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与它们隔着陷阱坑相望,只看见一堆黑压压的猴子,祭牲和杜梨都在里面,就是不见吖咤。
我让乎乎翻译它们的话,看看它们说什么。
祭牲和杜梨轮流开口。乎乎翻译道:“吖咤,打死,你,不气,给食物。”
“它们是说,它们把吖咤打死了,让我别生气,像以前一样给它们食物?”我跟乎乎确认,乎乎点了点头。
其实它们这份道歉还挺有诚意的,毕竟吖咤脾气不好,确实是个难搞的猴子。
但问题是乎乎现在被它们打伤了,需要好好调养,这里没有好的生活和医疗条件,一个小病小痛就可能要人命。
况且,数月以来我们的主要时间精力都放在教它们知识上,庄园里的庄稼、果树和牲畜也没有得到好的培养,产量不足。
于是我拒绝了它们。
谁知,它们见软的不成要来硬的,猴群里一阵吵闹,开始有猴子叫嚣着“吖咤”,一边拿石头向我们这边砸。
这哪儿是来道歉的啊。
我们赶紧跑回房里躲避,只支起木窗看外面情况。
它们这样的攻击方式,我是不怕的,改天在房门前筑一道高点的围墙的完事了,就是有点吵而已。
这时,杜梨忽然跟祭牲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祭牲又和那些猴子说了什么,接着,我就看见祭牲带领猴子们进入了丛林。
空气终于安静了下来,我隐隐感到不安。
等了一会儿,丛林里有了动静,那些猴从林子中搬了几条木头出来。
我知道它们想做什么了。
杜——梨——!它竟然给那些猴子出主意!
不过也是,毕竟它和那些猴子才是一家人,帮它们争取利益也很正常。
我怎么能对猴子有所期待呢?
不过,就算这些猴子要搭桥入侵,我也不害怕。
我们不仅有砍刀,还有弓箭。我和乎乎完全可以一个人负责拆桥,它们搭一根木头过来,就有一根木头会被挪开。即便它们人多,但我们还有另一个人负责射箭来攻击阻止其它人搭桥,它们有搭桥的功夫,早已死伤无数。
我就不信,它们区区三十人,够几个伤亡的?
敢付出这样的代价,我随时能让它们灭族。
然而,我看了看乎乎,他现在连走路都困难,原始时代医疗条件比不上现代,不好再让他劳筋动骨了。
这时,我心生一计,把那王冠取了出来。
我让乎乎向它们喊话,只要停止攻击,就把它们的王冠还给它们。
果然,那些猴子听完乎乎的话,渐渐停下了攻击,眼巴巴地看了过来。
我打开房门,走到陷阱边,铆足了劲将那王冠朝猴群里一扔,猴子们便如同池中抢食的鱼儿,一拥而上,瞬间乱作一团。
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赶紧把昨夜镇在水缸里的冰碗拿出来,拉着乎乎上瞭望塔看戏去。
冰碗是用木瓜、地莓、鲜棱角熬煮成,在凉水里泡了一晚上,再滴上几滴野蜂蜜,冰冰凉凉,清甜可口。
我和乎乎一人碗一个,一人窗一边,悠哉游哉地看着猴子们打架,看得不亦乐乎。
只见猴子们在杜梨的安抚和调解下,渐渐停止了乱斗。
杜梨在猴群中不知说着什么,猴子们纷纷点头,之后,杜梨向一个大高个伸出手来,那大高个犹豫了一会,还是不情不愿地把王冠放到了杜梨手上。
杜梨开始指挥它们排好队,接着,前排的猴子们便开始了两两决斗。
我观察它们决斗的顺序,前排决斗输了的猴子,就算作被淘汰,而赢了的那个猴子,就继续进行下一轮决斗。
前排的猴子几乎都是最强壮的几个,而后排的则显得瘦小些,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杜梨的好兄弟——祭牲。
它是后排中并不瘦小却被排在最后的,而杜梨作为最瘦小的那一个,并不参与竞争,似乎只是作为一个裁判者。可能因为它最是瘦弱,没人把它当作竞争者,所以才会轻易认为它是公平的,从而愿意服从它的安排吧?
我内心暗自啧叹,这杜梨,似乎比我想象得聪明。
祭牲是个不强不弱的体魄,前面强壮的猴子相互争斗已经遍体鳞伤,体力耗尽,因此即便一路打赢下来,等到最后跟祭牲决斗时,胜算也已经不大了。
最终结局如我所料,祭牲戴上了白骨王冠,而一群猴子遍体鳞伤,还对它五体投地,十分拜服。
现在猴子们的状态也不好了,一时半会儿无法来侵扰我们,我们也有了喘息的时间,庄园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之前忙着带猴子们开垦它们的农田,自己的农庄荒废了好些时日,也没好好培育小动物们。加上之前大量的食物补贴给那些猴子了,损耗太多,产量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兔子一般很能生,两三个月就能生一窝,一窝能有五个以上,是稳定的肉量提供者。
可是最近不知怎么了,距离上一批生完过去两个月了,还不见母兔发情。
于是我和乎乎去到兔子笼,抓出一只母兔,让乎乎将它尾巴压下去,理顺它们的毛毛,露出它的□□。然后我用手轻轻按摩其□□,以此给它催情。
可还没按摩多久,母兔就不耐烦了,拼命挣脱了我的手,还咬了我一口,我的虎口一下多出了个小齿印。
我的暴脾气一下上来了,猴子欺负我也就算了,你一只兔子竟也想骑到我头上来?
