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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界53

    一路蜿蜒,曲曲折折,在绿林深处平缓驰行,微风轻巧拂过,漫漫浪浪,是绿色的海洋,偶有叶片飘飞,恰巧落进了车窗里,又猝不及防地打在蒋菲手上,她意兴上来,把玩半晌,后抬头望去,像屋檐般的树林把她笼罩其中,沙沙作响的是风铃形状的叶子,但不论如何,总是风的杰作,幽僻之地它做主,太阳的温度被层层遮挡,能力得不到施展,反而显得夏天的毒日都温柔非常。

    可是蒋菲有心事,把玩腻的叶片丢出车窗,但愁郁仍在,丢不开。

    停在庄园外,蔷薇与玫瑰红烈炽热盘旋于荆条之上,远远看去,像是无数条墨绿暗淡的细蛇互相撕咬,绽开一簇一簇血花,白色的的圆顶就这样被覆盖囊括。

    红艳的花瓣下站着一个男子,及肩的短发微卷,常年握画笔的手此刻正拿着水壶浇花,粲然回眸,面若夏岚,毫无岁月流逝的痕迹。

    林春瞥见那抹身影,立刻便躁动起来,急冲冲地下车,奔去,对着齐琰一番嘘寒问暖,许久未见,两两相看,眼圈陡然通红起来。

    蒋菲一身黑色西装套裙,精致的黑发披肩,踩着锃亮的小皮鞋,微笑向一男一女走去,礼貌地唤道“琰叔。”

    此刻,相见欢喜的两人才回过神来,齐琰舒展了眉眼,轻声回道“小菲。”

    又拉着蒋菲细细看过一遍,学着林春的模样也是一阵嘘寒问暖,蒋菲都是点头答好。

    在光影下打盹的小碎耸了耸鼻头,黑滑石般的狗脚使劲揉搓肉脸,忽闻一阵香气袭来,它吐着粉红的舌头猛地抬头,亮晶晶的眼睛环顾四周,寻找到目标——那熟悉的气味,他汪汪两声,立身站起,欢欣雀跃地往前奔,但泛着冷光的金属铁链把它狠狠拉回来,惯性使然,它摔回原地,但又立刻整装与狗链做斗争,急急切切,不顾一切地想扑进小主人的怀里。

    细小的动静把几人的目光吸引,蒋菲皱起眉寻声望去,忽然见吐舌摇尾的小碎,她突然顾不得形象,欢笑跑去,解开狗链,把肉嘟嘟的小狗抱进怀中。

    小碎是蒋菲在路边捡到的流浪狗,初见那天,它好不容易从偷狗贼手下逃出,满身的血痕又病痛重重,长得不好看,也不是名贵品种,但是蒋菲不惜逆反也要养它,范偲金厌恶毛茸茸的小动物,但为了女儿一再忍让,直到小碎差不多把身体养好,刚好蒋舟光明正大地带齐琰去参加蒋老爷子六十大寿时,齐琰看中被养得毛发蓬松又活泼可爱的小碎,蒋舟便难得与范偲金达成共识,两人皆没有管蒋菲的意愿,任由齐琰把小碎带走。

    得知消息的蒋菲刚睡醒,寻不到小碎,正急得团团转时被母亲的沉默与林春看戏的得意刺伤,蒋菲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恍惚中又回了房间,她以为自己没睡醒,但倒头再睡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趴在枕头上哭得无声无息。

    她也许很快就接受了,一个孩子,还是女孩,向来是失声的。

    小碎又长胖了不少,齐琰是真的喜欢,从未亏待,蒋菲把热情欢悦的它抱在怀中,放任了它在肩胛处拱来拱去。

    自己也不知不觉陷入欢喜。

    但又霍然想起什么似的,她略歪了歪头向齐琰问道“父亲呢?”

    “正在画室呢,先把东西拿进去,预备着吃午饭了。”

    林春在一旁瞧着,似是从鼻子里呼出气,阴阳怪气道“光顾着关心别人,我这个妈你怕是早就忘干净了!”

