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山算是个闷骚型的小伙子，平时有说有笑也能放开，但一遇见美女，他就有些手脚无措。

    想起那个给他花枝的白衣女郎，他的那些言辞，凡是后来透露出来的，都成了祖种子笑话他的“经典语录”，刘一山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现在，又有一个美女要和他说事，他不禁有些缩脖缩颈的，整个一怯懦形象。

    “我叫乐亦婷，是西油外语系的。”这个美女看刘一山这样，忍不住笑：“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个事。”

    “我叫刘一山，啥事？”刘一山笨嘴笨舌地道，全然没有刚才卖花时，那口若悬河的风采。

    “是这，我刚才呀，看见你们的鲜花真的很好，你们又说过，你们的鲜花能一周不谢，那品质就更有保障了。我们外语系的女生多，女生都爱花。我们可不可以合作呀？我这学期刚好计划搞点勤工俭学呢。”乐亦婷落落大方，浅笑盈盈，那双明亮的眼睛，让刘一山不忍直视。

    “好呀好呀，怎么合作？”刘一山听得有这等好事，大喜过望。

    “我给你们联系买家，你们负责送花。”乐亦婷道。

    “好，一枝五元，你留下一元，给我们四元。”一谈到生意，刘一山好不含糊。

    “没问题，那就这样定了。”乐亦婷爽朗地应承道。

    没想到生意这样顺利就敲定，这事成功了，相当于刘一山他们打通了一条销售渠道，直通“西油”这所高校，而这所学校，在校师生可有三四万人。倘若乐亦婷发展得好，哪怕是1%的成功率，那每天也得有几百人的订单，那刘一山几人心目中的“伟业”宏图，还不就打开了小小的一块？

    “我准备在我们校园网上做个专页，专门宣传你们的鲜花，还有你们的故事，同时也就在网上售花，那样切合年轻人的口味，规模可能做得更大。”乐亦婷临别时，向刘一山透露了自己的想法，她还亮出了自己的手机：“哦，对了，我们加个微信号吧，我把我手机号也给你，这样方便我们随时联系。”

    “这个……”刘一山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拍拍后脑勺。“不瞒你说，我们都还没有手机。但我答应你，我们明天就有手机了。”

    “嗬嗬，是这样呀？没关系。这是我手机号，你有了手机后加我联系吧。”乐亦婷并不因为刘一山没有手机而态度转变，相反她认为这小伙诚实可信，不像那些社会人，卖肾也要买手机充大款，全家所有都穿在了身上，她最瞧不起那些没钱，或者没有几个钱，还全身名牌和奢侈品的“蠢货”。

    刘一山接下了写着罗亦婷手机号的小纸片，看着她飘然而去的身影，眼中闪现出一抹暖意。

    “哈哈，黑娃子，你过来呀，跑那么远干吗？”祖种子听完刘一山他们的经历，连连点头，还冲旁边的黑娃子招呼。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不就是为了卖花，跳了几段尬舞吗？”

    “我知道你跳舞不会多精彩，但为了卖花献身一回，没什么呀？”

    “你跳舞，又不是裸奔，不害羞哈……等等，你变回小牛犊后，你的衣服呢，啊呀，我明白了，我们的黑娃，真的是裸了……你被人全看了……”

    祖种子装着不断地安慰黑娃子，但却一个劲地开他玩笑，闹得黑娃子的脸，比黑牛的脸还黑。

    “小山呀，你做得不错。其实，我也打通渠道了。”祖种子看黑娃子臊得不行了，就转头向刘一山介绍：“我也找到了帮我们卖花的人了。”

    “你也找到了？谁呀？也是美女？”刘一山随口道。

    “怎么一说事，尽想的是美女呢？”祖种子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纠正后，才压低了声音道：“你们来时，我不正在和门卫沟通吗？我和他说的就是这事。”

    “他同意了？”黑娃子也蹭过来，关心地问。

    “当然，你没看见，我把剩的花，都送给他了，那是当样品的。”祖种子有点得意洋洋地道。“他也同意我们把花放在他那里，有人买就帮我们卖。他有两个同伴，他答应去做他们的工作，一起做这事。”

    “你怎么回报他们呢？”刘一山问。

    “我和你们说的不一样。你们猜猜我答应他们什么了？”祖种子喝了一口水，卖了个关子。

    “你快说吧，你咋答应人家了？”不着急的黑娃子，现在也着急了。

    “我答应他，每天少算他们10枝花。”

    “嗯，那么他们每天有五十元的收入。”刘一山眨眨眼。

    “我想过了，我们也找西师的学生，在网上多宣传我们。校园里网上下订单的，我们也叫他们在门卫那里去取。”

    “哈，啊呀……”刘一山听完这，突然抱着头大叫一声。

    “怎么啦？小山。”黑娃子抢过去，急忙去看刘一山。

    “小山，惊喜过度了？像范进中举了？”祖种子却一点也不着急。

    “真是太好了，太他妈好了！”

    刘一山蹦起来，大喜着大叫：“你们说，我们怎么就这么能干呢？！”

    第二天，刘一山三人又起了个大早，开始准备出售的鲜花。因为第一天卖得比较疯，今天不一定还有那势头，又考虑到虽然也想网上宣传，但由于时间的关系，还应该没有铺张开来，所以鲜花的数量方面，就没有再增加多少，和昨天的差不多。

