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贿

    那个叫维克多的苏联政委,她的一个GC朋友,喀秋莎中死去的三十个德国士兵,她握紧勃朗宁的双手,所有的所有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涌现。

    舒马赫说,我们的军队中出现了叛徒,他背叛了国家,背叛了党,GC分子已经渗透进了内部,欲将辛苦建立的日耳曼帝国步步蚕食。

    “亲王,您有着正直的,教人尊重的品格,所以我想您会理解我的对吗?我是说我绝无意去干公报私仇那样无聊的事情,我只是对我们的体系与规则下所产生的一些漏洞感到忧心。毕竟谁都不能确保在这件事情中,是彻底清白的。”

    “所以你想怎么做,舒马赫处长?”

    “我已经向军事委员会提交了对希普林的撤职审查处分,当然,这绝不是以莫须有的,我是说在保安总局内,我们是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情的,我知道您和希普林中校过去有些较为亲密的关系,所以如果他确实存在一些异常的地方,那么我很高兴您会来找我。”

    西格蒙德的心中犹豫了一下,那些在喉间翻涌的秘密还是没能令他开口,他只是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舒马赫的话。

    最后和舒马赫在轿车前分开时,舒马赫在身后向他问道:“对了,您在波兰见过那个女人,对吗?”

    西格蒙德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的眉头有严密的紧锁,然而背过去的面容让舒马赫什么也看不清。

    “没有,你记错了。”

    车门合上,远去的呼啸声仿佛也遮盖了心里的一点慌乱。

    三个小时的车程,西格蒙德没有留在柏林,还是回到了图灵根州。

    然而进入庄园的那刻,他首先见到了家庭教师尤丽焦急的目光,瑞娅无措的模样,管家汉娜夫人谨慎的表情,还有他的老朋友,家庭医生德里克尼,他欲言又止的古怪神色。

    “发生什么了?”他扫视在场每个人,脱去风尘仆仆的外衣,由女佣挂靠。

    “我发誓,今天邱好好的坐在我身旁,给我和瑞娅讲述中国画的技巧,然后她就流鼻血了,流了很多,最后她就晕了过去。”尤丽是第一个上前来说的,她的语速很快,透着一些急切后的语无伦次。

    “爸爸,邱会有事吗?德里克尼什么都不说。”瑞娅茫然地问他。

    西格蒙德看向德里克尼,那是服务于他多年的家庭医生,他很明白每当德里克尼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发生了一些严重的事情。

    “汉娜夫人,请您带瑞娅早点去休息。尤丽小姐,今天没有什么事情了,您也可以去休息了。”他交代在场的每一个人后,对德里克尼说:“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德里克尼点头。

    然后,二人走进了邱的房间。

    门被锁上,现在,站在昏迷的床边,德里克尼严肃着神情对他道:“有两件事情,我想,亲王,您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西格的眼角跳动了一下:“我是相信您的,博士,您可以如实告诉我。”

    “第一件,她怀孕了。”

    空气静默了片刻,德里克尼又道:“第二件,她的血液检测中有超标的PH3,疑似产生了毒素反应。”(磷化氢)

    他的眼睛蓦然瞪大。

    事实上,第一件事情远不足以让西格震惊,她反复的呕吐都曾让他猜测过一二,但惟独PH3的中毒是他没有想到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疑问得不到回答,更像是自言自语。

    “事实上,不管是Zyklon-B,还是PH3,这些一般在集中营内的犹太人身上发生的概率会比较大,至于——”

    德里克尼没有说下去,至于这个女人,并不是犹太人,但她又是如何染上这种毒素,却隐隐透露出了一丝不言而喻。

    “有办法治疗吗?”

    “据我所知,目前最大的化工制药企业为法本公司,他们拥有德国最全的研究体系,而且,他们的首席导师是弗里茨·哈伯的后人。可是,您要去找法本吗?”

    德里克尼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法本的目的就是消灭犹太人,消灭一切低劣的种族,换而言之,他们会帮助这个中国女孩吗?

