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天雨后下课回家的路上，卡卡西通知，四代火影要见她。

    话题从何处开始，她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暗部内训的“悦+势+人”课程安排是什么意思。

    “‘悦’就是诗书礼艺等，虽说这几样分别都有大学问，但对于忍者而言还只是‘器学’——也就是用于和大名平等交流的手段，换句话说有点‘取悦’贵族的意思——可用于任务中伪装打入各种场合的本事，归纳为‘悦’。

    “‘势’指的是局势和形势。从广义上讲，可以理解为忍者大陆和五大国的形势，包括截至目前形成的历史与现状。狭义来说，可以是一场战斗、一场任务的局势。我们会探讨在不同场景下采用的战略和战术，偶尔也可以借助棋盘和沙盘直接推演。这大致就是‘势’的课程内容。

    “而‘人’其实字面就很好理解，人之为人天然皆有‘性’、‘智’、‘情’等特点，并不因为忍者被视作工具就能完全丧失这些东西，也不必摒弃，人之天性需要正视方可为用，在了解人性为何的基础上，理智就是可以用来正确对待和引导人性的。此两者其实是最重要且对他们来说更常用得到的东西。而情感和情绪是作为延申，同时也作为天性与理智的补充。

    “生而为人，现实世界里谁也绕不开这个【情】，何况处理问题也不能抛开感情只用到理性，即便有时感情会将问题变得复杂，但如果合理地调用情感，反而能将结果推到一个谁也预想不到的高地。

    “——因此就是这样分配三个科目了。”

    水门欣然领会，可还是带一点调侃的口吻说听起来似乎要讲授的内容有很多，课一期内训只有三个月，真地够用么？

    小夹则理所当然地答，是他说要从“精英”里挑选苗子的，那她就大胆默认这些年轻人有顶尖的学习能力。

    “另外，”她又辩解到，和之前的强词夺理相比，这次仿佛听起来更有说服力：“这些东西除了‘悦’字一科还算得上是技艺之外，其它两科本身也并非靠听讲、理解和记忆所能掌握的：‘势’要靠不断推演练习，‘人’还要靠持之以恒的观察、共情来用心领悟。

    “——把这班孩子长时间圈在课堂里的意义不大，还是该在稍加点拨之后，给他们更多集会走出去，自己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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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那样言之凿凿，她这个半吊子的“教育者”，偏偏又在课堂之外对曾在暗部的课堂里也不可谓不出类拔萃的孩子，做了何等糟糕的演示。

    哪有什么“高地”，她展现的大约只有“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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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大概还没太反应过来，等回过味来应该就要想怎么指摘她了。

    怀着自嘲心情想到这，小夹思考起要不要主动提议回家，至少吵架也别在街上吵嘛……

    脑中“警铃”顿时响声大作，倒不是为怕房东少年今晚就不允许她回家、令她风餐露宿去，还真是出于警觉性，提前直觉到了四周的危险。

    还不错：虽然查克拉和体力都没有全部恢复，至少反应能力复原了七七八八。

    “喂，卡卡西！”

    一回头，暗部少年竟还蹙着眉头，一副懵懂的样子。她只来得及出声提醒一声，寒锋已经贴面而来。

    卡卡西这才如梦方醒，忍者的警觉回神，不过一会只见身着黑衣的蒙面人已经缠住了躲闪间离少年远去的女生。又或许只是袭击者有意逼她远离少年的保护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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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袭击者的短剑使得很快，离远看，练成串的灰影几乎要隐入本就灯影晃动的街道了。

    两个人的身位换的极快，暗部少年此时想飞身上前介入也不容易，眼瞅女忍者匆忙招架躲闪间白色常服已湮出了血色，卡卡西的左眼霎时红了。周围也逐渐有同伴的气息聚集过来，敌人想要在如此深入木叶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远处还有警备部环伺。

    到底是什么人会作这种“自杀式”的偷袭，还偏偏“挑”中她。

    可还没等卡卡西用并没习惯的写轮眼看清敌人行动，女忍者的求救声已至，“给我把长的！”

    卡卡西听懂了，立刻从肩膀解下任务中绑在身上、还没来得及回家卸下的武器，看准了方位凌空抛出。

    一旁另有戴面具、尚在任务执行中的暗部解除潜伏状态现身加入战局。

    卡卡西正好也趁同伴打乱战斗节奏的时刻缩短距离靠近。不过敌人也是老手，很聪明地意识到两名身穿暗部制服的木叶忍者是什么打算，早抽身绕开两人的先后夹击。

    比起行动速度，两名木叶暗部尚落在下风。这就更令人觉得离奇了，这样等级的袭击者潜入，一定是有着特别的目的。

    ——难道是针对小夹？

    两个暗部一在暗、一在明，行动都落了空，甚至于还没碰到敌人掩饰自己的黑衣就让他滑脱手了。

    剩下行动力还未恢复到伤前一半的女忍者自行对付，好在刚刚卡卡西和另一名暗部帮她争取到空隙和时间，已经成功接到少年扔来的武器，抽出暗部几乎人人佩戴的斩决叛徒所用的刀，刚好迎上再次扑来的黑衣敌手。

    有火星立刻在刀刃溅起，可见敌人一击必杀的决心，亏得小夹能接住。

    少年还是心细地发现有血从她的手掌滑下。

    暗部同伴和已经赶到的警备部忍者开始疏散从骚动一开始就受惊逃窜的人群，此处好在还不是最热闹、商摊最集中的地段，但平民和小孩在四周还是会影响到忍者执行任务。

    兴许是原本在周围的人逐渐逃散，又或许是有长刀在手，身着白裙的女人总算是还比较自如地施展开了。

    在初次尝试格挡之后，她很快调整刀的方向划过敌人的剑刃，借此也化解了剑原本的力量。

    看似轻松的上挑，倒将敌人逼退，甚至于黑衣人的手也突然不多见地动摇，几乎撒开剑柄。

    果然“一寸长，一寸强”，看来小夹刚才喊要长的武器，应该是早就想到了化解之法。

    只是她对武器也这么有研究么？卡卡西这3年来还没见过她用刀，更不用说长刀。

    正纳闷，那边交手几个回合之后，小夹似乎露出了破绽，也不清楚是不是体力不支而引起。卡卡西忍了又忍，一句想让她下来、换他上的话已经压在舌头下了，到底还没说出去，就看见在她一击落空的时候，敌人的剑已经凌空砍下。

    “铮”地一声，长刀在中段直接被短剑断裂。

    这下女忍者手里的刀也就和敌人的剑差不多长了，失去了“一寸长”的优势，很快又会回到之前的窘态。

    “她应该实战还不行吧？是时候让她找机会退下了。”这时走到他身侧的暗部同伴出声，刚开口，卡卡西就认出对方曾和自己同在小夹的暗部内训班里，“我再去打乱节奏，试着换下小先生，你一会接住她。”

    小先生？——不，这不是重点。卡卡西没空回头看他，只能先一口答应下来。

    然而转瞬之间原本的战局又生变。

    刚才还在小夹手里并不熟练的刀一转眼甩出剑花的工夫，突然加速了，白光舞成一片，恰如她在夜色下的裙摆，又稍纵即逝。

    少年暗部几乎又要迟疑了。

    她的身法、挥刀的速度、控制的力道甚至于每一击中使用到的不同程度的查克拉，在已经发动的写轮眼下可以相当清晰地甄别出来。

    但就算卡卡西没有得到过这只不属于他的左眼，也一样能认得出来。

    那是父亲教他的刀法，即便她手中握的不是“白牙”，而是她临时利用环境自制的一柄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