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陆星耀今天和在横店拍戏的几个朋友出去聚会，特意收拾了一番，黑T搭同色系的运动裤，配高帮的马丁靴，左耳上戴了只哑光黑的六芒星耳钉，整个人又潮又酷，进出饭店的时候被粉丝认出来，还引起了波小小的骚动。
这会儿，他两条长腿懒懒往前伸，一手撑在桌沿上，没什么正行地靠着会议桌转头看着乔闪闪。
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打字速度飞快，手指的动作目不暇接，整个会议室里都是她敲键盘时噼里啪啦的脆响。
整整三分钟。
她愣是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作为一个走到哪都备受瞩目的顶流男明星，陆星耀多少有些不习惯，几次想开口说话，话到了嘴边，喉结一滚，又咽了回去。
电脑冷白的屏幕光幽幽映在乔闪闪的防蓝光眼镜上，明明是个甜妹，这会儿却莫名有种冷酷大佬的气场。
直觉告诉陆星耀。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她。
过于安静的空气总有几分尴尬，何野下意识地想说点儿什么活跃一下气氛，刚一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陆星耀就警告地瞥他一眼，手指竖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转头拿起桌上最后一杯奶茶，微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纸，插好吸管放在乔闪闪手边，随后他直起身，给何野和曹小北使个眼色，三人轻轻掩上房门从会议室里出来。
三人站在走廊里等电梯，何野撞撞陆星耀的肩感慨：“不愧是你找的编剧啊陆星耀，看起来比你还大牌。”
“乔老师这几天很辛苦的。”曹小北帮乔闪闪解释，“黄总和侯导那边催得紧，她每天睡不到两小时，何老师你理解一下。”
陆星耀正一手插兜低头玩手机，闻言抬头：“她这几天都这样？”
曹小北点头。
看她那天信誓旦旦一口答应下来，他还以为她真的那么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呢，结果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啧。
“不是给她找了两个助手？”陆星耀问。
“侯导觉得那两个编剧的东西不太行，乔老师说有给她们讲问题的功夫她自己都改好了，所以……”
曹小北耸了耸肩。
何野赞同地点头：“乔老师的剧本确实不错。”
今天剧组已经把前三十集的剧本发了下来，何野本来都做好要演烂剧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陆星耀带的这个编剧确实有两把刷子，所以乔闪闪态度不好他也没放心上。
有才华的人，有点脾气很正常。
“哎，星耀。”何野突发奇想，轻捅陆星耀的手臂，“你说让编剧老师给我加点戏怎么样？”
“叮——”一声，电梯门开。
陆星耀收起手机走进电梯：“你想加戏跟我说有什么用？”
“那不是你的编剧吗？你一句话的事。”
陆星耀一下想起刚刚开玩笑说要让她加戏时乔闪闪盯着他看的眼神，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很奇怪的，在那一刻，他莫名地就有点……怂。
陆星耀从小就是个狂妄的性子，年少轻狂刚刚走红的时候，经纪公司的大老板想潜他，陆星耀直接把人扒光堵上嘴绑了丢在酒店电梯里，当时那老板放话要让他身败名裂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那会儿陆星耀也没怂过，混不下去就不混。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实话他这辈子就没怕过谁，但对上乔闪闪——这么一个没背景没人脉没署名，甚至有点蠢，被朋友骗得团团转的，十八线！小编剧！他竟然有点发怵。
陆星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怵什么，别说他一句话就能让她在圈子里混不下去，就她那个单薄柔弱的小身板，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摁趴下！
……真是见了鬼了。
陆星耀有种有力没处使的憋屈感，不爽地瞥一眼何野，语气很差，也不知道在阴阳谁。
“你觉得，我能使唤得动乔老师？”
“……”
-
乔闪闪注意力全在剧本上，陆星耀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到把剧本改完发给侯导，会议室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侯导让她先别急着走过来跟她开了个简会。
之后乔闪闪又跟了两天的剧本围读，记下修改意见，给周佳怡宁宁布置好任务。
这才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她回对面酒店洗了澡，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像被抽干最后一丝精力般倒进柔软的大床，用最后一点力气给手机插上电，原本还想设个闹钟，锁屏密码才输了一半，手机从掌心滑下来，人已经彻底沉入梦乡。
等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乔闪闪躺在床上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那种晕晕乎乎，似梦非梦的虚幻感中脱离出来。
