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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茯苓扔了本子就没管这些人又说什么，直到刘思源过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倒茶呢，倒的好好的，这几个疯子不知道哪蹦出来的，知不知道自习室要安静，还对你出言不逊——什么时候考的分有你零头再蹦跶吧。”说着，还把那扔出去的草稿本放在了她面前。
傅茯苓轻轻一笑，发自内心的。
“哼，就知道你心疼本子。”刘思源道。
傅茯苓写字速度很快，加上作业对她来说难度不大，所以没几个小时就完成了全部的任务，接着干脆利落的合上书本开始玩手机。
那时候在公交车上表现得云淡风轻，仿佛对灵物漠不关心，但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灵物非常感兴趣。
如果大学有灵物研究专业，她第一个报名。
但与此同时，她又不太喜欢灵物。
过分关注却又心生厌恶，矛盾的心理一层层叠加，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
傅茯苓翻着手机，快速寻找公交车上看见的那条新闻。在车上只是看到了主持人的一段播报，想要弄清具体情况还得看报道到底是怎么写的。
很快，她就找到了这条新闻。
“四月二十二日，‘人类空间研究所’驻隔离带研究小组通过能量仪的数据波动，推断出隔离带产生裂隙，在第一时间对裂隙进行追踪，以保证通过裂隙进入人类空间的灵物百分百标记并寻回。”
“据悉，‘人类空间研究所’所使用的追踪仪采用最新的INC空间波标记技术，依据灵物与人类对空间带来的波动不同，从而快速区分灵物与人类，准确定位灵物所在位置完成追踪。”
傅茯苓看了两段就开始有些云里雾里。什么叫“对裂隙进行追踪”，隔离带不是人类和灵物达成的妥协统一吗，人类空间这边自己就能进行整条隔离带的追踪了……
这就像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在两栋房子之间合伙建了个池塘，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这池塘里养满了对方的鱼，你说你的鱼怎么办，人说那我管你呢。
代入灵物空间那边，估计给气得够呛。
说起来，人类空间研究所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还有，什么叫做“区分灵物与人类”？
傅茯苓一直以为，如果人类空间有灵物，那么这些灵物应该也是肉眼所看不见的。但按它这个说法，人类空间的灵物不仅能看得见，而且还和人类长得差不多？
这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是研究所有毛病还是这个什么驻隔离带研究小组有毛病。
再不济这则新闻稿的审稿人肯定是有毛病。
傅茯苓是不怎么相信的。
还有那像极了画饼的“百分百追踪”……傅茯苓失笑，也许没有百分百，但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想到这儿，脑海里不禁又闪过公交车上刘思源问她“你相信人类空间有灵物吗”的时候，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她是不信的。
——
“看什么呐，这么入迷，”刘思源伸出手在傅茯苓眼前晃了晃，“刚叫你几声都没反应。”
傅茯苓指指耳朵，摇了摇头。
意思是完全没听见。
“哎我也不能大声叫你，这儿是自习室，虽然现在没别人，但还是不自觉的会压低声音。”刘思源道。
傅茯苓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意思是这是个好习惯。
比完这个手势傅茯苓自己都想笑，便扬起嘴角，还露出一口白牙。
“笑点真低啊你！”刘思源也捂着嘴笑了。
这一打岔，傅茯苓最后也没告诉闺蜜自己看了什么东西。
“啊真的吗！”
不过很显然，她们俩很注意自习室规矩，有的人就不一样了。
尖利的说话声从书店区一直到达自习区，平地惊雷般炸响在原本安静的自习室，这感觉就像有人在拿锤子敲东西，突然在你的脑袋旁来一下。
傅茯苓大概知道是谁在说话。
原本以为自己才是人群中有病的那一个，现在看来有病的不止她一个，她傅茯苓自认为只是生理上说不吃话，别的都还正常，这些人可真就像除了生理机能没问题，别的都有问题，特别是脑子，感觉大脑没发育完全，无法控制身体。
傅茯苓用微信把这段话发给了刘思源。
刘思源几乎是立刻就看见了消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茯苓宝宝你怎么这么会说。”
“不会吧！”
又是一声。
刘思源“蹭”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到书店区，提高声音说到：“咱们能安静点儿吗？”
谁知人家并不在意，反而开始阴阳怪气起来：“怎么，这儿也没人啊，是吵到我们大学霸学习了？那让大学霸亲自来说啊！”
傅茯苓听的一清二楚，看着刘思源被气得够呛，她利落的收拾好两人的东西，把刘思源的包递给她，拍拍她的肩膀，意思是“咱们走吧”。
