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岁,七月

    “欸?秋山姐你居然是追人的那个?”帆高听到秋山说她以前追男孩子的时候给人送礼物,惊讶到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不可以吗?”

    “没有没有,”帆高连连摆手,“就是……觉得秋山姐你……不太像会追人的人。”

    秋山有点好奇,自己在这个孩子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才会让他在听到她追求别人时这么惊讶。

    这个表情让她想起了以前的橘日向。

    日向在国中的有了男朋友,很巧,在日向给她介绍她的男朋友之前,她就认识那个人——花垣武道,东京最大的不良少年团体东京万字会的代理总长,不过那时的东万还是个小打小闹的兄弟会。

    武道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在闺蜜眼里嘛,就算是天仙一般的人物配我姐妹也是差点意思。嗯,抱着这样心态她那几年没少偷偷对武道横挑鼻子竖挑眼,想起来还是有些愧疚,但是不多。

    武道神经大条根本没看出来她在“难为”他,日向也不点破,只是笑眯眯说,像她这种难为人都难为不明白的,以后碰到喜欢的人肯定会笨手笨脚的。

    “欸?然后呢?”

    “……结果就是她一语成谶。”秋山叹气。

    ……

    那时是冬天。

    下雪,没有放假但也快了,大家都在忙考试,只有她一个人闲的发慌,爬在桌子上补眠。

    雀田前辈和白福前辈在门口把她叫出去,告诉她过几天是赤苇的生日,问她要不要跟她们放学一起去给赤苇挑生日礼物。

    “欸?还有三天吗?”秋山抬起昏昏欲睡的脑袋回头,教室里的赤苇正在低着头看书。

    “不要这么惊讶啦,”雀田伸出手把秋山的头掰回来,“赤苇肯定不会主动跟你说啦,我俩可是特意过来告诉你的。”

    “为了报答之前给木兔加油的恩情。”白福在一旁补充。

    雀田和白福同时对秋山眨眨眼睛。

    “啊?啊,好。”

    秋山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困倦和茫然,显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雀田和白福对视一眼。

    雀田试探问:“你是不记得木兔是谁嘛?”

    白福:“……是还没睡醒吧。”

    “睡醒了,记得,木兔前辈经常来来找我玩的,我认识的。”

    秋山表情更茫然,不明白为什么前辈要怀疑她的记性。

    可她茫然,雀田和白福却明白了。

    “哎呀,”雀田惊奇,“这孩子原来还没有开窍?”

    “欸——不管怎样看都该是不记得木兔的可能性大点啊!”白福笑眯眯。

    “……”雀田沉默了一下,转过头对秋山讲,“我们还是想想放学后去哪里吧!”

    茫然的秋山看看被忽视也不生气的白福,又看看眼神坚定的雀田。

    雀田说:“就算只是朋友,听说了对方的生日也该买点东西意思意思啦!”

    秋山觉得雀田前辈说的很有道理。

    赤苇瞥见同桌被白福前辈和雀田前辈叫出去,又游魂一般飘回来,然后坐在位置上不动了。

    “怎么了?”赤苇问。

    秋山慢吞吞地回答,“前辈们说你要过生日了,约我出去买礼物。”

    “诶?”赤苇惊讶,“你出去是因为这个吗?”

    “嗯……”秋山慢慢点头又认真问,“赤苇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赤苇顿了一下才回答,“秋山不要太为难,不一定非要送礼物,跟我说句生日快乐就很好。”

    他以前过生日几乎不会收很要好的朋友以外的人的礼物,因为回礼会很麻烦,礼节性的礼物另当别论,如果对方认真挑选了很久,他就不能浪费心意。

    回礼时要打听那个人的喜好、要花时间去选礼物、要价格相当,最好超出一点在对方可以接受的范围、送的礼物可能还会不合人心意……

    像秋山这种直接问“你想要什么就送什么”的情况十分罕见,以至于他想委婉地拒绝一时间都想不起来措辞。

    “这样嘛?那我就选我喜欢的啦!”秋山欢欣鼓舞。

    赤苇语塞,不知说些什么好。

    放学后,排球部还有训练赤苇已经先走了,雀田和白福来找秋山。

    “前辈,不用一起去训练吗?”秋山还在收拾东西,慢慢悠悠寻思着拿哪本漫画回家。

    “没关系,水打好了,衣服也收过了,今天还特意请过假让他们自己捡球。”雀田推着磨磨唧唧的秋山离开教室。

    “去银座?怎么样?”白福问。

    “出发!”