    “而且,她怀孕了。”

    德里克尼认为西格已经拥有一个纯血统的女儿了,如果他特别想要这个女人活下来,那么倒可以不用在乎这个孩子,以他的身份,生下一个混血的孩子是多么糟糕的事情。

    思索的时间太过漫长,让空气里浸满了沉默,很久过后,西格蒙德平静的看向德里克尼道:“我明白了,博士。这件事情,别告诉任何人。”

    “当然。”

    “很好,再次感谢您,博士。”

    西格蒙德向他郑重的弯了一躬,让德里克尼一时有些无措,至少这在他的印象里是少有的。

    临走前,德里克尼很想再问问他准备怎么做,可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深夜,云层嚼碎了月亮,将点点光斑洒在榉木钢琴上,那些黑白分明的琴键是海涅的诗歌,是舒曼的梦境,可唯独不是他的月光。

    十四岁的时候,他的母亲认为他会成为一名出色的音乐家,十八岁的时候,他却学习他的父亲立志要成为一名军人,撕碎战争的耻辱,二十岁的时候他追寻那个人的脚步,要将毕生都献祭给伟大的日耳曼事业。

    可如今,他没有成为一名音乐家,他的左手再也没有办法弹钢琴了。他也违背了自己的信仰,没有将纯粹的忠诚献给元首,甚至他没有得到过任何一种真诚的感情,任何一种纯粹的感情。

    他坐在她的床边,于夜色中凝视她娇憨美好的睡颜,看她圆润流畅的肩胛骨勾勒美神般浪漫的体形,看她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枕间,像在做一场不会醒来的梦,他不想戳破这样的梦,于是他收回了想要抚摸她面容的手掌。

    后来,1958年的夏天,当尤丽再次从西格的屋子里找到那些早已陈灰的水墨画时,她仍然能想起那个晚上,她越过玫瑰院子的栅栏,在隔着窗子的屋外,看到了莱茵菲尔静默的背影,在那漫长的夜晚,他就这样驻留在她的身旁,如同透支一生去守望一段永远不会有回应的感情。

    哪怕是在很多年后,想起来都会令尤丽心碎的事实。

    “天!我睡了多久!”次日的中午,邱月明醒了过来,她完全忘记了昨日发病的一切,外头明晃晃的日光只觉得自己一定贪睡了很长时间。

    “亲王?”她有些惊讶,不明白,西格蒙德是怎么出现在了她的房间内,随后她又立马意识到什么错误,从床上起身,“我很抱歉,我一定错过了给瑞娅上课的时间,昨天我们还约好要去——”

    “不必了,尤丽早上已经带她去采过风了,你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今天?我一直感觉很好,除了偶尔有些嗜睡外,当然,这是我的问题,我一定不会在工作之时犯这样的问题,我——”

    “你去过法本吗?”

    邱月明顿了一下。

    西格蒙德站在窗边,他望了一眼窗外槭树在秋日里翻红的叶子,然后回过头,再次看向她,询问道:“Buna工厂,你去过吗?”

    邱月明的唇抿住了,她的目光有一种强撑的坚韧,事实在无言中控诉。

    西格的目光有疼痛闪烁,他沉闷着呼吸,踏着步子来到她的面前。

    凝视着她很久,仿佛随时能将这个姑娘拥入怀里,终于他下定决心开口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有一种办法治疗你的病,你愿意和我去英国吗?”

    她怔住了,邱小姐望向那双蔚蓝色的眼睛,脑海里突然有一片空白炸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来到德国是为了什么?审判?入狱?还是……

    西格蒙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就很明白,然而,促使他一次次违背决定,改变信仰的原因是什么?

    他应该抓住她的手毫不犹豫的把她拽进德国的警察局,然而他却给了她图灵根州的安稳?

    马马耶夫岗的白蔷薇,是什么让它沾着战火与血迹却还要倔强的为她迎风绽放?

    他藏起的左手,再也不愿触碰钢琴,那里藏着什么难言的苦痛?

