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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五)

    她的心凉透,他这是拒绝她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打算放弃她了?扶牙跪坐回去,对接下来命运感到无望。

    公良伒将酒杯搁置,浅浅抬眸:“起来。”

    扶牙愣住,她着实猜不透他的心思,如果说别人的心思是一条蜿蜒的曲线,那么他的心思就是跌宕起伏的波浪线,结局未定前,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走过来,抄过她的臂弯将她捞起,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人可以掌控你的命运,除了你自己。”

    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滑过耳廓,她的身躯控制不住地轻抖。

    这样的情境下,这句话扶牙记了很久,久到贯穿她的后半生。

    宋彧桢走到薛丹怀面前,与其说了什么,薛丹怀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然后就有两名婢女前来,将扶牙带至角落,盛装打扮一番。

    十几艘瓜皮船顺着水流而来,一艘船上有两至三个人,大多是身穿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偶尔有两个打扮精致的妇人,无论男女都操着一口外地口音,且不统一,应是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扶牙这才明白,原来这条地下河的作用在这里,许多明面上做不了的事,在这里都可以做,才会有这么多人追寻而来。

    在薛丹怀的安排下,众人纷纷落座,一个容貌娟秀的姑娘被推上圆台,嘴里塞着布条,双手绑在身后,颈上挂有一张木牌,写着“五百两”的字样,薛丹怀站在她身后,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各位,喜欢吗?”

    “我看哪都行,就是那对耳朵的耳垂有些大,我不是很喜欢。”一名身材肥硕的中年男子起身说道。

    薛丹怀二话不说,割下姑娘的双耳:“现在呢?”

    姑娘的惨叫声充斥整个洞府,扶牙听得全身骨寒毛竖,而反观台下的众人,不是面无表情,就是振奋十足,没有一个人管女孩的死活。

    “现在可以了。”男人拿出一沓银票,迫不及待地上前。

    却被护卫拦下:“一个要求,翻十倍。”

    “什么!”男子惊呼,突觉自己上了当,可是身处他人地盘,一众护卫虎视眈眈,只能将身上的所有银两掏出,再脱下绣红细致的外袍一并交出去,擦擦额头的汗珠,掩饰心慌。

    “我我我只有这些了,最迟明日我一定差人送来。”

    护卫冷若冰霜:“一日,翻百倍。”

    况且他这一走,就得等到下一次举办,那可是有好几个“一日”

    “这……这你们,我是第一次来,不懂这的规矩,要不这次就先放过我,求求你了,谢谢。”男人绕着圈作揖,最后毫无骨气地朝着台上的薛丹怀跪下,一下接一下地叩首。

    不一会儿,地上显出一片尿渍。

    “你的意思是说,这人你不要了?”

    薛丹怀捡起姑娘的耳朵:“那你帮她把耳朵装回去吧。”

    “装回去,就放了你。”他语气漫漫,捻出冰霜。

    护卫拎来两桶冷水,将他简单冲洗一番,拎到台上。

    “呐。”薛丹怀将耳朵递给他。

    “啊!”男人惊恐大叫,拿脑门疯狂撞击石台:“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我不该来,我不该来的……”

    最终他把自己撞昏过去,被护卫拖走。

    薛丹怀目光扫视一圈,锁定最远处小角落里的扶牙:“你来。”

    扶牙的心瞬间提至嗓子眼,漫天的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本能向后退,护卫却大刀阔斧地走上,将她拽上前,粗鲁地扔在台上。

    她一抬头,就看见第一排落座的公良伒。

    薛丹怀以同样的套路询问众人,众人默了半响,忽而争先恐后地说。

    “太瘦了。”

    “头发有些长。”

    “妆有些浓了。”

    ……

    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薛丹怀都懒得亲自动手,让护卫将开口的几个请出来。

    “这只有一个人,你们一起要,就一人拿出一千两。”他双手叉腰。

    “可是我们有五个人,怎么分呢?”一人望了望同行的四人,疑惑问道。

    薛丹怀神秘一笑,转头看向公良伒:“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五马分/尸?

    “在下愿出一万两,就要这个全须人,少一丝一毫都不行。”声音从公良伒左侧传来,此人从进来开始,就一直默默坐在哪里,举手投足间散发着高不可攀的贵气。

    就连傲睨自若如薛丹怀,也心甘情愿地臣服,恭敬地朝前作礼:“扶公子,真是好眼光。”

    扶牙被拖下台,丢到他面前。

    “扶”这个姓从古到今都是很稀有的,扶牙心中生出一缕亲切感。

    “没事吧。”他伸手来扶她,却在她有所回应时,毫无征兆地收了回去。

    一个动作,将她心里的希冀铲得干干净净。

    “丰年,带她去洗洗。”他向后吩咐,又回过来细细扫视她:“把妆卸了,头发修一修,衣服换成素色。”

    与刚才那五人提的要求一样。

    圆脸小厮带她离开,按照他的吩咐清洗、休整一遍回来,坐在他脚边的草席上。

    台上的“狂欢”仍在继续,除了扶牙以外,每个人都免不了见血,多看几个就知道,她的幸运不是偶然,是有人特意为之。

    扶牙看向公良伒,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只是如此不就暴露了两人真正的关系?

