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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山鸟语的剧情过去了大半个月,听说姬无夜好不容易能下床走动了,第一件事就是又加了兵力搜捕白凤和墨鸦。

    我真的栓q了,姬无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再努力一点找他们俩的话,这么丢脸的事可能就要满城皆知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意外的,更加让人诧异的是,我发现姬无夜这个逼,居然还派了人跟踪监视我。

    你是不是有猫冰啊!

    不过我那天出现在雀阁的确很不合常理,彼时或许姬无夜还在气头上没想明白,然而躺了这么久脑子也清醒过来了,也该意识到这其中的怪异之处了。

    但你意识到了又能怎样,不是照样只能哑巴吃黄连。生不生气?生气就对了。

    然而目前看来难受的不只是姬无夜,同样还有他未来的老婆,区区不才在下本人我。

    天天被人暗中跟踪,去哪待了多久干了什么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不得不说姬无夜比私生饭还私生饭。

    是以为了摆脱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监视,也为了彻底打消姬无夜的怀疑,我让小珏子安排了马车,趁着夜色穿上斗篷,悄悄赶往了一处城郊的别院里。

    今夜的月色不甚明亮,却也足够让我在下车之时看清身后约莫五十步开外的地方,有两个人影闪过。

    我无声地笑,心说去吧,去做不被定义的二傻子,god blessing you。

    果然,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忽得就听前院里传来争执的声音,且愈演愈烈。

    “不能进去啊军爷!”

    “我们怀疑此地私藏将军府的罪犯,现要进行搜查。”

    “军爷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这里怎么会私藏什么罪犯呢。”

    “藏没藏你说了可不算,要等本将军搜查完毕。”

    这一通对话下来自然是拦不住将军府的人——不过也没真指着将人拦住,只当是场面话,让他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罢了。

    直到那队士兵闯进后院,我才堪堪叫停了台上的戏,端起公主架子,兰花着手指在那剥果皮。倏然间,再朝那人一抬头。

    “吵什么,吵着本公主看戏了。”

    然后此时,方才在前院拦着这群人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冲我道:“二位贵客恕罪,小的实在是拦不住几位军爷。”

    我摆摆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一旁韩宇正剥着松子,听闻如此动静,却也继续端坐着,甚至连手里的动作都没停过。

    领头的将士一个猛冲进来,却见我和韩宇都在,脸色忽得就青了几分。

    “末将见过四公子,红莲殿下。”

    韩宇瞟了我一眼,仍旧似笑非笑着不说话。

    他本就是城府极深之人,这副笑容在朝堂上几经锤炼,如今已是炉火纯青。

    谁人见了四公子这般模样,约莫后背里多少都要渗出些冷汗。

    而这位将军的心理显然还未经过千锤百炼,是以见到韩宇那意味不明的笑的时候,甚至连额头上都蒙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我歪了歪头道:“你是谁啊?”

    那人立刻回答道:“末将姓周,将军府裨将。”

    我摆出一个疑惑至极的神情,扭过头去看了韩宇一眼,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韩宇真诚发问:“将军府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韩宇就问周裨将:“姬将军派人来我的别院里,是有何贵干?”

    意识到自己这是闯了公子置办的别院,周裨将已经是浑身发抖,再开口话都差点说不利索:“姬……姬将军有令,要查一个将军府的逃犯,这才命末将全城搜捕。”

    韩宇意味不明地问:“将军府守卫森严,竟也让人逃出去了?”

    周裨将的头埋的更深:“是……是。”

    我眨巴着大眼睛问韩宇:“四哥,姬将军这么厉害,连个人都抓不住吗?而且他居然派人来搜你的房子诶,该不会觉得坏人会跑到四哥家里来吧。”

    说到最末我当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鼓着嘴看着周裨将。

    分明是天真单纯不懂事的小公主形容,那周裨将却吓得又抖了抖,立刻就道:“末将,末将不知是四公子府上,末将多有僭越,请公子恕罪。”

    韩宇这会儿就表现出他的节操了:“周将军言重了,只是今日这戏大概也是看不成了,真是颇有些遗憾。”

    *****

    “红莲。”韩宇叫住我,“你当真只是来看戏的?”

    我冲他笑得甜甜的:“多谢四哥!四哥请这些俳优,花了不少钱吧。”

    韩宇笑了笑道:“你难得开口求我,就是天上的星星,自然也是要想办法替你摘下来的。”

    这话若是韩非来说我必然是要当真的,只可惜韩宇和红莲显然是一对塑料兄妹,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反而给人一种虚伪感。

    事实上我本是不大愿意和韩宇扯上关系的,只不过这一次,碰巧借过来用一下罢了。

    当我意识到姬无夜一定是对我起了疑心之后,我便想着找个法子提点提点他,而且必须得是一个让他后续无法发作继续吃闷亏的法子。

    于是我便想到,他不是怀疑我和墨鸦私底下可能还有联系吗,那我就故意让他的人看到我偷偷摸摸跑出宫去,去的又是城郊别院,如此联想一二必然会让姬无夜笃定我是去看望墨鸦。

    而至于这座别院的选择,也是经过我精挑细选的。

    我知韩宇与姬无夜之间颇有几分藕断丝连,两人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如此一来双方多半不会互通有无,对我来说也不是坏事。