    舒伯特的《摇篮曲》从琴房里流出,从瑞娅的指尖流出,儿童般纯真的音符叩向成年世界的大门时,却发现满是哀伤。

    邱小姐沉默了片刻,露出最得体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道:“我答应过希普林先生,总得等他回来的。”

    西格的面色有一瞬间的苍白,他的上下牙齿被紧紧的咬合住,沉了口气,眼神中有凌乱的不堪闪现。

    “抱歉,是我没有想到,原谅我的唐突。邱小姐。”

    他退出了她的房间,那情绪近乎仓皇与狼狈。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但他还是不甘的想去尝试,果然,一切如上帝既定的安排,没有任何悬念。

    他所有的骄傲在那一刻荡然无存,他背叛了自己,却也终将面临失败。

    巴泽尔从庄园外停下车,抱下一束漂亮的巴伐利亚白玫瑰,那上面闪现着点点晶莹的露水,在阳光下是那样的惹人怜爱。

    “亲王,今早韦瑟夫公爵亲自摘剪下的,他说光是养这些玫瑰就花光了他——”

    “不需要了,留给你自己吧。”西格蒙德说。

    11月下旬,冬季降临苏联南部,寒风穿过西伯利亚的平原席卷斯大林格勒,温度骤降零下7摄氏度。

    防区外的积雪达数英寸,百货大楼的指挥室内,保卢斯对所有的参谋官们进行了第三周的二次会议召开。

    其中,保卢斯不无担忧的透露了后勤即将被耗尽的烦恼。

    而此时此刻的诺伯仍然期待曼施坦因的军队能够突破顿河线抵达60公里开外,那么他们就仍然有击破苏联的希望。

    可是当这一空想被提出时,保卢斯却并不看好,他现在越发的对自己所处的位置感到沮丧与不安,尤其在统帅部一次次对前线的要求予以失约与推脱后。

    会议结束,保卢斯单独留下了诺伯特.希普林,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封来自柏林的信笺。

    可想而知,他们没有等来援助,反而得到了一封军委会的撤职处分信。

    “这是胡说八道。”

    他现在没有精力去争论GC的事情,诺伯将信纸揉作一团从窗口丢出,他更在乎的是外头即将逼近的近卫47师,苏军的反攻已经开始了。

    “战争总有打完的时候,可政治的斗争是远远没有止境的。”保卢斯给自己桌上的啤酒杯倒满一杯多特蒙德,那里永远呈现一派干净发亮的整洁。

    “所以,长官,如果此刻这封处分信是元首签发给您的,您也会放下外头的一切,毅然回到柏林吗?”诺伯反问他。

    保卢斯灌了一口酒,很坚定地回答他:“我会的。”

    “为什么?”

    “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当然,你们太过年轻,还不能理解这背后的含义是什么,所以现在我想问问你,年轻人,你结婚了吗?你有家庭吗?你有孩子吗?”

    “我结过两次婚,不,准确来说可能是三次。而且,我很快就要当爸爸了。”

    “很不错,我先要祝贺你。那么你想过如果你一旦违背命令,你的家人会怎么办?你的母亲,你的妻子,还有你可爱的孩子。”

    他的话让诺伯一愣。

    “事实上,年轻的小伙子们都曾说要为元首、人民或祖国而战,准备把自己的生命随时交托在这里。但是,相信我,当你走过足够多的阅历与陷阱时,这些理想早已不复存在。没人会谈及国家社会主义或类似的问题。我们奋战的主要原因不就是为了争夺与保命。当然,偶尔我们也会想起为了自己的上司而战斗,例如我年少时候的上尉,他把自己以身作则的态度成功地灌输给了每一个疲惫不堪、几乎有些冷漠的士兵。”说到此,保卢斯笑了一下。

    “可是,即使我现在离开这里,回到柏林也并不能——”

    “战争并不是唯一决定命运的途径,如果你想赢得这一切,首先要学会适应规则。”保卢斯说。

    诺伯沉默了,他说不上来任何一句话,他不知道这位年长者的话是否具有确实的可行性,但就像他说的,他要为他自己的家庭考虑,他的母亲,弟弟安德里,还有那个女人,他爱她胜过鲨鱼爱鲜血。

    “我年轻的时候梦想成为一名海军中尉,后来,当我越走越远,走到如今的地点时,已经很清楚人生的每一步代价是什么。”

    电话铃响起,保卢斯接起电话,那端是他的参谋长施密特将军。

    诺伯行过一礼后怔怔的走出了指挥室。

    他的耳朵里反复回响着这些话,以至于很多年以后,他都仍然记得他和保卢斯的这次短暂交谈。

    12月中旬,斯大林格勒接连下着两场大雪,那时,城内的第六集团军在瑟瑟发抖中等不来戈林的空中援助,曼施坦因的部队也与此遥遥相望,这场在德国被宣传为史诗级的战斗终于要跌下神坛了。

    一封接一封的电报从传输室内发来,传出的还有保卢斯与施密特愤怒的声音。

    “我不要假设,我只要最终的答案,答案!他们是否可以做到!”