她摸过手机看了眼，挑重要信息回了几条，随后看到曹小北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曹小北：「乔老师，我在剧组的酒店陪耀哥试妆造，你醒了打我电话，我让人给你送餐」
乔闪闪感觉曹小北都快变成自己的助理了，也不知道他忙不忙得过来。
乔闪闪：「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对面回得很快。
曹小北：「乔老师你休息好了？」
乔闪闪：「[满血复活].jpg」
曹小北：「[编剧老师辛苦了].jpg」
曹小北：「你要不要来看耀哥试妆」
曹小北：「[图片],jpg」
乔闪闪点开图片，有点糊，但依然能一眼认出里头的陆星耀，没办法，他的外形实在太优越了。
尤其在这种糊糊图里。
他和周围人简直就是两个次元的生物。
乔闪闪：「要！！！！！」
乔闪闪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乔闪闪母胎Solo二十五年，一度被怀疑是否性取向有问题，但实际上她只是对三次元的男人不感兴趣。
作为从小混迹于漫画小说古风同人游戏等圈子的少女，乔闪闪的二次元野男人并不比顾时宜的三次元墙头少。
而关山月的男主角裴昭，就是乔闪闪最喜欢的二次元人物没有之一，在成为编剧之前，乔闪闪曾以夏之鱼这个笔名为裴昭写过数不清的同人文，全部加起来至少有五十万字，是关山月书粉圈内顶有名的太太。
论资排辈，裴昭就是乔闪闪的红玫瑰和白月光，是她心中永远的纯元皇后，不管后来有多少新欢，裴昭在她心中的地位始终如一。
……
看着自己喜欢了很久的纸片人从二次元走进三次元的心情其实是很复杂的，作为一名资深书粉，乔闪闪很能理解粉丝那种害怕房子塌了的心情。
但不可否认，在如今这个快节奏的、娱乐方式逐渐多元化的时代，只有商业化才能给一部作品带来源源不断的热度，并持续的为其注入生命力，而影视化改编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半小时后，乔闪闪怀着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忐忑、期待、又纠结的心情来到剧组酒店的试妆间。
试妆间像是会议室或者宴会厅改的，空间很大，挨着墙摆了数排衣架，上面满满当当的挂着各式戏服，地上堆满了专为关山月打造的各种道具。
这会儿，试妆间里人很多，制片导演摄影服装道具、美术妆造包括统筹老师都在，见了乔闪闪都笑着跟她打招呼。
统筹是个三十出头留短发看起来很飒的女生，姓安，乔闪闪叫她安姐。安姐见了她问她吃饭没，有没有好好休息，从旁边桌子上拿了根香蕉塞她手里。
乔闪闪一边吃香蕉一边和安姐闲聊，眼神在试妆间里乱瞟。
安姐问：“找陆老师啊？”
乔闪闪点头。
“陆老师换装去了，我带你……”她正想说我带你去看，门口忽然一阵骚动。
乔闪闪转头，就见陆星耀穿了一身黑红相间的短打戏服，头发被锦冠高高束着，腰身劲瘦额头饱满，大步走来时的样子真的很有书中风流纨绔，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的风采。
似乎是没想到她也在。
陆星耀瞥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当做打招呼，随后径直往导演摄影那边去。
乔闪闪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和侯导说笑两声，造型老师帮他整理头发，道具老师从旁边取了一柄红缨枪递给他。
陆星耀站在幕布前，随手比划了两个姿势，一杆红缨枪在他手里仿佛是小孩子的玩具，被他耍得虎虎生风，摄影老师拿着相机在旁边咔咔拍。
安姐和乔闪闪并肩站在人群后，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啧啧感叹：“陆老师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长了这样一张脸，太帅了吧我靠！”
乔闪闪附和地在旁边不住点头。
说实话，她这会儿已经完全失去思考能力了。
虽然以前也一直知道陆星耀长得帅，但那是一种没有灵魂的帅，不戳她审美点，再加上他那些一言难尽的传闻，乔闪闪对他那张脸也很难有什么好感。
但是现在他打扮成裴昭的样子出现，乔闪闪感觉自己一下子被击中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的外形气质和裴昭这么适配呢？
乔闪闪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满脑子都是好帅好帅天啊怎么可以这么帅我快要窒息了怎么比我想象的还帅啊啊啊啊啊我的纸片人老婆活了家人们谁懂啊呜呜呜。
然而不管内心如何狂风过境天翻地覆，乔闪闪表面上还是一派镇定，除了耳朵有点红之外，看不出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那边陆星耀已经拍完了一组试妆照，正和导演制片还有妆造老师看着照片讨论，陆星耀不知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人群后的乔闪闪，冲她招了招手。
乔闪闪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他什么意思？让她过去吗？
陆星耀扬眉，像是在问，不然呢？
侯导这才发现乔闪闪也来了，冲她招手道：“小乔，来。”
乔闪闪把香蕉皮扔垃圾桶，深呼吸往过走，无论她怎样努力平复情绪，可随着她与陆星耀之间的距离不断地缩短，心跳也越发的急促。
