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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我苦弱血肉

    “说真的,我很感谢他的教导,他让我知道了一个真理,那就是感情的链接不能信任,只能利用,利益才是一切的根本。” 下着细雨的小花园,穿着校服的女孩坐在花坛上,耐心地为地上躺着的人整理着胸口的衣领,“我的一位长辈曾经告诉过我,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更有用,您知道为什么吗?”

    法国人撑着黑色的伞,半蹲下身,摩挲着尸体身上的布料,试图感知到曾经存在的人的温度。

    但是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沉吟片刻,他缓缓开口道:

    “在乎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没有任何一个真的爱你的人希望你用这种方式去表达爱。”

    “那我应该怎么办,跪在我爱的人的躯骸之前痛哭流涕吗?哦,这我已经干过了。”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语里夹带着一丝轻笑,“还是说您后悔了?‘法国失踪已久的两位超越者双双陨落在日本’,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

    掩藏在雨幕下的那双薰衣草色的眼眸微微一顿,语气却仍是长辈式的温和,循循善诱一般,暂时如此:

    “我常常为过去的一些决定而懊悔,但是对于之前的抉择,我并不后悔。牺牲无辜者得到的复生,和被你所憎恨的那些悲剧又有何不同呢?”

    “当然不同,他先惹我的。”最终由一阵轻笑转为癫狂而放肆的嘲笑,随即淹没在了雨幕中。

    现在,半空中的风似乎愈发的冷了。

    “我很赞赏你的勇气,不过也就只有这一点了。”

    四周的温度如同置身于火海,破开乌云的阳光如利剑般刺透皮肤,之前压抑着的情绪好像一直在压着,即使用微笑掩盖内心的风暴好像也做不到了:

    “选择将自身的存续交给他人的仁慈,我以为您已经在预言之中足够了解我了。”

    在莫泊桑为他编织的预言中,他看到整个世界被这种绝对的实力差距击溃了,所以他选择了一定量的牺牲,作为代价,他将越鸣的灵魂绑在了正义的牌坊之上,只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正义感和所谓的自由,在这远东之地,让他自己的错误可以被忽视和弥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无愧于超越者的称号。

    面对一个能力未知上限未知的超越者,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认怂。

    “……说真的,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免费的东西,一切恩惠都是有价码的,只是价格尚未公开。”那周身燃着的火焰开始变得微弱起来,伴随着火星的弥散,一簇簇地熄灭,最后只剩硝烟弥漫的味道,“确实是我对不住老师……”

    “算了。”她用那残留着的半张好脸突然叹了口气,“如果是他杀了我,那是我应得的,就像如果是我杀了他,那也是他应得的一样。”

    “很可惜,他最后哪个选项也没选。”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点越鸣在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

    当你将一份注意力用在和别人勾心斗角,亦或者去维持所谓的关系时,相应的也就会丧失一份投入到技术研发上的精力。她应该是这些秩序侧的老师比较喜欢的那类学生,不管对方是守序邪恶还是守序善良都一样。显而易见的,现在她的所做作为已经压在了波德莱尔的底线上,是波德莱尔本人,而非法国。

    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会是万劫不复。

    也就是说,这次见面,如果不是你死我活的战斗,那么就会是底线的阐述。

    这个世界不对劲,这点她在复盘先前所有世界的存档时就已经很确定了,这个世界的时空有点像是被成环的箱庭世界。而箱庭世界一般来说都不会给予太大的时空布局,外围深空在某种程度上也将会只是一层由时间和信息统合完成的虚假幕布。

    一切物理手段都只是一种表相。

    在完成了力尽所能的理智决策之后,她这个带着流浪乐团全体的名誉,夏目漱石的政治和物理双重生命,嵌合世界全体人类及其家属的未来,延续诸多穿越者希望的家伙,准备□□了。

    但是,空谈原谅这种事也太恶心了。

    再者,原谅一个犯错的人,不是原谅一次就够了,而是此后想起来的每一次,都要原谅一次。

    算了?

    波德莱尔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看到她拔起了地上的那把刀。

    “真是的……”

    “也是,也是……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不配合,让我很难做事啊。”

    这位无论是智慧还是演技都是祖师爷,对手戏的话,没办法啊。

    所以他一直低着头,就是为了方便观察她的表情。

    还真被他套路到了。

    纵使波德莱尔面上的表情几次变化,但上面都写满了两个字:不信。

    不信就算了……

    这世道,果然离了外挂就是不行。

    还是哥哥好,说啥信啥。

    长刀在手,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她现在已经不对这个世界的灵魂防护能力抱有什么期待了,尤其是对于她这种将自己的灵魂切开来多块的更是如此。

    哈,什么综漫伏地魔!