    齐琰无奈一笑“母亲您这是什么话,小菲是我女儿,我当然关心。”

    “用不着你关心,千金小姐的生活能差到哪去?衣服啊,鞋子啊,都是顶贵顶贵的,我老婆子那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咯……”言罢,又像是从鼻子里冷哼出气,听起来总是话里有话。

    郑立冬听着,眉心一拧,似有不悦,蒋菲见状忙岔开话题,对他说道“冬叔帮我把行李拿进房间吧,我这次要住几天,带的东西有些多。”

    好在林春没有继续搬弄嘴皮子,忙着把带来的蔬菜鸡鸭拿去厨房,再把做饭的仆人赶走,撸起袖子,决意要给齐琰好好做一顿饭。

    齐琰带着蒋菲一同在花园的凉亭坐下,小碎走走停止不住地围着蒋菲转圈,后又打了瞌睡,趴坐在阶梯旁守着小主人,仆从依次送来茶点与红茶,园子里幽凉,但尚有暖意,蔷薇玫瑰做陪衬,仿佛可以涤荡心神,确实是创作的好地方。

    蒋菲端起红茶轻抿,问起蒋舟的近况,齐琰凝滞片刻,笑容也不大明媚了,盯着茶匙的眼底晦暗不清,隐隐约约有忧愁渗出“腿伤反反复复溃烂,养了这么些年也不见得变好。”

    花草默然,连晴好的天也渐渐蓄积起了浓厚的云层,暖阳又被削薄,凉意更甚。

    蒋舟的腿不是意外,但真正的内情如何,蒋菲并不清楚,只听大人们朦朦胧胧地提起,无缘无故被绑架,不为钱财也不为利益,蒋家人奔忙几天无果,正走投无路时在大门口发现双腿被打折已经奄奄一息的蒋舟。

    蒋家算是艺术世家,在国际上虽无实权但声誉斐然,蒋舟是唯一的独子居然被人欺负至此,悲怒交加的蒋老先生发动人脉发誓一定要把加害者寻出,或打或杀,给儿子一个交代。

    但是后续如何,脉络便不那么明晰了像是有人故意打压般,只言片语中,似乎是因为牵扯了上青龙帮所以只能不了了之。

    齐琰不愿再说这沉重的往事,话题一转,便开始关心蒋菲学校的事与生活上的点滴。

    但还未闲聊几句,就有仆从慌张赶来说是蒋舟突然发起了脾气,让齐琰前去安抚。

    看着离去的背影,蒋菲无言,心里泛起微妙的触动,如此相爱的两人,眼角眉梢上,就连身影,都写着彼此。

    她垂下眼帘,盯着玻璃杯里红褐色的液体,红茶面是小圆镜,缓缓摇晃滑动又一眨一眨,冒出细小的气泡,像一串葡萄,轻轻呼气吹开,但绵绵腻腻,被吹开的气泡好似安装了磁铁,最后还是浮游而去,粘黏在了一块。

    根本就无法分开。

    蒋菲扯嘴一笑,叹息般漆黑的眼,凝视半晌,直到风又清冽吹开以交缠之态锁住整个庄园的蔷薇与玫瑰,她才把红茶推开,拂身站起,小碎连忙跟上。

    无言无语地走在绵长无尽的小路,甚至也无知无觉,最后停下,在后花园的角落。

    苏棠突然打电话过来。

    “蒋菲,没想到你上次跟庄……咳,买了那么多东西都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呀。”经化妆舞会上那事,在外人的眼中,蒋菲与庄梦妍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因此提起,苏棠瞬间住了嘴,但被喜悦笼罩,也不管蒋菲的反应,继续一股脑地说道“你猜我这次准备的小活动是什么?”

    小活动是她们彼此之间的默契,在她们生日时只属于对方的小秘密。

    蒋菲却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不在焉“嗯……做小橘灯?”