直到在陆星耀的身边站定。
乔闪闪尽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他，礼貌地和导演制片，还有各位老师打招呼。
侯导把乔闪闪叫到相机前：“你对裴昭这个人物比较了解，你看看这个妆造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
说实话，陆星耀在镜头前已经很帅了，但和真人还是没法比，因此这会儿，乔闪闪看着试妆照，澎湃心潮终于稍稍平复些许。
陆星耀现在的这套妆造是裴昭的少年时期，锦绣堆里长大的公子哥，肆意张扬，天真无畏，是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中，如流星般短暂的无忧岁月。
乔闪闪想了想道：“这个时期的裴昭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子，我觉得……轮廓眉眼这里可以再柔和一点。”
侯导点头，造型老师在旁边记下意见，三人又讨论了一下对人物这个时期的一些看法，陆星耀百无聊赖地在旁边听着，目光不知不觉地就落在乔闪闪身上。
她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不知道洗发水还是沐浴露，有种很清淡的香气，像荔枝也像茉莉有点奶呼呼的甜。
她今天扎着丸子头，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后颈，这会儿，不知道是热还是怎么，从耳朵到脖颈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粉。
陆星耀抬头看一眼头顶上正对着的空调出风口，再看一眼从刚刚过来就没给过他一个眼神的乔闪闪，若有所思地轻挑了下眉。
侯导忽然问：“星耀你觉得呢？”
陆星耀心不在焉地哦了声，很随意地开口：“我都行。”
侯导平时怎么开玩笑都行，但工作上必须认真严谨，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陆星耀这敷衍了事的样，但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只是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你先去改妆。”
“……”陆星耀哭笑不得地解释一句，“不是，这不有你们这么多专业的人把关么。”
侯导：“滚滚滚！”
今天试妆的演员不止陆星耀一个，这会儿侯导去盯别人了，旁边的工作人员也一哄而散，陆星耀正准备往化妆间走，转头撞上乔闪闪的目光。
怎么说呢，这种……堪称迷恋的眼神他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早就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有点厌烦，但这还是头一次，乔闪闪拿这样的眼神看他。
认识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接触不多，但也不算少，不管乔闪闪心里怎么想，表面上是一直礼貌客气地和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但陆星耀偶尔想到她微博上那些言论，以及周时越粉丝的身份，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爽。
因此这会儿，对上乔闪闪的星星眼，他有种微妙的得意和暗爽——看吧，管你之前是谁的粉丝，现在还不是被我迷得要死？
陆星耀带着几分顽劣和促狭地故意开口道：“乔老师脸怎么这么红？”
乔闪闪故作镇定地道：“有点热。”
“是么？”陆星耀抬头。
乔闪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头顶就是空调的出风口，这会儿风力正猛，冷风呼呼地往下吹。
曹小北搓着手臂打了个喷嚏。
“……”
“……”
陆星耀很不客气地笑了声，随后抄着手臂，像只开屏孔雀似的慢悠悠地从她身边走过：“乔老师，被我帅到了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
长得帅很了不起吗？
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的自恋？
乔闪闪刚戴上的滤镜哗啦啦碎了一地。
她闭了闭眼，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让他闭上嘴？
-
陆星耀去化妆间改妆，乔闪闪没有跟过去，她留在在试妆间跟着侯导看别的演员试妆。
服装老师的助理抱着电脑过来：“编剧老师。”
乔闪闪：“嗯？”
“十八集的这个闪回是接哪一场戏啊？”
乔闪闪看了眼：“第二集第三场。”
因为拍摄并不是按照剧本的时间顺序，剧本里同一天发生的事可能会按照布景拆成好几段，分几个月拍，为了防止有穿帮镜头，拍摄时的服装和道具都要特别标注出来。
小助理有问了乔闪闪几个剧本相关的问题，乔闪闪一一耐心地答了。
助理小姑娘感激地道谢：“谢谢编剧老师。”
乔闪闪笑笑：“没事。”
小助理很不好意思，“编剧老师，要不你把剧本发我一份，我自己看吧，实在太麻烦你了。”
“剧本不能给你。”乔闪闪拒绝了她，“但你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来问我。”
小助理还想说什么，曹小北先过来：“乔老师，耀哥找你。”
乔闪闪冲小助理点点头，转身跟着曹小北走了。
等走远了，曹小北才道：“乔老师，别谁找你帮忙你都答应啊，你得学会拒绝，还有剧本千万别随便给人。”
