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缠

    青一小心翼翼地抱起云香把她放在了床铺上。

    “唔……”云香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她眼里含着一汪水雾,努力睁大眼睛也看不清眼前的人。这让她着急起来,伸手攥住了来回晃动的一片衣角,她热的有点委屈,含混不清的嘟囔:“好热。”

    青一心里“咯噔”一下,似紧绷的琴弦忽然扯断,震颤的余音撩拨的指尖微微发痒。

    “我好难受……”云香的脑子此时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咕嘟咕嘟冒着泡。而青一身上凉丝丝的,她本能地往他身上贴。

    青一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拱的人,身体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耳后绯红一片。其实他也不好受,他本来就很敏感,小姑娘身上的甜香在这个时候更加的浓郁,一边在诱惑他,一边又在折磨他。

    云香锲而不舍地汲取凉意,似乎是觉得还不够,忽然一个翻身把青一压到了身下,八爪鱼似的缠在了人身上。

    “呼——”云香把自己的脸贴上了青一的,她香汗淋漓,沉重的呼吸声夹着不可抑制的轻颤尾音,像一把勾子,甜腻腻地黏上了青一的耳膜。

    青一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上了肖想已久的粉唇。

    ……

    一夜春风吹过,山林间粉蔷薇大朵大朵开了花,颤巍巍地迎风招摇,清露滴落,莹白如玉。

    *

    清晨的光线恰到好处的斜射进山洞,身着湖碧色衣裙的女子盘腿坐在用干草和兽皮铺成的凌乱的床铺上,她眉如远黛,眼似三春桃花,绯红的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恰似红枫落入春池,无端搅乱圈圈涟漪。

    云香眼角噙着泪,朦胧里眼前是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待宰的羔羊。她很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想起话本里讲的人妖殊途,一时间更加伤心难过了。

    可是,更要命的是,那个果子的功效,似乎经过一夜还没有完全散去,只是暂时停歇,酝酿着下一场风暴……

    “青一。”云香的嗓音有些哑,仿佛带着无限的微屈。

    青一顿时慌了,他连忙将小姑娘抱进怀里,“你怎么了?有没有不舒服?”

    云香摇了摇头,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身体又开始发热。细细密密的汗珠浸湿了身上的衣衫,胸膛急速起伏,滚烫的热浪一潮接着一潮袭来。她像搁浅在沙滩上接受太阳炙烤的鱼,被钉在热烫的沙石上,张着腮,有气无力的喘息。

    于是她主动环上了青一的脖颈。

    ……

    青一抱着云香往溪水里走。现在是下午,日头正盛,溪水也被晒得微微发热,是以不用担心会着凉。

    先将云香洗好用干净的兽皮裹了放在一块大石头上,青一才赤着脚往溪水深处走去。水流涌过来包裹着他,水珠滑过他线条利落的下颌,滴落在精致白皙的颈窝。从四面八方汇集来的水裹挟着白雾,渐渐流深了,没过他的腰、胸、脖颈。

    ……

    如是两人在阒无人迹的山林里没羞没臊地度过了好几天。

    *

    等云香体内的果子代谢的差不多,青一的发·情期也已经顺利过去。他现在可以跟随自己的心意随意在人形、蛇形和半人半蛇之间切换。

    只是云香好像格外喜欢他半人半蛇的模样,所以他便经常维持这个形态。

    云香认真想了想,她不讨厌青一,但是让她和青一永远生活在这里她也做不到。她还是想回家。

    于是她对青一说道:“你想去看看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吗?”她对青一展颜一笑,青一看得愣住了。

    明明比这还亲密百倍的事已经做了好几次,但是他还是为和她一点点的身体接触而脸红心跳。

    他从前只道小姑娘长得好看,怎么今日一笑,却妖精般勾魂摄魄。

    像一颗青涩诱人的果实终于度过漫长的生长期,逐渐甘美肥硕、汁·液充沛。

    云香再说了些什么青一已经听不进去了,只知道盯着她的脸傻愣愣地点头。

    *

    既然决定了要走,两个人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收拾好了行囊,青一化成人形背着云香,踏上了前往粼水镇的路途。

