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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男嘉宾(2)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位中年肥胖男人拖着一身的肥膘不停喘着粗气,嘴上一路大喊:“白公子,人醒了!白公子,人醒了!”

    白虬听着那不稳的气息声,端茶杯的手微顿,眉间轻蹙,刚抿完两口茶,那中年男人就跑到了白虬的面前,一边忙着抹额头沁出的细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说:“白……白公子,那姑……姑娘醒了。”

    白虬白皙纤长的手指搭在鼻间,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王管家,说了多少回了叫你减减肥!”

    王管家听着白虬的话,脸上不好意思地泛红,连连点头称是,还后退了两步,不由得夹紧双臂,就怕腋下的臭汗熏到自家的公子。

    “带我过去瞧瞧!”白虬站起身,一米八几的身高与只有一米六的胖管家形成鲜明对比。

    王管家带路走在前面,几个转角直走就到了那兰的住处。

    白虬一进门就见那兰像个木头人似地睁大着一双褐色瞳眸,瞧着床顶出神。

    旁边的大夫颤巍巍地匍匐跪在地上给白虬行礼,刚站稳身形,白虬就回头问那兰的伤势,“她伤得怎样,可以走路了吗?有啥后遗症吗?或者传染病?亦或者家族遗传病?”

    大夫被问得冷汗直冒,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白虬大人。待白虬问完,他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白大人,此女已无大碍,身体健康得可以掘三亩田地,挖几十斤藕,背二十几篓红薯……”

    听到此,白虬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敢情这个老人家是个吃货!

    他直接打断大夫,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来到那兰面前,白虬高大的身影附上那兰的脸庞,略有嫌弃的擦擦床榻,然后屁股挪坐到擦干净的地方,双手撑在那兰头两侧,笑吟吟地说道:“姑娘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那兰转头瞥了一眼白虬,然后生无可恋地扭过头依旧两眼无神地望着床顶。

    就连帅哥都提不起她的兴致,完蛋了,滚犊子了,日了狗了!

    伽楼国的三公主被硬生生打死在了奴隶市场的囚笼里面,然后她魂上身,成了这位名叫那兰的和亲小公主。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的。

    她这际遇跟她近期看得一本小说情节一模一样,不解释为穿书,简直说不过去!

    而且十分诡异的是,她脑海里还自动弹出了一条作者君发来的消息画面:完结小说,可回到现实!

    奶奶个腿!她不就给这本NP文刷了负分负评嘛?作者君至于把她拉进NP小说世界吗?!

    她还就觉得这个NP文的某些CP不合适呢!咋个地吧!

    那兰从回忆拉到现实,没来由得说了一句,“你是作者派来的魔鬼吗?”

    “啊?”白虬一脸懵逼。

    那兰叹了口气,丧丧地自说:“也罢!你一个虚拟NPC,懂啥呀?还是个炮灰配角……”

    白虬听着那兰满嘴的胡话,回想这就是刚刚大夫给他说得可以掘地三亩,挖几十斤藕,背几十篓红薯?!?

    精神都失常了!!!

    他愠怒吼道:“大夫——”

    经过几日的努力回想,那兰算是摸清了这个叫做白虬的男人——深度洁癖患者,是《暴君的替身皇妃》卷里的大反派!超级大反派那种!这种人物当然没有好下场滴!

    毕竟邪不胜正。

    具体这位白虬公子他做了啥坏事,那兰还真就记不起细节了,愁人!

    应该离不开谋权篡位这种大方向吧。

    那兰在这豪华的院子里养了好几天,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她也渐渐接受了自己的遭遇。

    她想:就当旅个游,作者君不说了嘛,完结这本小说就可以回到现实了......

    这日,白虬找到了她,将她带到了一处高贵华丽、美艳绝伦的饭厅,五颜六色的鲜花都还是标配,气派的是那纯金打造的大长桌和那十几把椅子!

    那兰好奇地大量四周,一边暗叹:外国的公爵都没这豪横奢华吧?

    果然这个作者君构建的NP小说世界不一般!

    白虬绅士地拉开一把椅子,笑着说:“请坐!我的公主殿下!”

    那兰警觉,白虬这就知道她是伽楼国和亲出逃的小公主那兰了?!!

    她心底慌了,但表面的淡定功夫一点不差,她微笑着说了句“谢谢”坐下。

    晚宴?

    呵呵!小说中的晚宴这一章不就是白虬大人将他买来的奴隶装进了金色囚笼送到了晋凉国皇宫,给晋凉国的暴君墨无痕做生日礼物吗?

    看来任务来了!

    白虬坐在那兰的桌对面,迷人一笑,双手一拍,吩咐道:“上菜!”话音刚落,一群穿得性感的侍女就送上一盘盘堪称五星级饭店里的高级菜肴。

    居然还有牛排!在古代吃牛排?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白虬很满意那兰给出的惊讶表情,绅士地拿起手旁的刀叉,说了一句:“这是西洋菜,会用刀叉嘛?”言语中明显带着嘲讽。

    呵!