我抓住它两只长耳朵,将它提了起来。它耳朵连着它的头皮被扯着,带得眼睛也被扯成了一条线,傻里傻气的。
“好家伙,还敢咬我?你知道自己是谁吗?啊?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你主人!是我,给了你们家!”
“它们,家。”乎乎突然插嘴,并往自己脚下指了指。
看在他伤病未愈的份上,我白了一眼,不跟他计较,继续教训兔兔。
“我是你们的恩人知道吗?是我,让你们不必在外面受风吹雨打,好吃好喝地养着你们!”
“你,睡觉。它们,养你”乎乎又再次拆台。
“嘿!你个死孩子,你是人还是畜牲?跟谁站一起呢?”我佯怒,作势要打。
乎乎这才讨好般拉起我的手道:“我,跟你,一起。”
“这还差不多。以后可别再在它们跟前说这种话,万一听懂了怎么办?岂不反了天了,到时你我都要没肉吃。”
乎乎乖巧点头:“好。”
我继续巡查自己的庄园,来到两只驴旁,发现两头驴正站着打盹。其中一头看到我来了,赶紧开始拉磨,另一头则睡得正香,浑然不觉主人驾临。
我走到它身边,把它耳朵打得Duang的弹了一下,它这才惺忪睁眼。
“起来!好吃懒做的东西,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啊?”说着我又指指另外一头驴,“你看看人家,多勤奋,你就不能多学学人家?都是驴,怎么就你这么懒?还不赶紧给我干活!”
野驴是要这样逼一逼的,不然总是惰性不改。
谁知它是个厚脸皮的,甩了甩身子,没理我,转眼发现地上掉了一颗麦子,就拿舌头去够。
我又拍得它的长耳朵Duang了一下,道:“好吃懒做的东西!你不干活配吃饭吗?人家这样干活积极的,才配吃饭!干活不积极还想吃饭?做梦去吧!”
我将那颗麦子一脚踢远,不让它吃。那驴的两颗大鼻孔顿时抖了抖,“哼哧”一下喷出气来,似在表示不满。
这时,乎乎悄咪咪靠近我,附在我耳边,用气音说:“它们,以前,吃饭,不干活。”
我反驳道:“谁说它们以前吃饭不用干活的,以前它们不也得到处找野菜野草吃?现在不用它们自己找,也不用风吹雨打被狼追,那还得感谢我呀你说是不是?”
他歪头,似乎有些困惑。
我又给那两头驴用绳和叶子蒙上眼睛,避免它们看到麦子偷吃。
同时,它们什么都看不清,便会闷着头,凭着本能一直往前走,给我拉一辈子的磨。
接着,我又来到了旁边栓着三条狼狗的地方。
如今它们长大了许多,野性也磨去了许多,于是我跟它们说道:“那两头蠢驴啊,是没用的懒东西,你们以后谁也不准跟它们说话,不要跟它们玩,知道了没?”
“汪!汪!”它们朝驴的方向叫了几声。
“哎!这样就对了,要是它们敢偷懒,就给我这样狠狠骂它们。”我摸了摸它们的头,表示鼓励。
狗狗们“嘶哈嘶哈”地伸着长舌,仰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会意,拿出昨天和乎乎吃剩的兔兔骨头,丢到它们面前,它们便摇着尾巴,开心地啃了起来。
我抚摸着它们的头,道:“你们啊,是庄园里最优秀的存在,和那不知羞耻的懒驴子,和那没用的鼠鼠、兔兔、鸡鸡是不同的,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庄园的守护者,是我的左膀右臂,是庄园里除了我外至高无上的存在,你们可比它们有用多了,主人我啊,最宠爱的就是你们了。”
狗狗们听完,骨头也不啃了,仰头看我,眼里都亮起了星星,看起来比吃骨头还开心。
其中一只颇有灵性,又转头对着驴子,声音洪亮地再次吠了几下,吓得驴子一秒转了两大圈。
看到此情此景,我觉得值得鼓励,就专门给它加了一根骨头,它的尾巴就摇得更兴奋了。
乎乎抚摸着狗狗的毛发,歪着头安静地看我,我想他是不明白我种种做法的用意的。
我站起身,拉着乎乎到水缸边打水洗手,教导他:“以后摸了野狗要洗手,野狗身上有臭味,还有很多病毒、细菌和虱子,很脏的。”
就这样,我们过了几天安生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