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绕过弯弯曲曲的山道重新开回了城市。
晴海市的汽车站，林北陆跟着江灿灿一起下车。
当头的太阳令人有些晕眩，“你姑姑有告诉你展览在哪里吗？”
“就在卿云大学里”，江灿灿拿着信封里一并附上的地图，“上面说到了就会有指示牌的。”
从汽车站出来，两个人又去了公交站。
大学城的方向沿海，汽车站在城东，过去还得坐上小一个小时的车。
一回到晴海市，两个人就又重新感受到了“人”的力量。
街上络绎不绝的人流、商店里汹涌如潮的客群，还有公交车上，这永远都坐不上的位子。
林北陆和江灿灿刷了卡上车，找了个中间的位置站定。
出众的外貌不意外还是引得车上其他的乘客窃窃私语。
“看到那边两个小情侣了吗？”
“长得好漂亮啊。”
话都被林北陆一字不差听下来了，表面依旧是那冷淡的面容，他扭头看了眼在自己边上昏昏欲睡的江灿灿。
连着好几天晚睡，再加上来时一路车子的摇晃，江灿灿此刻已经困得连人都要站不住了。
“要不要睡会儿？”
“站着怎么睡？”
眼看江灿灿的话音已经带上了点困倦下的软糯，林北陆动手把江灿灿的脑袋扶近自己。
“在我肩上靠会儿吧。”
公交车发动，从开着的车窗外飘进一股柴油味。
江灿灿不喜欢这股味道，更是下意识地把脸埋进了林北陆的肩头。
闭着眼睛就这么晃晃悠悠过了几个站，江灿灿隐隐约约感觉身前的人起身准备下车。
“灿灿，灿灿。”
顺势扯着林北陆要坐下的时候，耳边却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半眯着眼睛，江灿灿把头转向他，“干什么？”
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就跟小熊偷吃蜂蜜被蛰了一样。
林北陆见了不由发笑，“你往里坐吧，外面让人家带小朋友的坐。”
两个人的身边，后面又上来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
妈妈瘦弱，抱着个周岁的小孩明显有些吃力，却又不想麻烦别人。
一听林北陆这么说，连声说了好几句不好意思。
“没事的，”林北陆说道，转头推了推身边的江灿灿，“快坐吧。”
“嗯。你不坐吗？”
“我不坐。”
此时此刻的江灿灿早已是睡得迷迷糊糊，脑子过不了林北陆说的话，只是听到了他说自己不坐。
“你不坐的话，那我也跟你一起站着吧。”
话音软软的，江灿灿扯了扯林北陆的衣袖，好让她的这个“枕头”更为平整。
年轻的妈妈被两人的举动逗笑。
林北陆有些不好意思，“睡美了。”
“没什么的，我一开始和我先生恋爱的时候可比你们更腻歪了。”女人坐下，调整了一下抱着孩子的姿势好让它睡得更安稳，“看得出来你女朋友很依赖你啊。”
“啊，”眼里滑过一丝闪烁，林北陆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做解释，“嗯。”
-
车子报站卿云大学的时候，江灿灿几乎是被林北陆半扛着下去的。
“你好点了吗？要不要找个房间，你再去睡一会儿？”
“不用了，我已经醒了。”江灿灿说着努力睁开眼睛，但是因为有些疼，眼睛又啪嗒一下闭上了。
像是个树袋熊似的挂在林北陆的身上，两个人走到车站上的长椅边坐下。
身后站台边的花坛里，浅蓝粉白的绣球花已经迎来了一年最后几天的绽放期。
“一会儿是直接去你姑姑的展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顿饭什么的？”
“展的开幕式在下午，午饭现在也还太早了，”江灿灿接了一个哈欠，“随便走走吧，正好让我也醒醒。”
两人又等了江灿灿一会儿，等她适应过来后，两人起身沿着大学路走，海滩依旧漂亮，长长的一条街上因为暑期的关系少了学生，更多的是游客。
江灿灿记得自己上一次来还是暑假前，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会跟着别人再游故地。
回想到自己真实第一次见到林北陆的场景，江灿灿扭头，“你的学校也在附近吧？不带我去转转？”
林北陆就读的晴海市电影学校就在卿云的隔壁。
校园是虽然不大，但却处处透着规整和整洁。
四通八达的水泥路将一大片草皮分为了一块又一块的方形草坪，而在方形草坪的后面都落着一座红砖砌成的房子。
“看起来和卿云倒是还有一点像。”
“哦？”林北陆轻哼一声，“你还知道卿云里面是什么样子？”
“当然。”江灿灿点点头，“我们学校组织来过卿云一天，说是要体验大学生活。”
林北陆颇为肯定的道，“是吗，卿云可是一所好学校。一般高三学子的话，怕是没有几个没把卿云当过目标的。”
“谁说不是呢，”江灿灿附和，“我们班上有很多同学都说大学就想念卿云。”
想了一下，江灿灿问他，“那你呢？是一开始就想考电影学院的？还是也曾是卿云的追梦人之一？”
“我吗？”林北陆想起了当年自己出乎所有人意料，要报考艺考时周围人的反应，“我可是一个很长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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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往里走就是电影学院的神圣殿堂，剧院大楼了。
