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 3

    王安迎到这个牛逼轰轰的年轻天子,正要见礼,天子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表示皇后何必在外苦等,手都凉了。

    王安刚要客气两句,便见他又摩挲了两下她左手腕上的琥珀串子,似是随口问道:

    “皇后以前最爱珍珠,现在开始喜欢这等老物件了?”

    “是,吉祥如意,安神静气。”王安敛眉,心知他在试探,却不以为意,毕竟债多不愁。

    她一方面出于对皇权的畏惧之心想苟,另一方面却又碍于现代的道德观,时不时会莽上一波,加上生死之患迫在眉睫,也顾不得遮掩太多。

    毕竟她只是行事风格可能与以往不同,也没什么太过出格之举。加上身份尊贵,谁敢多说闲话,看,就是天子,也只是偶有试探。

    王安不知道,宫中的人精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太监女官们只当皇后先前是守拙,韬光养晦,是以锋芒一露,众人便都收敛,谁也不想去当那试刀石。至于天子,却是想岔了,以为皇后是因为皇子的事急了。

    王安不明就里,见众人反应都不是很大,干脆破罐子破摔。要是天子哪天明刀明枪地问了,她就说是年岁还小,性情不稳,有变化也是常见的事。

    说回这琥珀串子,其实是王安平在21世纪的老爸喜欢蜜蜡,她戴着琥珀,一是睹物思人,二是提醒自己,现在的自己,就跟这琥珀里的小虫子一样,松香流下的时候会考虑避开它么?毁灭你,与你何干?天子权臣battle的时候,她还不就是个添头?

    添头还在内心悲愤地发表哲学感言,却听天子又发问了。

    “安神静气,皇后最近睡得不好?”

    “谢陛下挂怀。近日臣妾反而睡得沉,想是琥珀之效。近来诸事繁杂,陛下想来定是疲乏,也可一试。”

    王安被天子牵着,回着套话,坐回桌边,见得她喜欢的糖醋排骨没了,不禁又想发表哲学感言。

    后妃在天子身边,基本只能当个小仙女,啃骨头什么的,哪怕是排骨也不行,吃个瓜子也只能由宫女剥了送上来,想嗑?没门。

    唉,这么一想,哪怕没有性命之危,这一国之母也没啥好做的,啥都没有,啥都不能干。

    话说,天子一般五六天才来一趟,现在才四天,估计是胡益打小报告了。她也不惧,还准备好了话术,就说这俩中学生本就是送进来教导的,跟之前的后妃情况不一样。学生犯错,那能叫错吗?要是重罚,教导她们的宫中之主,比如天子和皇后,是不是也得领罚?

    谁知她准备了,皇帝却完全不问,好像真的饿了,不再言语,一心干饭。王安也受此感染,开始了没有糖醋排骨的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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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速地撸过晚饭,王安还以为皇帝要终于要问燕、韩之事了,结果他径直转去了浴房,于是便只好也自去洗漱。

    桐宫中的浴池甚为宽敞,乃是先帝所造,足供得下十来个人在里面鸳鸯戏水。但王安内里是一个21世纪大好青年,属于看见水龙头不关都浑身难受的类型,因此从未用过,沐浴多是用浴桶。

    皇帝从小被九公耳提面命,一向不爱用先帝造的东西,因此也是用的浴桶。

    但哪怕是用浴桶,程序也是多得可怕。繁复的衣物、复杂的沐浴用品,还没有水龙头,光是来回送水,就能把人累得够呛。吃饭也就四个宫女伺候,洗个澡,得四个宫女加四个太监才能齐活。

    放现代,如果有人下午六点就吃晚饭,吃完晚饭就洗澡,洗完澡就睡觉,肯定会成为健康生活观的批判典范。但在华朝,却完全没有这个问题,毕竟吃晚饭得花一个小时,洗澡又得花一个小时。

    加上宫中地方又大,从膳堂走到浴房,再从浴房走到寝室,都要花上不少时间。要是王安的琥珀串子能连个微信运动,每天的朋友圈她都能妥妥地刷上前三。

    对了,碰到皇帝来了,还得洗头、抹香、修甲等等等等。哪怕紧着来,也得8点半才能摸到床榻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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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六刻,也就是8点半吧,王安穿着纱衣,头发只用一条发带绑住,全身散发着桂花香气,披着毛边领的外袍走进了内室。

    皇后寝室分内外,外室左右分别是博古架子梳妆台,中间一张大圆桌,四角是青花大瓷瓶,取四角俱全之意。她算是发现了,华朝盛产强迫症,个个都是对称美的狂热爱好者,大到城市布局,小到室内摆设,花纹图样,全都讲究对称。

    外室对称,内室也要对称,进门左边是靠窗的边榻,像现代的榻榻米,中间还摆着张小茶桌,右边是大床,中间四方桌,门对着的墙上竟然是一排靠墙的大柜子,倒与现代人的卧室有几分相似。本来床前还有屏风,王安嫌挡光,撤了。

    此时宫中尚未烧地龙取暖,王安担心一氧化碳中毒,也未要炭火,宫中的房子层高又高,一入秋,内室便有几分阴冷。

    但天子年轻,火力旺,此时只着一件单衣,坐在边榻之上,单手支着茶桌,捧着本书在看。

    见得她来,便起身过来替她解了外袍。王安只当寻常,却是不知,立秋前的天子,此时应还在浴房呆着,等着皇后过去服侍更衣的。

    褪下外袍,王安只剩纱衣,相当于现代的透明丝质情趣睡袍,内里只有一件肚兜,此为华朝后妃侍寝专用制服。王安第一次穿的时候,也不禁感叹古人真是外里堂皇内里花。

    天子也是麻利人,不废话,一只手去解她纱衣,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头低了下来,往王安脖颈处舔舐磨蹭,王安心里略嫌弃了下自己的没节操,却耐不住年轻的身体经不住刺激,已有了生理反应,顺势抬手攀住了他的肩膀。

    两人纠缠着向床上倒去,天子还挺体贴地用手挡了下王安的后脑,免得她磕着。待得两人都上得床去,天子起身跪坐在王安对面,解开了自己的衣带。王安左手手肘撑着床借力,往对面一看,却是老脸一红,先是想转开头,却又莫名地想犟了犟,强忍住了这个冲动。

    只见天子里面也是未着寸缕,蓄势待发,看她动作,还似是轻笑了一声。只是这笑未出先停,显得室内顿时安静无比,只余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数息之后,天子率先打破了这个沉默,拉过王安的右手,放在了他的后腰眼上,王安突然有点忍俊不禁,然后便被放倒了,天子的身体覆了下来。

    年轻男人的身躯热度惊人,连呼出的气息都好像桑拿房的蒸气一般,摧得她心跳不止,激得她血意上涌,烧得她头脸通红。

    王安的意识开始有点散,沉沉浮浮,全身上下好像都找不到可以着力的点,又痒又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忍住别叫,好像出了声就输了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不能受控地抽了几抽,脚尖不自觉地向上蜷起,手上也不自觉地用起了力。

    ……

    天子长呼了一口气,翻下身去,躺在王安身侧,手指搭在了王安的小臂之上。

    王安头皮还在发麻,口干舌燥,汗水涔涔,又想解渴,又想沐浴。

    刚要起身,便听得天子醒了下嗓子,轻轻唤了她一声:“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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