相信你。好汉都只是手机的主人，而不会是手机的奴隶。”刘一山把手机还给了祖种子，并让他好好地关注一下西油、西师两高校的鲜花预定情况。
那一晚，祖种子一直都在手机上玩。他这个活了万万年的老神仙，很少这样不要命过。照他的说法，按他的身体素质，他完全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玩下去，也许多少年不间断都没事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大亮，一向爱睡懒觉的祖种子，早早就把刘一山和黑娃子叫醒了。
“你今天起这么早？”黑娃子睡眼惺忪，嘟哝着问。
“我啥起来得早？我压根就没睡呀。”祖种子精神振奋地道。
“小种，你啥情况呀，有事吗？”刘一山打了个哈欠问。
“哈哈，啥事？出大事了！你俩还睡得着？赶快起来想办法吧？”祖种子兴奋地一蹦一跳地叫唤。
“出大事了，你还乐？”黑娃不解。
“这大事也有好事，也有不好的事呀。”祖种子心情很好地和黑娃斗嘴。
“好吧，你说吧，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刘一山问。
“这事，是好事，也是坏事。”祖种子还是卖关子。
“什么意思？”刘一山有些警惕起来，这个几万岁的老妖怪，本事大着呢，惹事的本事也大着呢，可不要捅下什么乱子来了？
“处理好了就是好事，处理不好就是坏事。”祖种子仍旧笑嘻嘻地刺激他俩。
“到底啥事？直说嘛。”刘一山忍不住有些焦躁。
“咦，给你们办好事呢，你还急了？”祖种子见刘一山着急，才不再打闹：“昨晚，我一晚没睡。网上可好玩了，好多人整夜半宿地不睡觉呢。我看网上那么热闹，就把昨前天西师、西油发的我们的推文，还有照片、视频等，加工了编辑了在网上转发了，还和几个上千万粉丝的UP主们打成一片，成朋友了，他们够义气，也帮我们吹捧了一番。有一个千万粉丝的旅游博主给我透露说，发视频，航拍效果最好。我想，我没有飞机，怎么航拍呀？但后来我还是想出来了一个好办法——我不是能在半空中折腾吗？于是趁你们睡觉，借着大好月光，我便用手机在花中游来晃去地拍摄，开始效果不好，我又请教一些拍摄大咖，使用了手机上的什么特技镜头，啧啧，那拍出来的作品，那个震撼，可真是太震撼了！我还给它们配了音乐呢……结果，你们知道吗？有好多人都要网上买花呢。”
“有好多人在网上买花？不是南都市的那两所大学？”刘一山愣愣地问。
“早超过那两所学校了。比起网络世界，那两所大学，就只是两个小圆点。”祖种子嘿嘿地笑着。
“那，不会全国都有吧？”刘一山顿了顿，狠狠地摇摇自己的头，好像这样能让自己更清醒。
“当然，不只是全国，国外的也有呢。后来我想到这事还没商量好，先拒绝了。”祖种子回答。
“哥，你牛。比我这头牛还牛。”黑娃子难得夸张。
“那是，不愧我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多少也得沾点牛气？”祖种子笑。
“可是，可是……”刘一山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了。“在全国各地下的单，我们怎么送呀？”
“对呀，聪明，一下就抓住问题的根本了。你们看，这些网友还忒真诚，我钱都通过微信收了。今天早上，我才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这鲜花，可该怎么送呀？总不能通过网络点一点，像发短信那样送过去吧？”
“如果我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刘一山眉头皱起来。
“那我们就失信于网络了。”祖种子终于不再蹦跳，站在刘一山肩上，很严肃地说：“通过一晚上的调研，我发现，网络，谁都得罪不起。我们能得罪上帝，也不能得罪网路，我们能对上帝失信，也不能对网络失信。”
“有这么严重吗？”黑娃子望望院子里的天空，好像生怕天上的那个帝听见。
“当然，如果我们失信于网络，那我们将被人肉，将被暴力，将生不如死。”
“唉，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呢？”刘一山用手捂着脸，有些绝望。听他的声音，他是快崩溃了。
“可是，我们如果处理好了，我们就能一举成名，就能成为天下鲜花的霸主。”祖种子诱惑道。
“有这么厉害吗？”刘一山沮丧地看看祖种子。“你到底得了多少订单？”
“不多不多，昨晚第一次，天快亮时，我才开始接收订单的。”
“到底多少？”黑娃子也有些急了。
“就一……”看看这二人的表情，祖种子第一次变得吞吞吐吐的，最后他终于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
“……”祖种子摇摇头。
“一千？”
“不。”祖种子再次摇摇头，顿了顿后，咬咬牙，用了清脆的声音，清晰地回答道。“是一万多。”
“啊？！”刘一山惨叫一声，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一万多？
怎么能送到？
一天，最多两天之内，怎么给一万多人送花到位？
就凭他仨……
不可能。
肯定不可能。
就是祖种子嘴里的上帝来了，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这回，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