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宣远偏爱师妹,一定要玄行胥放开她,玄行胥争强好胜,不肯松手,三个人就这样打在一起。
最后沈湘鱼奇怪钟宣远怎么还没来,亲自过来看看情况,才把他们分开。
沈湘鱼深深叹气,“唉,你们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玄行胥抠耳朵看远处。
钟宣远内疚地低下头。
叶琅然直视沈湘鱼。
沈青居圆场,“姑姑,我们年轻气盛,经历太少,许多事做的不稳当,你费心了。”
沈湘鱼把三个徒弟都看了一遍,“倒不如让你们下山历练历练,也好静心。”
玄行胥眼睛一亮,“真的?”
钟宣远:“师尊,我要留在篁林院帮你处理事情。”
“好,我知道你一向不爱出门。”沈湘鱼看向玄行胥,“正好青居遇到些麻烦,不如你们就去帮他摆平好了。”
沈青居在她身后惊讶道:“姑姑,你……”
“你放心,沈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对他们做得太过分。”
沈青居沉吟,“好吧,多谢姑姑,也多谢几位了。”
玄行胥听不懂他们打哑谜,问:“师尊,什么事要我们去解决?”
“没什么要紧事,不过就是家族对侄儿太过严厉,不许他和心上人终成眷属而已。”
沈青居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玄行胥奇道:“我们还能强行让他们在一起吗?下山有什么用?”
“我还没说完。”沈湘鱼打断他,“是那个姑娘,他们本要私定终身,但那位姑娘…是个孤儿,她想拿着她娘的遗物来见证,但她家中闯进来一只妖,此妖横行霸道,不让人进去,我侄儿又被家里发现,只好上山投靠我了。”
玄行胥耐着性子听了这么多,总结道:“还挺复杂。”
叶琅然插嘴,“所以我们要去捉妖吗?”
“算是。”
“行,”玄行胥爽朗应下,“急不急?我们现在就走。”
叶琅然也跃跃欲试。
沈湘鱼看向沈青居。
沈青居答:“师兄,今日太晚了,我们明日走吧?”
“谁让你叫我师兄的?”玄行胥抽剑跳上去,“既然不急,我就先走了,走的时候叫我。”
说完这句,他就御剑飞走了。
几人看着他绝尘的背影,沈湘鱼摇摇头,“他一向不守规矩的,你别介意。”
沈青居连忙摇头,“怎么会?我麻烦了大家又怎会介意?论身份,我确实不是篁林院的弟子,称呼一事是我冒昧了。”
“不过是叫声师兄而已,叫一声还能少他一块肉?你尽管叫就是。”
沈青居微笑着摇摇头。
沈湘鱼转头叮嘱叶琅然,“既然不急,那你就回去休整休整,明日你钟师兄会来叫你的。”
叶琅然点点头,跟着钟宣远走了。
晚上步清凌又来找她,听说她就要下山之后,步清凌激动地问:“我可以一起去吗?我真的好想我爹啊!”
“我不知道。”
沈湘鱼只说让她和玄行胥一起去捉妖。
“啊……”步清凌短暂地蔫了,稍后又振作起来,“你师尊在哪里?我现在去求她,要是她发话,徐长老肯定同意让我走,我真的好想下山啊!”
叶琅然给她指明了沈湘鱼的所在,让她自己去找。
步清凌跑出去好几步,又退回来,小心翼翼地问:“叶琅然,你能和我一起去吗?你是她的徒弟,你帮我说话她也会帮我的吧?我一个人不敢……”
叶琅然道:“师尊只说让我和师兄去,不知会不会帮你和长老说。”
步清凌抱住她的手肘,摇了摇,“你就陪我一起吧,反正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还能帮我一起下山去找我爹,我爹可有钱了,能给你好多好多吃的,还有黄金白银哦!”
叶琅然摇头,“我要睡觉了。”
步清凌不让她走,“求你啦!”
叶琅然抽出自己的手,说:“我不想要你家的吃的,也不想要你家的黄金白银,我不想找你爹,我下山是为了降妖除魔,下山并不只有这一次机会,以后你还有机会下山找你爹。”
步清凌听她说了这么一堆,有些退缩,“那…那你什么也不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符啊,我就想明日下山。”
叶琅然都把门关得只剩一条缝了,她在门缝里露出被月光照得清冷的脸,抬眸看向步清凌,很轻地摇了摇头。
“我什么也不缺,也不要你的任何东西。”
门轻轻带上。
叶琅然听见外面没动静之后,回去躺在床上。
次日。
叶琅然被一阵刺耳的噪音吵醒,她睁着眼睛放空好久,才听出这是笛声。
钟宣远的笛子吹得有那么难听吗?
她揉揉眼睛,出去推开门,看见玄行胥笨拙地摆弄着竹笛。
玄行胥见她出来,愣了愣,随手把笛子扔在一边,“咳,你…都弄好了吧?我们要下山了。”
叶琅然点点头,“师兄,你刚刚是在吹笛子吗?”