    诺伯去向保卢斯递交辞行,那时他颓然的神情印在他的眼里很久。

    夜晚时分,他跟随一支临时插入的党卫军从市郊附近退出了斯大林格勒。

    勃兰登堡阿勃维尔总部。

    他首先要来这里见一个人,卡纳里斯是他的老上司,老相识,他们的情分可以追溯到当年远派的中国。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卡纳里斯对他表以了深切的同情,但不能保证他这次绝对会化险为夷,因为他们给出的罪名实在是太棘手了,一个勾结布尔什维克的危险分子。

    临走前,卡纳里斯给了他一封信。

    当诺伯拿着这封信离开阿勃维尔时,在大门口,他见到了一身休闲装的安德里。

    安德里朝身后抛去眼神,示意上车。

    “有办法甩掉他们吗?”身后的那些GS(盖世太保)紧追不舍。

    “相信我,驾驶汽车的手段绝不会输给斯图卡。”安德里调整坐姿,系好安全带,在拐角处一个闪躲漂移,汽车窜入林径,被丛丛树木掩盖。

    “舒马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做的?”

    “不长,也就你打断了他椎骨的后两个月,他就升任了处长。从那以后,家门口的监视就没离过。”

    “这么说,妈妈也知道了?”

    “舒马赫去找过她,给她看了你和邱的照片,她当时气得差点犯病,后来是爸爸想办法把电话打到了四处,缪勒给了我们一些宽限的时间,至少在你回来之前。”

    诺伯没有说话,他很明白,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从斯大林格勒提前回到了柏林,如果两天之内他搞不定这件事情,那么等待他的只能是任由舒马赫对他的逮捕与污蔑。

    想到此,他拆开了手中的信,快速扫过一眼后,道:“赫尔道夫!是他?”

    安德里回头,不出意外的笑道:“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勃兰登堡洲戈林私人别墅卡林霍尔

    绍尔泰德森林的灌木丛即使是在初冬也仍然植被茂密,流窜的貂熊时不时钻出洞穴觅食。

    而猎狗埋着吻部,低头匍行,在颤动的枝干间,它猛扑了过去,一声枪响猎物四脚倒地。

    “今天的收获不错。你的枪法更不错。”戈林拽起了貂熊的后劲,一眼就瞧见了那颗正中心脏的弹孔。

    “貂熊的皮毛厚实油亮,如果做成一条坎肩,我想您的太太绝对会很高兴的。”希普林收起猎枪说。

    “嘿,这倒是个好主意,艾米确实非常喜爱皮草,卡尔!”戈林找来他的副官助手,郑重的叮嘱他一定要找一家可靠的成衣商去完成这件事情。

    事实上,年轻时候的戈林曾十分热衷打猎,但如今臃肿的身材已然让他失去了这项技能,但每提起曾经引以为傲的绝技时,仍然能侃侃而谈。这点在午餐桌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就因为这件事情,舒马赫才要向军事委员会检举你?”盘子里的烤肉被切割成小块,戈林带着一些怀疑的语调朝希普林问道。

    “我向上帝发誓,自1934年我加入国社党的时候,就立志要把所有的忠诚献给元首,我怎么会是他们说的那样呢?”他向戈林靠近,做出会向他效忠的样子。

    “希姆莱养了一个年轻的小秘书做情人,却严格要求下面的人要遵守婚姻法则。这实在是一件很……”阿塔贝尔摊了摊手,表示很难评。

    当然,他是有好几个情人的人。

    “你是对的,哈尔巴黑,想想我们的元首,他将毕生献给国家,却始终和布劳恩夫人过着斯巴达式的清真生活,对比下来,希姆莱践踏了元首的道德底线。”戈林这样歹毒的说道。

    他和希姆来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来此之前安德里就已经向一名空军上校打听清楚了,只要他避开布尔什维克的事情,将一切归咎于作风问题,那么这件事情就不难解决。

