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圈子

    在一个局上,我见到了他的联姻对象。那天刚在富丽堂皇的会场坐下,闫鹏就主动附在我耳边,低声说:“9点钟方向,黑衣服那个女的,就是之前想跟我联姻的。”我装作不经意看过去,隔着人群,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红色高跟鞋的高挑女人,短发红唇,又飒又美。

    他遥遥冲黑衣女人举了举酒杯,在我耳边的话语却带着点笑:“别瞎想,她是个铁T。当时也就想着合作,都不想家里催婚罢了。”我很惊讶,完全看不出来她是女同呢,化着精致的妆容,十分亮眼。

    看到闫鹏的举动,黑衣女子只是抬了抬下巴当打招呼,夹着一只细长的女士香烟,像带着BGM出场的女主,款款而来:“哟,闫小二动作够快的啊。”她语气戏谑,吊儿郎当,稍带沙哑的嗓音很性感。

    闫鹏半开玩笑地说:“哪里快?上次见面都半年了。余姐姐最近可好?”

    余女士扑哧一声笑了:“别,等下弟妹误会了。我跟你不熟,也就小时候抄作业才喊我几声姐姐。”

    我只在旁边微笑作陪,她看我两眼,眼里的神情明显带着点轻视,似乎觉得我这样的女人,魅力泛善可陈。奈何闫总却跟没骨头一样地靠在我肩膀上,笑眯眯地继续闲扯:“那不至于,圈里谁不知道余姐姐女中豪杰的名头,弟弟们还得跟着你混。老爷子还好吗?”

    余女士哼了一声,半真半假地说:“老爷子身体好得很,吵着要打断你的腿呢,说了要当他孙女婿又变卦。”

    我发现闫鹏只有在这些发小面前才没有正形,他笑得把脸贴在我颈窝里,深深浅浅的呼吸弄得我脖子痒痒的,又不好挠。我有点害羞,轻轻推了他一下。

    “得了,闫小二,余姐没那么小气,记得到时请我喝酒就行了。”余女士嗤笑一声,吸了口烟,举止优雅,确实很有魅力。可能我看她的眼神过于专注,她瞟了我一眼,调笑道:“小妹妹,小心爱上姐姐,臭男人跟我可没法比。”说完还送了个飞吻。

    我惊讶又好笑,闫鹏脸黑了,余女士哈哈一笑,微微扭动腰肢转身离开,还潇洒地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俨然“深藏功与名”。

    闫鹏懊恼地说:“我跟你说过了,她是拉拉,你可不许跟她亲近,知道吗?”我忍俊不禁:“哪有?我只是觉得她挺有趣的。”

    闫鹏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有趣?你居然敢说她有趣!全国的医疗器材销售大多掌握在她手里,背景、手段得有多硬?这个女人最喜怒无常,你千万别靠近她,就算她约你,也都拿我推掉,知道吗?”

    看他如此郑重,我乖乖答应着。闫鹏这才稍稍松口气,喝了口红酒,再开口平静了些:“余欢是余家的独女,老爷子特别娇惯,又是个女人,小时候大家伙都让着她,结果让出毛病了,总要压人一头。前几天听说她问陆廷宇讨沈星辰,闹得很不愉快。”

    我震惊了:“......讨?”是那个意思吗?

    闫鹏不以为意,可能对他来说,司空见惯了吧:“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就直接说看上了,让陆廷宇转让给她。如果是京城圈子里的熟人,她这样说,多半也就给了。陆廷宇跟她不熟,不清楚她的脾性,也可能是还没腻,就拒绝了。余欢当场放话,一个月内,一定要把沈星辰搞到手。”

    饶是我对这些纨绔子弟们的游戏有一定的了解,还是被雷得不轻。这余大小姐公然跟新晋太子爷叫板,够嚣张的。“余家是尚党?”我压低声音,两个人看似亲密无间地靠着喃喃私语。

    “嗯,冲在最前面那种。陆廷宇跟我打电话抱怨过,觉得余欢太放肆。我跟他说,不能先动,或者就把沈星辰给她,离间一下余家跟尚家。”

    他说得很轻松,挨了我一记白眼:“你们真的太过分了,把人当物品吗?哦,我还忘了,你是让了,人家陆廷宇怎么没答应?”

    他哭笑不得,坐直了,放下酒杯:“宝贝,不是那么回事儿。我跟你说,就没有女人能跟陆廷宇超过半年......沈星辰真跟了余欢,说不定还好些,余大小姐对女人向来温柔。”

    我想起在沈星辰身上看到过的淤青,心里一紧:“他是不是有什么怪癖?要打女人?”

    闫鹏的脸色有点怪:“也不算,嗯——可能是情趣?”踌躇了一下,看看周围没人,又附耳过来:“这事儿旁人不知道,我跟韩三儿最清楚,留学的时候我们三剑客里面陆廷宇可是最受外国女人欢迎的,天赋异禀,那个——异于常人。”

    我先没反应过来,他朝我轻佻地眨眨眼,突然混沌中一道闪电,我瞬间脸滚烫,连耳根都发起烧来,又羞又恼:“谁让你说这个了?真是的。”

    闫鹏看我脸红,更是胡扯起来:“这有什么不能跟老婆说的?他生喝蛇血长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用。我没敢给元元喝,怕有寄生虫。”

    我赶紧说:“你千万别搞这些。”

    他笑得意味深长,邪气十足,声音压得低低的:“放心,我用不着,再补我怕你受不了。”

    我一哆嗦,下意识地推他,总觉得这人随时会变身狼人,咬我耳朵或者啃脖子。好在他也只是逗逗我,稍微拉开点距离,体贴地给我倒了杯饮料:“他一直练武,身体素质又好,在欧洲的时候跟两三个洋妞激 战整夜是家常便饭。沈星辰那个小身板,经不起折腾。”

    我无语,默默在心里吐槽,谁又经得住这样的狼人啊?

    “现在梁子接下了,我也不好插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闫鹏大有坐山观虎斗之心。

    沈星辰一个直女,被余大小姐看上,也并非幸事吧,我心里涌过一阵寒流。闫鹏看出来了,摇摇头:“她要是没勾搭过吴绍文,我兴许还管管闲事,让陆廷宇好好安置她。现在的她,要抽身不易了。”

    茨威格说过,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美貌对沈星辰来说,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闫鹏在余女士面前和我亲密,也是在告诫对方不要越界。虽然联姻不成,闫家主动给余欢搭了条线,介绍了一位世家俊彦,据说进展很快,两家已经开始商量婚期了,所以余欢看到闫鹏和我时,只奚落了两句态度还算好。

    我奇怪于那位男士的想法,闫鹏淡淡地说了句:“那个男的有情人,见不得光的那种。这也是我想逃离这个畸形圈子的原因,婚姻成了捆绑的工具,追求的永远是利益。夜晚的时候不知道枕边人在哪张床上,能保证孩子的基因干净都想给对方送面锦旗。”

    我顿时觉得这灯红酒绿的环境索然无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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