    “小橘灯?!”苏棠错愕又没好气“你生日我们才做过啊,你书桌上一个,我书桌上一个,你给我好好猜!”

    “猜不到,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听见苏棠提高的声调,好似眼前出现她那张娇纵的小脸,蒋菲颇有些无奈,软声哄道“你那么多奇思妙想,我向来猜不中。”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吧,我订了顶超级大的帐篷,然后还准备了我们的照片和各种各样的小东西,你来跟我一起装饰,就像我们的小家一样,然后呢……”

    “小家?”蒋菲微微有些出神,不知不觉轻声重复道。

    “对呀,只有我们两个的家,我们贴上照片,挂上小灯,然后晚上一起坐在帐篷里面看星星,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十八岁礼物了,蒋菲。”苏棠沉浸于幻想中,一面笑语规划,一面不由得挥舞起手开始在空中摆弄“吃了午饭,我们下午就可以……”

    “苏棠……我去看我父亲了。”蒋菲眉目一跳,似有不忍,连音调都压低了许多。

    电话那头一顿,迟迟没有回答。

    风又吹起,凉意丝丝入扣,把苏棠的热情稀释,再次开口,话里话外都是失落。

    “哦……好。”苏棠略停了停,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你忘了其实今天才是我生日么?”

    当然没忘。

    可是电话挂地那样匆忙,像是害怕知道答案一般,丝丝愧怍,缠上心间,蒋菲原本就不舒展的眉头,好像被熏燎地更是发皱。

    小碎嘤得一声,像是感知到她低落的情绪,围着蒋菲的脚转圈,又试探地轻叫想逗她开心。

    蒋菲落下视线,摸了摸小碎毛茸茸的头,心中更是伤感,其实苏棠也喜欢小碎,比起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小碎刚被送走的那些时间,哭得最伤心的实际上是苏棠,相比而下面无表情的她,更像是铁石心肠毫无感情的陌生人。

    苏棠也曾说过,摸不清她的性格,也搞不懂她的情感,没心没肺久了好像真的变得迟钝,隔了一层纱好似一蒙雾,她们被彼此心中的秘密分割。

    午饭上桌,小碎被仆人带走,蒋菲心中一直恍惚此刻更甚,但想到即将可以见到父亲,她稍稍定了定心神,正襟危坐,姣好的面容上刻意地浮起灿烂的微笑。

    只是蒋舟穿着一身涂鸦的黑衬衫走出,比齐琰高出的半个头的脑袋上是微卷的短发,苍白的脸上蓄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正依恋含情地注视着怀中的京巴,娇纵珍稀的名贵品种,远比小碎受到宠爱,更何况它是齐琰在无聊岁月里送给他的礼物,带着“阿舟我们养只小狗吧,就当作我们的孩子。”的寓意存在,蒋舟更是爱不释手。

    走过时他抬头施舍给蒋菲的一眼,却是无尽的冷淡。

    蒋菲看去,自己的父亲,那满身都是偏执的艺术家气息,因为保养得当,鸷白的少年感,反而不像父亲,在温柔的齐琰面前他似乎只是依赖的小孩。

    他蹭了蹭齐琰宽大的手掌,纤细的无名指上是银白色的戒指,那是两人共同绘制的设计稿,私人订制的钻戒,内环分别刻上一把锁和一把钥匙,象征着他们真挚热烈的爱情,一生一世不分开。

    “好啦,小菲来看你了。”

    齐琰眼中带有无奈的暗示,蒋舟稍稍听话,撑着头用细如猫爪的手指绕了绕碎发,抬起漆黑的眼眸,终于正视了坐在面前的蒋菲,淡淡一笑,指了指仆从刚端上桌的辣子鸡又往蒋菲的方向一扬,对仆从吩咐道“她喜欢,给她端去。”