    她扯开一抹笑,就像不久之前在港口黑手党休息室时一样的,微微后撤一步。

    随即以无可挑剔的礼节回应着来自波德莱尔的质疑目光。

    不过与当时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再需要将性命寄托于外人,她也不再需要耗尽心力去为自己谋求一个借助外力的安全带。

    实力的魅力就在于此,它可以带来便利和利益,而且是不依赖于外部变动的那种稳定筹码。

    “正义终会胜利。”金色的流沙化作了一丝丝流光,缓缓汇入了波德莱尔那修长的手上那含苞待放的花朵之中。

    伴随着一朵朵黑色的花在身畔绽放,看着开始展现出对自己敌意的环境,越鸣举起刀,将刀尖对准自己的胸膛,随后微微后退半步,向着对方行礼:

    “借您吉言,那我一定会是最正义的那一个。”

    ……

    某种程度上,费奥多尔的理想方向其实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有特殊能力的人和正常人本质上就是对立的存在。

    虽然有“人人生来平等”这句话,但现实中,恰恰是人生下来就根本不平等。而如何消除这种不平等?只有不断学习,不断磨练自己让自己提升把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抹去,而不是明知道不平等的存在,却特意要宣称人与人平等。

    更何况,无论是异能者、咒术师还是身负金手指的穿越者,他们都普遍存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视人类如蝼蚁,区别只是歧视范围罢了。

    让他们和别人评定共处,简直是痴人说梦。

    试问哪个正常人没有向往过特殊能力?

    没有幻想过自己一觉醒来有不同寻常的能力?

    可这却是看天赋的。

    有天赋就是有天赋,没天赋,累死也成不了。

    说得再直白点,这玩意儿就是看血缘和基因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让普通人们知道真的有这类“特殊人士”存在,但自己却和其无缘,会怎么样?

    羡慕,嫉妒,恨。

    这三种感情定然会出现。

    毕竟这就是人性。

    这是人之常情,是根本无法避免的事实。

    所以,当普通人在天灾人祸的情况下得知了这种人的存在,他们会怎样?

    会嫉妒,会排斥,会恐慌。

    大幕揭开后,剩下的是自由的呼唤还是傀儡的挣扎?

    是光明的馈赠还是黑暗的延续?

    单纯的邪恶只会孕育出残忍的正义。

    没有正义的力量是暴力,没有力量的正义是无能。

    真是可怜又可悲,天真且愚蠢。

    在封闭的竞技场中,最早发掘这块“□□”的那些成建制的队伍自然天然带有优势,即使刻意忽略其军队背景的跟脚,和如今早就被抛弃的大部分人相比,也是场内场外押注最多、胜率最高的一批人。当然,对一般人来说,能被他们直接打死在擂台上是最好的结局,倘若一上来就遇到那群穿着怪物铠甲,把生命卖给恶魔的不怕死的家伙,还不如被打得半死就拖下去“清理”掉。

    一发子弹了结又一个奄奄一息的倒霉蛋,残留着余温的尸体被拖下去,在擂台上画出一道暗红的血痕,背后大概又是一个家庭的危机——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在生存的危机面前,能够获得解脱也算是一件幸事。

    在短暂的热身过后,擂台上迎来了一位新起之秀。望着对面全副武装的家伙,中岛敦暗暗握紧拳头。

    明明他们的物资已经足够多了……为什么还要和其他人抢?

    【开始反省了吗?】

    看台上虚影和实体混杂在一起,更有甚者颇有恶意地吹起了口哨:

    “哟,看看这替人代打的好小子,给他来一发就老实了!”

    “够了!”紧攥着的右拳缝隙间掉落几滴浓稠的血,他张开手,治愈能力转瞬间涤荡了手心的血痕,反到是的疼痛和愤怒的火焰激得双手发颤,“连这一点仁慈都不愿意给弱小吗?”

    【尽情的后悔吧。】

    “哈、弱小?”对面的男人重重地笑了一声,不知为何带着浓重的嘲讽和恨意,回眸看了擂台外一眼,“小子,你连胜了这么多场,难道不清楚输了会怎样吗?”

