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这是一个很奇秒的状况。

    陶夭自认自己与纪明哲之间是朋友关系,所以当纪明哲露出被背叛的表情时,她只有沉默。

    她不蠢,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心意,但现在的心意不是现在的她所需要的,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需要什么。她需要能够弥补,跨越这十年的实力。

    通透,是夏有晴的评价,透彻的看不见任何杂质,同理也不会参杂太多感情,另一层意思便是某种时候会冷漠到无情。长久的装聋作哑对纪明哲来说不亚于钝刀子割肉,而现在这一切在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前欲破不破。

    陶夭没有动手戳破,因为她知道戳破后,对方留给自己的和要说的话。

    这是一种自负,也是一种长久相伴的自信。如果被瑶铃知道这种心态就会气得呸一声,妥妥的矫情。

    陶夭说道:“我也有自己寻路的法子。”对于这种事情,避而不谈是最好的选择。

    纪明哲冷静下来,似乎可以接受陶夭没有依赖于他的情况。

    没错,依赖,这是陶夭观察到的现在关于她和他之间关键的点。纪明哲的实力对于陶夭来说过于强大,不知不觉间,陶夭察觉到纪明哲有意无意在控制她的行为,似乎要她顺从被安排好的轨迹行走,在被划好的地方中生存,倘若脱离这个范围似乎自己就会出现危险,就会让纪明哲感到不安。

    在从确定陶夭停留在练气一层难以再进步开始,他便天天来陶夭这,就算无事也会来这蹭一顿饭。陶夭从开始奇怪纪明哲的粘人到后期的看破不说破。

    喜欢吗?她相比于这个飘于空中的事物更加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这类脚踏实地的安心。再到前一段时间,树的出尔反尔,定金这事惹得她心中埋藏的恨再次跑上心头。而纪明哲很敏锐,直接缠着她问了一个时辰。

    足足一个时辰!

    当一个人说不想聊时,他人的多次提及便不是开解,而是一种逼迫。这对陶夭来说就是逼迫,逼迫她敞开心扉接受这一切,接受自己是弱小的,需要人保护的事实。

    纪明哲听到陶夭的回答脸上显露失落。

    陶夭继续道:“纪明哲,我正在变得厉害。”

    她回过头看被这句话刺到的纪明哲,说:“我是仅次于你踏入练气阶段的天才。”所以不要在她还没真正选择退出修仙路时就替她做出选择。哪怕她在凡间摆摊也只是回忆自己的根,但冒出的芽是向上生长的,她还在寻找方法往上去。

    纪明哲控制脸部没有显露多余的表情,眼中却闪过复杂。

    陶夭想,她跟纪明哲都是聪明人,不会想不通自己那句话的意思。

    她拆开纸鹤,白色的宣纸,上面用墨写着七扭八歪的字。字还写得不太对,有些笔画是出现变动和简化的,但还是能猜出写的是上面字。

    今夜,子时,来戒律堂。(赵哥)

    扫一眼,把信息记下来。陶夭欲把纸张收起来却惊讶看到纸张慢慢瓦解成碎片再化为灰尘消失,这种书信传书这般隐蔽吗?她抬头见纪明哲安静地坐在长凳上,如果是之前,想必会先她一步把纸鹤拆开吧。

    纪明哲身向门外走去说道:“陶夭,你有事情要办那我先走了。”

    礼貌客气,这是上一段单方面的关系被拒绝后回到的纠结矛盾状态。

    陶夭送纪明哲出门,轻轻笑说:“好,如果我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

    他一怔,然后少年的脸飞上霞红,点头离开。

    这段关系是什么,何时适合戳破,可能需要两人在长长久久的相伴中得到答案。

    *

    【搞不懂你们之间的情趣】树对刚刚的场景发表评价。

    “搞不懂你就闭嘴吧。”陶夭收起笑容,恢复平常的模样。

    【哇,你这魔鬼,是你拔光我的头发的。】

    “会长出来的,你现在不是冒芽了吧?”

    等了会,陶夭没有听到树的回到,以它之前回复的速度,这次可以说是漫长。

    “树?”

