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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诬陷,罪名除

    乌鸣风随着阐婆一起欠身行礼。

    阐婆:“连管家。”

    连管家抬手施礼,“阐管事多礼,你我都是国公府上的管事,我哪能受你的大礼。”

    “连管家客气。今日之事,是我督管手下婢子不力,府上有何处罚,箢园绝无二话。”

    “这——此婢女是在世子妃身边伺候的,我怎敢越俎代庖。不若我将此事上报,由世子处置。”

    阐婆脸色稍显不虞,就像是故意摆出来给人看的,她毫不客气道:“连管家,你既说霜桐是世子妃的人,现在又让世子来处理此事,您这事安排的,我还以为你想挑拨世子和世子妃。”

    阐婆的音色是冷淡的,说这话却是带了几分笑意。

    不过三分笑意,七分冷箭。

    人精一样的连管家又哪里听不出来里面的威胁,他说话稍顿,又自如地接上话:“哪里,哪里,阐管事想多了。我等下人理应为主子分忧,哪敢生这等不仁不义的心思。这婢女冲撞闾侍郎之事,闾侍郎并未打算追究。不过,庄家大娘子指认她行窃,不知阐管事有何说法?”

    连管家搬出‘庄家大娘子’这一人物,轻松带过话题。

    阐婆无意与对方打嘴仗,顺势接过话题,“行窃?哪位是庄家大娘子啊,这么大的罪责也不是一张嘴上下嘴唇一碰就能当真了的。连管家——”

    不愧是卢氏百里挑一的管家婆,阐婆嘴皮利索,与连管家口辩,不失分毫。乌鸣风心安理得地开始装聋作哑,把眼前事都交给了阐婆应对。宅院里行事,自有它的一套准则。显然,阐婆将这套准则玩得贼溜,乌鸣风反倒不宜插手。

    乌鸣风不愿出头招惹是非,可旁人却偏要将这是非安在她的身上。阐婆的话还未说完,忽的,一道响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想不到堂堂国公府,竟是如此包庇罪奴,也难怪会有刁奴大白日里就敢做下流之事。”

    一名着木槿流纱长裙的妇人高声诘问,明亮的五官融合倨傲的神情,八分的容貌也不过如此。

    高傲的妇人从人群里走出来,一副讨公道的模样。不过,妇人右侧的衣袖被身畔的女子紧紧牵扯,像是在极力阻止妇人的动作。

    一时间,看戏的人不知要先看哪一出了。

    阐婆转头对上身后之人的眼神,一下就知道了妇人的身份。

    先前与乌鸣风无理纠缠,又将人推进了池子里的就是此人。

    阐婆立即认真打量了那名妇人,她先是与连管家眼神来了一波交流,确认这庄家大娘子身份一般,心下有了底气,正色道:“庄大娘子……”

    “庄大娘子,你这话说得有失偏颇。若府上真有手脚不干净之人,国公府自不会做那藏污纳垢等行径。您口中的‘罪奴’,是指何人?老奴承三夫人之令,今日必给您一个交代。”

    阐婆的话不过刚出口,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说话的人语气老成,一字一句说来,清晰有力,只是话里的内容,教阐婆眉头紧皱。

    乌鸣风顺着声音,看见一个年纪过百的老婆子带着两个婢女走到紫衫妇人的一边,老婆子朝紫衫妇人屈膝行礼。

    徐婆,国公府三夫人身边的管事之一,极得三夫人的信任。乌鸣风听卢琬说起过此人。

    徐婆所言,代表的就是三夫人的态度。未料到卢琬进府的第一日,这三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来立威了。

    只是,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也不怕旁人笑话。

    卷在事件中心的乌鸣风,慢条斯理地将背后人的关系整理清楚,视线所及是徐婆身后的两名婢子朝她走来,脸色肃容得像是要来索命一般。

    乌鸣风仍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她左手搀住阐婆以免老人家太激动,之后她看向距她十步之外,一直站在树旁的男人。

    男人的脚下是一地阴湿,鬓角的碎发贴在脸颊上,怎么看都是一副狼狈颓唐的样子,只是男人板正的身形和自带的傲骨气质,教人看不出来这个清贵男人的失态。

    年轻婢女的声音轻如泉水叮咚,纯而脆,仿若击穿了横亘在人与人之间所有的空间与时间,听得每个人心颤。

    “侍郎大人,婢子不认‘偷窃’,是庄大娘子诬陷婢子,请大人明鉴。”

    刑部,掌全国刑政。

    所有人都知道闾朝暮是刑部侍郎,但没有人会在这时提起闾朝暮。

    可现在,一个卑贱如尘泥的婢子竟然叫侍郎大人来为她澄清罪名,语气是意外的理所当然。

    随着婢女的话音落下,明里暗里的,一束束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到了清风朔立的男人。

    墨青色的披风遮掩了男人清瘦的身形,却无法挡住他身上不由往外散发的冷漠,斜长的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是不顾他人生死的平淡。