玄行胥:“我可没有,是那笛子坏了,我才帮钟宣远修修。”
叶琅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玄行胥转过身背手,“看什么看?你快点,就等你了,慢得要死。”
“好。”
他这样说,叶琅然也没空去管笛子的事。
她背好自己的包袱,跟着玄行胥去找沈青居。
篁林院门口,篁林院所有的人都在这里,钟宣远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看到玄行胥包袱空空如也,担心地说:“师兄,你多带些衣物吧?这样会感冒的。”
玄行胥脑门一排黑线,“我感冒?你是多看不起我?”
然后他拽紧了包袱,不让钟宣远再看一眼。
“师兄……”
沈湘鱼叹气,“随你师兄去吧,他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钟宣远只好作罢,又看向叶琅然。
叶琅然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知怎的,也抱紧了包袱。
钟宣远不知从哪掏出好几把剑,“师妹,你拿着吧!”
叶琅然懵。
沈湘鱼笑道:“你看你,他们不过是出去玩玩,你不必如此紧张,他们都能照顾好自己,你师妹的剑是你师兄第一次历练,差点丢了命才拿回来的,耐用得很。”
叶琅然看看剑,又看向玄行胥。
玄行胥吹口哨看别处。
钟宣远收回一堆剑,“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送你们到这里了,师兄师妹,你们保重。”
沈湘鱼走向沈青居,“若是走投无路,带上曲水一同来找我便是。”
沈青居微笑,“曲妹很乐意在显隐山上清净,只是惊云如何待得住?多谢姑姑收留了。”
沈湘鱼无奈,“那就随你们去了,一路凶险,多加小心。”
沈青居作揖,“青居一定谨遵。”
他们话都说得差不多,玄行胥早就待不住,拉上叶琅然就不准她再说。
沈湘鱼见他这副架势,也不好再多叮嘱。
玄行胥早就等不及,抽出剑硬拉着叶琅然御剑,两人很快就没影。
沈湘鱼摇头,“这么急做什么?青居,你……”
沈青居也忙御剑,“姑姑,我去追师兄了。”
他也是一骑绝尘,再没人影。
篁林院一瞬间只剩两个人,一阵风吹落竹叶,颇为凄凉。
叶琅然被玄行胥捏着后衣领,一点也不敢动,她小声问:“师兄,师尊刚刚说我这把剑是你…”
玄行胥一听她说话就头大,“对,怎么?给你你拿着就行,别管它怎么来的。”
“师兄,谢谢你。”
玄行胥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就怕你搞这么肉麻,快闭嘴,不然把你丢下去。”
叶琅然缩脖子,“我不说了。”
她往下看去,只看见独孤剑独自舞剑,周围不再是嘲笑的人,而是认真看他的人。
他们灵力有限,飞下显隐山之后就要改走水路。
叶琅然脚一落地,就听见有人喊着“乖宝”。
玄行胥抱胸懒怠地看向跑来的人。
她眉目一凛,抽出剑,剑气环绕她周围惊起一地灰尘。
荷二娘站在不远处不敢向前,她急道:“乖宝,听见你下山,我就在这里等,等了好久才等到你。”
叶琅然冷冷地看着她,“等我干什么?我不想见你。”
“我…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听说你在破霄宗拜渔游尊为师,修为也精进了,我就安心了。”
“你听谁说的?”玄行胥问。
“你个小娃子,我和乖宝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嘿?”玄行胥还没听谁这么叫过他,他顿时来火了。
就在他要上去给荷二娘一个教训的时候,叶琅然抓住他后背的衣服,“师兄,我们快走吧,别和她多嘴了。”
“你……”玄行胥有火发不出来,憋屈至极,一定要给荷二娘一个教训。
叶琅然抓不住他的衣服,连忙拉住他的手,玄行胥一愣,她拉着玄行胥就走。
顺便回头对荷二娘说:“你别叫我乖宝,我们再也没关系了,好肉麻。”
两人沿着村庄的小河跑,荷二娘没再追上来。
跑了好一阵,玄行胥忽然停步,顺便把她拉住。
“我说够了,你那么怂干嘛?直接把她打一顿不就好了?”
叶琅然摇头,“她一叫我,我就肉麻,剑也使不好。”
“原来你还怕这个?”玄行胥忽然靠近她,态度暧昧地说,“乖宝?”
“师兄,你别这样叫。”
“我偏不。”
叶琅然想打人,握紧了拳头。
“乖宝?乖宝?”玄行胥不肯放过她,又凑近了一些,叫好几声。
叶琅然忍不住了,抬头看他,想动手。
两人视线对上的一刻,不知怎么,玄行胥也不叫了,叶琅然拔剑的手也不动了。
玄行胥扭开头,“咳,不叫了不叫了,诶?沈青居人呢,还没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