    既然始终要暴露,为何刚才他不直接喝下那杯酒,还如此大费周折?他想要她做什么?她又能为他做什么?

    起因是一个长相精致、眉心一点红的小男孩被带上台,人前便欢呼不止、争先出价,显现出前所未有的疯狂。

    就连胡雪,也加入其中,她不顾阻拦,执意冲破人群,对着台上下跪:“公子,奴愿同他交换。”

    众人纷纷反对,唯有台上的薛丹怀兴致勃勃:“喔,那就要看看你的诚意有几分了。”

    他扬手,将匕首扔给胡雪。

    “这怎么比得了啊,算了算了我不要了。”

    “是啊薛公子,如果是她来我们就不要了,刚才说的都不作数。”

    ……

    底下一片不满。

    薛丹怀却置若罔闻,他盯着胡雪,如自无间的地狱踏血而来的恶鬼:“动手吧,本公子不差这点钱,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第一个破防的,是苏缇。

    “公子,您不要缇儿了是吗?”她泪眼婆娑地上来,抢先一步捡起地上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

    “只要您说一句话,缇儿立马死在您面前,绝不成为您的拖累。”

    薛丹怀没说话,但紧皱的眉宇,已最大程度地表示出他的不悦,可他还是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不要你呢?你过来,本公子给你看样好东西。”

    苏缇没犹豫,放下匕首就要跑过去。

    “别过去!”底下的扶牙大喝,吓得苏缇愣在原地。

    她不惧众人审视的目光,缓缓说出原由:“你一过去,他就会用你手中那把匕首杀你。”

    此话一出,薛丹怀深深地看她一眼,眼里的笑意如撕破牢笼的野兽,一点点挣扎出来。

    苏缇警铃大作,连忙向后退,走时不忘将地上的胡雪一把拽起:“走。”

    扶牙猜想得果然不错,刚才在孀缚楼后院,苏缇匆匆而来是因只看见卫溪背影,和正在抽泣的胡雪,误以为她遭人为难,特地赶去救她的,而临走时打她一巴掌,则是发现她并无危险后,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情实感,所不得已而为之。

    就连她刚才上来,其目的也不是真的为了博取薛丹怀的怜爱。

    “扶公子,您若是管不好您的人,不如交给在下来管?”台上的薛丹怀缓过神来,向扶牙发难。

    “不过说两句实话而已。”扶良玉手放在扶牙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在抚慰发怒的猫咪。

    明知道他是在护她,扶牙却对这样的触碰喜欢不起来。

    薛丹怀没再说什么,将台上之事交给蔺润云,一个人走向河岸。

    扶牙见此,也借口离开。

    “你看吧,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安份,她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向上爬的机会。”不远处的宋彧桢似早有所料,摇开扇子凑近公良伒道。

    而公良伒反应平淡,也像是早知道了什么:“她白日里差人给我递了一个口信。”

    “说了什么?”宋彧桢倾耳过去。

    他无声回视,宋彧桢立即领会:“是那句话!”

    “她当日不是怎么都不肯说来着,怎么今天突然开窍了?”

    “也许是因为,他需要像我这样一个人。”公良伒垂眸。

    他很明白对于扶牙来说,只能给她向上的机会,能保证她的安全,这个人是不是公良伒都无所谓。

    她想要从来只有实质的名权钱,不在乎任何情感。

    这是她想要的,却不是他想要的。

    “都布置得如何?”

    “多亏那封血书上的名单,已经将人都排除开净了,不会出什么意外。”

    “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何我们去那么多趟都没能成功,他老人家却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交给一个小姑娘,我倒也就罢了,就连你也……”宋彧桢满脸狐疑。

    压低声音道:“你可是与他和他的孙儿都交情匪浅。”

    “许是因为他看见她的弱小,也看出她的勇敢。”

    当一件事明显不在一个人的能力范围内时,能支撑她前进的除了滔天的仇恨,只有正向的信念和勇敢。

    那位老人家资历颇深,怎会看不出扶牙的可贵之处?

    “原来如此,话说他也太决绝了些,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摔得粉身碎骨,我让人找了好几天,才将他凑齐……”

    宋彧桢的声音就在耳旁,公良伒却慢慢听不见了,他看向扶牙离开的方向,眸水渐渐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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