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泽憋了一个寒假没去问时萤圣诞节那天的事，就准备等着开学的时候盘问，可没想到她直接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国去了。
可给她憋的，不过还好，她很快就找到了乐子。
那是开学第三天，放学的时候突然发现隔壁班的渡边来找时萤，她前两天就看见渡边经常在教室门口晃悠，但居然一直等到今天才来问，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问的正好是及川彻和岩泉一！
她虽然不知道平安夜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圣诞节这俩人出去约会了呀！
这人什么运气，竟然刚好莽到正主面前。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向来友善待人的及川反常地一手叉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下巴微扬，从上往下睥睨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渡边比及川矮上几分，但力图让自己气势不输：“作为同学，关心她。”他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他知道及川彻和时桑的关系好，别以为他没看出来上次在蛋糕店外及川彻那故意的举动。
因为那张脸，及川彻的名字在全校都无人不知，甚至还有一个及川彻后援会。这样一个人，若是有对象了肯定不会无人知晓，所以他敢肯定及川彻没有和时桑交往。
人类可是一种会分辨同类的生物，不然怎么会有相看两厌这个词呢，他从及川的眼神里能看出，他们怀有同样的心思。
为了时刻掌握球场上队员们的状态，作为二传手的及川彻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他自然注意到了渡边的小动作。
及川皱眉：“你该不会一直在给她发消息吧。”
渡边不想让他知道时萤其实没怎么回消息，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及川就先一步打断了他：“你最好不要去打扰她，她最近在准备一场很重要的比赛。”她现在连及岩的消息都是休息的时候统一回复，亲身经历，及川也曾因为短信骚扰一度被时萤拉黑过。
“什么比赛？”
“职业围棋。”
及川彻倒是难得老老实实回答了，只不过他这话明里暗里都是想让人知难而退的意思：“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她说过，在她拿下世界冠军之前不打算谈恋爱。”
“什、什么？世界冠军？”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渡边觉得有些荒唐，还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听起来和高中生涯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阿萤自己说的。”及川彻却不想再说下去了，“等她回来你可以自己问她，只不过、现在、不、许、打、扰、她。”
渡边还想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呢，及川就已经头也不回地跟着岩泉一离开了，倒是河崎，她和竹泽偷听完全程，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解答渡边的疑惑：“她下个星期回来。”
渡边这才注意到她们：“你们是之前在KTV遇见过的……”他的记忆没那么糟糕，自然知道她们是时萤的朋友。
他笑着向两人道过谢后就离开了教室。
职、职业围棋？是在准备职业棋手的考试吗？他嘴里嚼着这几个略显陌生的字眼，决定回去搜索一下详情。
……
啪！咚！
一个排球被大力跳发发出，砸在网对面的半场上。
及川从球筐里又取出一个球准备上抛，但是被岩泉阻止了：“你已经连续三个球出界了，换做是比赛你已经丢了三分了。”
及川沉默：“……”
岩泉：“你平时可是不会把情绪带到球场上来的，今天是怎么了，都不像你了。”
球场上的其他人也把视线投向这位优秀的二传手，他向来在排球上认真，打球的时候只见他掌控别人的情绪，却极少见他自己失控的时候，但今天的发球却一连失手三次，力道还一点都不见减少，砸身上会死人的！
就连入畑教练都朝这边看来，见岩泉已经介入了，教练朝他投了一个“交给你了”的眼神后便放心地继续盯其他人了。
及川叹出一口气，把球放回框里后转身朝场边的板凳走去：“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地很烦。”
“只因为一个渡边就让你心情这么糟糕？他比牛若还可怕吗。”岩泉当然看出及川为什么心烦，也自然懂得怎么给他顺毛，他拿出一个手机，熟练地播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既然这么担心，那就直接打电话。”
那怎么可能比牛若还让人讨厌，不过电话……
