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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的鼓励

    天微亮,太阳在东边探头,层叠晕染,不留意间,就全亮开了。

    暑热之气熏蒸地气慢慢腾跃而上,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着微微的汗味。志愿者集中点人头攒动,负责人正在发放马甲、安排工作。

    席寸诚来得迟,前面排着一条长龙。不同于那些只能盯着后脑勺发呆的,185的席寸诚索性慵懒地靠在一旁的树上,等着被安排。

    大多数人都顶着一张泛红的脸,只有席寸诚的脸上全然不见因热得烦闷而现的红,毕竟上面的空气确乎要清新许多,也不如中层空气那样稀薄,更没有那扼人心胸的热气烦扰。

    前面同他一起排队的一个寸头小子等得不耐烦了,朝着正抱书穿过队伍的女生吐槽“靠!发东西的在搞什么飞机。他喵的不知道再慢点会热死人吗?”

    女生看样子和他并不相熟,应该只是个参考的初二学生。她眼里透露出一种恐惧,很显然她被这接连串的脏话怔得忘记了说话——学校不允许吐脏,更何况还是这样明目张胆地说。

    见说话的人面不见善,女生几近是用跑的,逃离了这里。

    中部空气中的汗味越来越浓烈,能把敏感一点的人熏吐的程度,热浪也一波波地与人流相撞。

    热浪打在寸头身上,火热之气过盛,俗话说水满则溢,那火满自然则需要发泄。寸头见没人搭理他,一脚踹飞身旁的石子,“靠!......”后面骂了些什么,听不大清。

    在树中投下的阴翳里,席寸诚正合眼享受着悦耳的鸟鸣。此起彼伏,像一首欢歌,荡漾起了那颗因被骗受伤的心。

    昨天晚上,身为学校教师的老爸告诉席寸诚学校有毕业活动,叫他来参加。虽然自己的班主任没有提起过,但席寸诚也没有怀疑。本来这个中考状元就是准备在暑期好好寻些乐子的。有活动白嫖,岂不乐哉。过了一晚上,结果今天早上到学校后才知道,老爸是把自己骗来做志愿者顶杜铭阳的班!

    又是杜铭阳!一个家伙生了病,自己还得替他擦屁股。

    席寸诚的心就像跳了楼,怎么还能有好心情。好在,他向来负责,既来之则全力为之。

    大自然的乐章往往是偷偷潜入耳朵的,既不声势浩大,又能沁人心脾,让人想要放下一切,就融在自然里。当然如果自然里没有狗叫就好了。

    席寸诚不愿多事,料在学校也不会出事,只是闲静地休憩,等待着。

    可事与愿违往往是十之有九。这融在自然里的想法还是被打破了。

    没错,寸头的那颗小石子正巧踢飞砸中了席寸诚的小腿。

    席寸诚眉头微颤,缓缓睁开眼来。视觉一点点明朗起来,视野里还有个小姑娘正从一旁跑脱。

    见面前那个寸头小子抖着腿,嘴里还吐骂着。

    小小年纪不学好,满口粗言秽语。席寸诚典型双标,有些话自己能说,就见不得别人说,尤其是那些让自己看着不顺眼的。

    “太吵了,哪儿来的狗叫。”席寸诚故意提高了音量,眼睛把寸头钉死,挑眉挑衅他。

    寸头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席寸诚狠戾的表情,一副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权臣相,让人不由地心生敬意。又在身高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不敢作声。

    欺软怕硬?那就更令人讨厌了。若不是志愿负责人在前头喊杜铭阳的名字了,席寸诚高低得给寸头两下。

    “杜铭阳,来,这是志愿者三号的马甲。你顺带去开一下教室101的门!”

    “101!”

    席寸诚怎么也没想到,明明昨天才洒脱地关上自己班教室的门,今天就又换了一种身份打开了它。说好的告别呢?

    ......