    她林小小虽然是个吊丝肥宅,穷得天天吃泡面,终日缩在被窝里看小说,无所事事。但是她看过电视剧呀!电视剧里可演过吃牛排的最舒适吃法的,小瞧她?

    那兰勾唇神秘一笑,抓起一张餐巾纸有模有样地就垫在衣领处,“刀叉只是西洋那边最低级地吃法,高级的还属一个叫做‘印度’的地方。”

    白虬投过来好奇的目光看向那兰,还以为她真懂什么高级吃法,下一秒就见她直接薅起盘中的黑椒牛排,大口啃食起来,一点形象都没有,还发出一些“吧唧吧唧”的怪声。

    他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胃里还有些犯恶心,盘中的美味牛排好似变成了猪食,他连忙挥手就叫侍女给他撤走了。

    那兰余光瞥见白虬泛呕的模样,心底乐开了花!暗道:跟她斗?斗得过嘛?她可是拿了上帝视角剧本的人!

    深夜里,那兰的肚子咕咕直叫起来,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心底一个劲儿叫骂:该死的穷人胃!还他妈就吃不惯这星级大菜呀!看把她的胃难受的,正咆哮抗议!

    正当她在犹豫是忍一忍还是出去释放时,一阵迷烟吹进了她的房间,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缠绕在她的鼻间,视线朦胧间白虬的那张俊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笑得颇为诡异。

    不是吧!现在就绑她?她的生理大事还没解决呢!!!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在漆黑的东陵城里,唯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当属此刻的金銮大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坐了一个高大的男人。那人着了一袭罕见的黑色龙袍,戴着一个獠牙魔鬼金色面具,虽然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是那面具之下幽深的眸子里射出的寒冷凛冽的目光,就知道他是一个不好惹的尊贵凉薄男人。

    此刻他琉璃一般清浅剔透的瞳仁里,散发着一种彻骨的寒冷,身周的气压极低,一副生人勿近。

    只见他薄唇轻启:“白虬你活腻了!”简单一句,不怒自威。

    白虬一身仙气的白衣没有一丁儿点污迹,墨发如瀑,笔挺地站在大殿之下,身后是一个硕大的金色囚笼,里面装着一位穿着薄纱的少女,正是昏睡的那兰,也就是林小小。

    对于墨无痕的话,白虬明显没被吓到,反而有些习以为常,一张俊脸笑意盈盈,“无痕,难道你没听说?”

    墨无痕没有说话,瞳眸中只泛起了一丝疑惑。

    白虬继续道:“民间说你从来不碰女人,是患有龙阳之癖,还说……你墨无痕和我在搞基。更有甚者说你宫里藏了个号称‘天下第一琴’的乐师......”

    话还没说完,白虬明显感受到了墨无痕眼中射出的凌厉杀气。

    他眼底闪过异样之色,又说:“前几天那个和亲公主丢了也罢!这笼中的美人可是个泼辣烈女,保证有意思。还有……她的瞳仁是褐色的。”

    听到“褐色”二字,墨无痕明显乱了一刹胸口的起伏,面具之下,眸底是一汪深不可测的幽潭。

    白虬的心思细腻,将墨无痕的所有变化看在眼里。“美人儿可就给你了。”说完,他打了个困乏的哈欠,转身边走边说:“困了!困了!回去睡了!”

    待白虬人走得没了踪影,墨无痕才走下那威严的金銮龙椅,走近那个金色的囚笼。

    看着蜷缩在囚笼里林小小版本的那兰,那白皙的肌肤好似掐得出水,精致的五官上有着一头栗子色的秀发,此刻散乱的铺在她的后背上。

    看着美丽的少女,墨无痕心底倒是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只是瞧见那兰轻微颤动的浓密睫毛时,他才在心中晃神自问:真的是褐色瞳仁吗?

    察觉出自己的失神,墨无痕眼底那淡薄的温柔之色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残暴和嗜血。

    是褐色瞳仁又怎样呢?

    这女人又不是她!

    墨无痕又回到了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金色的魔鬼獠牙面具下没人能看清他的神色,就跟他一人独坐在那把冰凉的龙椅上显得一样的孤寂。

    他直接召来了门口的侍卫,命人将金色囚笼抬到寒凉宫。

    可侍卫在听到“寒凉宫”三个字时,身子不住一抖,战战兢兢得抬眸看向墨无痕,好似在问:确定是那个地方?

    那里可是宫中禁地!

    墨无痕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去,吓得众侍卫腿皆是一抖,立马抬着囚笼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墨无痕虽是晋凉国的国君,可是在整个晋凉国国人眼里,他就是妥妥的暴君呀!一言不合就砍人!砍人还算轻的,可怕的是他亲编的刑罚——挖眼,割耳割鼻、做人棍、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这严厉的刑罚之下!连个全尸都没有!

