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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婆“”这三个字一出来,蒋南承还没咽下肚的那口茶差点喷出来。

    “……你说什么?”他一脸不可置信,“你老婆?”

    宴随嗯了声,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告诉他这个消息:“我结婚了。”

    “等会儿,你先让我理理。”蒋南承‘啪’地一声,放下茶杯,“你结婚了,今晚和你老婆有约,所以你没空。”

    “嗯。”

    “不是,你就算不想去,也没必要编这么个理由吧。”蒋南承根本不信,且不说他去江城前,宴随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结婚对象从哪来?退一步说,即便是真的结婚了,就凭他宴氏总裁的这个身份,现在南城名流圈里铁定会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可他回来这几天,并未听到任何消息。

    宴随眉目不动,表情正经严肃,言简意赅:“不是理由,也不是玩笑。”

    他笃定的语气让蒋南承又有点动摇了,宴随的性格他是了解的,不想去的饭局他都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从不会因为顾及对方的面子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尤其还是个这么离谱的理由。

    难道他真结婚了?蒋南承下意识往宴随的左手看去,谁料五根手指上都是空空如也,于是那丁点怀疑也被打消,他啧了声,闷声笑起来,提醒道:“下次你装也装得像点,至少搞个假婚戒戴戴,起码这样会更有说服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宴随右手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无名指,他又何尝不想戴上婚戒,向身边所有人宣告自己已婚的事实,在他曾经的展望里,他和她会像所有正常情侣,从求婚到订婚,最后领证办婚礼,在神父面前宣誓亲吻,交换婚戒。

    可现实却是,一张协议换来的两本红色结婚证就已经让他甘之如饴,心满意足,不敢再奢求更多,所以宴老爷子询问他举办婚礼的相关事宜时,就被他三言两语给挡了回去,婚戒这件事自然也就搁置,没有在她面前贸然提起。

    现在被蒋南承提起,躁郁的情绪也被勾起。

    他眉头拢起,声线冷淡:“信不信由你。”

    话音落地,钟余正巧推门进来,蒋南承心里正好想找认同,于是转头对钟余说:“诶,钟助理,你老板为了不参加酒局,居然跟我说他结婚了,你说这借口离谱不离谱?”

    钟余一脸尴尬,看看蒋南承,又看看宴随,迟疑片刻,他低声开口:“蒋总,宴总没开玩笑,他确实结婚了。”

    蒋南承彻底愣住,他看得出来,钟余说的是真话,不是在帮腔宴随替他圆谎,钟余是谁?天天跟在宴随身边,对他的生活了如指掌的唯一助理,既然他都说宴随真的结婚了,那这事就一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但蒋南承还是没缓过神:“什么时候的事?”

    钟余:“半个多月前,不到一个月。”

    “女方是谁?”

    “这个……”钟余下意识看向宴随,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蒋南承见状,目光也转而落到宴随身上,重复问了句:“嫂子是谁啊?”

    宴随眉目微敛,起身接过钟余手里的文件,边往办公桌走去,边回答:“以后你就知道了。”

    蒋南承还想再追问,宴随却不给他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你要没其他要紧的事就走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他拒绝继续谈论这件事的态度很明显,蒋南承知道就算追问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听话闭麦,拎起衣服起身离开。

    蒋南承前脚刚出办公室,后脚就掏出手机,给纪二发去五个字:【宴随结婚了。】

    纪二:【卧槽???】

    纪二:【真的假的?你别是故意骗我吧?】

    纪二:【什么时候的事啊?自愿还是联姻?女方是谁?】

    蒋南承看着手机,勾唇笑得心满意足,现在终于有一个人的心情跟他一模一样,他心里平衡了。

    *

    宴随下午本来有三个会议,但上午蒋南承提起的婚戒那件事一直梗在他心头,忽视不掉,心情愈发烦躁。

    于是,在收到林初柠发来的餐厅预定信息后,他让钟余把第三个会议改到明天,提前到四点半下班,没回家也没去餐厅,而是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林初柠工作室的停车场。

    工作室内,林初柠正和设计师在聊方案的最后一个细节,刚刚达成一致,手机响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宴随的消息。

    宴随:【忙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在你工作室大楼的停车场。】

    林初柠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刚过五点,他今天下班这么早?而且不是说好直接餐厅见,他怎么还跑过来接她?

    但奇怪归奇怪,她没在微信上问出来,回了个好字,便转身和设计师确认两人想法已经达成一致,便愉快地告别了。

    从工作室出来后,林初柠直接去了一楼大厅,在门口给宴随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方位。

    几分钟后,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出现在视线里,缓缓开到她面前。

    林初柠弯腰上车,随口问道:“不是说直接餐厅见?怎么突然有空过来接我了。”

    考虑到他工作忙,她还特地把餐厅时间订到了七点。

    宴随视线掠过她同样空荡荡的左手,声音淡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临时调整了一下。”

    林初柠以为他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她不懂,所以也没继续追问,转而说起其他话题:“那我们现在直接去餐厅?”

    “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林初柠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有更重要的事,好像和她有关。

    她微微偏头看了眼宴随,他目光平直地看着前方,脸上表情很淡,唇角压平看起来有些紧绷,整个人也显出几分冷意。

    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于是林初柠按捺住内心的疑问,也沉默着不再说话。

    半小时后,车子在一家国际知名品牌珠宝店门口停下,林初柠心中疑惑更深,无缘无故他带自己来珠宝店做什么?给她买珠宝?还是要给别人买珠宝,让她来帮忙挑选?

    下了车,她直接问他:“我们来这做什么?”

    “买戒指。”

    “?”林初柠没反应过来,“什么戒指?”

