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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同游

    慕盍偷偷带我去看了梨花之后,又有十多天不见踪影,等到他再次出现的时候,竟带上了两年未见的简枫玉。

    说起这个我便心中有气,当初说好了明年一定来找我玩,害得我还特意准备了几天,结果从三月等到四月也没见他的影子。

    还得是慕盍给我带了两尊大阿福,说是简枫玉染了病在家休养,故而这次踏春没能跟着来,特意托他给我送来的。

    我拿到这两尊看起来傻乎乎的大阿福时只觉得纳闷,这似乎是三岁小儿才爱玩的东西,恐怕已经不太适合我这个年岁了罢?

    但是看在是简枫玉赠送的份上,我还是把它们妥善地收起来。

    与他两年未见,他的变化倒是挺大。个子如抽苗般长了许多,皮肤也不再是以前的白白嫩嫩,晒成了铜色,身上还是他家的浅黄色习武服,表情还是那般耿直正义。

    他与慕盍同岁,如今都已经有了半个大人的样子了。

    简枫玉还是翻墙进来的,落地之后瞅了瞅我,瞬间移开目光,又斜着眼睛看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没话找话:“小星星,你长高了嘛。”

    我没想到他晒得这般黑,像个小泥人一样,我与慕盍对视一眼,都没忍住笑出声来,这时我才发现跟这家伙这么默契。

    我们三人常常在这院子里一起下棋,主要还是我与慕盍对弈,简枫玉虽不通这风雅事物,但胜在有一颗积极参与的心,一会儿来我这边指指点点,一会儿到慕盍那边出谋划策。

    闲暇时他们也会比武,一个用刀,另一个用剑。

    按理来说刀在攻击力道上是剑远不能及的,但简家世代为朝廷培养武将,所教的都是些大将军的气度与谋略,端的是堂堂正正的比试,这也使得简枫玉应对不来那些曲曲绕绕的东西。

    而慕盍就胜在出剑的速度和运剑的走势,他就偏爱又快又准的剑法,往往一出剑或是无影无踪,或是分影颇多,叫人辩不清真实的方位,再出现时已直指要害。

    简枫玉放下刀坐在墙头,气喘吁吁,“我输了。”又埋下头,声音低落:“若我有你这身功夫,我爹说不定就不会偏心于我的哥哥们。”

    “这可未必,”打了小半个时辰,慕盍的额上也冒出了晶莹的汗珠,他靠着梨树坐下,神情有几分自嘲。

    “我父亲对我有诸多不满,以前我还觉得再努力些,让他对我刮目相看。谁知即便是试剑夺得魁首,他也没有夸赞我一句。”

    这个我倒略有耳闻,慕盍还有个嫡亲哥哥,样样都要胜他一筹,性格温和,聪慧绝伦,与人为善,行事有度,是景阳无人不知的无忧长公子,城中的孩童大多都会一首歌谣:

    “钟灵毓秀三山聚,景阳城里有医仙。

    无仕俊才称国手,起死回骸杏林春。

    再世潘安不能及,无忧谷中无忧君。”

    这至少有一半是在歌颂大公子的美德,除却大公子外,族中超群出众的小辈也不少,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出谷医治贫困的百姓,非但分文不取,还会接济吃不上饭的人家,帮忙割稻晒谷,赢得了城中百姓的拥护与称赞。

    少谷主,也就是慕盍的父亲,曾夸赞过许多小辈,常常亲自指点他们。

    但是他极不喜欢自己的小儿子,慕盍每每犯错都要严惩,这是无忧谷上下皆知的事情。

    这不,还没几天便不见他的踪影了,只有简枫玉一个人来了。

    我好奇道:“慕盍人呢?”

    “慕伯伯知道了他逃了习武课之事,当着你们族里诸多叔伯的面给他上了家法,”简枫玉不愧是他的真朋友,满脸的幸灾乐祸:“你放心,挨打他都是老手了,过几日能下床蹦哒了自然会来。”

    我听到这里倒有些同情他,仅仅是逃了课便要家法伺候,可见少谷主有多想教训他。

    我那两个哥哥每隔几日便要逃一次课,终日游手好闲,剑道和医术还不能及慕盍的十分之一,到如今人也好好的,没少一根头发丝。

    就像书上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慕盍的伤好得远远比我想象中的快,才过了三日便携着两坛酒跃上了我的墙头,顺手丢了一坛给简枫玉。

    简枫玉嘲笑他:“啧啧,我记得你们家禁止私自带酒回谷,你不怕你父亲知道了又揍你一顿?”

    “揍也好,”慕盍开了坛盖,身子后仰靠上了梨树,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酒,心满意足地眯着眼:

    “我是看出来了,他就是瞧我不爽,即便是无事也想揍我,又何必寻那些劳什子错处,倒不如来个痛快。”

    我终于知道他们两个为何能凑到一块儿去了,都不得父亲的喜欢和认可,这对于十多岁的少年来说确实是件让人憋屈的事。

    这两人心中苦闷,索性喝个酩酊大醉,大着舌头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父亲如何偏心,对哥哥们怎样怎样,对自己又怎样怎样。

    两人惺惺相惜,一路聊到了晚上,终于要站起来打道回府,然后……然后双双从墙上摔了下来,也没再爬起来。

    我凑上去仔细地瞧了瞧,这两人呼吸平缓均匀,竟然都去会周公了。

    想来他们都是住第一层,我也上不去,也不能叫母亲知道他们在这,否则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让阿棠在地上随意地铺上一层垫子,再把这两个醉鬼拖进去丢在上面。

    想了想还是拿了两张被子给他们盖上,这时节有倒春寒,入了夜可是冷得很。

    我帮慕盍拉好被子的时候,瞥见了他衣领下的白色绷带,还嗅到他身上清苦的药膏味,怔愣了一会儿。

    他迷迷糊糊地掀开一半眼皮,瞧见是我,那双漆黑而清澈的眼睛涌出一股毫无防备的哀伤,嘴里很含糊地吐出几个字。

    “小星星,我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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