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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後來,那些圍觀的人就散了,他們默默地轉身,然後默默地離開,不驚動任何人,直向着林子那邊走去。

    子繻和薇思也不管那麼多,吃了簡單的早點,便打算出去尋找她心心念念的大朵的妖媚之花。

    他們的小棚屋靠近湖邊,要往內陸走,也就是要穿過剛才史丹人走過的林子。這個林子裏的樹木高大,可枝葉並不茂密,樹距也很寬。越往裏走,越感覺到冷,不是體溫上的冷,而是目之所及,大多數葉子的顏色都是冷色調的,綠中帶灰,黃中帶褐,紅中帶黑,給人一種蒼涼之感。

    『看來,這林子裏沒有我想要妖媚之花了。』薇思看着這蕭瑟的景象就知道願望要落空了。

    『是啊,這裏一眼看過去,一點亮色都沒有,怕是沒有了。我們試着翻過那座小山坡再看看。』子繻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土丘說道。

    薇思順着他的手指指着的方向看,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

    兩人正準備往那邊走,這時,聽到林子裏有人說話,聽聲音,那些人正漸漸向他們移近。他們趕緊躲到一個土石堆後面。

    走過來的有四個人,兩個在前,兩個在後,全是男性,衣著打扮跟早上站在屋子前面的史丹人相仿,也是一幅粗布麻衣從頭到腳的圍在身上,而這些人手中都拿着東西,可能是工具也可能是武器的器物,如鍬鏟、鐵錘,又像是裝了炮管,或許是幾樣品種混裝而成,感覺一物可以多用。

    聽他們的對話,大約意思是說,在什麼地方守了一夜,沒看到什麼異樣,現在只覺得很睏,要回去睡一覺。他們邊說邊走,就像農夫一起收工的情形。不過,無論是玄狼人還是地球人,收工回家的一群人說話時總會嘻嘻哈哈,甚至會打打鬧鬧,並沒有像他們那麼嚴肅的,如果聽不懂一點古老的玄狼話,還以為他們在談論什麼正經的大事。

    這些人向着小土丘走去,很快便走到土丘的頂部,然後走下坡,一點點被土丘遮擋住。

    待那幾個人的聲音遠去,子繻和薇思從土石堆後面走出,也緩步登上了那個土丘。

    上到坡頂,再往前看去。視線穿過疏落的林木,看到前面一大片人類聚居的村落。低矮的房舍並無序列,似是隨意擺放的一堆堆木板加石塊。房舍之間闊闊窄窄的街巷,晾曬着村民的衣服,都是些自然色彩的大幅粗布麻衣。再看向一幢幢的石屋,它們中間圍着一座佔地面積較大、也是由石塊搭建而成的建築物。這座建築物明顯與其他的不同,雖然也是麻石之色,但可以看到外牆上的裝飾,上面鑲刻着顏色淺淡的花紋圖案,估計是重要人物的居所。

    子繻和薇思正極目眺望着這個人類的村落。在幻境中見到龐大的建築群,會令人心生好奇。整一片區沒有被圍起來,似是自由發展的,可能也有規劃佈局,這樣子大概是城的雛形吧。房舍有大有小,人在裏面,基本的起居活動應該沒什麼問題,就是不太精緻。所謂精緻,就是基本生活以外的東西,它能讓人產生一絲絲諸如驚喜、柔軟、溫暖、喜悅等等的情感,就像草編吊床之於他們的小棚屋,木條籬笆之於屋前的空地,大朵的妖媚之花之於……薇思。

    子繻不知為何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不覺『嗤』的要笑出聲,於是忙用拳頭置唇上止住。

    薇思聽到子繻疑似的笑聲,不明所以,便斜過頭去白了他一眼,『笑什麼?我頭上有花?』

    『沒……沒什麼。』面對質問,子繻連忙否認,可聽到個『花』字,就更想笑了。

    兩人正調笑間,山坡下面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兩人打住玩笑,回頭去看,見一個史丹人剛從林子出來,正走上山坡,向着他們這個方向走着。來人也看到了他們,四隻眼睛對兩隻眼睛,互相瞅着。

