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
刚刚目睹了一群虺卫分食活人的场景，施月桐好一会才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强忍着反胃继续逃命。
“这虺卫怎么这么变态，一群接一群的，没完了！”宋寒枝才给苏乌眠发过定位，就又涌出一波新的虺卫，吐着信子，直直向他们冲来。
“它们都快赶上你两个大腿粗了，想逃命肯定不会只是杀掉这么简单！”施月桐一边回答宋寒枝，一边甩动鞭子，灵活地绞杀一条大虺。
宋寒枝正暗自纳闷施月桐什么时候观察的自己，转眼看到一条虺卫不知不觉接近到她的身后，缓缓张开了大嘴。
“小心！”宋寒枝赶忙拉了施月桐一把，伸手飞出锋利的袖箭，精准贯穿虺卫的颈骨，飞溅起一串血珠，散发的铁锈味融进空气里，加重了本就有的腥臭。
施月桐身体僵了僵，抬头看了他一眼：“谢了。”
“施月桐！宋寒枝！”苏乌眠看到两人渐落下风，忙喊上魏明枫也加入进来。
有了苏乌眠两人的加入，战斗很快结束。只是大家都受了小伤，商议后决定先躲进路边的咖啡店休息。
“这虺卫又多又大，根本就杀不完。就算我们的身体素质比以前要好得多，也经不起这样耗啊。”宋寒枝苦恼地抓了抓头。
“我觉得这些虺卫的目的性太强了，就像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施月桐说出了心里一直很疑惑的地方。
“你的胳膊一直在流血诶，月桐。”苏乌眠从口袋里拿出早上刚买来的绷带，准备给她简单包扎一下。
施月桐下意识收回手臂，露出礼貌的微笑，接过绷带：“谢谢，我自己来吧。”
苏乌眠点点头，表示理解：“刚才我和魏明枫来的路上，看到大部分建筑上都有虺的图案，你们说这的人是不是信奉这个啊？”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这是《韩非子》里的记载。在古时，人们更多是对蛇的崇拜，将蛇当成神明来供奉是很常见的事。”
魏明枫说完，就看到大家纷纷投来的敬佩的目光。
“你懂的好多啊，魏明枫。”宋寒枝清澈的眼里透出孩子一样的佩服和好奇。
“没想到你不但长得可以，枪打的也好，还懂这么多。这么优秀，真是一点发挥的空间也不给我们。”苏乌眠边说边做出痛心掩泪的动作。
大家被她夸张的动作逗笑，沉闷压抑的气氛瞬间缓和了大半。
“咱们要不然分一下组，这样效率会更高些。”施月桐提议。
众人表示赞同。
“那我和你一组吧，月桐姐。”宋寒枝先看了看她，又扭头看向其他人，“咱们是不是都还没有联系方式，现在加一下吧。”
苏乌眠突然想到了什么，尴尬地轻声对魏明枫说道：“抱歉啊，刚刚一激动，忘记加你了。”说着，凑到他身边，和他加了好友。
“没事。”魏明枫看到她猛地凑近，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钻进鼻息，突然没由来的有点紧张，不动声色地稍稍把身子往后靠了靠。
“那我和魏明枫去找这些虺卫的老巢，看能不能发现它们的首领。月桐和宋寒枝去问问沿路的居民，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可以吗？”
“没问题。”众人站起身，准备出发。
“……对了，小时候听奶奶说，一般虺的眼睛怕强光，说不定能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找到它们的巢。”施月桐临走时又补充道，“……大家注意安全。”说完，便和宋寒枝走了出去。
瞧见施月桐脸上淡淡的表情，苏乌眠轻轻碰了碰魏明枫：“月桐明明很关心大家，可为什么我感觉她总是冷冷的呢？”
魏明枫想了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想说的故事，可能这也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出发吧。”
*
城南森林深处。
一座祭台静静地伫立在堆满枯叶树枝的地上，上面摆满了浸透鲜血的生肉和新鲜的扭成一团团的蚯蚓。
“这个月的‘鲜肉’呢，怎么还没送过来？”一条两棵树干粗的黄金蟒盘踞在祭台上的座位里，开口的却是一旁毕恭毕敬站着的腹蛇佬。
面前的老人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两腿哆嗦着就要下跪：“这……这不都在这了吗……还新鲜着呢……”
“听不懂人话吗，我们虺王问的是‘鲜肉’，是‘鲜肉’！别想拿这种劣质的下流品糊弄过去！”
老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发现虺王正用阴冷犀利的眼神审视自己，“噗通”一声瘫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呜呜呜……你就先放过我们这一次吧，……呜呜……一天，一天后一定把东西给您带来！”
虺王不耐烦的摆了摆尾巴，示意让蝮蛇佬把他赶走。
“还不快谢谢虺王大人，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下次来见不到‘鲜肉’，你们好自为之！”
老人慌乱地点点头，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森林。
*
夜色已沉，不知不觉间苏乌眠和魏明枫已经找遍了大半个H市，除了路上遇到的虺卫，完全察觉不出来它们的窝点在哪，最后又转回到了市中心。
“咱们已经快把整个市找完了，到底还有那些地方遗漏了呢？”苏乌眠瘫坐在车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魏明枫看到她的身体呈软踏踏的“大”字，不觉有些好笑：“按照施月桐给我们的提醒，我们找了临街的酒吧，澡堂，甚至去了垃圾填埋场和农村的臭水沟，但都是些虺卫，无非是越靠近这些地方，它们就越强。”
“但解决的多了，就麻了，除了受点伤，根本找不到通关游戏的思路啊。”苏乌眠无奈地耸了耸肩。
魏明枫看看空无一人的广场，开门走下车：“不然今天就先到这吧，你先回郊区休息，太晚了恐怕不安全。”
“那你呢？需要我开车送你吗？”
“不用，我家离得不远。谢谢你。”
“行吧，明天见。”苏乌眠点点头。
魏明枫看着车子越走越远，却驶入了一条与她家相反的方向。
*
晚上的森林公园显得更加冷清寂静，偶尔窜出一只流浪在外的小猫跑进草丛，寻找今晚的睡处。
苏乌眠下了车，走到公园门口的售票处。售票窗口的台子上积满了灰尘，暗示着公园已经很久无人问津。
她敲响窗口的玻璃：“有人吗？还有半小时才下班，我要买票！有人在吗？”
苏乌眠见没人回应，就加大了力气继续敲。
“有完没完，吵死了，想玩不能明天早上来吗。”玻璃窗口“唰”一下打开，扬起的风带走一层灰尘，一个刀疤脸的老人不耐烦地瞪着苏乌眠。
她露出天真无辜略带些难过的笑脸：“今天是我生日，但我的家人都不在了，我就想一个人进去转一会，您就让我进去吧。”
老人看到她委屈的眼神，面色犹豫，片刻后给她开了一张票：“这么晚了也不知道进去玩什么，记得快点出来，一会还要闭园。”
“好的好的，”苏乌眠接过票，连忙答应，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这平时不常来人吗，今天经过这里，没看到有几个小孩来玩啊？以前也这样吗？”
老人听到她的询问，眼神有些闪躲，低下头喃喃道：“五年了……已经五年了，没有小孩会再来了……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啊……”
苏乌眠暗暗道：“果然。”
“您好？您好？”苏乌眠见他不再回应自己，便知道询问不出更多，转身走出了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