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集市多花了些时间，回到酒馆的时候已经到了平日酒馆开张的时间。

    没时间先弄晚餐再开张了，乔娜切了几片面包，抹上酱吃掉对付了一餐，就催促斯曼妮去换上新裙子。

    斯曼妮上楼换好裙子以后对着镜子照了照，手法娴熟地给自己编了松松的麻花辫在脑后，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凝视自己的眼睛微微点头，这样确实更搭一点。

    酒馆的生意渐渐多了。

    乔娜边招呼客人边点蜡烛，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抽空看了一眼，白底蓝花的长裙穿在斯曼妮身上，让她给人的感觉多了清纯，看起来更为纤弱，气质除沉静之外又有了些娴雅。

    斯曼妮察觉乔娜的眼神，看过来。

    乔娜冲她露出笑容，比了个大指姆。

    穿着一条好看的同时被人认可好看的裙子，未来的骑士小姐也是会开心的。

    系围裙的时，在背后打的蝴蝶结都比往日对称。

    今天的酒馆，生意比平日更好些。

    商队的人白天和城邦居民交易，晚上在城中闲逛消遣。放松在外奔波的劳累。

    酒馆无疑是消遣的好地方。

    远道而来的异乡人在酒馆里高声谈笑，炫耀自己广博的见识，也给偏远的韦尔兰带来有些夸大或者虚假的外界的消息。

    期间免不了对塞西酒馆美丽的老板和稚嫩可爱的女孩的调笑。

    乔娜很有解决这方面问题的经验。

    今天她心情好，一把匕首从吧台后掷出，“咄”一声钉进那人面前的桌子上，匕身一半都插进了桌子里。

    异乡人们刹那噤声。

    熟悉乔娜作风的本地人则鼓噪起来。

    异乡人惊疑地看向这位美丽的女士。

    乔娜在给吧台的客人倒酒 ，抬眼瞥了这些人一眼，脸带笑容，语气也是温柔的，但实力已经插在桌上，再温柔的语气听在别人耳中也是不容拒绝的要求。

    “损坏餐桌的费用走前记得结一下。”

    异乡人的气势被乔娜压了下去，本地人借着酒劲开始吹嘘韦尔兰本地的奇闻轶事。

    比方说……

    “那个女孩是老板的女儿，看起来纤弱得像花一样不是？今天早上她和一阶的男孩决斗，赢得毫不费力！”

    “我儿子就在边上看，斯曼妮三剑，基恩就倒下了。”

    “没亲眼看见真是可惜！”

    斯曼妮端着托盘走过来，尴尬辟谣：“没有毫不费力，我赢得很吃了，也不止三剑……”

    “哎，我们都听说了，你不要谦虚……”

    “没……”

    对方高声打断她：“你是不是赢了基恩？基恩是不是一阶？”

    “是，但……”

    “曼妮。”乔娜叫住她，笑着冲她招手。

    斯曼妮的小脸上有些纠结，走到乔娜跟前：“乔娜。”

    “管他们呢，他们只是想吹牛，让他们吹去。”乔娜揉女儿的脑袋，“你记住，男人酒后说的话，一个字都别信。”

    “可是他们在拿我的事吹牛，我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

    “吹牛就是这样啦，吟游诗人说的故事也有很多夸张，”乔娜趁机说，“听听就完了。”

    “骑士精神并不夸张，它是美德。”斯曼妮洞悉乔娜的目的。

    “好吧，骑士精神是美德，但那些骑士未必真能恪守规则……嗯，不说这个了，你不喜欢的话，要我帮忙吗？”

    斯曼妮知道乔娜说的帮忙是让拿自己吹牛的人闭嘴，而乔娜让人闭嘴的方式一向简单粗暴，比如刚才。

    斯曼妮有些犹豫，大叔们只是吹牛几句，没必要让人赔桌子，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我自己可以解释。”

    乔娜心想喝过酒的男人解释得通才是见鬼，但也没拦着斯曼妮，笑吟吟看着她，由她自己去解决问题。

    斯曼妮最后也没解释清楚关于自己夸张的传言。

    甚至到最后她已经被酒客们夸张成“尼斯塔罗明珠”“韦尔兰英雄”。

    送走酒客，关上店门，斯曼妮第一次感受到心累。

    她对乔娜的话深有体会。

    男人酒后的说的话，九成九都是水。

    乔娜一根根吹灭蜡烛，斯曼妮先去洗漱。洗漱完以后回到只剩下一根蜡烛还亮着的大堂，和乔娜说晚安。

    乔娜吻了吻她额头未消的紫痕：“晚安，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