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五章

    黎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厅的。

    明明还只是淅沥小雨,却不知在何时,乌云布满天空后,大大的雨滴砸了下来。

    明明那样小的雨滴,落在身上时,却又是那样的疼。

    黎夏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一直往前走。

    “……五年了,如果他有和你继续这段婚姻,怎么会都没有生育的打算?所以他既然不爱你的话,把他还给我好吗?”

    头顶不知何时被一把黑色的雨伞遮住。

    黎夏转头,琥珀般的瞳孔空洞。

    “雨下大了。”保镖面无表情地提醒她,“顾总已经回程了。”

    “回哪去?”看着连成线的雨幕,黎夏问他。

    她明明,无处可归。

    继续走,像上了发条的木偶。

    直到,另一把黑色的伞,将她包裹。

    黎夏抬头看他。

    乌云密布,天光很暗,黑色的伞又遮挡了许多视线,黎夏看不清他的脸。

    但她知道,他是顾见深。

    “她和你说了什么?”他沉声问她。

    黎夏慢慢地走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前,深深地呼吸着他的气息,却异样的陌生。

    她闭了眼睛,“我累了,顾见深。”

    那晚回去后黎夏就开始高热。

    顾见深忙碌之余还要陪她去医院。

    这一场感冒拖了很久,直到回国的前一天她才将将不再反复发热,但咳嗽仍然严重。

    许是生病的原因,对家的依恋就愈发深沉。

    在黎夏强烈的要求下,他们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程。

    回程的时间漫长,黎夏吃下药就昏昏沉沉地睡,中途醒来吃点东西,又耐不住沉沉的困意,再次昏睡过去。

    她再醒来是在湖心别墅。

    窗外阳光明媚。

    她眯着眼睛看了很久,分不清时间。

    直到生理需求抗议,她才勉强爬起来,软着脚去洗手间。

    顾见深已经不在,阿姨听到楼上声响,敲开卧室的门,先是给她测了体温,然后又扶着她下楼吃饭。

    吃过饭后又盯着她喝了药,才缓了一口气说:“顾先生带你回来的时候吓死我了,不过他说你只是普通感冒,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就让我早点过来,还特别叮嘱我一定要先给你测体温……”

    巴拉巴拉的,都是已经不见人影的顾先生的好。

    这一场感冒持续了很久,刚好一些,一场寒流伴随着新年悄然而至。

    黎夏在小年之前就搬回了顾家老宅。

    顾见深随她一起回了。

    临近过年,他却愈发忙碌。

    黎夏每天陪着顾母逛街置办年货,偶尔窝在家里,做点小甜品,日子比她在湖心别墅要忙碌一些。

    忙碌起来后,相处的时间变少,家里人竟也没发现他们之间的异常。

    年二十八之后顾见深才算是清闲下来,除了不定时会有几个跨国会议,每天几乎都闲赋在家。

    闲下来后发现的第一件事,就是没想到全职太太其实比他还要忙,甚至他一年之间还有几天休息时间,但她从年前忙到了年后,每天不是在外出,就是守在厨房里做一些甜品或是亲自下厨,还要陪着顾母一起见客。

    年后则是忙着外出拜访。

    直到年初五,几个发小今天要过来拜年。

    这一天,黎夏难得没有早起。

    她没有早起,连家里的阿姨看到他独自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的时候,还尝试对顾母说了一句:“难得少夫人能偷懒一天,这过个年啊,数她最忙!”

    顾母对黎夏一直都是过分疼爱甚至溺爱的,一边喝着燕窝一边慢慢的说:“是啊,每年都是这样,劝也都没用,不过啊,家里有了夏夏以后,总觉得年味浓了许多。”

    说着她还转过头叮嘱一边安静喝咖啡的顾见深,“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忙,每天忙的不着家,结婚五年了,你难道就准备这样过一辈子?”

    顾见深拿过边上的餐布擦了擦手,很是漫不经心地回道,“不然还要怎么过?”

    面前的燕窝瞬间就不香了,顾母手里的勺子一丢,真是一早晨听到这种话就莫名的心塞,她几乎是气急败坏道:“你们结婚五年了,你一开始说夏夏还小,让她再玩两年,但你已经三十了,隔壁老王家的小孙子都快要上幼稚园了,你就跟妈说句实话,你到底是打算多大再要孩子?”