林北陆跟江灿灿介绍，学校的学生经常会在剧场里排演一些剧目向社会公演。
“暑假也会有吗？”
“也会。每周一次雷打不动，”林北陆解释道，“这也算是学校的社会义务，要向周边的居民提供文娱表演。如果不是接了戏，我现在也应该在里面演着。”
从欧式的拱门进入，暑假的剧院大楼算是整个电影学院里最热闹的地方了。
剧幕内容一个学期不会变，剧场大厅的门外张贴着今天的演员名单。
江灿灿走过去，慕名前来的观众有些正聚拢在那里和墙上的演员照片合照。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灵感，江灿灿突然松开林北陆的手跑到墙边。
从右往左一条一条数起来，最后终于在最右侧少爷的名单那列替补名单里找到了林北陆的名字。
“这里这里，”大呼小叫地把林北陆叫到自己身边，江灿灿一脸兴奋，“真的有你哎。”
“当然，”林北陆有些无奈。
这种公演本来就是表演系大一新生的事情，一个班拢共就那么二三十个人，一场戏十几个角色，轮两天就必须上去演一次，“小点声，我可是休假偷溜出来的，万一被其他人发现我休假都不帮忙演，说不定要把我抓回去了。”
经林北陆这么一提醒，江灿灿才像是意识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可是兴奋还是能从她的动作里流露出来。
捂着嘴，双脚还是克制不住地蹬地，江灿灿给自己的嘴巴留了道小缝隙，“但是有你的名字和头像哎，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场景看到自己认识的人。”
“那你可要快点习惯，马上你自己的名字不也会出现在片头片尾里？”
林北陆没说之前江灿灿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经他这么一提醒，顿感好像的确是这样，不由显得更兴奋了。
林北陆着实招架不住她的激动，担心被周围的人发现只能自己伸手捂住江灿灿的嘴。
“小点声。”
说归这么说，林北陆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看着江灿灿的眼神有多么宠溺。
***
到了约定入场的时候，大部分的观众都拿着现场买好的票入场。
学校的公演对在校生免费开放，顺着人群之后，林北陆在向保安出示了学生证后，也带江灿灿入场了。
公演的费用并不高，5元的费用只是为了筛选一下过来的是不是真心想看表演的人。
江灿灿和林北陆去的时候，看台的灯已经熄灭了，全场只留舞台那一片。
江灿灿跟着林北陆猫着腰走到前排中间坐下，故事讲的是民国时期没落贵族间的恩怨情仇。
戏里有一个穿真丝衬衫，菱文马甲的角色，江灿灿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正是林北陆也演过的角色。
“记性这么好？都还没介绍人物身份呢，不愧是学画画的。”林北陆以为她是记得门口张贴的演员照片。
“才不是。”江灿灿抬头指了指对方手中的白色细烟，“你不是也有一个嘛。”
-
演出进行的过程中，偌大看台始终保持漆黑，只有舞台上被聚光灯打着。
舞台剧和演戏又不太一样，需要有非常外放的表演抓住观众的眼球。
台上的演员尚且青涩，时不时会有些让人出戏的举动，相较而言其中饰演家中主母一角的那个女孩儿掌控力却很好。
江灿灿歪过头凑到林北陆身边，指着正在表演的主母演员问她是谁。
“我们学姐，也是这部戏里唯一的一个大三生。”
只不过是两年的区别就能在舞台上有这么大的差异吗？
江灿灿没说话，心下却对女生陡生佩服。
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直，另一边的两个人也正在对台上的表演窃窃私语。
关注的人并非是主母，反而是饰演少爷的那个演员。
其中一个人颇为遗憾道，“本来是听说会有一个很帅的人来演的，但好像没有撞到他演出的日期哎。”
“我看门外的排期表他好像是这个角色的替补，不过暑假里好像是没看过他。”
“早知道就学期当中请假来了，也不知道下个学期还能不能再看到他。”
两人的对话没有逃过江灿灿的耳朵，江灿灿又转回到林北陆那边，“她们好像在说你哎？”
“专心看戏。”林北陆把帽子压得低了些。
“不跟她们打个招呼吗？明明是冲你来的。”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观众席的灯光很暗，江灿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语气里的认真江灿灿还是听得出来的，“不管是为谁而来的，舞台上的人才是为了她们表演得那个。”
“我如果现在出去，岂不是剥夺了台上人向他们展示的机会？”
-
整场演出的时间不长，谢幕的时候，全场起立鼓掌。
正如林北陆所说，边上的两个女孩子起先虽然是为了林北陆来的，但是一幕演毕已经深深被台上的演员折服了。
“演得好好啊。”
“少爷本爷。”
江灿灿听了她们的话稍稍有些不服气，只觉得如果是林北陆来演的话，一定会更好。
