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

    刚下马车,还未站稳,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耳边一叠声的“我的儿 ”,程蕴之只闻的一阵脂粉香味,脸颊贴着来人那紫色撒金缎子的衣衫,定定神才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是母亲汪氏。虽则去年汪氏在宜安也住过两月,但是一年不见了,母女之间也是想念非常。

    伤感期间,一个穿鹅黄褂子清瘦妇人过来劝:  “嫂子莫哭了,蕴蕴回来是高兴的事儿,母亲身体也将养好了,以后啊都是团圆日子。  ”说话的  乃是程易的同胞妹妹,程家的姑奶奶程卓,夫家乃是工部侍郎杨胜,膝下一个独子名为杨羽,刚满6岁。

    汪氏这才止住哭声,松开女儿:“妹妹说的是,今天该高兴。”说罢拉着女儿的手往大门走去:“咱们快回家,看看母亲给你备的东西合不合心意。还有你姑姑给你张罗的好多礼物,都是你自小喜欢的。  ”

    程卓闻言笑道:“你娘啊,好容易给你盼回来,给你备了几大车的东西呢,好些啊都是姑姑第一回见呢。你那园子也布置的巧妙,以后你住着肯定舒心。”

    程蕴之听了也满心欢喜,进了东侧门,再穿过一个江南风格的小园子,走到一处朱色院门,这便是她以后的住处了。抬头一看,门上匾额是空的,怎么还未题字?

    汪氏见女儿一脸疑惑,解释道“本来你爹爹是拟好了名字的,但是你哥哥说,你的院子得你做主取名字,这样才会住的更欢喜,你爹一想也对,所以这院子啊名字就一直空着,你选个自己喜欢的,我让人给你题上。”

    蕴之笑嘻嘻的点头:“哥哥果然懂我,等我想个好听又有意思的名字来!”

    身边婆子上前推开院门,一行人踏入门槛,迎面就是道蔷薇花墙,墙下有一圈青石块垒的小路,现在蔷薇还在花季,开的粉的白的红的黄的热热闹闹。绕过花墙,就见两道游廊环着三间屋子做落成半月形状。左面搭了一副秋千架共两株桃树,右边建了水池,池里矗着一块假山石,飘着一圈睡莲,池边零星放了几把石凳围着一个小圆石桌子,整个院子不大,但是布置的精巧,看起来比自己在宜安的住处还要宽  敞一些。

    “谢谢娘亲,蕴蕴好喜欢这个院子呀。”蕴之亲昵的把头靠在汪氏肩上,小身子轻轻扭动,程卓看她这个作怪的样子就笑起来打趣:

    “ 哎哟哟,你这要是不喜欢,你娘就该再轻减几分了。你是不知道为了你这个院子,她啊忙了半年多,家里大小事情都要往后排。”

    正说着,正屋里出来个四五十岁的婆子,这是汪氏身边的管事娘子,管着程家后院的奴仆及大小杂事,人称何大娘。

    何大娘上来问好:“夫人,姑娘屋里已经准备好了,请姑娘洗漱一番。备下的是姑娘素日常用的物事器具,清风姑娘在屋内服侍,湘竹、墨菊已经去偏房收拾姑娘带回来的行李。”

    “正是了,蕴蕴先稍作歇息,母亲和你姑姑还要去老太太那边,老人家心疼你,让紧着先安排你,要不然啊,你爹又要叨叨我这是慈母多败儿了。”

    汪氏笑盈盈的和程卓相偕而去,老太太汪氏住的安康院离得也近,过了小花园再一个廊子就到了。

    快两个月没有这样舒舒服服的清洗了,蕴之在浴桶里简直都不想起身墨菊给她加了三次水还不满足。

    “怎么还让姑娘泡着呢?也不怕着凉!”清风从朱氏和汪氏那里走了一圈回来见主子在浴桶里不动如山,当即就板着脸训湘竹,又轻声哄那小主子:“姑娘快起吧,这皮肉已经起褶了,而且已经有些晚了,再耽搁下去,您头发就得上烘笼啦。”

    蕴之的头发长的密,每次洗头了都要拿着棉布一缕一缕的擦干,再用帕子重复擦一遍,再散上大半日,头发才能干透。

    湘竹赶紧伺候蕴之擦身体,换了细绸子的寝衣再让她趴在了小榻上。

    “夫人给您备的那一匣子的首饰样子好别致啊,上面的宝石也透亮,翡翠也水润,还有些样式我们在宜安竟是没见过的,怕是京城的时兴样子吧? ”

    墨菊手里麻利的将几个瓶瓶罐罐放到小桌上,坐在一边调着发油。就这还有功夫跟蕴之聊这屋子里的新奇东西。

    “何大娘说,前些日子舅妈那边送来了一箱子绸缎,还有一些没打磨的宝石,说是让我自己选喜欢的做衣裳裙子,打发簪耳环,我还没见到呢。” 蕴之趴着都不安分,一扭身子就朝着墨菊的方向抬起头,惊的湘竹差点趔趄到榻上。

    “主子,头发!”

    蕴之缩着脖子趴了回去,趁着湘竹看不见,冲墨菊吐了吐舌头,墨菊好险才憋住笑。

    清风将浴房里都收拾干净了,才有功夫来听她们聊天:“姑娘说的那些我在偏房见着了,怕是这正房里的柜子放不下了,只能收在偏房。  ”

    说完又笑了两声“姑娘这一到家,衣裳首饰怕是能穿戴好几年了,往年在宜安,家里头就送不少,舅老爷那边也是年年送,您啊,身家丰厚的很呢。 ”

    蕴之也笑“我也是个富贵人了。  ”

    转念一想又说道:“明天就是中秋,咱们家会摆个团圆家宴,得给表弟备些礼物。”说着扬声让清风去翻箱笼。

    “你去找我那个描着祥云样式的箱子,将里面收着的一套鲤跃龙门的端砚拿出来,明天给羽表弟送过去。”

    清风应声去了,湘竹说到:“那一套端砚可是难得的佳品,写出来的字啊墨不透纸,墨色经年不退,表少爷肯定高兴。”

    这话其实是在打趣杨羽了,去年程卓曾经去了一趟宜安看望母亲,经常把儿子的丰功伟绩挂在嘴上,什么启蒙之后换了三个夫子了啊,什么写大字写着写着就睡着啦,如此种种,完全就是个厌学小儿。

    蕴之促狭一笑“羽儿高兴不高兴我是不知道,姑丈是肯定高兴的。”话音刚落,主仆三人笑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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