    平日里与闾朝暮有过来往的人都知道,闾朝暮面冷心更冷,手段更比常人阴狠,不然又怎么能短短数年能做到现在这个位子,要说是靠他那位爵至侯位的父亲,那可真是笑话了。

    这样的罗刹会去为一个小小的婢子评公道?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没有人会去相信,但也没有人敢去轻举妄动。

    徐婆派出去的两个婢子当即停了下来,等徐婆接下来的吩咐,抓还是不抓。

    有些喧闹的道上一时半会儿安静了不少,而造成这个局面的两个主角,一个沉静,一个默然,谁也没有再开口。

    闾朝暮除去与连管家交谈了一两句,心神就飘若无物。他的目光是涣散,没有着落点的,他在想什么呢,其实什么都没想。不,还是想了一点,这场闹剧什么时候结束,这些人什么时候离开,或者他什么时候能离开。

    直到一个声音闯进来,打破了他的冥想。

    明鉴,伸冤,在闾朝暮的脑海里一掠而过,没留下多少痕迹,但是,他突然又想起了腰间的不适。一块与印章大小的硬物透过薄衫,贴在了他的皮肤上,带着一股凉意,让他不时地意识到这个小东西的存在。

    闾朝暮的沉默助长了庄何氏的气焰,她轻扬下巴,嘲讽道:“贱婢痴心妄想,侍郎大人为国辛劳,岂是你可攀附的。你若现在向我磕头认罪,兴许我还能留你这条手臂。”

    手臂?她竟想要砍了婢女的手臂,当场一些年轻的郎君和娘子目露诧异,看向庄何氏的目光染上几分古怪。

    庄何氏的恶意鲜明直接,乌鸣风向前跨了半步,以半身挡住了阐婆的动作,她不能再躲在一个老人家的身后。

    一个高贵却狠辣,一个平庸却不失骨气,这时有怜香惜玉的看客忍不住出声道:“哎,你说这小婢女偷了你的东西,我怎么没听到是偷了什么东西?”

    这一声冒出来后,同样想为乌鸣风说话的声音便多了许多。

    “是啊,偷了什么东西就要小娘子的手臂,这也太残忍了。”

    “就算是要惩戒罪奴,那也是要按国公府上的规矩来,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定夺。”

    “……”

    一桩麻雀痴心攀附妄想攀龙成凤的戏码先是演变成了婢子偷窃宾客,现在又是贵宾不顾律法,意图私罚婢女,这戏剧性的发展实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有人兴奋于事情的跌宕起伏,也有人计策生错,心中暗恼。

    徐婆不曾想这名妇人竟是一个蠢到天际的货色,竟然当众说出这般不着调的话来。原是想借着此事来打压世子妃,好让三夫人的管家权稳稳握在手里,却不料现在是要反惹一身骚。

    徐婆看站在一旁当木头的连管家,心里清楚老油条是不想趟浑水。她又看向沉默不语的闾朝暮,声明远扬的侍郎大人自是不会关心此等小事,现下只需将这名罪婢押下去,万不能让事情再闹大,让外人看笑话。

    至于罪婢旁边的老婆子,倒不算麻烦。世子妃一个新妇,难道会为了一个婢女去得罪三夫人吗?

    徐婆不再多看一眼旁边的蠢货,她疾走到阐婆面前,低声与阐婆商讨对乌鸣风的处罚。

    不愧是三夫人的心腹,仅三言两语就和阐婆讲明了利害关系。按徐婆的说法,现下阐婆只需把乌鸣风交出来,这件事就当三夫人欠世子妃一个人情。

    徐婆这边如意算盘打得精妙,一时忽略了身后的动静。

    有人看见庄何氏身旁多出了一个清秀的小侍从,仅几句话的功夫,庄何氏嚣张的气焰猝然熄灭,离庄何氏最近的姚氏看得最是清楚,表姐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即便她化了鲜艳的红妆。

    “住手。”

    徐婆说尽好赖话,完全没想到在第一步就被卡住。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眼前这个该死的婆子就一句“老奴要先问过世子妃”回顶过来,气得她心烦意乱。

    在这关头,竟还有人出头捣乱,徐婆当即就要泄愤,眼神冒出来的火光直射说话的人。

    这一眼看得徐婆晕头转向,万没想到说话的人竟是—庄何氏。

    姚氏两手搀扶着表姐,想起方才那名侍从的话,心绪难以平静。

    “她,她,没有偷我的镯子,是我,是我记错了,今日并未佩戴。这是一场误会。”

    姚氏清楚感受到表姐身体的颤抖。在表姐承认诬陷时,她没有去看表姐的神情,也没有去看被冤枉的婢子,反而看向了另外一处——没有人去留意的地方。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袖手旁观,正如现在,除她和表姐以外,所有人仍然以为他袖手旁观。

    或许,并非只有两个人知道。

    皇城,真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地方。她不知道一向善于经营的表姐为何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婢子咄咄相逼,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也看不透一个看起来不染俗尘的清贵子弟在威胁逼迫妇人时为何如此干净利落,她甚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婢子为何能搅起这样的风云。

    她,又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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