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城前任也来？”任家言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出了声。

    她的声音并不大，只有坐在她工位旁边的沈菲竖起耳朵才可以听见。

    “就是因为他前任，”任家言压低了音量问着对面，“不然我一直以为他是gay来着。”任家言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然后顺带往旁边看了看，也就顺带看见了沈菲投递过来的探究的眼神。

    职场生存要义第一条，便是不要乱说话——即便对面坐着的是你儿子，也都不要乱说话。

    任家言撇了撇嘴，自认倒霉。

    “顾年城……是gay？”沈菲重复着任家言自己说出口的话。

    任家言抬头看看她，然后又低下头。

    “我感觉的感觉的嘛，顾总前女友之前和我说俩人处了半年都只停留在吃饭逛街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对劲吧？我的怀疑也没有什么问题啊。”任家言慢条斯理地理直气壮了起来。

    沈菲实在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就冲着顾年城在床上恨不得把自己吃干抹净了的份儿，怎么着，她也无法把他往其他性取向上想。

    “俩人工作不都没交集了吗？她中午还来？”任家言冲着轻笑出声的沈菲白了一眼，然后继续对着对面说。

    也不知道对面具体回了什么，只见任家言点点头，“好吧，既然你想带，那带来也没什么，不过，”她转了转眼睛，“你带朋友来，我可不可以也带个朋友去？”

    沈菲微微有种不详的预感。

    “放心吧，我朋友胃口不大，不会吃穷你的。”任家言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而且我的朋友你也认识的，就是沈菲啊，我俩中午通常都会一起吃，你这突然约我的，我放人家鸽子不合适吧。”

    沈菲开始凝视她。

    “好咧，那就这么定了，咱中午四人行一下，”任家言笑眯眯地说着，然后又迅速正色，“别管几人行啊，你最好把我说的事儿安排明白，不然即便是顾年城老婆来，都不！好！使！”她对着对面吼了一嗓子。

    旁边也有同事侧目。

    她也当作没看见一样。

    “怎么？顾年城招惹你了？”沈菲冷着脸问道。

    “那倒不至于，”任家言一边飞快地打着字，一边回答，“他都是老总层级，能招惹我什么？我倒是巴不得他招惹我，还能显得我重要些。”

    沈菲依然冷冷地看着她，“那中午吃饭？”

    “哦，中午吃饭我带你去个小局儿，就是上次活动的负责人，对方还会带着顾年城前任过来，我之前认识的，是咱们同行，接触一下没什么坏处。”任家言拍了拍她，“你也知道，顾年城这两年实在没什么八卦，如果不是我先认识了她这个前任，我真的以为他是个gay。”任家言点点头，“gay也行，但如果是gay，他是不是有点过于直男了？”任家言反复思考着，又禁不住摇了摇头。

    沈菲刚想开口，任家言对面的朱庆琳站了起来，“家言，上次的策划说过要改的地方改的怎么样了？”

    任家言恨不得一口回嘴就骂回去——明明不是着急的事儿，而且也都说好了今天下班前给，偏偏在此时非要插上一嘴。

    “快改好了，好了我就发过来。”任家言眯着眼笑着回她，然后转头冲沈菲翻了个白眼。

    ——有病。

    沈菲莫名地有些窝火，但也没有说话，此时正好有微信进来。

    “晚饭想吃什么？”顾年城好巧不巧地发了信息过来。

    “都行。”沈菲随便回了一句。

    “疙瘩汤怎么样？炸酱面？粥？”顾年城不依不饶着。

    “都行，你看着办吧。”沈菲打完字，又把一字一字地删了，“晚上清淡点，中午要出去吃饭。”

    “哦？中午吃什么？”顾年城回复。

    “你管我。”她没忍住回了一句，刚想撤回顾年城的消息已经发了过来。

    “那和谁吃？”

    沈菲撇了撇嘴。

    “和你前任。”

    ——我前任？

    顾年城歪着头想了想，“那多吃点，让她请客。”随手回了一句。

    沈菲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