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

    黑云妖风又一波蜂拥而来,无数鲜艳健硕的飞鸟从其中飞出,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这些鸟儿与之前在白家废宅出现的鸟群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个策划者的阴谋。他们究竟是要将烈云弯置于死地,还是与天下苍生为敌,尚不得而知。然而,烈云弯的性命并非易取,而天下苍生的生命也不能任由他人摆布。

    烈云弯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她捏紧拳头,瞄准飞来的鸟儿。她狠狠一拳打出,鸟儿瞬间像泡泡一样爆裂开来,与黑云融为一体,形成了诡异的景象。然而,这些鸟儿似乎打不完,一波又一波接踵而至。

    烈云弯怒不可遏,但仍保持理智,她放下星宿汤,准备抓住一只活鸟,想看看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星宿汤落地视为不敬。”张忠翳提醒。

    “去它奶奶的不敬。我们已经到达诸天之神的殿堂,他们本应前来迎接,这才是应有的待客之道。否则,他们如何配称为神?”烈云弯说着,右手聚集气流,形成一个西瓜大小的气团,向冲过来的鸟儿抛去,成功抓住其中一只活鸟,而其他的鸟儿则一个个被她击杀。

    是以山脚下的人只见黑云堆里,这爆一股烟,那爆一股烟,似是山体崩塌。百年了,天成日日夜夜受池海妖邪噩梦,如今诸神门前也要遭殃不成?

    张忠翳扎稳地盘,抽出袖笼中的匕首刺杀,因为婚礼佩剑不能随行,匕首虽短,却能切中要害,眼见着鸟儿杀光。突然脚底飞出一只鸟,躲闪不及,撞到腿上,根基一晃,栽下山崖。

    千钧一发之际烈云弯扣杀冲来的鸟儿,迅速飞向张忠翳,垂直落下,瑟瑟风声耳畔擦过。年轻人一脸刚毅,落难了,还死死地护着星宿汤。

    烈云弯抓住张忠翳的手臂,身体盘旋而上,带着他飞上了石阶。

    云层越来越浓密,台下的人已经看不清山腰上发生了什么。张忠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烈云弯身上,心中感激之情油然而生。这样的奇女子在世间稀少,他该如何报答她呢?

    烈云弯掀开张忠翳的外袍,发现他的左腿被鸟儿撞得血肉模糊,鲜血中还带着一丝紫色,这是妖邪的气息。

    “没事,我们继续。”张忠翳立刻扯下自己的衣袍,用来盖住伤口。他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可见伤势有多痛苦。

    爬吧,就算要死也要爬上南天台去。

    前方三丈之处,一片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人影,未知的危险不在少数。国师啊,你曾经准确地预测了南天台的祭祀仪式,可是现在您身在何方?

    烈云弯深吸一口气,注视着面前那位俊逸而又坚毅的男子,嘴角微微勾起。这个男子配得上烈云弯的关注,她心中的赞赏之情,再次激荡身心!

    “给,不要太感激,我挚友送我的凝神丹,花了他一千两,毕生的身家,助你挡一时,待回去,你还他一万两。”

    张忠翳嫣然一笑,心中对这位奇女子的行事风格有些好奇,她是否也像打劫他祖母等人那样从容不迫呢

    悬浮在面前的凝神丹,张忠翳没有接住,他的目光转向了烈云弯。这位女子飒爽狷狂,眉宇间散发出高远洗练的气息,她的神采超越世间万物。

    张忠翳推开凝神丹说道:“我可以,我可以冒一次险。”

    “冒险?你要为了死去而奋斗吗?难道张家已经为你在地狱买好了一张床位?”烈云弯挑起眉毛。

    张忠翳扑哧一笑,感到一丝轻松,还是拒绝了烈云弯递来的凝神丹,站起身继续向石阶上攀登。

    看着倔强男人的背影,烈云弯欣慰一笑,带着仅有一点星宿汤继续。

    经过一百多级台阶,雾气和寒气渐渐浓厚,裹挟着寒冷攀升至脚腕,张忠翳的嘴唇已显青紫,他的腿颤抖不已,脓液中泛出紫色。前方还有两百级台阶,每一级都需要耗费全部的内力。

    “哐当。”张忠翳的腿一抖,他趴在石阶上,手中的星宿汤掉落,几个滚动后滑落到旁边的山崖,毫无声息。

    “你还能继续吗?”烈云弯直击他的内心,话语中带有揶揄,但并无丝毫嘲笑之意,因为面对残酷的现实,理智才是最需要的。

    “好冷。”张忠翳颤抖着抱紧自己的身体。

    冷!烈云弯感觉到了寒冷,只是像秋风一般而已。而张忠翳的牙齿打战,嘴唇发紫,皮肤上结满白白的冰霜。

    烈云弯脱下自己的喜服,披在张忠翳身上,为他保暖,然后拿出凝神丹,毫不犹豫地塞进张忠翳的嘴里。虽然他还想拒绝,但已经无力反抗。张忠翳仍然要坚持向山上攀登,烈云弯担心他的腿可能会废掉,张家不吃烈云弯,也得吃了烈家。

    下山已经没有退路,而上山更加艰难。前方还有两百级台阶,这是殊死一搏,只有两人完好无缺才有胜算。然而,如今张忠翳已经没有继续前行的可能,而烈云弯却可以一试身手。如果南天台的诸神看到她,敢说她与众不和,烈云弯必定质问他们为何对人间百年涤荡不闻不问,如此何以称为神!