“他们欺负人啊！”刘思源小声道，“还有那个店长，就不知道管一下吗，空长着副好皮囊。”
傅茯苓想笑，她这位好朋友有时候也天真的可爱。人家生意不做了？而且非亲非故的也没义务。
“下次不来了。”刘思源撇撇嘴。
——
不过俩人没走成。
傅茯苓还没走两步，刚出自习区，就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哥哥你真的见过灵物啊！”
出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傅茯苓对“哥哥”一词有应激，几乎是听一次呕一次。但她现在顾不得反胃，因为后面那句“见过灵物”带来的冲击力显然更大。
傅茯苓当机立断，拉着刘思源和说话的人们坐在了一起。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傅茯苓歪了歪头，看着他们。
刘思源：“你们怎么不继续说了，我们也想听。”她在心里鄙夷，十米之外敢大声骂人，十米之内屁都不敢放一个，真有他们的。
“什么毛病……”一个人嘀咕，“店长哥哥，你真的见过灵物吗？”
店长：“当然见过。”
傅茯苓抬起眼睛，直直的看着店长。
“哇，那灵物是长什么样子哇！”
店长“嗯”了一声，故作沉思状，“怎么说呢，这不太好描述啊，要说的话得花好长时间。”
“说嘛说嘛，我们有时间的。”
店长：“你们有时间，我没有啊，我还要做生意呢。”
“现在不是也没客人嘛！”
店长：“那不是因为你们一直在这儿堵着，人家也进不来嘛。”
傅茯苓难以置信地看着店长，这人确定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然后她就看见她“可爱”的同学们立刻站起身，每人在书架上抽了一本书结账，用作听故事的费用。
“现在不耽误你做生意了，快讲灵物长什么样子嘛！”
刘思源也要起身，傅茯苓一把拽住她，让她坐好。
【他们买了就行了，怎么你也去。】
刘思源立刻回了消息：【我这不是怕那个店长不高兴嘛。】
【要不高兴早不高兴了，坐着就行。】傅茯苓按下发送，关了手机继续听店长要说些什么。
“我见到过挺多灵物的，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见到一个水母精灵。”
“水母精灵？水母不是都生活在大海里吗，你是在潜水的时候见到的吗！”一个人问。
“当然不是，”店长促狭地笑了笑，“怎么可能是潜水。灵物之所以叫灵物，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脱离了原本的限制。虽然还是喜欢生活在水源丰沛的地方，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可以脱离水环境的限制。”
“那他们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特别好看，水母都是很好看的，水母精灵是不是也是！”
店长似乎是在回忆那时的场景，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又连忙拽回来。“好看吗？记不太清了，但是可能是品种的原因，他们很冷酷。”
“对哦，那眼神超帅的。”
傅茯苓原本一直盯着店长看，这个时候却又垂下了眼皮。
“要说最最特别的，还得是那些大魔王们，你们懂吧，灵物空间里的大反派，就像几亿年前地球上曾经存在过的恐龙一族，奥特曼动漫里面的大怪兽那种感觉。”
“身形巨大，战斗力强悍，所到之处皆混沌。”
“那不就是怪兽！”
身边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哇”的赞叹声。
傅茯苓有些困了。
“店长是在哪里看见的灵物？”一直没说话的刘思源突然开口。
一时间四下安静。
良久，店长笑了笑，“这个不方便说。”
——
傅茯苓最后是一个人回的家。刘思源跟她不同路，原本想要送她的，被傅茯苓拒绝了，她只是说不了话，不是认不得路。
“还以为能问到什么信息呢，我觉得这店长什么也没说。就他那几句话，一看就是假的。还有最后问他在哪里看见的，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刘思源说，“那我走啦茯苓宝宝，路上小心哦，有问题给我发微信我秒回！”
还有就是临走之前，那位店长还给了她一个小挂件，让她挂在书包上，说是为他的唐突道歉。“你真的很独特，明明不说话，却总能让人立刻get到你的意思。”店长站在门口看着她，“期待下次再见。”
傅茯苓其实没什么感觉，她好久之前就已经习惯了。
又是摇摇晃晃的公交车，老套的官话新闻，年龄很大的楼房，挤挤挨挨的房间。
热情的邻居——
王婶冲她挤挤眼，下巴往屋内伸了伸。
傅茯苓有点疑惑，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房门开着，屋子里的人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那位让她对“哥哥”一词产生应激的始作俑者结束了他一天的兼职，现在回到了家。
傅茯苓刚刚还在对王婶微笑，现在一秒切换冷脸，仿佛此人欠了她一个亿人民币。随后拿着手机啪啪打字——
【你还记得家里还有个我吗？】
接着把手机一下子怼到此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