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沈姮面上一愣,魏忱这是替她揽过?

    沈夫人心下了然,等众人进了屋子,她和沈姮跟在人后,母女两人挨的近,只听沈夫人道:“你呀你,怎地嫁了人还这般懒散,容珺这孩子也真是,也不改改你的的性子!”

    话虽如此说,可听听她的话,哪有半分责怪的意味,反而有几分高兴。

    倒是沈姮一诧异,瞪着一双杏眼,目如点漆般润亮。

    “母亲怎知是我的缘故?”

    沈夫人一听这话便能肯定自己是猜对了,有几分嗔怪地睨了女儿一眼:“知女莫若母!”

    沈姮上前挽住沈夫人,靠着母亲的肩撒着娇:“哎呀母亲可千万别告诉父亲,否则,我又要被他念叨地头疼了!”

    屋外本来只有母女二人,魏忱掀了屋帘抬眼便瞧见这一幕。沈姮忽有所感地转头瞧过去,正好和魏忱两人四目相对。

    完了,魏忱不会想起了伤心事吧!

    这是沈姮的第一想法,于是匆匆松开了沈夫人,干巴巴一笑,若无其事眨巴眨巴眼睛:“夫君?”

    魏忱弯唇莞尔,朝着沈夫人点头致意。

    “外边天寒,丈母和夫人叙旧也可进来说。”

    沈夫人微微一笑,步履稳重而又端庄先一步进了屋子。

    魏忱一手高举着帘子,当沈姮经过魏忱时偏头看向他,总觉得魏忱看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笑意中倒像是宠溺?

    沈姮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进了屋子连忙晃了晃头,快走几步离魏忱隔了段距离,告诉自己:错觉,一定是错觉!

    悄悄盯了眼那厮,俊美无双,傲寒独立。此时面上却时时带着笑意,和沈家众人寒暄客套。

    沈姮撇撇嘴,这人怎的和自己相处时便忽冷忽热。

    还有自己兄长,来信说想念自己,如今倒好,与魏忱两人站在一处,也不知聊着些什么。

    不过倒是松了口气,好在他和家里众人相处的还算愉快,否则要是破坏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相聚之时,沈姮当真要再给他记上一笔!

    正思索着,两道视线竟齐刷刷看过来,兄长几年未见更添沉稳,眉眼清冷却不失平和,如今笑着看沈姮。

    沈庭枫从前便是江南名门世家公子中的佼佼者,才学、品性与容貌无一不出众。

    他身边站着的男人竟是更加出众几分,无双俊美!

    两人皆含笑望着沈姮,惹得少女心头一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转身假装很忙地走到一旁。

    这两只狐狸,铁定没说什么好话……

    沈姮面前忽而站定了一人,少女抬眸看见来人,笑眼弯弯略带几分紧张:“嫂嫂?”

    兄长前几年娶了江州知府的女儿为妻,这张家小姐名子莞,小字存溪。

    张子莞掩唇一笑,眉如远山,雪肤乌发,第一眼虽不惊艳,通身温婉娴静的气质却使人想亲近。

    “许久未见阿姮,昔年的小丫头如今果不其然出落的容颜倾城。”

    话中满是真诚,倒是引得沈姮红了脸。

    “嫂嫂说笑了,哪有这般夸张!”

    张子莞一手牵上了她,一边招呼着身边小丫鬟拿了方小匣子来,将其放到沈姮手里。

    “嫂嫂使不得!”,沈姮客套地想要将手抽回。

    张子莞拍了拍她的手,依旧笑得温婉,笑意更甚。

    “早就想送给你了,快收着,莫要同嫂嫂客气。”

    沈姮挠了挠发,笑得真心实意,也并未再同她客气,看着手中造型简单,却用料极好的小匣子。

    里面十有八九是件首饰,沈姮眨巴眨巴眼睛,眼里满是好奇。

    名门小姐对珍宝首饰向来见惯了,倒也不是贪图什么,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好奇。

    “阿姮打开看看,可还喜欢?”

    沈姮小心思被戳穿,笑嘻嘻再度征询一二:“那我打开看看啦?”

    张子莞掩唇莞尔一笑,朝着沈姮点点头。

    匣子一开,果不其然是只镯子,通体如清水凝冰,点点翠色恰到好处融入其中,仿佛即刻化成水一般。

    入手的一瞬间冰凉,沈姮一时间分不清是冰还是玉,些许惊讶:“嫂嫂这也太贵重了。”

    沈姮对玉石翡翠并无研究,但也能辨别出此物绝非凡品,恐怕价值千金都不为过。

    正犹豫着要不要收,魏忱的声音忽而从自己身后穿来,朗润好听:“即是长嫂的心意,夫人便收着吧。”

    张子莞含笑点了点头,去了另一边找沈夫人去了。

    等人走后,沈姮看了眼魏忱,又看了眼手中匣子,再看了眼魏忱,有几分恼。

    魏忱见她如此反应,一时摸不透她的想法,挑了挑眉,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

    “我又哪处惹你不快了?”

    沈姮听后又看了眼魏忱,再看着手中玉镯眉心皱得更紧了些,抿着唇不说话。

    魏忱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少女白皙修长的的手心里躺着一只镯子,成色极好,相比不仅是价值千金,更是有价无市。

    心下了然,魏忱状似不经意开口:“你可是觉得自己匆忙间备的礼薄了些?”