    其实这里离粼水镇还是有些远的,当初青一救下她的时候也带着她走了很久。

    云香趴在青一背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青一冰蚕丝般的雪白头发,“青一,你的头发真好看。”

    青一抿了抿唇,“你也好看。”

    为了照顾云香,青一走的不快,还时不时停下来让她吃点东西喝点水,或者放风休息一下。

    眼看天色快要暗下来,青一背着云香准备到附近的村子里休息一晚再继续前行。

    村口立了块石碑,上面写着“永无村。”

    他们往前走了不久,看见 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正蹲在河边吃力地搓洗衣裳。傍晚河水的温度降下来,实在不是一个洗衣裳的好时机。少年身形削薄,穿一件脏兮兮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薄衣裳。

    他长长的头发杂草似的团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脸。更糟糕的是,他打着赤脚。

    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生了冻疮的皮肤流血化脓,现在开了春,一遇温暖钻心的痒、蚀骨的疼。他的手指也同样生了冻疮,被冻的青紫僵硬,关节处结了一层厚厚的痂,连弯曲伸直都困难。他打着哆嗦,咬牙把冰冷的衣服拧干晾晒。

    云香拍了拍青一的背,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云香走到那小少年的面前,问道:“你是住在永无村吗?”

    少年闻言抬起头凶狠地瞪了她一眼,脏兮兮的脸上满是厌恶,“我们村不接待外来人,你们最好赶快走!”

    云香一愣。

    她正要说些什么,一道尖利的咒骂声忽然响起:  “娘亲,今天那个小杂·种又偷我的东西吃!你看他那副脏兮兮的鬼样子,说不定有什么病呢,谁知道被他摸过的窝头上会不会沾上什么脏东西啊!这我还怎么看!我一想到这些我都恶心死了!”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过来,云香抬起头,就见一个穿的还算整洁的胖少年愤怒的拿手指着少年所在的方向,大声咒骂。

    胖少年旁边站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她的衣服上有很多补丁,还沾着油污,明显没有胖少年的好。但和少年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比起来已经好多了。

    她看向少年的表情嫌恶而冷漠。“我们轩轩的东西也是你这个狗·杂·种能碰的!”她眼睛一瞥,余光瞟到了云香和青一,她的三角眼眼白多而眼黑少,显出一种尖利刻薄来:“你还勾搭这些不三不四的外乡人!”

    云香还没意识过来,妇人和胖少年便一个箭步冲上来,揪少年他的头发把往他往洗衣服的河水里摁。

    冰冷刺骨的水倒灌入口鼻,少年被冻醒了似的猛然挣扎起来,按着他的人一时不察,居然让他给挣开了。

    “戚九,别以为你跟我一样姓戚就真当自己是什么戚家人!你不过是你那不要脸的婊.子妈勾引男人生的狗杂.种!“胖少年的表情狰狞扭曲,与他的年纪极其不相符,很难想象一个年纪这样小的少年嘴里会吐出这样恶毒难听的话。

    “轩轩,够了。为了这么个杂种不值得,别和他浪费口水。“妇人终于开口制止了一下胖少年流氓无赖一般的行为,只是下一句话却无疑再次把少年打入地狱,“今天这些衣裳不洗完,你就不用回家了。”

    说完,妇人领着胖少年趾高气昂地走了。

    “你……”云香开口想说些什么,她想了想,从行囊里掏出一把坚果和几块烤肉,放在了少年面前。

    少年注意到她的动作,本来不屑的表情在看到那几块烤熟的鸡肉后变了变,最终冷哼一声,像护食的小狼似的把食物全揣进了自己怀里。

    *

    云香和青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出现在面前的人家多了起来,但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人不着急赶路,当即决定先找个地方过夜。

