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破晓，苏乌眠就接到施月桐的群发消息：“大家还在昨天的咖啡店碰面吧。”

    等苏乌眠赶到时，只有魏明枫在。

    “他们还没来吗？”

    “还没有。”魏明枫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

    “明枫哥，乌眠姐！”宋寒枝小跑进来，身后紧跟着施月桐。

    施月桐看到大家已经到齐，便开口道：“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昨天我和宋寒枝去问了很多家在这里的原住居民，他们说这里的人对‘蛇’的信奉已经好多年了。起初只是需要按照他们口中‘虺王’的要求按时献上生的优质蚯蚓或肉类，但似乎从四，五年前，它的要求好像变了……可具体的，这的居民却不肯再多说了。”

    “而且，祭祀的时间从半年一次到一个月一次，现在是半个月一次。对了，我们还从一个村儿的村长那问到，掌管祭祀的事的人是个老头。”宋寒枝补充道。

    苏乌眠听到“老头”，微微睁大了眼睛问：“他有说这个老头有什么比较显眼的特征吗？”

    “他不肯说。”宋寒枝无奈地摇摇头。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趟市里的森林公园，卖票的是一个刀疤脸的老头。我怀疑……”

    “是他？！”大家不约而同地接上。

    *

    “你昨天晚上自己去了森林公园？”魏明枫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瞄了一眼坐在后面的苏乌眠。

    “对啊，我们查了一路，但我看到街上几乎没有小孩，甚至连一个年轻人都没有，就感觉很奇怪，想着游乐场小孩总爱去吧，结果到了地方早早地就关门了，根本没人。”苏乌眠喝了口水，“而且，我大胆猜测一下，现在用来献祭的应该……是小孩。”

    “我去，这么残忍！这的人到底是有多么封建迷信，才会把小孩儿当成祭品送给‘虺王’！”宋寒枝握紧拳头深感愤懑。

    “到了。”魏明枫把车停好。

    早上的公园虽然还是没人，但售票口是开放的。众人看过去，果然是苏乌眠口中那个老头。

    “你是管事的吧。”施月桐突然拍响窗台，把老头吓得手一抖，下意识合上了正在看的册子。

    老头的眼睛依旧放着昨晚的凶狠：“哪来的，赶紧走，今天不营业！”

    施月桐不耐烦地加大音量：“我问，你是不是那个掌管祭祀的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赶紧走，我一会有事！”老头作势要离开。

    “昨天你说，五年了，没有小孩会再来了。是什么意思啊？”苏乌眠露出了和昨天晚上一样无辜的笑容。

    “是你，你们是一伙的！”老头环顾四周，悄悄把手伸进桌子里面。

    宋寒枝看到老头鬼鬼祟祟的动作，一脚踹开小屋的门，反手将老头按在桌子上，另一脚将藏在桌子里的匕首扫在地上。

    “你们献祭的地点在哪？”魏明枫缓缓开口。

    “你猜。”老头往恶狠狠地上淬了口唾沫。

    “在林子里吧。”魏明枫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老头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又很快镇定下来，古怪地笑着：“对啊，你们慢慢找去吧。”

    苏乌眠拾起掉在地上的册子，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原来这些消失的孩子真的和你有关系，你到底害了多少小孩？！”

    “哈哈哈哈……和我有关系又怎样呢，已经来晚了，晚了……多一个少一个没关系的，哈哈哈哈，欸你们能帮我找一个回来吗，明天再不把‘鲜肉’交上去，我们就要完蛋了……呜呜呜呜呜……虺王太可怕了，我还不想死啊……”老头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大家静静地看着这个神经错乱的老头发疯，魏明枫首先站了出来：“我来吧。”说完，将枪口对准老头的脑袋，快速扣下了扳机。

    *

    “咱们现在准备去哪？”施月桐打破车上的沉默。

    魏明枫转动方向盘：“去找H市里所有有树林子的地方。”

    “明枫哥，你是怎么想到虺王在林子里的啊？”宋寒枝忍不住开口问。

    魏明枫想了想：“昨天我和苏乌眠找了很多地方，每一个地方都很符合施月桐说的‘阴暗，潮湿’，但问题就在于我们把它想得太复杂了，所以唯独漏掉了这一个最有可能，但也是最明显的可能，因为它离得够远，够偏。”

    “那就先去天辉林吧，离这最近。”苏乌眠建议。

    魏明枫点点头，表示赞同。

    *

    “咱们是不是又绕回来了？”宋寒枝举着手电筒走在前面。

    苏乌眠闭着眼睛，静静站在原地：“大家有没有发现，从进入林子开始就能听到蛇在熙熙祟祟爬行的声音，而且越往南越响……还有空气里的腥臭味。”

    “但是再往前走就又会绕出来，最后回到。咱们已经走了三圈了，可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宋寒枝说。

    施月桐走到苏乌眠身边：“H市不是还有一个树林吗，好像叫月光林，咱再去那看看吧。”

    ……

    “这太奇怪了，又是到南边就消失了，这到底在暗示我们什么？”苏乌眠皱起眉头，“咱们市还有其他树林吗？”

    “应该没了。”魏明枫看着林子深处，摇了摇头。

    *

    苏乌眠回到家，洗过澡，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静静地吹着风，思绪不觉间又飘到晚上到过的树林里。

    南边，南边，南边……

    苏乌眠望着远方暗沉沉的天边，转眼间忽然被一片若隐若现的树顶吸引了目光。下一秒，她径直冲出家门，开车向那片地驶去。

    入眼是一片参天的森林，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古老神秘。

    “乌眠姐，你这么晚了给我们视频是有什么事吗？”宋寒枝打了个哈欠。

    “你们看！”苏乌眠把镜头对准身后的森林，吹过的风扬起了她的几缕发丝。

    “你又在外面？”魏明枫看着她眼里透出的笑意，语气里流出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无奈和关心。

    “太激动了，就没忍住。”苏乌眠笑了笑，“南边，森林，对上了。我们之所以没想起来，是因为这片森林在五年前因为地方太偏，很少有人来，就被国家用来修铁路，但又由于种种原因，铁路没建成，人们反倒忘记了，这儿也是H市的一部分。”

    “所以，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了。”施月桐补上。

    接着，苏乌眠和大家商量好了明天的计划。

    挂断电话前，宋寒枝打气道：“明天就是游戏里的最后一天了，能不能顺利结束还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加油！”

    挂断视频后，苏乌眠收到了魏明枫的一条私发信息：“记得早点回去休息。”

    她没多想，回复了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