    宴随回头,漆黑的眼瞳深深看向她,声音有些沉:“婚戒。”

    林初柠脚步微顿,也是这时才想起还有婚戒这么一回事,两人结婚只是协议,合约随时都有可能直接终止,他没提过办婚礼的事情,她也就默认不会办了,但婚礼不办,不代表婚戒也能省略,毕竟这是除结婚证之外,最能标识一个人已婚身份的物品。

    两人结婚证都领了,他想再买对婚戒戴上,对外把婚姻关系进一步做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眼尖的导购瞧见两人,立马微笑着迎上来,问他们想看什么,身后钟余走上前,说刚才已经和店长电话预约。

    导购立马反应过来这就是刚才店长说的贵客,忙把二人领进了贵宾室。

    几分钟后,店长匆匆赶来,先是歉意表示刚才临时有事没有亲自迎接,随即便吩咐店员把店里的新款戒指全都拿了进来,放在桌上给二人挑选。

    林初柠转头看向宴随,还没开口,就到听他说:“按照你的喜好挑吧。”

    林初柠也正有此意,毕竟戒指也算是一个重要配饰,自然是要符合她的审美和喜好,不然她可能会因为不喜欢,选择把它收起来。

    新款不算特别多,但恰巧有一款的设计比较独特,林初柠拿起来试戴了一下,风格恰好也和她很相符,于是直接决定:“就这款吧。”

    店长微笑接过:“那我去拿一对新的,请稍等。”

    过了会儿,店长把新戒指拿了过来,还没放到桌上,宴随忽然开口:“女款的给我。”

    店长微愣,但很快恢复如常,把装着女款钻戒的丝绒盒递给宴随,另一个放在桌上,放好后,人就退了出去。

    林初柠以为他是要看一下钻戒的款式,毕竟他刚没试戴,谁知宴随打开盒子,拿出戒指后,抬头看向她,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摊开在她面前:“手给我。”

    林初柠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就顺着他的话,把手放到了他手心。

    他的手微微收拢,轻握住她的手,手心干燥温热的温度,和钻戒冰凉的冷意,透过不同的指尖传到她身上,最后在心尖都汇成了暖意。

    林初柠愣愣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直到他替她戴好戒指,她才终于回过神。

    男款戒指盒还放在桌上,宴随并没有要拿起来自己戴上的意思,林初柠犹豫了几秒,随后也学着他的样子,从盒子里拿出男款戒指,“我也帮你戴上吧。”

    尺寸刚刚好。

    林初柠盯着他的手,忽然感觉买戒指这件事,因为互戴戒指的这个行为,从一个流程化的任务,变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去餐厅的路上,林初柠借着窗外的灯光打量手上的钻戒。

    从小到大她的首饰都很多,但唯独很少戴戒指,一是学画画时总觉得带着戒指不方便,更重要的是觉得戒指和其他首饰意义不一样。

    小小的一个圆环套在手指上,像是圈住了什么。

    车里没有人说话,但林初柠敏锐地发现,旁边的人自珠宝店出来后,气场变了许多。

    她余光瞥到,宴随右手搭在左手手背,大拇指和食指微微拢起,似乎在摩挲着戒圈。

    林初柠心念一动,问起刚才没问的问题:“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买婚戒了?”

    宴随手指摩挲的动作顿住,目光清清淡淡地望向她,看不出情绪。

    过了几秒,他给出回答:“有人说我没戴婚戒,不信我已经结婚了。”

    林初柠没问这个有人是谁,左不过身边的朋友,或是工作上合作伙伴,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目前看来他是真需要“已婚”这个身份,或许能帮他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吧,毕竟他一向都不喜欢麻烦。

    到餐厅时刚过六点半,比林初柠预定的时间要早一些,餐厅里人很多,正巧上一桌客人刚离开,服务员将两人领到预定的靠窗位置坐下。

    这家餐厅以夜景闻名,所以她没订包厢,特地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是观景的最佳选择。

    两人刚坐下,服务员将菜单递过来。

    林初柠示意他给对面的宴随,旋即拿包起身,说要去一下洗手间。

    宴随翻着菜单,选了几样她爱吃的菜,最后还是要了瓶红酒。

    服务员离开后,林初柠还没回来,宴随抽空拿出手机随意翻阅了一下未读的工作消息,恍然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宴总”。

    他略略抬头,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满脸堆笑,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姑娘,两人长相七八分相似。

    宴随表情冷淡,他并不认识对方是谁。

    直到男人自我谄笑着介绍:“我是林氏公司的林呈宪,林氏总裁林铭川的堂弟。”说着又一把拉过身后的女人,“这是我女儿林念孜。”

    林念孜顺势往前走了一步,朝他伸出手:“宴总你好。”

    宴随冷冷撇两人一眼,人坐在椅子上没动,也没伸手,只是略略颔首客气回了句你好。

    林呈宪却借着这份客套,开始得寸进尺:“宴总这是约了人还没到吗?不知道方不方便去我那边坐一会儿?宴总的注资救了我们公司一命,我一直想找机会谢一下宴总呢。”

    “不必谢我,只是公司的一个战略决策而已。”

    宴随的回绝态度明显,林呈宪笑容尴尬,但这次偶遇实属千载难逢,否则以他的身份,是绝不可能有私下见到宴随的机会。

    “既然宴总有约,那我也不打扰了。”他掏出手机,恭敬地问:“不知道方不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呢?”

    宴随刚想拒绝,余光忽然瞥到那道熟悉的娇俏身影朝这边走来,脸上是狡黠明艳的笑。

    下一秒,他听到她用撒娇甜腻的声音叫他:

    “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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