    奇怪的是,这才刚日落,永无村里家家户户却都闭着门,漆黑一片,狗吠鸡鸣打更都不曾听闻一声。

    云香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敲了敲一家农户的门,等了好一会儿才有极轻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木门被拉开一条缝,那双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云香,闪过一丝惊艳。

    “是外乡人吧?”眼睛的主人说道。

    云香应了,并说他们只住一晚便走,倒没有承诺银钱,怕平白惹人眼红,引来杀身之祸。

    木门又重新被关上了。接着屋里响起低低的谈话声,大概是一家人在商量要不要留云香和青一住宿。

    最后,一个梳着妇人发髻的农妇脸上挂着笑,将他们请进了屋。

    “姑娘怎么会到此地来?”这家有四口人,中年夫妇和他们的儿女,农妇吩咐自己的女儿给云香倒了杯茶,试探地开口问道。

    “嗯。我和夫君回乡探亲,途经此地。”云香撒了个小谎,也含有几分试探的意味。夫妇俩对视一眼,那农妇对云香更为热情了一点,又不着痕迹的仔细端详了云香几眼,越看越忍不住在心里惊叹,这姑娘长得可真是俊俏呐,哪是他们这粗鄙山野里的姑娘们所能比得上的。

    而青一则在听到“夫君”两个字的时候默默红了红脸。

    睡觉的时候,农妇将一脸不情愿的女儿喊去了柴房,还特意抱出了自己家最好的被褥给云香铺上,这让原本想着在柴房凑合凑合的云香分外受宠若惊。

    这家人的态度好生奇怪。

    但有大蛇在旁边,云香倒也不怎么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

    *

    夜深了,戚家柴房里一片黑暗寂静。

    忽然,年久失修的腐朽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叹息,一个小小的黑影敏捷的从门缝里溜了进去。

    “小小!”少年戚九压低声音,难掩兴奋地道。

    “嘤嘤。”他面前那只叫小小的狐狸撒娇似的叫了两声。

    戚九小心翼翼地从自己怀里掏出好不容易躲过继母和弟弟保存下来的坚果和鸡肉,递给了小狐狸,“快吃,你最喜欢的鸡肉!”

    “你也吃。”小狐狸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她道:“戚九哥哥,你不要再给他们洗衣服了,下次再有什么活,你就叫我,我很快就干完啦。”小小心疼地看着戚九因为冻伤皲裂红肿的手和脚。

    她咬了一口鸡肉,心里想的却是和她甜美的外表丝毫不相符的事情:“都是这些可恶的愚昧的村民的错,看来她对他们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当晚,小小就召集自己的狐狸伙伴们去村民家里偷鸡,他们也不吃,就是把那些鸡都咬死,留下一地的狼藉给村民们示威。

    *

    云香第二天一大早就被院子里呼天抢地的声音给惊醒了,她推了推大蛇,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去看看。

    青一知道她好奇,喜欢凑热闹,顺从地从床上起来,跟在云香身后从屋子里出去。

    那农妇还坐在地上对着一地被咬死的鸡和鸡毛抹眼泪,一看见云香,眼睛里忽然迸射出仇恨的火焰来,“是不是你们!肯定是你们害死了我的鸡!本来它们活得好好的,都是因为你们来了它们才死的这么惨……哎呦喂我可怜的鸡啊……”

    青一不动声色地把云香往自己身后护了护。

    云香则是一脸的莫名,她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和这群鸡的死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请你们马上离开我们家!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外乡人只会给我们带来厄运!我爹爹还偏偏不信,说什么王大娘家就是因为收留了外地人才得以幸免于难。我呸!我看就是因为她又老又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罢了!”这家的女儿早就因为娘亲把她的房间让给云香和青一睡自己只能睡柴房而怀恨在心,此时正好借题发挥,恶狠狠地说道。

    云香道:“好,我们马上就走。”她从自己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发饰,“这是我们的谢礼。”

    农妇和她的女儿见状两眼放光,纷纷扑上来要去抢云香手里的发饰,最后女儿没能抢得过她娘亲,恨恨地跺了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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