    受宠若惊的片刻蒋菲却微微出神,从来不在意她的蒋舟怎么会知道她的偏好,只是稍稍向齐琰看去,波澜不惊的脸上是淡淡的欣慰的微笑,拿画笔的手此刻正毫不嫌弃地替蒋舟剥清蒸虾。

    蒋菲瞬间就明白了。

    “谢谢父亲。”

    蒋舟未应,他吃吃地看向齐琰垂下的眼睫,剥虾的男人让他无限迷恋,甚至是疯狂,美丽的手,美丽的容颜,每一寸肌肤都是恰到好处的柔软白皙。

    多美丽呀,像一副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他的爱一半是依赖一半是欣赏。

    好不容易的放纵,吃惯了健身餐的蒋菲都快要忘记辣子鸡的味道,她慢吞地把油红的鸡块放进嘴里,腻腥热辣的味道简直一瞬间就炸开,像爆炸的脑花,她味同嚼蜡,甚至有些恶心。

    与她截然相反的是蒋舟,他吃得很香,因为养身体所以满桌都是清淡,青白丛中一点红色,是辣子鸡,这个场景,蒋菲恍惚,还以为在苏家聚餐,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苏棠,原来她不在,再辛辣重口的川菜都食不知味。

    连多吃一口饭都会被夸的蒋舟实际上过得很幸福,因为齐琰是他完美的避风港,而蒋菲多年来却一直在追寻自己的避风港,是维系多年的亲情,亦或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完整家庭,但她看到的只是皮囊壳子下空洞的现实。

    蒋舟的伴侣是齐琰不是范偲金,他心目中的孩子是京巴狗不是蒋菲,他重组了家庭,宁愿结不了婚,这个家完全没有蒋菲的位置,尽管齐琰对她很好,曾无数次说“小菲是我的女儿。”。

    但是她被排斥,亦如那只被迫带走的叫小碎的土狗。

    因为不是名贵的品种所以不懂艺术的高雅,清高的艺术家轻蔑鄙视,更看不起在名利场上厮杀的女明星,把野心写在脸上,实在是俗不可耐。

    俗气的妻子,愚钝的女儿,从他的心理洁癖上来说,甚至算是污点。

    唯有齐琰才是完美伴侣,热爱艺术,又不争不抢,守着残疾的他十多年,毫无怨言。

    把蒋菲当做亲生女儿,连她救下的流浪狗都温柔以待,稳定情绪化作抚摸拂去蒋舟时不时的狂躁,把他宠成长不大的孩子,亦或是一只高傲娇纵但是黏人的猫。

    蒋舟整个人几乎是扑在齐琰的怀里,张口就来饭,而齐琰耐心十足,微笑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裂缝,就像是长在脸上的假面。

    他们忘乎所以,完全屏蔽外人。

    几口下来,蒋菲便饱了,飞也似的逃离。

    她失魂落魄,又浑浑噩噩,面子上还是光鲜内里早已掏空,路过花园,她又听见林春泼辣的声音,似乎在跟园丁斤斤计较,往前走狗吠也隐隐传来,再不远处,冬叔浸在阳光里背对着她打电话,多么割裂多么可笑的场景,目光所及,眼神所看的全是她的周遭,阳光倾斜,太阳在午后占了上风,拂开似冷还凉的庄园,她的脸在发烫,原来她是这样长大,使劲一回忆才发现蒋舟的面目早已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冬叔的脸庞。

    打完电话,赵立冬轻步走来,醇厚的声音是汩汩细泉抚慰蒋菲莫名其妙翻涌的伤感“小姐,怎么了?不开心吗?”

    “母亲说,个人的情绪最不重要,我开不开心又怎样呢?”蒋菲呆呆回答。

    赵立冬稍稍蹙起眉头,又无奈地舒展,扶住蒋菲的肩膀微微俯身,他的声音很让人安宁“开心,我就一直在这陪你,不开心,我就带你回家。”

    蒋菲不做选项,她猛地扑进赵立冬的怀里,始终沉默,一滴眼泪都没有。

    终了,她浮起赵立冬看不懂的微笑,轻轻摇头“我没有不开心,只是不确定……冬叔,不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永远维护偏爱我对么?”