    至于韩宇那边,近来新郑来了个俳优团,专到高官富商家演出,旁的人是断断然瞧不见的。我身为小公主听说了这事自然好奇无比,却又不方便将人请进宫来表演,于是就只能去求财大气粗的四哥。

    若是请到自己府中就会显得铺张浪费,但又架不住我一再恳求,韩宇最终决定请到自己的别院。

    如此一来万事俱备,可借东风。

    *****

    那天之后我就发现,姬无夜将原先盯着我的人都撤走了。

    于是我才安心去了紫女姐置办的宅院里,想瞧瞧墨鸦恢复的如何。

    刚一进院门,就见一个黑影飞着向我砸了过来,我吓的急忙矮身一避,才堪堪地躲了过去。

    什么情况这是,姬无夜的人搜到这儿来了?

    彼时我脑子里已经快速滚过无数种应对姬无夜的方法,随后便看向正在好整以暇给自己后背拍灰的墨鸦,道:“谁把你打成这样?”

    看着他的神色并不紧张,我便打消了姬无夜来了的念头,环着手等他的回答。

    墨鸦脸上露出几分委屈:“是红莲公主的熟人。”

    我正要质疑他我哪个熟人这么心狠手辣之时,就见一人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没有别人,正是卫庄。

    他一边跳下来还一边道:“不要以为流沙救了你,旧账就能一笔勾销。”

    我捂住了脸。

    太丢人了。

    你真的比吴勉还吴勉,记仇的令人发指。

    墨鸦冲我耸了耸肩。

    正当卫庄再欲逼近墨鸦之时,为了保全紫女姐姐的房产,我立刻闪身拦在了两人中间。卫庄像是现在才瞧见我一般,冷哼一声。

    “行了,怎么说墨鸦现在也不是我们的敌人,给我个面子,差不多就得了。”

    卫庄盯着我。

    良久,他的眉头松开,鲨齿在手中打了个转,收于背后。

    “你过来。”

    确定卫庄是要与我说话之后,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不过终归是要听一听的。

    后院中池水波光潋滟,湖心亭中凉风习习。

    他闲闲地靠在亭子的栏杆旁,垂眸看着池中摇曳生姿的锦鲤。阳光落在他的周身与眉角,蕴起层层柔软的光晕。

    我在等他开口。

    “我已辞去司隶之职。”

    我万万没想到他要与我说的是这个。

    “为什么?”

    卫庄默了默,眼神又从池中缓缓移向天空,眸色也因为融了青空的澄澈,而变得有些浅。

    “因为他欠我一个了结。”

    这话若是听在旁人耳中多半是意味不明的,然而我只是一联想,就很快得到了答案。

    卫庄口中所说的那个“他”,多半指的是盖聂,而所谓的了结,就是盖聂当年在鬼谷第三年出师之时,不愿面对的那场决斗。

    然而我知道,卫庄此次前去,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盖聂不会与他决斗,尤其是以纵横之争的名义。

    从始至终盖聂想要的都不是独上巅峰,他想要的天下,是没有杀戮与争斗,人人都能生活在阳光下的天下,那么他必然不会赞同鬼谷纵横间必须决一死战的门规。

    “你可曾想过出师之日他为何不与你较量?”

    想起这件事就仿佛揭开了往日的旧疤痕,毕竟如同他这般骄傲的少年,或许彼时盖聂的不告而别于他而言,算得上是一种侮辱。

    “他不过是个懦夫,鬼谷不需要这样的懦夫。”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空中,片刻,道:“同门相残,这并不是他心中所求,也不是他进鬼谷的初衷。”

    卫庄继续用一声短促的冷哼来表达他的不屑:“你倒是会为他找借口。”

    我反问他:“你其实并不懂你的师哥,是吗?”

    听了我的话卫庄就呛我:“怎么,你要阻拦?”

    “你们门内事务,我不参与。”我剔了剔指甲,并不是多在意地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干涉——无论是非功过成败与否,都是你们该面对的命运。”

    纵横之间,只要还有一人执着追寻胜负,就必然会有一战。卫庄逃不掉,盖聂也躲不开。

    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一战迟到了很多年,一直蹉跎到机关城,才终究是避无可避。

    这些都是后话,也该留待往后的年岁再等见证。

    又是良久的沉默。

    我与卫庄之间似乎能说的话并不多,但今日我似乎并不甘如此的沉寂,于是便找了个话题,道:“对了,月娘的事情,对不住了。”

    他颇有几分诧异,然只是极短的功夫,他就道:“你不必道歉。”

    “你那般在乎她,又将她从南阳带回新郑,我却仍旧未能将她留住,是我对不住你。”

    “你是这么想的?”

    “千真万确。”

    我们之间短暂的谈话又以他的沉默告终,这让我觉得要找一个能和他谈上十来个回合的话题也太难了吧。

    烦了,摆烂了。

    大概卫庄也不想再忍受如此的尴尬场景,到最末一句话也未说,自顾自地就转身走出了亭子。

    而我此时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方才进亭子开始,他就未曾看过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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