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

    姜烟说完后再看这屋子,一股说不出的寒意从后背冒出,有些僵硬的扭头看向灵月。

    灵月也是一脸惊恐:“我,我不知道啊。我们住进来时这屋子便是如此!”

    萧立这时才又看着姜烟,开口问道:“所以,小姐现在还愿意查下去吗?”

    姜烟默了一下转而声音坚定地回答:“君子之言,信而有征,我既是答应了就不会轻易放弃!”

    萧立眉头微挑,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好,那小姐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就在姜烟准备在仔细翻找一下,看还有没有其他其他线索时,萧立突然翻手将掌心的东西从窗户打出去。

    “哎呦!”一个中年女声从窗户外面传来。

    姜烟忙跑出去查看,就见萧立握着一个中年女人的手腕厉声问道:“什么人!”

    “王婶!”一旁的灵月发出惊呼,拉住姜烟:“就是我给你说的帮我出主意的邻居大娘。”

    姜烟赶紧上前让萧立松手,那妇人像是被萧立吓到,一时哆嗦的不敢说话。

    “大娘您………”

    姜烟话还没说完王婶却猛然像是着了魔,单手抱住头嘴里不断重复:“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你别来害我……别来害我………!”

    姜烟不明所以的看着灵月,后者也一脸茫然地对她摇摇头:“平常王婶不这样的。”

    这王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开萧立,一把将挡在面前的姜烟撞开就要往出跑。

    萧立反应迅速,手臂一挥扭住王婶的手死死按住。

    她双眼猩红,像是被逼急了,瞪着姜烟身后空无一人的地方歇斯底里的叫嚷:“我知道!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不能怪我,不能怪我,我是想救你的………要怪就怪,就怪你命不好!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她竟开始不住的笑,脸上的表情变得癫狂。

    姜烟只感觉浑身的血仿佛都凝固了,因为她身后站着的,就是灵月。

    萧立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甚至能听到骨头扭在一起发出的咔咔声,冷笑着开口:“少装傻,说!你看到了什么!”

    “来人啊,来人啊!这里有人打人啦!快来人啊哎哟快来人都看看啊!”

    王婶这一嗓子喊出,原本安静的街坊突然出来好些人,站在灵月家门口朝里探头。

    可他们的表现都很奇怪,所有人都只是站在院口面无表情的盯着姜烟他们,眼神空洞。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姜烟怕事情闹大拍了拍萧立的手臂悄声说道:“算了,我们先离开,等晚些时候再来。”

    姜烟对着人群干笑两声:“哈哈,误会,都是误会,大家伙都散了吧!”然后拽起萧立就从人群里挤出去。

    但他们没注意到,随着他们的离开,人群中也有几人相视一眼后同时撤出人群消失无踪,不知朝哪里去了。

    姜烟挤出人群站定,身后王大婶的哭嚷声还在不断传来。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扭头看向默默跟着她的灵月:“你尸体呢?”

    因为灵月除了这张标志性的脸,其他地方几乎和常人无异,导致她竟忽略了这个。

    灵月低着头思索片刻,抬眼无辜道;“不知道………”

    “不知道?”

    “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幽墟大门前了,周围也没有我的身体。”

    姜烟一时有些头疼,求助一旁的萧立:“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河吗?或者其他什么有水的地方。”

    “跟我来。”

    知道姜烟要去娥眉坊,萧立出发时提前带上这坊间布局图,在来的路上反复看了几遍,将附近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灵月家住在坊尾,往后走便没了人家,杂草丛生,那灌木长得都有姜烟小腿那般高,身上还带着刺,看上去很是荒凉。

    萧立躬身背起姜烟,拔剑砍断前方挡路的枯枝,防止尖利的残枝划伤她。

    就这么走了许久,也没有听到有什么水流动的声音。

    “等等!”姜烟指着地上出声喊住萧立。

    顺着姜烟手的方向看过去,地上荆棘丛里挂着一块鲜亮的衣服布料,和周围的环境比起来格格不入,能看到上面印着现下女子服饰最时兴的图样。

    萧立弯腰,手上一使力将布料扯下递给后背的姜烟。

    她拿在手里扭头看着灵月的衣裙,正好对应上她裙摆下缺损的一块。

    又走了不知多久,终于穿过杂乱的树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人工池。

    这水池看上去已经废弃很久了,水质浑浊,湖面泛着幽暗的古铜色,飘满了各种腐烂的植物根茎,还没等凑近就已经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水腥味。

