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原县盛产瓜果蔬菜,牛羊肉质肥美,过路的外地人经过此处,少不了都得来上个一二斤特产。既是带走,自然不会买新鲜的,都会选择买些品相上乘的果蔬干,以及经过数道工序烤制而成的肉干。

    谢清梧自从开了这家逢春医馆,因无人上门看病抓药,是以从未有过忙碌的时候,加上手中不缺银钱,日子过得倒也十分潇洒,她时不时就会到附近的市场买上点小零嘴,当作看书的小乐趣。

    果蔬干和肉干是她昨日新买的,想着医馆今日来了好多人,便从柜子中拿出那几包还未开封的零嘴,为防止再发生像白天那样的意外,她又从小厨房拿来两个干净的盘子,确认没混入其他东西,才放心地将吃食端到厅中。

    程十鸢坐在厅中,箫沉舟就站在她身边,九应仍是站在箫沉舟身后,防止又有什么意外发生。

    方才谢清梧已将事情缘由解释清楚,程十鸢点点头不作他想,箫沉舟却是想到些什么,眸中颜色深了深。

    刘老三和邬立闻过谢清梧点燃的线香后,几个呼吸的功夫,地上躺着的两人渐渐清醒,见到箫沉舟,邬立一个鲤鱼打挺,赶忙上前几步请罪,“公子,是属下无能。”

    箫沉舟站在靠窗的位置,刚好在程十鸢右手边,微一打量这医馆,才慢悠悠回他:“无碍。”

    “方才是我小人之心了,”邬立看到端着盘子往这边走来的谢清梧,上前几步抱拳表示歉意,“险些伤了姑娘。”

    “无事。”谢清梧只抬眼瞧了邬立一眼,便走向安静坐在厅中的程十鸢,她将两个盘子搁到程十鸢面前,示意她随意吃。

    程十鸢几日没吃东西,苏大娘给的烧鸡也没吃上,早就饿了,她接过谢清梧递过来的茶水,先是慢悠悠抿了抿,发觉茶水甘甜,又要了一杯。

    谢清梧接过茶杯重新添了茶水,她瞧着眼前之人,也说不上来对程十鸢是个什么感觉,只是方才她倚在门口时,一眼就瞧见了相貌出众的程十鸢,待她进了门,谢清梧那种奇怪的感觉便愈发重了。

    她很肯定从前没有见过这人,既是如此,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方才几人互相打过招呼后,各自道出彼此名姓,她知晓眼前的女子姓程,并非她要找的表亲。

    可虽知晓此事,萦绕在谢清梧心中的感觉仍未消散。

    谢清梧是家中独女,不会随随便便对谁生出好感,即使生性豁达,也只算得上表象,她自认看人的眼光犀利,可任凭她如何,还是没能找出程十鸢身上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如来。

    刘老三到底是个寻常百姓,机警比不上箫沉舟的侍卫也实属正常,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后,见到满屋子人,小声喃喃道:“这是哪儿啊......”

    程十鸢听到声儿,立马停住手中动作,将嘴里的吃食飞快咽了下去,对后面喊了句,“刘叔,这里。”

    “哎,来了,程家姑娘。”刘老三加快脚步,摇曳的烛火下,他终于将满屋子的人给看了个清楚。

    想到程十鸢今日去县衙办事情,这么多人在场,他不好多问,只道:“十鸢,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人救出来了。”想到苏明还在县衙门口等着,她赶忙道:“苏明在县衙对面等你,你接上他后直接回家便可。”

    “好嘞!我这就去。”他乐呵呵地应了,面上是止不住的笑容。没想到程家丫头去县衙居然是去救苏明,程家这丫头真是厉害,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从县衙手中抢人。

    以往这样的事情,可是得请状师的哩。

    说起来苏家这秀才运气也真是好,被人给陷害了,居然有程家丫头给他洗刷冤屈。

    他越过众人,匆忙往医馆门口走,刚踏出门,他才意识到不对,“十鸢,你不和我们一道回去?”

    这医馆从外面看着面积不算大,进来后里面却暗藏玄机,单这一厅一堂的面积,至少也得有个三十个平方。

    是以程十鸢不得不提到音量,她转过头冲着门口喊道:“我还有事。”

    闻言刘老三瞬间明了,适才他见着了白天他驾马车撞到的那位公子,十鸢今日不回去,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那我先走。”刘老三温声道。说罢便瞧着脚下微弱的灯光找了回去。

    “你不吃?”程十鸢手中拿着肉条在啃,眼神示意箫沉舟。

    “不饿。”箫沉舟淡淡道,他目光扫过紧挨着程十鸢的谢清梧,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这二人方才认识,才一刻钟的时间,就亲密得不似路人。

    谢清梧极其敏锐,哪里没发现箫沉舟的动静,进门前两个人抱在一处,她就对此人没什么好印象,长得人模狗样,衣冠楚楚,却如此放浪形骸,光天化日......不,应该是晚上,不对——

    谢清梧心道,就是晚上也不行啊!