    “对,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姐。”

    下午时光,蒋舟依旧把自己关在画室创作,得了空闲的齐琰却被蒋菲黏住,谈天说地一通,她半撒娇地要来了小碎的狗环钥匙,说是晚上要抱着它睡觉,林春想跟儿子说话也插不进嘴,忿忿不平,但齐琰却是极尽维护蒋菲,在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的这个任务上,他完成地很完美,十年如一日都是满分。

    齐琰无奈,只说为她准备了礼物,林春爱财也爱珠宝首饰,被满屋子的礼物包裹,她眼里发光,倒是忘了要找齐琰的正事。

    直到夜里才得了空闲,林春偷偷溜到花园,驾轻就熟找到定好的死角,等待良久的齐琰抽着眼满脸的淡漠与疲惫,冷月下像个真人一般。

    “妈,怎么样?”

    “你要的东西都在我这儿了,你放心,只要公布绝对能逼着那女人跟蒋舟离婚!”林春满脸堆笑地说,顿了顿又抱怨“都怪那死丫头,要不是下午缠着你,我早就把东西给你了。”

    “好了好了,蒋菲一个小孩子,又不讨阿舟欢心,她自然黏我。”

    “嘁,儿啊,你别真把她当闺女了,她那小姐脾气,宠惯了的骄傲样,我看着就来气,哼。”

    齐琰淡笑,对着交颈缠绕的玫瑰海棠吐出一口薄烟,轻声道“我确实可怜她,但是最重要的你别忘了……她是蒋家唯一的后代。”

    转身温柔地看向养母,想起过去种种悲惨的经历,好在苦尽甘来,多年经营,他与林春总算熬到今天,守得云开见月明。

    逼迫范偲金与蒋舟离婚,他自知结婚无望,但也不甚在意,他只想死死守住蒋舟从而把蒋家的家产全部握在手中。

    林春胸上的祖母绿胸针惹眼,一看就是顶货,白日不敢佩戴,所以只能在夜晚偷偷尽兴。

    齐琰皱眉,自知这绝不是送母亲的礼物,况且他一眼可见,这祖母绿的色泽与切割皆是上上品,举世无双,有钱都不一定能得到,林春为什么有,准又是靠偷鸡摸狗,但是齐琰却不打算责备她,只是心中悲哀,自己尚且无力送出,而母亲也不能光明正大地佩戴。

    心中的欲望越发强烈。

    U盘拿于手上,回到儿子身份嘱咐了林春几句,他便匆匆回房间。

    把东西藏好,走进卧房,蒋舟已经沐浴完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又烦闷地脱假肢,涨红的脸,他向来委屈又自卑,脾气变差也拜这所赐。

    齐琰重新戴上假面,浮起温柔如水的微笑,关上门,一边走去一边脱衣服。

    夜晚浓墨,清风微凉,星辰点点,淡黄色的微光像极了小橘子,恍然是书桌前的小橘灯。

    车安静地停在庄园门口,车门大开,蒋菲抱着睡觉的小碎侧坐,双腿搭在车框上,她望向不远处,隐隐约约勾勒出冬叔健硕的身影。

    蛇皮口袋包裹的躯体被放入后备箱,一动不动,甚至热气未散,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像野外的毒蚊子般,试探地飞来叮一下,再逃开。

    但是蒋菲无所谓,洗过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迹,她此刻不施粉黛,原本也不爱化妆,现在更觉自由自在,实是久违的快活感,好像重新找回了自己。

    抬头看向忽闪忽闪的星子,她心里始终记得苏棠的话,要一起坐在在属于她们的小家里看星星。

    她非常迫切,想要飞也似地回去,一定一定要在十二点之前,她要陪苏棠过生日。

    苏棠的十八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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