    【你说的对,迟早会有新叶。】

    这是一个描述性的陈述句,只是一个简单的句子。在识海出现时,陶夭却认为这跟戒律堂张哥那样,不能从表面去理解。

    “你还瞒着很多事情。”

    【你有事情,纪明哲有事情,我也有事情不是很正常吗?】树用刚刚陶夭与纪明哲的对话内容来堵住她的嘴。

    “……”陶夭陷入沉默,树有事情瞒着,之前已经有所猜测。现在她跟树的关系是,树要她收集故事,而她要靠着树才能修炼更进一步,

    这是一种共生,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是不平等关系的双向交易。陶夭并不知道树收集故事是要做什么,而树摸透她,让她需要靠树来成长。这件事陶夭不是不想告诉纪明哲,而是如果说了担心这会影响到或者发生什么。树的来头不容小瞧,这是陶夭模模糊糊中感觉到的。

    【唉,你啊,就是爱怀疑,多想。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树无奈道。

    “你说你无事不晓,你了解我。”陶夭冷笑,“但我不了解你。”

    她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还能在我识海里说话,你应该知道这就是一种威胁了。”

    【我是无事不知,但我不了解人心,就像现在,你在思考我的话,你要我说什么你才相信我。】

    “那就告诉我所有有关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听故事。”

    【我是一棵喜欢听故事的树。我之前听一个人讲故事,这人说凡间有许多故事,但这人好久没来,所以我便来了。】

    “就这么简单?”陶夭问道。

    【嗯,就这样。】被怀疑的树也不恼,它欢快地用新鲜冒出的芽摇晃,【所以我们继续故事吧。】

    *

    子时,陶夭来到戒律堂的入口。戒律堂占据一座山,山头被削平且倒插几十根石柱,废石乱堆,铁链横生穿插在石柱孔中,这些石柱的尾部全往顶部的一个方向聚集,远远看去,就像山头还在。

    而戒律堂的入口并不在山底下的大门,那个大门是充样子的,就是一个面子工程。

    真正的入口在废墟的法阵里。

    在废墟的法阵旁站着一位粉衣少女和一位黑衣老头。

    赵哥看到来人是热情欢迎:“人来了,这是小陶,这是我们锦姐。锦姐,这小陶可是妹妹啊,来时才六岁。”他大拇指和尾指翘起比了个六。

    锦鲤笑吟吟地看着陶夭,手臂上还包着白纱布,脸上没有任何虚弱之相:“小陶,可真是好巧,我之前还跟你聊过天呢。”

    “锦姐,你还认识小陶,这巧啊,看来我们这群穿越者还真是有缘分。”赵哥左看看人右看看人。

    “嗯,我也觉得好巧。”陶夭开心起来。穿越者,这个是新词,穿过?越过?这个组词可能是他们那边的俗语,看来以后遇到此类事可以用这个词。

    “那小陶,你是哪个城市的呢?大家应该是一个国家的,但城市,应该还有点印象吧。”锦鲤只是笑,但笑意不入眼底。

    “我……我来的时候还小,不太记得了。”陶夭垂眸扮作脆弱的模样,说多错多,还是糊弄为好。

    “嗯,也对。你来的时候是太小了。”锦鲤惋惜地对旁边的赵哥说,“真是可惜,如果是一个城市,我还想给她说多点那个城市的事情呢。”

    赵哥:“唉,真的太小了,学校,电子产品什么都没碰过呢。”

    “就算不记得也没事,姐姐在这。”锦鲤安慰陶夭后转而苦恼说,“但现在我们需要处理一件事情,需要我们所有穿越者来解决。这件事有关我们是否安全。”

    锦鲤说了跟夏有晴认识,在坞门发生的事情。

    “我们需要有个认识的人跟夏有晴套话,问清楚她为什么入心魔,这个心魔怕是别人特意针对我们的。我跟姐姐在坞门起过争端,现在幸好有小陶在这。”她摸了摸自己包裹白纱布的手臂。

    锦鲤和赵哥把期待的目光落在陶夭身上。

    “锦鲤姐姐,赵哥,包在我身上。”

    正想找当事人问的陶夭眼中一亮,瞌睡送枕头正是时候。

    *

    陶夭从入口进入,里面的火把感应到人自动点亮,黑暗被驱散,一盏盏火星从近到远亮起,顺着螺旋式的石阶通向深处。三人顺着阶梯下走,没人说话。

    踏过最底一层阶梯到达平地,立在三人前的是一扇大开的铁门。赵哥和锦鲤对陶夭点头示意其进去,而他们二人在此等候。

    陶夭进去,经过一间间铁牢房,其他牢房里没有点灯,有铁链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妖兽闻到肉香味磨牙呼气的声音。到达最里面一间干净的铁牢,她见到被关在里面对着墙壁背对她的夏有晴。

    当时被人看见入心魔标志的紫黑色花纹在夏有晴身上褪色不少,成为淡紫色的纹路。

    夏有晴的衣服还是穿着比试的那套,身上还站着锦鲤带来的血迹。一双脚踝处套着有半臂长的铁链的脚镣,明显不能迈大步子。而戒律堂这大牢锁着犯人灵气,现在的夏有晴可以说如同凡间的囚犯,可她站着背还是挺直,仿佛这不是一件大事。

    陶夭用赵哥给的钥匙打开牢门,夏有晴转头,眼睛里闪过惊讶,温和的脸此时爬上震惊。

    “你怎么在这里?你得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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