    积攒的戾气似乎在等待着一个被引爆的时机。

    霎时,那份平静面皮蓦然被撕裂,紫金色的眸底是浓重的偏执,想着看到的这种种人间炼狱,中岛敦一时怒极,双手化作虎爪,这份威能在那一瞬间就能将对方的□□直接撕成两半。

    意识到自己想干的是什么后,他堪堪往后撤,然而在血雾喷溅到脸上的时候,他愣住了。

    【这样……最后才会更加痛苦。】

    擂台外的小姑娘仿佛是被吓到了,脸色煞白。

    “——你知道日本这种国家为什么要把特殊能力的存在对民众隐藏吗?”

    伴随着耳畔不知从何处爆发出的第一声尖叫,全世界各处的屏幕上,都映着那张还未曾褪去白虎绒毛的、沾满了鲜血的少年的脸。

    一片猩红的擂台外似乎有谁正在焦急地拍着屏障,呼唤着不知是谁的名字,然而很快就被爆发出的恐慌给淹没了。

    刚刚,他暴露了自己的异能力,也在同伴面前杀了人。

    没人看见,一双手在空中轻轻撩拨着丝线——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痴痴地凝望着鲜红的地板,中岛敦很想知道,是啊,为什么呢。

    但又有一部分思维在安抚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人都会犯错,他总归是个人,这只是不小心罢了。

    可是,他的双眼早已鲜红一片。

    过了许久。

    “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敢置信,这样沙哑艰涩的声音是从他口中发出来的。

    只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执着的望着那刺眼的红色,内心好像分裂了一般。

    一半在疯狂的叫嚣想要知道答案,一半在批判这种想法。

    在他身后,缓缓踏入这血池的白衣清纯“少女”竖起一根带有球形关节的手指轻轻压在唇上,神秘道:

    “嘘,因为你是主角啊。”

    这个遭逢大变的世界钦定的主角,自然要披荆斩棘,押上一切去拯救世界。

    一字一句,让人的心灵震颤不已,仿佛要燃尽般的炽热。

    杀死魔王的人,一定会是救世主吗?

    不。

    不一定。

    杀死了魔头的人,除了是救世主外,还有可能是新的魔头。

    “你只是一个好用的工具,就和我一样,一件在指尖细线下摇摆的人偶,人偶之间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呢?”

    “又不是没有机会挣脱,等羽翼丰满之后,再徐徐图之就行了,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不会被任何人所夺取的强大意志……这才是被托付以人们的性命……被选为救世主的证明!”

    伴随着轻声耳语,白裙上也沾染上点点血色:

    “最后一课,小主角——”

    “所谓的规则,只是为了没了他就活不了的人而存在的,任何一条都是。”

    理智回笼的刹那,又一具温热的身体宛如纸片般轻飘飘地浸没进血池里。

    痛吗?

    这可太痛了。

    当然,这个布置纯粹就只是为了满足一下7号不知道何时开始占据理智权限一小部分的那颗邪恶的小心脏,满足自己的小恶念而存在的。这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物质上的获取,但是无所谓。

    “扮英雄?我在骗谁呢……”

    心存善念,就像是黑暗中的微光,你不知道那光芒究竟是要把你带向危险,还是把你带出黑暗,但人类总会像是飞蛾一样不顾一切的追光前行,不管前方是什么。

    傻小孩就是被这种表面上的其乐融融骗过来的,殊不知爱会消失,不守承诺也不会被惩罚。

    除恶不彻底不如不除,救人没彻底就是没救。

    刹那间,一切都如同断线的珠子被一一串联起来,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早知道我是……”

    主角两个字迟迟说不出口。

    想到自己如同跳梁小丑,背后一双双眼睛盯着他这个“主角”在台面舞动、表演。止不住的感到荒谬和可笑。

    被一根根丝线左右的傀儡,在舞台上出演夸张的戏剧。

    傀儡自以为威风八面,沾沾自喜,实际上底下的观众鼓掌的同时,脸上都带着嘲笑。

    那种黑色的油墨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铺天盖地地朝涌来,似乎要将整个吞没,溺死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只得深深地呼吸,防止自己窒息。

    但大口吸气的同时,却发现这种情绪并非来源于的灵魂,反倒更像是来自于其他地方……像是隔了一层雾、一层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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