    來人,男性,從頭到腳裹着寬大的粗布麻衣,手執一鏟形工具。與之前見到的史丹人有些不同,來者是個五官俊朗的年輕男子,他的臉上雖然沒有笑意,但就不像他的族人那般愁眉苦臉,其神情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清冷』。

    『你們在幹什麼?』來人一邊走上來,一邊問道。

    『我們在找大朵的花兒……』薇思用手比劃着,然後露出雪白的貝齒一笑,『大哥知道哪兒有?』

    來人突然停步,同時又以手擋臉,似被強光照射了一般,沉聲呼道:『別對我笑!』

    薇思大惑不解,為何自己友善的態度和話語會令這位大哥有如此反應,子繻也甚是愕然。薇思斂了笑容,微微撅着嘴,問道:『為什麼?』

    來人一頓,放下擋在臉上的手,但仍是那一副拒人於千里的表情,低聲道:『在我們這裏,笑,是罪惡的,是輕浮,是對人的蔑視。』

    聽到來人的解釋,薇思和子繻都大吃一驚,『哈?為什麼?』

    來人抬眼打量了一下他們,臉上驚恐以及反感的神色已褪去,他問道:『你們從哪裏來?』

    薇思指了指河谷的方向,說:『大老遠呢。大哥,這裏還有些什麼規矩,跟我們說說,免得我們不小心又犯了規。』薇思想着她從今早醒來開始到現在,早已犯下十惡不赦之罪了。

    來人看她態度誠懇,臉上的神色不覺又寬容了三分,說話聲調也平和了,『不曉得大家有什麼不同,所以,不知該怎麼告訴你。』

    薇思用雙手捧着自己的臉蛋,輕輕按壓着,不解地自語道:『不笑,怎麼能控制住不笑?笑了自己都不知道。』

    子繻靈機一觸,道:『我們可以回去開些麪漿塗在臉上,等它乾了,那臉上就緊繃繃的,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薇思一聽,腦子裏一下子聯想到那個情景,差點又要『嗤嗤嗤』地笑了。罪惡!罪惡!當着那個史丹人的面,不能笑!她只得死命地忍着,幸好雙手還按在臉上,便用力地按住,小嘴緊抿着不露出牙齒,小臉卻因為憋笑憋得通紅。她想狠瞪子繻一眼,埋怨他引她發笑,可狠不起來,長長的睫毛抖動着,一雙盈盈的眸子擠成了彎月。

    子繻無意中把她惹笑,又看她憋笑憋得辛苦,若在平時,兩人早已笑成一團。這個時候,他只好運功先控制住自己不笑,他的臉上瞬間已變得風輕雲淡、古井無波,然後他平靜地看着薇思,希望令她趕快靜止下來,薇思慢慢也止住了笑。

    所幸來人甚年輕,還沒成為衛道之士,知這兩人想笑,見他們因遵守規條而強行忍笑,所以對他們的一番作為還是比較包容。

    薇思終於不再想笑了,她又問那個年輕人:『你們不笑是天生的嗎?』

    年輕人搖了搖頭,『祖主因為悟了道,之後就不笑了。子子孫孫追隨祖主的道法,明白笑是罪惡的,從開始的嚴懲,到後來的自覺遵守,族人這種笑的功能漸漸就喪失了,確實免除了許多煩惱。不過有些人天生輕浮,從小就被族中長老教訓懲罰,最後他們也能把壞的行為改掉。』

    年輕人的一番話又把他們驚倒了。悟了道就不笑,笑是壞的行為,要被教訓懲罰,天下之大,有些事情真的無法理解。

    『真的可以不笑嗎?』薇思真心想知道他們不笑的法寶,畢竟還要在他們的世界裏生存一陣子,她的笑點低,像是全身都長着笑穴,並且聯想力又特別豐富,在這個世界該怎樣生存?難道真要像子繻說的,回去以麪漿塗臉嗎?

    『有什麼好笑的呢?生命中充滿各種痛苦,要正視它,才能排除這些痛苦;用輕浮之態,根本不能克服它。別人的人生也是痛苦的,你對別人笑,就是嘲笑和幸災樂禍,是罪惡的,越笑得厲害,罪惡就越大。』年輕人給他們解釋,估計他說的,就是史丹人的教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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