    钟鱼按准考证号进了101教室,坐在明德中学选拔考试的考场上,第一堂就来了个物理“压襟”。是的,钟鱼就像那华贵锦袍上的衣襟被这一道道重工艺的原创题压制住了。

    每一道题都尽显明德中学出新的特点,可钟鱼一贯以努力著称,并不太算天赋型选手,这遇上灵活的题,脑袋不太灵光的她全然不占优势。她只好硬着头皮,不求全做完,只求做得全对。

    河滩上濒临死绝的鱼儿再度回到水中,无论如何也是要多喝几口的。钟鱼一头埋进题海,耳朵像是被水淹住了,除了自身机体的声音,竟连结束提醒声都摒弃在了耳门之外。

    空调呼呼地吹着,风声抵达讲台被站起身的监考老师挡回。

    一两分钟填个答题卡还是能够容忍的。监考老师站了两分钟,见女生没有停笔的打算,呼吸声变得和空调风一样急促而深。考前他可是再三强调了考试规则的,而且广播里也放了一遍,没想到还有人敢知法犯法,“那位还在动笔的女生,请停笔!再不停笔本场考试成绩作废!”

    “作废!!!”

    这时候,可能只有这样的敏感词汇才能将钟鱼从题海里打捞起来吧,它感受到了一束束灼人的光。抬头一看,发现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疑惑的、幸灾乐祸的、不屑的,这些眼睛里填充着各样的情感。

    教室空调温度有些低,没有外套只能靠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回暖。阳光总是会公平的照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只是有的人所处的地方实在太远,阴暗之地阳光也照射不到,想要回暖只能靠着自身发热。或者像钟鱼这样接受来自他人“馈赠”的一束束灼人的目光。

    钟鱼全身烫起来,脸一下子通红,忙地把笔放下,低下了头。

    如果地缝真能钻进去就好了。

    走出考场,监考老师特意拍拍钟鱼的肩膀,告诫她下次要注意时间。

    同班同学早就在走廊复习下一科了,班长见钟鱼耷拉着脸最后走出考场,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钟鱼叹了一口气,不愿多说,答非所问地扔出一句“我上厕所。”低着头走向了厕所。

    教学楼中央有一方水池,荷花开得正盛,风一吹,摇曳生姿。几个不知道哪个班的女生,已经开始摆烂了。围坐在水池旁,给水里往来翕忽的鱼儿配上了音。

    一只满布红鳞的小鱼摆弄着尾巴,有种刚学游泳的笨拙感。眼见着就要撞上前面那只比自己大两倍闲庭漫步的白鱼了。

    “白大爷,让开让开,我要撞着你了”一个女生奶声奶气地配道。

    另一个女生压低声线,以老者口吻配道“你这小丑鱼,大爷我就不让你,怎么的?”

    不出所料,池塘里的鱼怎么可能出交通事故。

    不过另一只岸上的“鱼”就说不准了

    ......

    转角处,钟鱼一头撞在走出来的男生胸腔上,她的脚步被穿着红色马甲的席寸诚给止住了。

    钟鱼娇小的身躯被席寸诚飘动的马甲包裹起来,席寸诚怕女生跌倒不敢后退,双手悬停在半空,也不敢触碰女孩,有种惊愕感。

    钟鱼的发香飘飘上旋,牵动着少年的心,第一次有女生离席寸诚这么近。

    钟鱼听见胸腔里砰砰作响的心跳,局促地后退一步,下意识鞠躬道歉,但还未来得及俯身,那双大手就抬起了自己的肩 。

    席寸诚故作镇静,按捺住自己悸动的心。“怎么了?”想着刚考完物理,席寸诚猜出了大概原因,“这是物理发挥不理想?”

    席寸诚拍了拍钟鱼的肩膀,又补充道“没关系的,心态放好,相信下堂考试你能发挥好的。”席寸诚的口气像是在哄自家小孩。他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奶糖给了钟鱼,“糖能使人分泌多巴胺,可以使人愉悦,放好心态,这颗糖我请你吃!加油!”席寸诚把糖塞在钟鱼手中便扬长而去。

    很奇怪,被老爸戏称为皮猴的席寸诚怎么突然转性了,还能说出这样温暖贴心的话?他不是只会阴阳怪气吗?怎么这会儿“阴阳大师”下线了?

