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看命运

    李老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你没理解我的意思吗?她的命格太凶煞,以你现在的实力,看了只会被反噬致死。”

    “我担心她,我想看看她的命格到底有多凶煞……”虽然心底对裴星摇的没心没肺多有怨怼,事实上,真的涉及到裴星摇的安危,他还是满心忧虑,完全舍不得看她红颜薄命。

    李老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把他嫌弃地推出去,说道:“滚滚滚,我们云霄宗是正经宗门,怎么可能让你们这些心智未熟的黄毛小儿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你们一个个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你们这些小屁孩才多大啊,懂什么情情爱爱,还爱一个人爱得要死要活的,更别说你的命定之人甚至不是她。如今你少不更事,等以后你长大了,回忆起这段往事怕不是会觉得羞愧难当。赶紧回去修炼!”

    李老的声音带了几分暴躁,但是话还是讲得在理的。

    于是,宴燃就被他推搡着出了占星阁。

    李老把他弄走了之后,有拿出一根大鸡腿开始啃了起来,眯着眼惬意地躺在榕树下,仰望着苍穹,嘴里还念叨着:“现在的小辈怎么脑子里都只剩下了情情爱爱了,一点都不省心。”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狗狗祟祟地窜进了占星阁。

    宴燃站在占星阁内,因为他不知道裴星摇的生辰八字,便跟随心魔的指示,以裴星摇的名字进行占星。

    才堪堪把裴星摇的名字输入星盘,他便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凶煞的气息,占星阁内的星辰开始诡异的晃动起来,他不懂占星,但是他的心魔告诉他,她的命格几乎是死局。

    宴燃:这个死局有什么办法破解吗?

    魔心:你祭出三滴心头精血帮她窥看天命,看看有没有破解之法。

    宴燃:我听说一个人失去三滴心头精血就会死。

    魔心:我是你心魔我难道还能害你不成,你爱信不信。

    宴燃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祭出三滴心头血,替她窥看了天命。

    他对裴星摇的爱意终究压过了理智,超越了生死,压过了对于死亡的畏惧。

    这种窥看天命相当于替人家逆天改命,强烈的反噬让他猛地吐出来了一口血,他目眦欲裂,眼中流出来血泪,几乎要就此死去。

    临死之前,他听到了魔心给他的答案:“破局点就是你的那个命定之人、她的师姐谢挽月,她们俩命格互克,是必定会死一个的命相。”

    脑海里一片混沌,他唇色被鲜血染得殷红,身上的疼痛宛如每一节骨头都被碾碎了一般,眼前一片模糊,他明明感觉自己要死了,但是他的魔心告诉他,他不会死。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后不后悔,只觉得自己爱得很下贱,他分明知晓她对自己没有一点真情实意,甚至满是利用,还心甘情愿地替她去死。

    就是可惜,他似乎没办法把破局之法告诉她了。

    他倒在地上,缓缓闭上了眼,意识渐渐消失。

    他是要死了吗?

    北斗阑干,占星阁内吹进一阵冷风,让人一阵阵战栗,躺在地上的人白皙的指尖动了动。

    “嗯——”身上的剧痛让他不由得呻/吟了一声,他捂着头踉跄地站起身来,倚着墙斜斜地靠着,乌发散落在双肩上,眼前一片模糊。

    他好像真没死?

    不仅没死,甚至身体都恢复到了死之前的模样,那三滴心头血都原封不动地回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不死不灭,他真的是人吗?宴燃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魔心听到了他的心声,嘲笑他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是人呢?你生而为魔,不死不灭,生来便注定要成为至高无上的魔神。

    只要你成为魔神,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你非要执着于她吗?如果你真的那么没出息,非要执着于她的话,你成为了魔神,把她强行绑在你身边不是一样吗?

    宴燃侧过了头,没有回答它说的话,他承认他对它说的很心动,但是他不想和她走到那个地步。

    他不想伤害她。

    魔心听到他的心声真的暴躁了:你要不要这么没出息,你是未来魔神,魔神!你要是真的这么没出息,你就给老子换个主人!