剧组里人多口杂，人员流动性很大。
为了保密，很多人是拿不到剧本的，只能拿到拍摄通告单。
乔闪闪：“我知道。”
曹小北嗯了声：“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明安说你的社会经验少，让我多照顾你一点。”
乔闪闪有点哭笑不得。
原来她在别人心中是这个形象吗？傻白甜？
乔闪闪没和曹小北争辩什么，转而问道：“陆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他说要找你聊聊。”
聊聊？聊什么？
聊他有多帅吗？
乔闪闪正暗自吐槽，两人已经走进陆星耀的主演化妆间。
这会儿妆造老师不在，化妆间里就陆星耀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两腿大剌剌地敞着，翘着两只凳子腿，正一边慢悠悠地晃一边低头玩手机。
曹小北喊了声哥，陆星耀抬起头，他还穿着刚刚那一身，眉眼的妆容比刚才柔和些许，是真的更像了。
乔闪闪叫了声陆老师，稳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走进化妆间，曹小北在身后帮忙掩上门。
陆星耀随手把手机丢在化妆桌上，靠在椅子上仰头看她，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还是乔闪闪先开口：“陆老师需要我帮你讲讲人物吗？”
陆星耀：“……”
除了工作就没别的话了是吗？
陆星耀有点无语：“知道我要和你聊什么么？”
乔闪闪摇头，做出一副您请讲的恭敬表情。
“乔老师，”陆星耀冷淡地提醒她，“你的合同是和我签的。”
乔闪闪点头，所以？
“你要是哪天加班猝死了，作为你的老板，我可能也需要负责任。”
“……”
“咱们团队不鼓励加班，希望你以后注意一下，干不完你就直接说，瞎逞什么能。”
“……”
乔闪闪想到以前周佳怡想着法的哄她加班，再看看陆星耀，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管陆星耀的动机是什么，她都挺感动的。
乔闪闪：“谢谢陆老师，我心里有数，只是当时大家都在等剧本，我这边快一点，大家才有更多的时间筹备……”
陆星耀轻嗤了声：“乔老师，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
想说她蠢直说。
陆星耀：“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拜高踩低，得寸进尺，你不懂拒绝不会维护自己的边界，人家只会觉得你好欺负。”
“没人欺负我。”乔闪闪认真道，“大家都对我挺好的。”
“那是因为你现在是我的人。”
乔闪闪没有反驳，但她能分清表面的客套和发自真心的热情。
今天来剧组，她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大家对她态度的转变，就连制片对她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她相信剧组里有陆星耀说的那种拜高踩低的情况，但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打工人，你今天多替别人想一想，别人明天也会多替你想一想，绝大部分的人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坏。
乔闪闪笑了笑：“所以我才要更努力一点啊，因为我在剧组里代表着陆老师，不能因为我表现不好，让别人有机会在背后说你。”
“……”
陆星耀有点无语，这家伙还真是油盐不进，他懒得再说，拿过化妆桌上的手机：“随你，被人欺负了别来找我。”
他一直强调被人欺负这件事，乔闪闪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陆老师，你没红的时候被人欺负过吗？”
陆星耀玩手机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乔闪闪一眼，其实她这话挺冒犯的，但很奇怪的，他并没有从她的话中听出任何八卦、看戏、奚落、怜悯之类的情绪。
好像她真的就只是那么一问。
她的眼睛也很干净，安安静静地看过来时，好像能直接看透人心。
大部分人终其一生的追求，无论是财富名望爱情还是别的什么，归根究底，都是“被看见”，没有形形色色的标签，也没有世俗的评判。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
但陆星耀做了这么多年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也没人能真正抛开他的身份地位，财富外貌去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她看见了，可随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手指戳了下她的脑门，有些狼狈和羞恼地道。
“一边去！”
乔闪闪被他推得往后仰了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动手，捂着脑门愣愣地看他。
陆星耀神色冷淡地避开她的目光，一边想着自己好像也没用多大的力，一边又有些不确定。
懊恼地正想说点什么，听见她淡淡地哦了一声，陆星耀抬头，镜子里照出她转身往外走的身影。
让你走你还真的走？
陆星耀心情莫名有点不爽，还有一丝，连他自己也没能察觉的淡淡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