气鼓鼓的脸颊有点像是仓鼠，林北陆拿手戳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色。就算是觉得我好，其他人也未必会差呀。”
退场的时候，江灿灿悄悄向林北陆询问能不能介绍台上的学姐给自己认识，原本只是单纯佩服别人，结果却被林北陆误会成了她是在吃醋。
毕竟剧幕中间有几小节是主母与这邻家少爷的不/伦恋，亲密戏自然是会有一点的。
“都是演戏，假的。”林北陆决定先解释。
“什么假的？”江灿灿不懂，只是眼看着人家谢幕准备离开，急急推着林北陆快带自己去。
看着江灿灿略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林北陆决定再提醒她一下，“我的意思，那些亲近的戏份她可是也和我演过。”
“嗯……所以？看着江灿灿一脸迷茫，林北陆终于确信从头到尾只有自己跟个孔雀一样在这儿兜兜转转。
不由失笑，林北陆手肘抵着扶手托着腮，“我如果说不好怎么办？”
“啊？”
看着江灿灿错愕的表情，林北陆用自己都没发现的撒娇似的口吻说，“你看我介绍你给她，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江灿灿后知后觉，“……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沉思了片刻，避开周围起身离场的观众，林北陆压低声音凑到江灿灿的耳边，“叫哥哥。叫哥哥，我就答应你。”
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只不过这次的主语，得换成江灿灿了。
眼睛盯着起身离开的林北陆，对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不叫吗？不叫可就见不到人家了。”
声音好像带了棉花，软软的、挠的江灿灿心里痒痒的。
嘴唇拨动了两下，江灿灿手指都抠疼了，却也不好意思喊出哥哥两个字。
“算了，不见就不见吧。”
拿包起身准备走，最后还是林北陆拦住了她。善心大发，特许带她去后台看一眼。
热络地聊了一会儿，学姐看了眼靠在门边站着的林北陆问他要不要坐。
“没事，我陪我家小妹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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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唠嗑又唠了半个多小时，快过饭点的时候，江灿灿才终于肯放人离开。
出去的路上，林北陆有些吃味，“看你们聊的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们午饭都要一起吃呢。”
“你怎么知道？”江灿灿抬起头，“可惜学姐她下午还有安排，不然真的能和她一起吃的。”
难得的两人世界却还一定要再带一个人。
林北陆脱力，也懒得和她争辩。
“走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啊，不行，再等等。”抓起林北陆的手，江灿灿拉着他又回到剧院入口处的照片墙下。
重新找到林北陆的照片，江灿灿提议自己想和林北陆的照片再合一张影。
“为什么？我本人不是在这里吗？”林北陆有些困惑。
“那不一样。”江灿灿纠正，来的时候她就有听其他观众在说，可以和这里的演员墙合影，这样如果演员哪天红了的时候，自己就也能算是第一个有眼光挖掘出他的人了。
林北陆被她这有些莫名其妙的仪式感逗笑，“我就是要火肯定也是我们两个一起火啊。”
眼睛里是少年明亮的眸子，江灿灿心里却响起了咯噔一声声响。
“啊？嗯嗯。”避开目光，江灿灿用这种打哈哈的方式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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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弄完，离开前江灿灿准备再去趟洗手间。
留林北陆在照片墙下等她，江灿灿说她马上就回来。
盛夏的电影学院，蝉鸣声几乎停不下来。
林北陆等了一会儿，玄关的楼梯上，从二楼走下来一个人。
打扮得端庄得体，褐色的头发盘在脑后，只留一缕碎发从额前落下。
林北陆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倒不是被女子出众的外貌吸引，电影学院里从来不缺好看的人。
只不过毕竟是暑假，又是林北陆没见过的人，他有些好奇对方的身份。
照片墙边上的通道连着剧院演职人员的休息室。
女子下楼的同时，林北陆身后的通道里也传来了其他人的对话声。
“天天就搞这些有的没的，这鬼戏也不知道要演到哪天。”
“就是。我来学表演是想当主演的，结果一天天的，不是丫鬟就是打扫大妈。就我这张脸，到底哪点和大妈有一点关系。”
会参加公演的人绝大部分都是班上的同学，所以几乎不用想，林北陆就能猜到过来的正是自己班上的同学。