    烈云弯催动灵力,形成一个护体结界,牢牢地保护着不甘心失败的张忠翳。

    烈云弯祭出灵力,练一个护体结界,牢牢地保护着不甘心失败的张忠翳。。

    “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上去,如果一个时辰我还没有回来,你直接掉下去,结界会护你周全。”

    “烈姑娘……”张忠翳无限惆怅,他望着烈云弯坚定无比的眼神,吞下了所有的话语。

    “在我心中,你,张忠翳,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子。”烈云弯说着,将两份星宿汤合在一起,端到南天台上。结界中,张忠翳看着烈云弯的背影,她身穿红衣,在黑云中若隐若现。

    黑云的威压丝毫不逊色于之前,然而烈云弯走得越远,却感觉越加轻松自在,丹田中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向四肢百骸,身旁的黑云妖风仿佛为她作衬,跨上南天台的顶端时,她感到头脑清晰,精神焕发,即使再来一个南天台也能轻松攀登。

    脚踏南天台,与诸神同肩,俯瞰众生,一种震撼人心的王者之势油然而生

    南天台四周风云卷涌,瑟瑟风声紧,只是南天台中间无风无浪,二十四尊神祇像矗立,一个个庄重严肃,神武非凡,环形而列,四方的威压排面而来,远古的神祇创建三界九州的壮阔之息涤荡。烈云弯不由得立正身心,以高山仰止之势对待二十四神祇。

    南天台的形状宛如削平的参天断石,什么样的力量才能凌空夷平如此巨大的山峦!?

    断石中间着一个祭祀的大鼎,大鼎斑驳,厚重而久远的历史在其间绽放过,留下弥足珍贵的痕迹。

    烈云弯敬仰诸天之神,带着敬畏的心理顺着断石打量一周,见一个手持天戟的石雕,面相俊美,不由得驻足赞美。石雕眼角上有脏兮兮的东西,烈云弯本欲伸手揩去,又一想这样对天神不敬,把星宿汤放在大鼎之上。掏出手帕,是喜帕,平时烈云弯不会携带这些女人的物件,今天特殊,所以就有这么个女子的东西。

    烈云弯为俊美的神仙擦去眼角的赃物,又挨个为诸位石像擦灰抹尘,祭祀的大鼎也擦拭一遍,从山崖壁上寻来藤草把断石台面认认真真清理一遍。

    感谢杨启夏培养的本事,以前烈云弯犯事后罚跪祠堂打扫祠堂,现在轻车熟路地把南天台清理个干净。顺手在诸神面前放山花绿植,山顶寒冷,大的花朵没有,只有小朵的花儿,开的却是美的。现在诸位神仙形象良好,依稀印证创始天地时的神采。

    若是按照宫人的交代,正经严肃地祭拜,张忠翳不在了。烈云弯带着敬畏之心,对着天地间一切值得尊敬的敬畏之心,向上天表达自己的诚意。

    烈云弯把星宿汤摆在诸位神像的面前,退至大鼎前,端正身子,对着天地诸神进行祭拜,三拜之后,烈云弯预要向天神供述了人间的凄惨。

    忽然间风云大起,围着南天台疯狂旋转,里面夹杂着呲呲刺耳的声音,好似池海的妖邪,层层奔涌而出,欲突破二十四神祇遗像的围列,斩杀烈云弯。

    山脚下众人惊魂,目睹云山翻腾嘶嚎压境,比以往任何一次池海妖邪厮杀都要猛烈!毁天灭地之势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百官惶恐,百姓预要奔逃,却发现人潮外围纹丝不动,里面的人压根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去,因此里外哭泣不断,抱怨不断,依然有人尿裆。

    皇上紧握龙椅上,他要将那个冒充人类的妖物绳之以法,以平民愤!

    南天台脚下的一团僧袍岿然不动,遗世独立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笃定醇厚之息蔓延,竟有一种我主沉浮的苍茫感。无心铃铛无法连接烈云弯,他也断了信息,她若是出事,只怕他的心思再也扛不起重任,当下归元大师灵识离体,穿云捉月上了南天台。

    黑幕中红衣女子飒飒,无论她处在何处都是卷轴中的一抹精彩。但倔强的女子腰间,那个无心铃铛被禁锢,只能做一个装饰。

    烈云弯耳畔妖邪嘶鸣,似要生吞活剥了她,但没有一个能突破二十四座石像。

    “诸天之神,垂听兮,义若我亲,惟天惠民,为天祐与地……”

    妖邪嘶鸣,遮住烈云弯的声音,飞驰,狰狞,嘶吼,二十四石像根基微微晃动,二十四位神祇的余威尚在,若是烈云弯执意完成祭祀,妖邪定会鱼死网破,那时二十四方神将可能显能?

    烈云弯底盘稳扎,腰间的无心铃铛嘶嘶鸣叫,悠然之声进入脑际,源源不绝的灵力灌注心田。

    “诸天之神,垂听兮,义若我亲,惟命是从,无由申。……”

    妖邪撞向二十四方神将的界限,两方对冲,无数妖邪化作黑烟从三界六道消失,然还是一波一波奔涌而来,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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