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不会。即便你不特意去问,我那些同事,都会邀功似的,跑过去告诉你。更别说你主动问起。”姜生暖能懂的。

    至于那些同事,是骨子里欺上媚下;还是讨好上司,为了那一点点渺茫的好处,不管是升职还是加薪,她都能理解。

    “我搬离厂子宿舍,出去租了房子,你随便跟我同事一打听,就能知道。”

    她倒是更好奇另一桩:“他骂我?你气什么?”

    “我不会让人欺负你,底下员工没事议论我两句,无所谓。但我不想让别人侮辱你,我说过要保护你,可我食言了。”蒋豫图从未见过这么乖的乖小孩,就这样任由自己牵着,还反复表示理解、替他开脱。

    不怪他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让她无处遁逃、没法呼吸。

    他的大掌之下,包裹着她的小手,柔若无骨,顷刻间便出了汗。

    “我倒不是怕他,也不怕担了一个欺负外乡人的恶名。只是我打他,我怕你会心疼。回头去对他嘘寒问暖,又跟我生分了,是我不能承受的。我没看见,可以欺骗自己。要是真看见你去扶他,替他擦鼻血,抹药,那就是朝我胸口扎上一刀。”

    蒋豫图摩挲着她的手,又拾起,放在自己唇边细细吻着。

    姜生暖那么乖,没有配合,也没有抵抗,任由他摆弄。好似他豢养的布娃娃。

    “我不会。”

    她心脏一阵乱跳,能感受到他唇的火热,与她指尖冰凉,相互交错,仿佛冰火两重天。

    “你没有替我出头,我不会怪你。你真动手伤了他,我也不会埋怨。”

    她不会站在任意一边,但她笃信常年健身的蒋豫图,不会吃亏。

    “只是,我不值得让你为我跟人动手,跌份儿。左右不理他,就是了。”

    蒋豫图低头,遍遍吻着她的指尖,就像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让他沦陷,又让他清醒。终于不满足于舐舔,他微微张口,将她指尖含在口中,轻咬。

    问她:“疼吗?”

    她摇了摇头。

    他含着她的一小节指腹,又说:“暖暖,我下次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才治好你这妄自菲薄的毛病,你现在又犯了。我蒋豫图为你做什么都值得,你值得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不要再说你不值得。”

    他说话时,没注意,咬破了她指肚,姜生暖暗呼一声,想要抽回,却被他紧紧拉住,说:“放心,不会比我疼。”

    随后,才小心翼翼允去那血珠,似癔症又着迷般:“暖暖,我们现在,是不是也算血□□融。”

    “对不起。”姜生暖不知他指的是什么,只觉眼眶湿热,缓缓吐出一句来:“蒋大哥,你不准我说自己不配。但我真的,我已经失身了。我就像个妓/女。”

    她觉得悲伤,也无地自容。

    “我是这世上最大的蠢货,我并不爱他,只是没办法反抗。事后想过报警,可他是我见过父母,订过婚的男朋友。我只能自我欺骗,想着出夜给他,就等于彩礼还了。其实,我如果真是小姐,倒是值钱。在他眼里,老婆就是免费保姆,和解决生理需求的。说到底,我只是自欺欺人,换我自己的良心。”

    蒋豫图听着明明心痛难耐,还是耐心等待,让她把话说完。

    “蒋豫图,我不是妄自菲薄,我是真不值得。不是那层膜不值钱,是蠢笨不值钱。不值得你再为我做什么。”她陡然间喊了他的名字,只以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交谈和缱绻。

    男人有几个没出女情结,她不想为难他。

    他只是很快答应:“欸。”

    然后握着她的手,抵住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说:“暖暖,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不管你喊多少次,我这里永远有回应。”

    她强迫自己不准哭,却没办法控制着,不去陷入深深的痛苦。

    “我想过像那些城市女孩一样,自由洒脱,活得不像古代人,被贞节牌坊束缚。可我又不能完全放下。”

    她懊恼,又深恨自己。

    蒋豫图只是抱着她,轻哄:“乖宝,我们每个人都不完美,这个世界就是由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构成的。每个人都会做错事,从不犯错的是神仙。可你这样的事,又算什么错呢?”

    她不答,只任由委屈、懊恼、悲伤又绝望的泪水肆意。

    “但你也有颗金子般的心,在逆境中不气馁,在顺境中不作威作福。永远待人真诚、善良。在现在这个人情冷漠的世道,人人独善其身,你有同理心、共情能力强,就显得格外珍贵。如果不是你曾经的勇敢,又怎会让我们遇见?”蒋豫图用指腹替她擦去眼泪,温柔劝道:

    “暖暖,你的价值,不需要那一层膜来衡量。其实我们很像,都很念旧,所以才会互相吸引,走到一起。哪怕短暂分开,又不断靠近。但是我想,现在我们都该跟过去做个了断,偶尔念旧,但生活要向前看。我们都为念旧,付出太大代价了。”

    他语调软软的,像哄孩子一般,只让她的心脏,早已融化成一滩水了。

    下车后,他取了箱子,直接将她带回了自己家。

    上电梯时,他始终拎着箱子,看她哭红了眼睛,好在现在止住了眼泪,又是忍不住心疼。

    不想再招惹她哭,便只语气轻松地说了句:“你都不问问我,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姜生暖眼角还有泪痕,跟他一并进了屋,心底湿漉漉的,也有几分内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失意里,忽略了他太多。

    现在还整理好情绪,问道:“那你过得好吗?”