女孩子的声音普遍较高，林北陆并不能很好的从声音就分辨出谁是谁。
“明明校外有那么多好的资源，可是学校就是不肯放我们出去。”
“对啊，又能演戏，又能赚钱，哪点不比这里天天打白工来得强。”
一天的工作本来就累人，再加上还是暑假里，大家有些怨气也还挺正常的。
随着人离出口越来越近，两人的吐槽还没有结束。林北陆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避开一些，免得让她们尴尬。
不过尴尬的人很快就变成了他自己。
“再说凭什么林北陆他就可以出去接戏啊，学校不是应该一视同仁吗？”
“嚯，人家可是有关系的，哪里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比的。”
“也是，明明风评这么差，倒也会有人找他演戏。”
捕风捉影的猜测，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倒是不大，只是教学楼内现在空旷。
下来的那个女子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看向林北陆的方向，林北陆不清楚她是否认识自己，只能朝她耸了耸肩，无奈笑了笑。
要当演员被议论是常事，林北陆还不至于这些小非议都忍不了。
准备当做没听到就让事情过去，没想到走廊里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证据吗？”
身后的女子和林北陆一起探头，就见江灿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后面去了。
原来江灿灿本来是去过洗手间就要回来的，结果对这里的布局不习惯，愣是在楼外绕了一圈，才在剧场那边找到入口。
突如其来的介入让那两个女孩也吓了一跳。
就好像是做坏事被拆穿一样，两人强壮起胆，“你是谁啊，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但你们不应该没证据就在背后议论别人。”
手指叩紧衣摆，江灿灿略带紧张的样子像极了竖起刺的小兽。
以林北陆对江灿灿的了解，她应该不是会和其他人正面起冲突的类型。
其实被江灿灿点穿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妥，只是事关面子，两个人并不准备就这么认输，“没关系的话要你多嘴什么，乱插什么话。”
丢下江灿灿一个人，转身就要走。
两个人没想到迎面居然会碰到林北陆走进来。
“灿灿，怎么去了这么久？”
看看林北陆，又看看江灿灿，那两个人显然也没料到林北陆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认识刚刚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子。
“林北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片场拍戏的吗？”
“啊。休了一天假，”略显冷淡地敷衍了一句，林北陆穿过二人，径直走到江灿灿面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是半路碰上了，随便聊了两句。”
两个人抢在江灿灿开口前回答了林北陆的问题，背后议论是背后议论，她们可没准备和林北陆当面撕破脸皮。
“嗯。没什么，走吧。”
意外的是，江灿灿也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江灿灿并不知道林北陆其实也同样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只是单纯想要保护林北陆而已。
现在人家都已经说了软话，而且看起来她们和林北陆也是认识的。江灿灿也不想搞坏他们的同学关系。
拉着林北陆准备离开，没想到才走了两步，林北陆突然把手搭在了江灿灿的肩膀上。
“我女朋友。”四个字掷地有声，他扭过身对着两个女孩说道，就好像是在回答她们先前问到的，江灿灿她和林北陆是什么关系一样。
“啊？”
“什么？”
很显然震惊的不止有林北陆的两个同班同学。
瞪大了眼睛看向林北陆，江灿灿有些意外他居然会这么说。
“我们什么时候……？”
江灿灿惊讶地看着林北陆，然而，回答她的只是肩头林北陆握紧的手掌。
“所以如果她有什么冲动的地方，还请你们不要介意。”
“毕竟事关她男朋友。”
丢下这句话转身就拉着江灿灿离开。
江灿灿总算反应过来：“所以你都听到了？”
林北陆点头。
还是觉得他说自己是女朋友的事情不妥，江灿灿问：“不怕她们说出去？”
林北陆：“不会。除非她们不想再当演员了。”
快步走向出口，到大门的时候，江灿灿却突然在那里站住了脚步。
林北陆走得稍后一点，跟上去的时候也一样站定，“怎么不走了？”
眼前仍旧是刚刚下楼的那名女子。
林北陆看了她一眼，就听边上的江灿灿开口喊道：
“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