    她问程十鸢,“他是你什么人?”

    “路人,今日才认识的。”程十鸢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想起沉舟还未看过大夫,她又道:“不过,你既然会给马看伤,那给人看病应该也很厉害吧。”

    听到“路人”两字,箫沉舟眉梢一挑。

    “你身体不舒服?”谢清梧话音还未落下,就要去抓程十鸢的手。

    “不是我。”程十鸢连连摆手,她双手似飞鸟翅膀摆动,谢清梧本就对程十鸢感到亲近,这种动作在她看来俏皮极了,心中更是欢喜。

    谢清梧嫣然一笑,看向程十鸢身旁的青衣男子,上扬的嘴角也紧随其后下垂。

    还有两幅面貌,女子都是如此?箫沉舟不解,明明程十鸢没有如此。

    “是你病了?”谢清梧问他。

    “对。”程十鸢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先前来县衙之时刘叔不小心给他撞了。”

    此话一出,她注意到沉舟的两个随从没一个关心一句,这一瞬间替他感到一丝不值。

    果然是凄惨的公子哥,没钱就算了,手下人也没一个知冷知热的,估计家里人也对他没有多好,不然发生这种事情,沉舟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站着,让他坐下也不肯,以前肯定一直在受委屈,才这般沉默寡言。

    邬立靠窗站着,一边观察街上动静一边听着屋内人说话,听闻此言,他也只是转过头看了九应一眼。

    九应也只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殿下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冲出来的马车给伤了,他就是不知道殿下到底玩的哪一出。

    明明已经证实程家姑娘和殿下的相遇只是偶然,并不是带着目的,更加不是知道殿下的身份才制造了如此偶遇。

    调查也调查过了,他脑子笨,实在看不懂殿下的意图。

    邬立不知道这一路发生了什么,但见和殿下一道的九应没说话,他便继续巡视。发觉手上空空,才意识到随身的佩剑还在地上没捡起来。

    邬立轻手轻脚越过几人,利落得将利剑入鞘,又重新回到窗边的位置。

    “看着也不像是伤到了?”谢清梧打量箫沉舟一眼,语露讽刺,知道对人家程姑娘不规矩,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人。

    “你就帮我看看吧,谢大夫。”程十鸢恳求道。

    她可不想像那个没良心的老板,给人添了麻烦什么也不问就要走。

    “那你过来。”谢清梧朝箫沉舟微微皱眉。

    谢清梧本意是打算给箫沉舟诊个脉,哪里料到程十鸢却将凳子让给了他,只见程十鸢对她道:“你们忙,我去那边玩。”

    听到程十鸢是要去玩,谢清梧起身的动作一顿,刚想解释便又重新坐下。

    她已经想好了,就算程十鸢弄乱了自己的医馆,大不了她再重新收拾收拾。

    好不容易碰到了这么个投缘的,不得好好招待人家。

    程十鸢对这医馆感兴趣不假,但其实并非是因为这个,才特意走到一旁。

    终于找到机会离远些,程十鸢高兴得不得了,适才她喊了一声系统,系统没有像上次那样喊不应,几乎是她刚一喊,系统就答应了。

    将苏明救出来后,她这也算是给人申冤成功,系统虽没有说到何种程度才算是完成任务,但她眼尖,穿越过来那日,她在脑海中隐约见到了一行小字。

    发出蓝绿色亮光的系统面板上写着——

    系统任务:帮助债主苏家长子苏明洗刷冤屈,即算完成任务,任务奖励:返回现实世界。

    先前她不知道原主债主苏家,是以并不知道这苏明是谁。

    现在苏明被她顺利救出,虽然她没有使用系统的功能,但只要完成任务,按理说她就可以回去。

    再说,方才系统出来时,她也瞧见了,系统右下角的进度条已经满了,种种迹象表明,就是可以回去了!

    虽然程十鸢小说看的不多,但按照套路,那些个小说最后的结局都是这样的。

    她身为被绑定的宿主,任务完成后,当然能获得系统给的奖励,如若不然,这系统还有什么意义。

    又不是诈骗!

    程十鸢暗暗发誓,她以后再也不熬夜天天喝奶茶了,猝死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可以了。

    就算是她最爱看的电视,也一定收敛,还有,锻炼也一定提上日程。

    她真是很惜命的,真的。

    只要能让她回去,程十鸢偷偷看了眼周围,伸出四个手指默默发誓:

    我保证,即使变成暴发户,也绝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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