    “不好。”蒋豫图将箱子放在门口玄关处,倒是不急着整理。

    只牵着她的手,与她一并走到宽大躺椅上。

    不过只有蒋豫图一人坐上去,下一刻,将她拽进怀里,强迫她坐在自己腿上。

    点着她的小鼻子,数落道:

    “你呀你,只顾着你自己,也不知道来看我。不过我能理解你,从不打电话过来问候,因为你不方便。不管你是不喜欢我,还是顾及他的感受,我都明白。”

    姜生暖摇了摇头,她不是什么道德术士,只说:“我以为,你身边会有很多人给你提供情绪价值,不需要我。”

    “不管我身边有多少人,都代替不了你。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想一个人待着。你的只言片语,于我而言,是甘霖也是雨露,比他们加起来都重要。”蒋豫图将头埋进她胸口,十分没有男子汉气概地、让她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暖暖,我不是超人。也会心痛、无助、觉得夜晚太漫长,屋子里太静,一个人孤单。以后,你多疼一疼我好不好?”

    她坐在他腿上,原本紧绷着脊背,连声大气都不敢喘。突然被他委以重任,身体渐渐放松。勾着地板的脚尖,也蜷缩了起来,将自己交给他。

    “上回我问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我只当你没回答过。因为在手机上回答的不算,我想让你再回答我一次。”蒋豫图手腕上带了点力度,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搂紧,箍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一次,姜生暖没有问‘你还要我吗’,也没有纠结配不配、值不值得。

    只点了点头,说:“好。”

    原本以为的疾风骤雨都没有,蒋豫图只是勾了勾她的小鼻子,口吻霸道地说:“以后厂子里不要去了,跟我住在一起,我送你去读书。”

    姜生暖揪着自己衣裳一角,她对上学的渴望,甚至超越了用以养生糊口的金钱。

    她点了点头:“那以后,我白天上学,晚上给你煮饭,好么。”

    她不想成为娇妻,可实在没有能够用以等价交换的。

    “还有学费,我能不能去申请助学贷款?国家好像有这方面的政策。”

    “做什么饭?我给你做饭吃,还是你觉得我的手艺不好?”蒋豫图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自理能力强,倒不是自吹自擂,是真觉得自己手艺不错。

    “有助学金。但老公有钱,你贷款干什么?还要还利息,男人养着自己老婆,不是应当应分的事吗?”

    姜生暖有些惶恐不安,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蒋豫图早早地看了出来,立即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暖暖,你不是我包养的年轻女孩,我也没兴趣弄什么金丝雀。我的财力和道德,都不允许。我要么孑然一身,决定开始了,就得对感情负责。我准备先去你家乡一趟,如果你允许的话。把你订婚对象的彩礼还了,再给你父母在农村建个房子,我想他们会答应。然后再带你去见我爸妈,等你到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就去领证。你想大操大办,我就给你一场终生难忘的婚礼。你社恐,我们就两个人,简单温馨,庆祝一下。”

    姜生暖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有几分不可置信。

    也缺乏了许多勇气:“可是你爸妈,会同意吗?”

    “他们催婚催生都快催疯了,做梦都想抱孙子。他们见过我在人生低谷的样子,都不愿意再刺激得我发疯。他们很爱我,只是希望我能有个伴儿,这样互相温暖,就不孤单了。其实,我就算找个男朋友,他们都不反对。何况是暖暖这样,又好看又温柔又善良的小姑娘。”蒋豫图搂着她说。

    “可是,就算是两个好人,也不一定能玩到一起去。”姜生暖还是担心。

    蒋豫图却已经当作她同意了,继续安慰道:“如果他们不喜欢你,我一定不会强迫你。我们不会跟他们住在一起,你也不需要跟他们来往。也许最后的结果,不是他们不喜欢你,而是你不喜欢他们呢。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不喜欢任何人的权利,无论身份、职业、名声、地位。”

    姜生暖得承认,蒋豫图的这些话,对她来说冲击太大。因为在他们那里,很多人只是搭伙过日子,哪有什么温暖和爱护。不过底层互害,恶语相向和冷漠罢了。

    至于儿媳妇敢对公婆不满,更是想都不用想。

    “暖暖,你想读高中还是技校?”蒋豫图不再纠结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更专注她自身提升,以及未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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