    给旁人的感觉,两人像是老朋友一样。

    钟鱼很久没吃糖了,上了温城二中,吃饭解决温饱才是花钱的第一要义。拿钱买糖是不可能的,奶奶挣得每一分都应该花在刀刃上。

    钟鱼攥着手里的糖,回头看,望见马甲上赫然印着“志愿者三号”五个字。

    就这一望,“三号”望进了眼睛,钻进了心。

    钟鱼站在厕所的洗手台前,对着镜中丧气的自己说“没关系,下堂考试放平心态,注意听铃声,加油!”可能是觉得光是宽慰自己还不够,钟鱼将水一捧捧地泼向自己。

    席寸诚走到了志愿者服务点,拿着一个纸杯正在饮水机上接水。虽然这家伙热,但不上脸,只有汗珠在发梢挂着,像见到珍馐美馔的小孩,垂涎欲滴。

    一通电话打来,席寸诚接通电话,一手插着腰,一手将电话放到耳边,眼睛注意着饮水机上的水杯。

    “老席,你也太不仁义了吧!把我骗来顶替杜铭阳。”对面是席寸诚的老爸。

    “就你那玩性,我如果不骗你,你怎么会去!要不是事出紧急,实在找不到人了,才不愿意找你这皮猴呢。对了,叫你关注的那位同学,情况怎么样?”

    “那位同学”,没错,就是指钟鱼。

    杜铭阳的母亲林微是钟鱼的班主任,对钟鱼家的情况很是了解。看着这个来自乡镇的懂事女孩,林微常常想起自己那个还未出生就夭折的女儿。她把钟鱼当女儿一样关照,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帮钟鱼。

    她知道钟鱼这孩子通过考试是没问题的,但前提是心态不出问题。

    于是杜妈让自家儿子报了志愿者,好在考场上留意一下钟鱼,必要时候稳一下这个小姑娘的心态。但因为杜铭阳高烧在家抽不开身,只好让席寸诚去替一下杜铭阳做志愿。所以在席寸诚到学校后给他发了钟鱼的照片,让他留意点钟鱼。

    至于为什么找席寸诚来顶杜铭阳的班,谁叫席杜两家本就是邻居,又加上席父和林微在同一单位,儿子在同一班级,关系甚为和洽呢。

    “你说那小朋友啊,我觉得她好像有点缺乏抗压能力!这第一堂物理刚考完,她心态就崩了。”席寸诚咕咕喝下水。

    “不过谁让我是你儿子呐。放心,请你转告林阿姨,我保证让她今年多拿点奖金。”

    “你个小兔崽子,那是为了奖金吗?老师用心关注每位学生不是应......”席寸诚虽然不是自愿来做志愿者的,但也是十分卖力。还没等老爸说完,他就着急着挂电话。

    “好啦好啦,下堂要开始考了,我还要去帮忙。先挂了,拜拜!”席寸诚挂断电话,又接了杯水两口下肚,“耽误我喝水!”

    ......

    夏季的雨总是落得蹊跷,只是在天空中撕裂了一道口子,就落下了晶莹透亮的珍珠,不知道这该是谁的宝藏被偷了家。

    钟鱼的心态是稳住了。后面的几堂考试发挥的还算不错,尤其是最后的语文科目,写完作文还剩约莫五分钟。

    雨声打落在树叶上,顽皮地玩着滑滑梯。也许是对自己有了信心,现在钟鱼眼里的一切都变得生动俏皮起来。

    反正对语文来说剩下的五分钟用处不大,钟鱼索性回答起了那道刻在桌面上的附加题“人间必杀技?”。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刻得很浅,若不是因为钟鱼写字太重,桌面上被印上了一层笔墨的痕迹,一般是不易看见的。

