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云母话音刚落，摇身一变，成了个妩媚多姿的大美人。

    谢夫人道：“小玉，多亏有你。来人，快去把我给小玉准备的礼物送到小玉房间里。”

    *

    “娘亲，你说的可是真的？云姑娘她，当真答应了？”

    谢夫人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儿子们，相较于谢辞树的上蹿下跳喜形于色，谢辞镜就表现的沉稳的多。

    谢辞树咧着嘴笑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苦着脸问道：“娘亲，那云姑娘有没有说，她更想嫁给谁啊？”

    谢夫人想了想，说道：“这个……倒是没有。”

    “那……娘亲，你再去问问嘛。”谢辞树撒娇道。

    谢夫人被小儿子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都多大了，要娶亲了马上，还赖着娘亲撒娇。”

    谢辞树不以为然：“多大也是娘亲的孩子。”

    谢夫人摸摸他的脑袋，又看了眼坐的端端正正一言不发的大儿子，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小儿子会撒娇，所以跟她也更亲近一点，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能太过偏袒小儿子：“辞树啊，按道理来说，你哥哥比你大，没有弟弟先成亲的道理。”

    谢辞树撇嘴：“就大一刻钟。”

    “可是……”

    “娘亲，”谢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谢辞树直接跪了下来：“我恳求娘亲，给我一个和哥哥公平竞争的机会。”

    *

    谢辞树嘴上说着公平竞争，其实刚从谢夫人房里出来便径直去了姨母小玉的房间。

    胡小玉正在大快朵颐谢夫人差人给她送来的礼物——叫花鸡，没有一只狐狸能抵挡的住鸡的诱惑，起码胡小玉抵挡不住。

    她吃的满嘴流油形象皆无，恨不得直接化作原形扑上去啃。见谢辞树来了，嘴上不停，只是伸出满是油光的手给他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然后心疼地撕下一大块鸡肉递给谢辞树：“尝尝？‘”

    “姨母，我不吃。”谢辞树道：”我来是想求您帮帮我出出主意……”

    他羞涩了一下，但是胡小玉根本没有注意到，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叫花鸡上。谢辞树等不到姨母主动来询问，只能心一横自己说道：“姨母，我喜欢云香姑娘，我想和她成亲。”

    “啥？”

    胡小玉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秒，然后含混不清地道：“你哥哥还没娶亲，哪有当弟弟的先娶亲的道理。”

    “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串通好了要把云香姑娘嫁给我哥，既然如此，那你们当初又何必多此一举，搞得好像我也有机会。”

    当初云香来的时候，确实是谢夫人放言让她在两个儿子中随便选的，毕竟多个人多个机会。

    “可是，这不是人家姑娘两个都不愿意嘛。”胡小玉诽腹道。

    但是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只好安抚道：“好啦，姨母去帮你问问人家姑娘是什么意思。”

    其实她用不着去问，也没打算问。除非云香亲自说她要嫁谢辞树，否则就得按顺序来，谢辞树不可能越过他哥哥。

    这就是谢家的规矩。

    *

    要成婚那天，谢辞树似乎已经认命了，只是呆在自己房间怎么叫都不肯出来。

    云香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小鹊她们给她绞面梳头上妆。

    小鹊觉得这两天姑娘有些奇怪，失了魂魄似的，总是呆呆傻傻地坐在那儿，问她什么也不说，完全没有之前的精气神。但又没有生病，小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更加用心地服侍云香

    “姑娘可真好看。”梳头的丫鬟看着铜镜里眉目如画的云香，由衷地赞叹道。

    “是啊，特别是这件嫁衣，听说是用上好的蜀锦，请了技艺精湛的绣娘连夜赶制的。真让人羡慕。”另一位丫鬟道。

    “如此看来，大公子对云姑娘可真是用情至深……大公子！”梳头的丫鬟话没说完，便从镜子里看见了一身月白衣袍的谢辞镜，连忙福身行礼。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云姑娘有几句话要说。”谢辞镜淡淡地说道。

    “是。”几个丫鬟应声出去了。

    谢辞镜站在云香背后，从铜镜里看到她上了妆之后更加娇美的容颜，也看到自己完美无暇的一张脸。

    他伸手用大拇指在左眼下面轻轻一蹭，露出了那颗小痣——

    他根本不是谢辞镜，他是谢辞树。

    “云姑娘，”谢辞树道：“对不起，原谅我假扮我哥来见你，我想了很久，但是还是放不下对你的喜欢。我说这些并不是想给你造成困扰，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和我哥的婚礼的。我就是……想来见你一面。”

    谢辞树说完忐忑地看了一眼云香，见她没有反应，以为她是不想跟自己说话，顿时心就凉了一大截。

    高大的少年红了眼眶，声线低哑地再次道了歉，把一块玉佩放在了梳妆台上：“这个给你，就当我给姑娘赔罪了。”说完，他不敢再看云香，急急忙忙转身走了。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就好像是一个小盒子被人拎起来抖了一下，梳妆台移位，那块玉佩也滑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云香坐着的椅子翻倒在地上，她也被狠狠摔了一下，不过她人还是愣怔的，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先前出去的几个小丫鬟复又走了进来。

    “刚才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好像地震了。”

    “对，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扶着树，估计就要倒了。”

    ……

    她们一边继续替云香梳妆，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一个小丫鬟一抬眼，见谢辞镜一身大红色的新郎服，急匆匆地走进来，奇怪地“咦’了一声，心想大公子怎么又过来了，还换了一件衣服……

    “大公子。”丫鬟们见了他，正欲行礼，谢辞镜道：“不必多礼。”

    说着径直走到云香面前，拉住她的胳膊道：“跟我来。”

    “大公子……”丫鬟本想拦，但谢辞镜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让她们闭了嘴。他瞥见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玉佩，弯腰捡起了一块，这玉佩他也有一模一样的。

    是娘亲在他们出生时给他们求的平安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