    年还没过完,催生就跟上了。

    顾见深站起身,“最近这两年太忙了,让她一个人怀孕在家也不放心。”

    顾母“呵”一声:“你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黎夏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起床洗漱简单收拾下就下楼了。

    顾母正在客厅了接待客人。

    顾见深的几个发小已经携家属来了。

    黎夏简单的打个招呼就去找了点东西垫肚子。

    阿姨给她留了燕窝。

    黎夏吃完把餐具送回厨房,阿姨正在切水果。

    水果切完,一盘送去客厅一盘送楼上,黎夏不想去客厅,就主动请缨去楼上送果盘。

    阿姨:“他们在二楼的露台。”

    贺子骥仰躺在椅子上,舒服的叹出一口气,“年前忙到年后,我是发现了,结婚以后,只要逢年过节,就有一堆亲戚等着你去拜访,我还是羡慕深哥,没有岳家可真是太幸福了!”

    郑柏煜看他一眼,特别警告,“这种话不要在黎夏面前说!”

    贺子骥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不过深哥,我可是看到了啊,你跟清晨……”

    他压低了声音,“你要是真有意跟清晨复合,就早点和黎夏说清楚,以后要是闹开了也不好看。”

    顾见深云淡风轻地喝水,“没打算分开。”

    贺子骥一腔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那我之间见到你给她介绍客户……”

    “嗯,是之前答应好的。”对此顾见深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黎夏知道吗?”

    顾见深顿了片刻,“她不需要知道。”

    郑柏煜:“……你不怕嫂子知道以后,跟你闹离婚?”

    顾见深唇角扯出不屑的弧度,“不会的,她离不开我。”

    郑柏煜最近刚升级人父,恨不得到处跟人炫耀,连劝人的话也会习惯性带上劝生,“要我说你们结婚五年,也该要个孩子了,这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尤其是你当年还是那样的原因跟她结婚,你要是真的想彻底把她留在你身边,就要个孩子,只要有孩子,她做的任何决定都要为孩子考虑!”

    贺子骥立马就反驳,“我看也不一定,周念乔可是时刻把离婚挂在嘴上的!”

    郑柏煜:“黎夏跟念乔的情况不一样。”

    顾见深:“不急。”

    那天黎夏明显比之前安静了许多,甚至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她也经常走神。

    顾母只当她是这段时间累着了,下午送走客人后就劝她回房间休息。

    黎夏脑子有些乱。

    阿姨把二层小客厅茶几上几乎没有被动过的果盘端下楼,遇到顾母的时候还跟她说了,“少夫人送上去的,我跟她说在露台了。”

    顾母看了一眼,再联系到频繁走神的黎夏,嘴上还是笑着替黎夏解释了一句,“可能是怕打扰到他们就没有送进去。”

    年初七顾见深要出差,飞法国,为期一周,回来后基本就是复工的时间。

    顾母本来大力劝说黎夏也顺便一起去散散心,黎夏以过年前后太辛苦拒绝了。

    顾见深是十五当天回来的,在老宅吃完晚餐后,两个人就收拾回了湖心别墅。

    顾见深难得亲自驾车,黎夏坐在副驾驶。

    伦敦回来以后,两人虽表面上和好如初,但他能发现,她明显比之前沉静了许多。

    很多时候她宁愿对着窗外发呆也不想跟他说话。

    顾见深:“这几天在忙什么?”

    “没有忙。”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

    “这么多天没见,没有要跟我分享的吗?”

    黎夏这才转过头看他。

    晕黄的暗灯,匆匆一眼,他根本没看清她的表情,却听到她很低很低的声音。

    她问:“顾见深,你当年,为什么会娶我?”

    一个他坚信有生之年她一定会问他的一个问题,但这个时间却也始料未及。

    仿佛她只是问了一个不足为道的小问题,他的表情未有任何的变化,却是顿了片刻之后才问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她直直地看着他,黑暗中,她有一种莫名的执拗,“所以呢,不能告诉我吗?”

    他低笑一声,笑声里几分无奈,“你说为什么呢,我们恋爱然后结婚,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只是没想到你会把欺骗扮演的这么炉火纯青!

    黎夏只觉得似乎所有的争论也好,愤愤不平也罢,不再有具有意义。

    黎夏把周念乔的朋友圈屏蔽,也不再看她发的信息,每天依旧过自己平静的日子。

    顾见深恢复工作以后,刚开始的一周也不是很忙,后来中途出了两次差后,就逐渐开始晚归。

    以前他晚归,黎夏都会等他回,有时候还会准备夜宵。

    后来发现他夜宵吃的不多,也就不再多此一举了。

    而现在,他出差也好,晚归也罢,黎夏也都不再关心了。

    后来顾见深还问过她一次,为什么不等他了,好多次他晚归,她都不会再起来看他了。

    黎夏歪了歪脑袋看他,表情有些无辜,“不是你说让我不要等你的吗?我太困了,你下次要是再回来这么晚的话,能不能去客房睡,会影响到我。”

    本来其实强行把自己变成个聋子,不去听外面的声音,这样的日子也能勉强维持。

    直到深夜沈清晨直接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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