    她知道这可能是这张桌子的使用者无聊时胡写的,并没有想过求一个答案。

    钟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餐巾纸,先写下了“诚”——真诚是一个人永远的必杀技。可是有的时候身边人捅刀的不忠却能伤人最深,钟鱼落笔再写下了个“忠”。

    看着自己的回答,钟鱼顿时觉得窗外雨下得太大,风刮得太狂,和那日的风雨如出一辙。

    “诚与忠”,人性里本该就有的东西,为何如此简单却困住了好些人。

    记忆飘回钟鱼进入温城二中的第一年,同班有个叫肖衣的女同学主动和她说了第一句话交了朋友。往往在新班级里第一个主动来认识自己的人总会在脑海里留下深深的烙印。自然而然两人成了好友。肖衣这个人吧,除了学习成绩差了些,常需要钟鱼辅助她完成作业外,也没有什么大缺点。最重要的是,肖衣不像其他城里同学那样在和钟鱼的聊天里把娱乐八卦、名牌美食什么的挂在嘴边,让钟鱼接不上话,然后再调侃几句钟鱼难堪的神情。

    可是人心是黑是红真的能用肉眼看得清吗?

    钟鱼和肖衣这看似要好的关系在一次误会中土崩瓦解。

    温城二中虽然是城里的重点学校,但无论它校风校纪多么优良,总有几个想称王的混子,比如那个和钟鱼同年级的段严力。

    段严力不知道哪里搞来了份名单,上面全是乡镇学生的名字,他按着排序换着法子地对每一个人都进行一次校园霸凌。不知是他太神通广大还是怎么的,学校里没有走漏一丁点风声,很多乡镇学生收了伤病费和精神损失费,也选择息事宁人。

    钟鱼想着学校这么多人,按拼音排序自己怎么也是在后头的,只要自己能够进入明德中学,这是可以躲过的,她不能让奶奶替她担心。

    人算不如天算。段严力看上了肖衣,两人早恋。钟鱼虽然知道,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苦口婆心地将其中的利害讲给了肖衣。

    可是想报复段严力的人太多,一封夹着二人亲昵照片的匿名举报信让肖衣与段严力早恋的情况摊在了全校的台面上,二人被记了大过。

    肖衣把这事怪在了钟鱼头上,她记得自己只和钟鱼讲过谈恋爱的事,但她好像忘了她和段严力在操场旁的小树林里腻腻歪歪的样子。

    钟鱼再三解释,甚至是拿出十分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肖衣始终不信。

    这一刻,狐狸露出了尾巴。肖衣早就厌烦了钟鱼这个土包子,最开始接近钟鱼也只是因为她成绩好,自己的作业有指靠。既然有了这个契机,干脆就让这段关系撕得彻彻底底的——肖衣不分黑白地直接告诉段严力是钟鱼投的匿名信。

    钟鱼的名字在名单上成功“上位”,到她了!!!

    钟鱼以前一直怀疑学校对段严力的霸凌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这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钟鱼才明白,有的时候学校是真的发现不了。

    这天的周五和往日的周五不太一样。天气沉闷得压得人呼吸困难,天上已经扯了好几条闪电。天气预报说是会有特大雷暴雨。

    本来钟鱼是打算一放学就往家里奔,但因为钟鱼和肖衣闹掰了,该两人一起打扫的班级卫生,在肖衣一声不吭甩手走后就全落在了钟鱼身上。待钟鱼从班主任那儿拿到住宿生寄存的手机后,先是给奶奶打了个电话,然后再是坐上需要转好几次车的公交回家。

    雨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砸得稀碎。路上、公交上已经见不着什么人了。

    出了城,在离河泽不远的曲义乡转车时,一个惊雷吓得钟鱼握伞的手颤了一下,伞一偏,书包上挂着的奶奶缝的红色护身符被雨打湿了,那颜色深的像是染血了一般。

    钟鱼不知怎么了,心很慌,她无比希望公交能刷地一下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在焦急地等公交,心上蹿下跳,每个细胞都像是在害怕,伞也越来越颤。