    我看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就挺好的,你给我去死,把我献给她,老子每天看你这扶不起来的阿斗模样就来气。

    宴燃冷笑了一声:滚。

    他的心魔都想做他的情敌,这是否有点太荒谬了。

    魔心:啊啊啊,我造了什么孽才能摊上你这个不争气的主人。

    宴燃:大半夜的,你别吵了。

    听得他脑子一阵嗡嗡。

    他难受地独自一人摸出了占星阁,御剑回到了长清峰。

    *

    裴星摇率先回到长清峰,回到瑶光殿就发现谢千机正支颐着下颌,手里把玩着她案几上的素雅白玉杯,似乎是在等她。一身雪衣如画,长长的乌发只被一根白玉簪绾就,青丝泻了一身。

    她拂了拂衣袖坐在他对面,疑惑地问道:“师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谢千机用这杯白玉杯斟了一杯茶雪莲果茶给她,浅色的瞳孔淡淡,神色莫测道:“你调来长清峰的那个少年是个魔修,这件事你知道吗?”

    昨晚宴燃和裴忆岚在梅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呢?他不想管罢了。

    他一直都看得出来裴忆岚喜欢裴星摇,只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罢了,但是他可不想护着裴忆岚,甚至心中有着一丝隐隐的私欲,希望就此死去。

    裴星摇抿了抿唇,回答道:“我一直都知道。”

    谢千机有些讶异,问道:“你一直都知道?那你是怎么想的,想要包庇一个魔吗?”

    裴星摇眸光闪烁着,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谢千机自嘲地轻笑一声,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你之前说你们不熟,可如今我看你们似乎不是不熟吧?我真的是相信了你的鬼话。”

    裴星摇抬眸直视着他的眼,不悦道:“师尊,你管太宽了。”

    她面色微沉,继续说道:“师尊,别管我和他的事情,你也不要动他,我什么要求都没有,你别动他就行,别伤害他,别想杀他,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留在云霄宗。”

    一大段话说得谢千机直感觉头皮发麻,心中黑暗偏执正在滋生发酵,他猛地握住裴星摇纤细白皙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质问着她:“裴大小姐,你什么意思,你喜欢他?”

    谢千机真的不想误会她的意思,但是裴星摇这句话,他也真的解读不出来第二个意思。

    她为什么会让自己别动那个人?要知道,陪伴她多年的裴忆岚她罚起来都是毫不心软的。

    裴星摇沉默了片刻,或许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好解释,干脆也把脏水直接泼到了自己身上,自暴自弃道:“师尊,你说得对,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喜欢到我不在乎他什么身份,不在乎他是一个魔,不在乎他的一切,我只是喜欢他。”

    她这一段话太浪漫了,若是这句话的主角是自己,谢千机觉得自己怕是会欣喜得发狂。

    可是不是,她话中的主角是另一个男人,这段话有多浪漫,便化作多么锋利的刀刃刺穿他的心脏,疼得他心脏在抽搐。

    谢千机痛苦的闭上眼,素来悦耳的声音此刻已然喑哑,“裴星摇,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未婚夫?”

    他没有任何立场质问她的私事,他只能借着一个他厌恶的人的名义,劝她回心转意。

    他恨自己只是她的师尊,恨自己没办法名正言顺地占有她,甚至所有人都可以对她说一句喜欢她,唯独他不可以。

    裴星摇听到他提到凤瑾就来气,她咬了咬牙,语气中已然带了几分愠怒,说道:“师尊,你拿未婚夫压我也没用。我上古裴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是他凤瑾高攀我,他要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可以退婚,我爱玩几个男人就玩几个,他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替他守节!”

    凤瑾那个傻鸟他算个什么东西?她前世可没有在婚约期间爱上其他人,也没有为了别人把他打得半死不活。

    重来一世她凭什么要替他守节,当她是什么没有脾气的泥娃娃吗?爱退婚不退,不退婚拉到,他前世爱上谢挽月让她在十洲三岛丢尽了脸面的时候,他怎么没想过他还有个未过门的妻子?!

    这个世道真的好可笑,明明移情别恋的是他,明明应该感到丢人的也应该是他,但最后竟然是自己在十洲三岛丢尽了脸面。

    别人评价他是男人本就风流多情,评价自己却是比不过谢挽月才被抛弃。

    或许是她这一番话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谢千机愣愣地看着她的眼,迟迟没有说话。

    半晌,他扯了扯唇角,语气有些僵硬道:“裴星摇,你确定你只是想玩一玩?”他还以为她爱那人爱到要为了他对抗家族给她安排的婚约呢。

    若是这样的话,他只怕会嫉妒得发疯。

    裴星摇眨了眨眼,此刻眼眸意气风发仿佛盛满了星光,她凑近他的脸,轻笑道:“不然师尊你以为呢?”

    “没有人规定我们修真界必须一生一世一双人吧?今年我才十六,当然要尽情地玩。”

    “……是我误会了,你爹娘这么相爱,我以为你向往的会是你爹娘那种爱情。”谢千机此刻心情过于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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