    这正是沈姮心结,本来兄长与嫂嫂难得回来一趟,知道嫂嫂也并非看重这些虚礼,可沈姮心下总是过意不去。

    少女苦恼地垂着眉眼,对魏忱的问话点了点头,有几分忧伤:“嫂嫂如此珍视我,我却如此,莫不是辜负了她的真心。”

    听见沈姮的话,知道她并无旁的意思,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

    魏忱抿着唇,心想着:自己做的那些事虽出自对她好的本意,莫不是也教她伤了心。

    思绪拉回此处,魏忱看面前少女,那般真切与灵动,不开心和失落全然写在脸上。

    他语气放得温柔,一手下意识抬起,在她微微睁圆又讶异的目光中,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鬓发。

    “你且安心收着,夫人莫不是忘记了,我也备上了一份礼。”

    魏忱颇有些少年气,自信张扬而又迷人:“我准备的礼,绝不会低了此物的价值。”

    沈姮听后一愣,想笑而又压着唇角,眉心舒展,也大胆着开口调笑一句:

    “魏府果然是富贵乡!”

    魏忱听见这话总觉得沈姮将自己与他分得太清,他不爽,回以一笑:

    “夫人说的哪里话,魏府的哪一处莫不归于夫人?”

    沈姮心下接话:那你呢,你可心属我?

    想到这沈姮便一羞涩,面上冷静,心下乱了几分。

    也不知自己自己是从哪处话本子里看的这句台词,若是真问出来,恐怕会令人笑掉大牙!

    “阿姮”

    听见兄长声音,沈姮立马抬起脑袋看过去,许久未见,沈姮着实很是思念他。

    拎着衣摆便朝着他走去,沈庭枫眉眼肖似父亲沈护,儒雅而又清和,自小便疼爱两个妹妹。

    此刻看着沈姮,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宠溺,跟着超前走近几步,兄妹俩才算有了单独说话时间。

    魏忱见沈姮一见兄长便忘了自己,望着。她毫不留念地离开自己身旁,不禁心下失笑,也识趣地没有跟着过去。

    “长兄胖了些,相比江州城吃食不错,我见嫂嫂如今也圆润了几分。”

    见妹妹笑着眨巴眨巴眼睛,灵动劲儿和从前记忆中的少女重合,惹得年轻男子失笑,曲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呀你,这话要是让你嫂嫂听到了,少不得委屈半天!”

    少女吐了吐舌头,又想起什么压低着声音:“嫂嫂如今身子如何了?”

    说到这便不得不提起一段旧事,沈姮成婚那几日,沈庭枫夫妇俩并未归府。

    因是张子莞不慎滑了胎身子虚弱,为了不让家中担心同时也怕耽误了沈姮婚期,因而一直压着此事。

    说及此事沈庭枫眉眼肃立几分,点了点头:“当时没能见你成婚,这也一直是存溪的心结,今日硬撑着要见你一面。”

    听见此话,沈姮环视了一周,果然不见张子莞踪影,带有几分担忧:“嫂嫂难不成身子还未好?”

    沈庭枫眉眼温柔,笑着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喜悦:“你嫂嫂是有了身孕了。”

    “真的!”

    男人眉眼间压不住的幸福,“如今时间不长,因而没广开此事,你和你嫂嫂相处时也要更加仔细些。”

    沈姮也笑,激动地拍了拍手,又是踮着碎步转了一圈:“长嫂当真又有——!”

    少女又赶紧捂着嘴,一双杏眼掩不住的欣喜,眼神郑重和兄长示意:知道了,保密,保密!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进众人耳中,惹得魏忱频频回望。

    天光明朗,透过琉璃花窗,照着她一颦一笑,如冬日里惊奇开了春花般惊艳。

    不远处立着的年轻男子玉冠束发,出众貌美地如谪仙一般,嘴角隐约的一丝笑意更添风姿卓约。

    说说笑笑间,府外打更人也敲了几下钟。

    也快到了用膳时辰,下人在前堂来来去去布置菜肴桌椅。

    沈姮觉得闷便挽着沈母在府中透透气,悠悠闲闲走在长廊之中,虽有大氅棉衣保暖,可裸露处的肌肤依旧刺骨的寒冷,一开口便有一团雾气。

    “可惜了,今日长姐不在,不然就真正团圆了。”

    沈母眼神平静柔和,略微发福的身材更显得雍容大气。

    “你长姐得到消息才马不停蹄往回赶,约莫明日便能归来相聚。”

    沈姮听了此话安心了些,又开口问:“这次兄长待几日?”

    提起儿子,沈夫人是既开心又有几分淡淡遗憾:“这次也不知能待几日,江州那边的政务他又走不开,能回来探望便已经足矣了。”

    沈姮笑嘻嘻开口:“兄长忙于政务也是好事,京中谁人不羡慕沈家有个出众的郎君呢!”

    沈夫人也是一笑,可这笑多少有几分勉强:“我在想自己当时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幼时将修文送去汝州求学,母子从小难以相聚。”

    沈姮静静听着母亲的话,也不出言打断。

    “我又对你长姐要求严苛,她虽才学品行样样出众,可我却忽略了她真正的想法和感受——”

    说到此处,沈夫人停住步伐,扭头看着身边小女儿,那般灵动,那般娇艳如花。

    沈母将手贴上沈姮光滑白皙的脸庞,染着丹蔻的手保养得当,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

    眼中情绪复杂,爱怜而又忧伤,透过沈姮看着另一个人。

    “我记得,你长姐从前,也是和你一般活泼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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