    突然,钟鱼被一个个子高出她一头的雨衣人环臂勒住脖子,伞落了。钟鱼吸不了气,更出不了声,只能用手无力地拍打那健硕有力的臂膀。

    钟鱼被拖到了无人的巷子里,雨衣人松开钟鱼。钟鱼瘫坐在雨水里,大口大口地呼气,青紫的面色一时还来不及回缓。

    视野里多了好几个穿雨衣的,钟鱼被围了个团转。远处有个人撑着一把伞,叼着烟慢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雨水挂在钟鱼的发末,睫毛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因为被勒得难受流出的眼泪了。视野模糊,但钟鱼还是认出了那就是段严力。

    段严力揪着钟鱼湿漉漉的头发,“听小衣说,是你投的举报信!”,段严力吸了一口烟,朝钟鱼吐了口烟气。

    烟气被雨打散了些,钟鱼才不至于被呛着。那是第一次从钟鱼的眼神里看出恨意,她没想多解释,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再解释也不可能剪成两半。

    “谁他妈的给你的胆?!”钟鱼挨了一巴掌。“不是爱举报吗,老子赐你一些伤,再去写一封!”

    “打!”

    一声令下,一个个硕大的拳头离钟鱼越来越近。

    原来这就是段严力这么久以来没被学校发现霸凌的原因——专挑下雨天,专找无人巷,既不穿校服,又离城远,一群人围一个。看来这血是得见一点了,还是要让奶奶担心了。

    “干什么呢!便衣警察!”巷子尽头站着一个少年,撑着钟鱼掉落的那把伞。

    拳头没有落在钟鱼身上,悬停在空中。听见警察,这群初中生还是会怕的,他们只是想寻些乐子,没想过进看守所。

    可段严力坏事做得多,自然是要沉得住气些。“这么年轻的警察啊?你这看起来和我差不了多少吧?”

    一阵警车铃响起,段严力一行人才离开。

    少年走到钟鱼身旁,从裤包里掏出手机,关掉了警铃。“是你的伞吧。还你,快回家!”

    ......

    段严力还算守自己的规矩,名单上的人只霸凌一次。但钟鱼在学校里算是彻底没了朋友,有的就只剩同学了。

    打铃了,思绪被拽回。钟鱼望向窗外才发现风雨并没有那么大,已有将歇的意味了。

    钟鱼将纸巾留在了桌子抽屉里,走出考场。

    考完试的钟鱼,想去找找那个给自己糖的男孩,想要感谢一下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应该真的在物理考完就彻底成死鱼了。钟鱼去问了志愿者的负责人。负责人给了份名单让她自己找,一个个的数字长达数页,好在是三号,排在前头,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名字——“杜铭阳”。

    只可惜没有联系方式。

    ......

    席寸诚按照志愿工作要求,对每个考室进行卫生检查。他在各个考室穿梭着,从前排到后排,从左到右。

    现在的学生素质都很高的,怎么会留垃圾在考场嘛。席寸诚心正想着,就在一张考桌里见到了一张餐巾纸。餐巾纸散发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方方正正地叠起来,露出的那一面黑色墨水浸染出“诚与忠”。

    席寸诚拿着餐巾纸发呆,他第一联想到的是“作弊?”

    雨过会天晴,太阳急着出来吹干衣服。一束阳光正巧从窗户照进了教室101,不偏不倚偏偏选中了那张与席寸诚相伴了三年的桌子,席寸诚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那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人间必杀技?”上。

    席寸诚是怎么也没想到,当时上课开小差写下的问题,竟然得到了答案。

    “诚与忠!”这个不知何人所写的答案为席寸诚的初中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第二天中午,明德中学图南班入选名单就在全城学校公布,钟鱼最终以第21名的成绩进入图南班。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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