    “这湖哪里来的?”姜烟嫌弃的将头埋在萧立后背上闷声问到。

    “这原是一座废弃的府邸,多年前发生灭门惨案,一夜之间死了很多人。自那之后总有人传这府邸晚上会传出女人的哭声,闹鬼。谣言越传越凶,最后竟传到了当时太上皇的耳朵里。太上皇下令让将作监派人拆了这座府邸,以安民心。可不知怎的,拆除过程中突然从地里涌出一股大水,淹了附近的人家不说当时在场的匠人也死了大半。太上皇大怒,革了将作监姓杨总管的职位,才有了现在的王将丞。”

    萧立回头看了一眼娥眉坊:“王将丞知道这是个棘手的摊子,找了几个胆大的将没拆完的府邸拆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材料改修为这座人工湖便再没管过,至于娥眉坊是当今圣上即位后才重新建造的。”

    姜烟听萧立讲完,环顾一圈四周萧条的景象顿时汗毛直立,不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那,那凶手呢?”

    萧立撇了眼姜烟有些发白的小脸,声音放缓:“畏罪自杀,被人发现时尸体都臭了,旁边放着几张纸,写满了他的作案手法和过程。”

    姜烟示意萧立将自己放下来,忍着恶心向水池凑近嗅了嗅——和灵月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里应该就是灵月被淹死的地方。

    可姜烟环顾了一圈,水池上只有垃圾,没有尸体,她指着水池问灵月:“你看这里有印象吗?”

    灵月果断地摇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里居然有这么大一个水池。”

    眼看着天色已经到了下午,姜烟对萧立坦言道:“我要找一具尸体,既然这里没有,那要么就是有人发现报官送去了义庄,要么就是已经被人埋了。”

    尸体?萧立目光微凝,但还是点点头没有多问:“那明日我陪小姐去义庄看看。”

    商量过后,萧立背起姜烟决定先原路返回,再去找刚才的王婶问问情况。

    姜烟的裙摆随着萧立的动作在空中打摆,这条路难走且复杂,枯叶掩盖下都是湿润的泥土,几乎一路都是扎人的荆棘,细小尖锐的刺藤防不胜防。

    但姜烟被萧立护着,毫发无损,甚至裙摆上连一点污泥灰尘都没有。

    回到娥眉坊,刚刚涌出的人都已经消失了,街坊又是一片死寂。

    姜烟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这娥眉坊怎么总是这么安静。”

    “灵月,娥眉坊一直都是如此吗?”

    灵月点点头:“是,我住进来时就是这样,除了隔壁的王婶会时不时来找我聊天。她说娥眉坊的人都不太爱说话,平日里都比较忙,我之后再没问过。”

    边说着姜烟来到王婶门前敲了敲,没人开门。

    只好又喊了两声:“王婶?王婶你在吗?”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姜烟抬头和萧立对视一眼,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糟了!”

    萧立从一旁窗户翻身进屋,见屋内没有什么异常才将门打开让姜烟进来。

    屋子里空无一人,可灶台上还烧着饭,冒出阵阵热气。

    “你们是谁?”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烟转头看,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约莫四十多岁,手里拿着一把镰刀,眼神阴恻恻的盯着姜烟和萧立。

    萧立侧身挡在姜烟身前遮去男人大半目光。

    灵月拉着姜烟的衣袖似是有些怵他:“这,这是王婶的丈夫,可凶了,只要让他看见王婶来寻我都会骂往年婶,叫她离我远一点,甚至有时候还要打她。”

    姜烟轻拍灵月的手,随即对男人开口道:“我们是来找王婶的,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以为是她出了什么事,所以才贸然进来查看,失礼了。”

    男人看着他们,眼神一瞬变得更加凶狠:“她刚才收拾回娘家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你们别再来了。”说罢用镰刀尖指了指屋外:“出去。”

    姜烟感觉他在撒谎,可看着男人面色不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的,打扰您了。”

    姜烟走在左边,萧立走在右边。

    他与那男人擦肩而过时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他的衣角,有血。

    坐上马车,姜烟心里默默盘算:“这娥眉坊处处都看着不对劲,到底都住了些什么人?怎么会家家户门紧闭,一点寻常的烟火气都没有……”

    马车里过于安静,姜烟转头看到身旁的灵月满脸失魂落魄。

    感受到姜烟看她,灵月抬起头勉强扯出一抹难看的微笑:“我没事,我就是担心仲二………这事儿过了快一周,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姜烟安抚的拍了拍灵月的手背,对车夫吩咐道:“去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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