    这晚一道圣旨颁下,那些传播了他墨无痕有龙阳之癖的所有百姓都在一夜之间被悄无声息地割了舌头。

    百姓怨意更重,但却敢怒不敢言。

    斑驳的树影摇曳,发出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月光淡淡,给朦胧的夜幕蒙上了一层神秘诡异的薄纱。

    侍卫刚把装着那兰的囚笼抬到寒凉宫门口,就被一阵阴风搞得汗毛竖起,鸡皮疙瘩掉一地。

    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腥臭味经久不息,立马熏得侍卫白眼直翻,差点就没忍住呕吐,不过涌上来的胃酸还是烧刺到了喉咙,咳也不是不咳也不是,难受至极。

    侍卫两脚刚踏到内堂,“嗖!”一道血红的人影自那几个侍卫眼前闪过,侍卫吓得两腿一抖,立马不管不顾地抛下囚笼撒腿就跑。

    嘴上还在不停尖叫,拖长着小破音。

    这一颠,这一叫,直接将囚笼里面中了迷烟的那兰给唤醒了。

    一轮弯月高挂夜空,散发出淡淡的苍白微芒,给墨蓝的夜幕点缀上了孤寂的颜色。杂草丛生的寒凉宫,一如既往的静得可怕,四周的房室宫殿不似想象的破烂,但如墨般的漆黑色就像一张幽幽大口敞开着,随时等着猎物掉进陷阱,说不出的诡异。

    此刻,金色的囚笼里一个身材瘦小的异域女孩却不知道在何时睁开了她圆溜溜的大眼睛,褐色的瞳仁里印出了幽幽的光,柳叶般的眉毛,时而轻蹙,时而舒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

    “放老娘出去——”

    一声大吼,响破天际,回声在寒凉宫四周盘旋,然后消逝于黑夜之中,寂静随之将她包围。

    “老娘要上厕所!!!”她又吼完,依旧无人应她。

    不能坐以待毙,这是她脑中唯一的想法。

    上半夜憋得那泡尿似隐隐开始发作,再不出去解决,她的膀胱就要炸了!!!

    那兰努力地弓着身子,想要从囚笼缝隙挤出来,不用想,这完全是无用功。

    此计不成,又生一计。

    只见她又薅起两袖,想着使出她惊人逆天的臂力,想直接将囚笼扯开,呵呵...显然这也是不切实际的。

    夜色温润,月光朦胧。

    “咯咯咯…咯咯咯…”

    突然,两串怪异的声响自她身后的寒凉宫大殿传出,这种声音完全不似人可以发出的,又不像动物发出的,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刚才暴躁的情绪在怪声响起后,已然烟消云散。

    此刻的那兰因恐惧,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好的念头自心底升起,她倒是快忘了,这里是寒凉宫!皇城禁地!作者君曾模棱两可地提到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邪祟!

    非人非鬼,非魔非兽。

    由于紧张,那兰的尿意来得更加猛烈,好似洪水猛兽,势不可挡。

    “谁…谁在哪儿?”她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液,强制自己保持镇定,但她发抖的喉咙,不大利索的说话声却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

    她大着胆子喊了一句,空洞的漆黑大殿内继续保持一片寂静,恰似刚才听到的声音是她的幻觉。

    可她无比清楚,这寒凉宫——真的不干净!

    此时她将背部紧靠囚笼,双手死死抓着金色栏杆,两颗眼珠子直直盯着那漆黑的暗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就能好作防护。

    可她似乎忘记了,她现在是一只“困兽”,面临任何危险,她都只能硬抗下,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就这么对峙了大概五六分钟,那声音又再次迫不及待地响了起来,“咯咯咯…咯咯咯…”

    是她的错觉吗?怪声似乎更近了。

    声音里她似乎听到了欣喜和探究的意思,甚至有些……可爱!!!

    什么鬼?!

    无论是不是错觉,反正她都当它是一种错觉。

    可这种错觉,很不好!

    若问此刻那兰内心是怎样的?答案当然是崩溃的!

    这种场面对于她这个只能玩玩喜剧剧本的人来说,无疑是给她头上悬了一把刀,打起了心理战术。

    “出…出来!我看…看见你啦!”这种假话说出口,那兰都觉得有些窘,可她又能怎么办?敌在暗,她在明!

    下一秒,黑暗的寒凉宫殿内响起了一阵“咕噜”的滚动声,伴随着声音,一颗圆圆白白的头颅骨滚到了困住她的金色囚笼外。

    那兰“咕咚”一声吞咽着口中唾液,头皮有些发麻,暴露在衣衫外的皮肤汗毛炸起。

    这他妈摊上大事了!

    黑幕之中恢复了一霎寂静,紧接着黑暗里响起一道声音:“我们一起玩。”

    我们...一起...玩?

    玩什么?玩死我?

    这他妈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啪!”囚笼的门竟自行打开了......

    那兰心脏剧烈跳着,似要撞出胸腔,她直直望向黑暗中,瞳孔里渐渐映出一双长满黄毛的脚,然后是身体,最后是头......

    黄鼠狼?!!!

    ......

    夜色依旧,囚笼中的女孩也好像认清了现实,反正自己是小说主角,横竖都不会死,还不如自己静静的躺着,睡一觉,迎接明早的太阳。

    意识到这一点后,那兰就放松地找了一个舒服的躺姿,还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夜色如此美好,岂不美美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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