看着岩泉一拨号的动作，屏幕上跳出一串熟悉的数字，及川要说没有一点期待那肯定是假的，但也不免心虚了一瞬间，毕竟他上一秒还放狠话让人不准打扰时萤，下一秒自己就打破了这条规矩。
哼，不过他是谁，他可是及川大人，在阿萤那有点特权不是应该的嘛，他又马上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电话响了几声后才被接起来，那边传来一道谨慎的声音：“莫西莫西？请问是哪位？”
“是我，没打扰你吧？”岩泉说道，“及川那家伙有事找你。”说罢岩泉就直接把手机扔给了及川，后者手足无措了一瞬，差点没接住，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电话贴到耳边。
“小岩？”时萤又把电话拿远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电话那头的对象已经换了一个人，及川心有灵犀地解答了时萤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借了教练的手机。”毕竟现在他们都在体育馆，而手机都在更衣室里。
“怎么了？你没出什么事吧？这时候不是你的社团时间吗？”
他怎么知道要问什么，他无助地看向小岩，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就是想问你怎么这两天没回消息，没出什么事吧？”
奈斯，真机智，我还点题了。
岩泉见及川的状态肉眼可见地稳定下来后就回到场上了，剩下的问题就让阿萤去解决吧。
“我刚到家，前几天在山上练棋，手机关机了，我还没来得及看line呢。”
及川应了两声，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时萤又惊喜道：“定制的相册到了！”
“什么相册？”
“就是上次你和姐姐拍的照片啊，她把照片都洗出来了，我妈还夸你拍照技术好呢。”时萤坐在客厅的茶几前，一页页地翻过去，棉花小狗在她脚下打转撒娇。
及川没说的是，上次的照片他也洗了一份出来，还有三个人的合照，现在就摆在他的电脑桌上。
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渡边的事，这其中夹带了多少的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时萤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才传来，听起来很头疼的样子：“…啊，我知道了，那人人是挺好的啦，就是我不知道怎么应对啊，嗯……唉反正他现在也知道我的情况了，那就回去再说好了。”
电话没有打太久，毕竟用的是教练的手机，而且现在是部活时间，教练能在训练中抽给他几分钟已经是对他极好了。
及川只能匆匆说上最后一句话：“教练在瞪我了，回聊，明天你上电视加油，我会看的。”
及川把手机还给教练，然后哼着歌小跑着回到球场，嘴角始终挂着一道弧度。
岩泉一：“。”可怕。
及川又发出一个跳发，这次球精准地落在了边线上，甚至连自由人都没能判断出这球到底出没出界，后者吓得滴下一滴冷汗，换做比赛，这又会丢一分。
岩泉说道：“你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阿萤在的。”
“安心啦小岩我懂的，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而且平日里没有阿萤我不也能调整过来吗。”虽然几乎都是靠着岩拳……
虽然嘴上从没说过，但他心里却一直很感谢岩泉一，他总能一眼看透自己的心思。
要不是他，自己的心态早在初中面对牛岛和影山时就崩掉了，是小岩一直把自己的理智扯回来，就像在北川第一体育馆时，差点砸向影山的那一掌。
“你知道就好，要是再敢在球场上分心…”岩泉缓缓握紧岩拳，眼里满是威慑的凶光。
“……遵命，boss。”及川眨眨豆豆眼，缓缓举手敬礼，害怕极了。
教练示意队员们打练习赛，场内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练习，集合在一起分组。
当时萤在她的战场上厮杀时，及川彻也没有落下进度，一月初除了是新年，是时萤的比赛，还有一项对排球人来说极其重要的比赛——春高。
青城惜败在县预赛的决赛，及川也依旧被牛岛若利和白鸟泽压了一头，他倒要看看他们会输在第几轮。
及川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把每场比赛都看了，因此还学到不少新的团队配合的招数和细节，正准备在新学期好好练练，到时候找牛岛和白鸟泽复仇。
而白鸟泽最终输在了八进四的比赛，止步八强，最后拿下这一届春高冠军的是东京被称之为王者的井闼山。
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及川脑袋埋在膝盖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沉默了许久。
岩泉大概能解读出他这段反应的意思。
嘴硬，
嘁，白鸟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打败了我和青城，去了全国也还是不行嘛。
以及，
连牛若那个混蛋都输在八强，全国…果然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