    于是诺伯开始抛出戈林最感兴趣的那个话题。

    “我听说上个月,元帅您在费尔登施坦因的城堡举办了一次音乐会,很巧合,今年初,就有人送了我一台非常不错的钢琴,但您知道,我对音乐的鉴赏力一直不是特别高,所以,我认为这架钢琴应该有他所对应的主人。”

    “哦,非常不错的钢琴?”戈林不做期待,他收藏过许多稀奇珍宝,不认为是有什么他没见过的。

    然而当他最终见到那台钢琴,宽大的胖手抚摸上琴盖久远的木色纹路时,还是感到了震惊。

    “Sendorfer?”(蓓森多芙:奥地利皇家钢琴)

    如果单纯是一台蓓森朵芙,还不至于令见多识广的戈林惊讶,因为确切来说他手下的这台更像是承载着古老历史的悠久文物。

    “当年,奥地利王室偏爱蓓森多芙人尽皆知,斐迪南皇帝更是命创始者伊格纳茨专门打造了一台由黄金部件锻造的顶级钢琴赠送给巴伐利亚王子奥托一世作为他升任希腊国王的厚礼,可是随着后来历史的变迁,奥托一世的隐匿,这架名震一时的钢琴也就失去了踪迹,直到今年初,我偶然得到它,却发现自己的愚笨让我根本对音乐无从下手,所以,我愿意把它赠送给元帅,也是给这样珍贵的文物寻找了一个不错的归宿。”诺伯的每句话都完美的踩在了戈林的心坎。

    戈林的指头从琴键上滑过,尽管时间悠久,却仍然发出优美清冽的重锤音色。

    戈林忍不住感慨:“太完美了……”

    “希普林中校,你简直,不,没有谁比你更懂音乐了,我现在可以确信希姆莱的那帮兔崽子们疯得够厉害的了,瞧瞧,就凭你这样无私的精神,怎么可能会是他们说的那样呢?”

    “当然,这就是污蔑。”

    “是的,你是忠诚于党和元首的,这点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我保证!”

    “我很高兴元帅您是这么想的。那么保安总局里的那件事情?”

    “一个女人而已,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以后收敛些你的作风就行了。”

    戈林的话落,像给所有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诺伯知道这件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他在心底吐了口气,临走前回望了一眼那台奥地利钢琴,心中有片刻的遗憾不舍,却终究没有再回头。

    后来出去时,阿塔贝尔还揶揄他很舍得花手笔,却换来希普林不善的目光。

    “如果你知道那台钢琴究竟从哪儿来的,你就会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少。”

    “哦?说说看。”蓓森多芙消失了那么多年,阿塔贝尔也很好奇。

    “那台钢琴的主人,确切来说是我的父亲。”

    嗯!

    阿塔贝尔震惊了一下,然而希普林没有回答他的疑问,从他的面前平静的走了过去。

    当初在希腊法力龙湾的那家小酒馆,他第一眼见到那台钢琴的时候就有种奇妙的熟稔,后来他曾私下对酒馆进行过调查。在1912年的时候,那里还没有酒肆,却出现过一名优秀的钢琴师,他来自奥地利的维也纳,带着一名犹太裔的女学生在那里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又准确点来说,那名钢琴师只是回到了应属于他的地方,因为在多年前,他的父亲也是从德国来到了希腊,一名出色的王室指挥家跟随着当年的奥托王子,一起踏上了爱琴海的沙地,而他有一个偏僻的姓——霍图伊斯

    “对了,阿塔贝尔,借我二十万马克。”

    “你要二十万马克做什么?”

    “鬼知道赫尔道夫那家伙,居然欠了这么多钱。”诺伯啐了一声。

    为了来见戈林,除了失去一架珍贵的钢琴外,他还承诺了牵线人年轻的党卫军少将赫尔道夫,帮他还清他的所有赌债。

    (赫尔道夫:前期溜须拍马,嗜赌如命的赌徒,后期720参与者)

    所以,该死的舒马赫,这笔账目他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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