    大家兴致勃勃赶到“西师”校门口时，太阳才刚刚露出笑脸，也就是六七点多的样子吧，谁知道祖种子昨天沟通的门卫大哥，一看见他们就笑着跑了过来。

    他说昨天晚上，有不少学生来问鲜花的事呢，他们做了个登记，竟然有六七十号人，所以，他先要六七十枝鲜花。

    祖种子听了大喜，急忙就给他选配了上好的鲜花七十枝，并根据之前的约定，多给了对方十支鲜花。门卫大哥老张乐呵呵地接受了，还叫来了他的同事小曾来帮忙抱花。刘一山把老张叫到半边，又加了一种新的刺激政策。他说：

    “我们回去商量了一下，我们兄弟小种给你的政策，完全有效，每天都会免费多给你十支鲜花。另外，如果你们联系的鲜花超过了一百枝，那超过的部分，每支你们再少给我们一元钱。大哥，您看这样可满意？”

    刘一山这样说，是考虑到这样实际上是给对方制定了一个目标，这样他们可能更有动力。

    门卫老张听得有这样的好事，满脸都是笑：“那感情好，好着呢，就这样整，就这样。谢谢你们啦！”

    祖种子拉住门卫的手，很亲热地道：“大哥，我们今后每天一大早送花来，给你们预定的花，然后结清前一天的款。大哥你可看清楚哈，送花的就我们三个人，可能是其中的一人，不会是别人。”

    门卫老张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的。我们也是三个人，轮班倒。小曾你们见过了，另一个小李我也会说到。没问题。”

    门卫这里拿去了近一百枝花，祖种子今天的销售工作可就减少了不少。刘一山和黑娃子也很高兴，他们急忙把该给祖种子的鲜花留下，忙着往“西油”那边赶。刘一山还有些小企盼呢：祖种子这边门卫做事踏实，一下子出去了那么多鲜花，西油这边呢，那个叫乐亦婷的美女，是不是也开展工作了？

    谁知道他们还没到西油门口，远远就看见一白衣长裙的女生，正在俏生生地在那里东张西望，定睛一看，正是乐亦婷。

    刘一山从侧面热情地迎上去：“这么早呀，乐同学。”

    乐亦婷转过头来，一看是刘一山他们，立即脸露欣喜：“哎呀，我终于等到你们了，我都害怕今天等不上你们，不好给大家交代呢？”

    黑娃子背着如小山的鲜花，也走过来招呼：“听语气，有啥事？”

    乐亦婷看看黑娃子，兴奋地说：“你们还问啥事呢？有人把你们的事发在校园网上，你们都成网红了。你们没上网吗？”

    罗亦婷突然反应过来，她记起刘一山他们没手机，就把自己的手机打开，让刘一山和黑娃子看。他俩凑近一瞧，看见好多他们的图片和文字，还有几个标题很耸人听闻：

    “小牛卖花，看小牛有多聪明。”

    “且看小牛给美女献花，美女高兴得直跳。”

    “卖花郎说，要爱情，就买花。”

    “小牛也跳舞，疯狂又骚情。”

    “……”

    看到这里，黑娃子的黑脸又红了。

    看看他俩，又看看他俩身后，乐亦婷像想起了什么，她问：“那小牛呢，今天怎么没来？”

    二人不禁一愣，想起昨天黑娃子是以小牛的形象出现的，如今黑娃子进城，肯定是以人形露脸了。想起来，乐亦婷只认识“小牛”黑娃子，不认识“男人”黑娃子。这好像有些穿帮了哈？

    “……”

    黑娃子一愣，正要说话，却被刘一山抢过话头：“我们还有一同伴，和小牛在西师那边呢，一会小牛就过来的。”

    乐亦婷点点头，很兴奋地告诉他们：“昨晚我看见网上讨论你们很热闹，就主动现身，表明我就是那位接受鲜花的美女。还告诉大家，我和你们已经谈好合作，谁要花可以和我联系……”

    “小妹的号召力一定可以。”不爱说话的黑娃子，关键时候居然来了一句拍牛屁的话。

    “嗬，效果还真不错，有不少人当场就要求下订单。”乐亦婷眨眨眼，露出脸颊上的一个小酒窝：“不过，也有人表示质疑，因为网上虚拟比较多，你们也没有给我什么凭证，对吧。”

    “是呀，那你怎么证明这事的呢？”刘一山很好奇地道。

    “我只要证实我是真实的，就对了。是不是？”乐亦婷大眼睛扑闪了一下，说。

    听得这话，刘一山眼睛一亮：“是呀。”

    “所以，我也是拼了，直接把我的学生卡发到校园网上了。”乐亦婷风轻云淡地道。

    “哦？”刘一山和祖种子相互看看对方，都点点头，这女孩子做事，还很生猛的呢。

    “您真厉害！”刘一山真心地竖起大拇指，然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么你预定了多少枝呢？”

    “不多，不多……因为我联系不上你们，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只能有限度地答应了一些人。估计，明天就会多些了。”

    “没关系的，第一次嘛。”黑娃子安慰道。

    “嗯，就一百五十多支吧。”罗亦婷说。

    什么？这还少？！

    黑娃子和刘一山差点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