    ……

    讲故事讲到一半的秋山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了帆高一个问题。

    “你买礼物多少预算?”

    “啊……”听故事被打断的帆高有些愣神,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布兜,有些紧张得结结巴巴,“大概、大概五千日元!”

    “欸!居然还不少嘛!”秋山有些惊讶地笑道。

    她听夏美说事务所一个月只给这孩子三千日元。

    “那个,可是,好像不是很多……我看雅虎说那个……”帆高声音越来越小,又叹气,“不过我知道都不可靠啦,但也不知道什么才可靠。”

    “我的意见嘛,我觉得礼物不一定要很贵的东西,只要用心让对方,”秋山将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让她感受到你珍视的心意就好了。”

    ……

    她那天跟雀田和白福去了银座给赤苇选礼物。

    说实话,当时好像也没有抱着一种“这件事很重要”的心态去“完成”它。

    雀田和白福前辈十分积极地为她出谋划策,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是给很重要的人的礼物啊。以后即使分开了、在他看到礼物的时候想起你的时候,也会觉得这份感情很珍贵,这就是意义啦。”

    “礼物就是心意啊。”雀田微笑地看着她。

    秋山发现她刚刚好像把心声讲出来了。

    赤苇是很重要的人吗?

    对那时的她来说其实赤苇还没有那么重要。

    那时的她只是觉得赤苇人超好,长得也超漂亮,没有人会不喜欢赤苇,她也喜欢,喜欢得很表层,像流淌过河谷的浅浅溪水。

    “送手表怎么样?”

    她想起了灰谷龙胆最近买了个手表,她就转头这样问两位前辈,前辈们觉得是个好主意,她就指着那个,她一眼看到的、感觉跟赤苇最像最清新的那块表,要包起来。

    “等等等等。”白福和雀田拉住她。

    “怎么了?”

    “1,2,3,4,5,6。”白福微笑,“宝贝,因为这有六个零呢。”

    雀田叹气:“小秋啊,你如果送这个赤苇肯定不会收的。”

    她开始不理解,但也没有问为什么。

    讲实话仔细想想,在赤苇十六岁那个生日之前,她送出去的所有的礼物都没有心意。

    她给很多人送过礼物,日向,小绫,灰谷……大多数情况都是她问他们想要什么,或者根本不需要她开口,他们到了生日前后自然就会告诉她,我想要这个,给我买。

    她也是这样。

    虽然没有惊喜,但完美地避开了踩雷的可能性。

    兰哥倒是跟她吐槽过这样完全没有仪式感,可在她送了他一个巨贵的耳环后,他就偃旗息鼓了,再也没有要求过她给他准备惊喜。

    ——“我实在想不到你怎么能从一堆又漂亮又时髦的奢侈品里挑到这么个丑东西。”

    但在放下了那块很像赤苇的手表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了这次给赤苇挑礼物,她好像是很认真的。

    她没有买到送给赤苇合适的礼物,回家给他写了封信,里面夹了一根小雨的羽毛,写了所有她想对他说的话,所有的感谢。

    她给日向看过那封信,日向只是笑,说她傻。

    现在回头想想,也确实。

    那太像表白了。

    是她离跟赤苇表白距离最近的一次,可那时她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不知是不是不幸,赤苇也没有。所以她不知道赤苇是不是还留着那个那份“礼物”。

    心意啊,信啊,表白还有羽毛。都是最一文不值的东西,她十几岁的时候就不相信了。看起来好敷衍。

    她跟赤苇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她反而越来越喜欢他。

    河谷流淌过的溪水岸边开出了无数的花,他在她日复一日的想念和回忆中变成了那个无法替代的人。

    ……

    她凭借她失败且匮乏的经验完全不能给别人提供帮助。

    “真是抱歉,我没给个有价值的建议建议啊。”回过神的秋山苦笑,“帆高,你问夏美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拥抱、吻、现金、正经男友,还有工作。”

    “哈,”秋山忍不住笑出声,“都是夏美想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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