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夏季，雷雨天突然多了起来，前一秒还艳阳高照，后一秒就暴雨如注，惹得还没习惯这里天气的外地人连声叫骂。

    于湾属于外地人之一，但她只会在心里平淡地说一句，“我靠”。

    春节过后转到了企划部，于湾工作倏忽多了起来。之前的朝九晚五仿佛是做梦，她学会了早起和加班。

    她和两个同事躲在屋檐下，看着对面山坡上的田垄，天空撕裂成黑夜白昼两个极端，不时响过一条紫色的惊雷，吓得人一激灵。

    陈曼音即使下乡也穿着精致，白衬衣沾了雨水显现曼妙的身姿，桃红色的胸衣若隐若现，于湾不止一次发现新来的实习生小张在偷瞄自己身旁的人，可惜他只有一件T恤，没有旁的衣服借予她。

    比起袅娜的陈曼音，穿着速干防晒衣的她没有丝毫看头。陈曼音像是故意，挺了挺胸，往小张那边靠，捋一捋粘在脸颊的湿发，声音能夹出蜜来，“小张，你今年二十几了”

    小张老老实实，为她突然的靠近脸红，“22”

    “好小啊，怪不得皮肤这么好，嫩得掐出水来”说着上手摸了一下。

    小张脸更红了，脸色介于尴尬，不服，享受之间，情绪复杂，“22，也不是很小”

    于湾可以确定小张是真的年轻，被人调戏了都不明白。

    陈曼音再接再厉，“哦~,不小啊”

    这回傻子也明白了。

    于湾皱起眉头，略感不适，说有人来了。

    主管带着另外一个同事拿着雨衣过来，边递给她们雨衣边抱怨这天气。几人走过泥泞的小道，顺着一条山路拐进了一栋民居，一进门口有一张大桌子，上边摆好了饭菜。

    小吴笑哈哈地说着自己在泥里跌了一跤的惨状，除了于湾，都是调动气氛的一把好手，于湾安静地吃饭。

    陈曼音瞄她，撇了撇嘴。

    吃过饭，雨差不多停了，主管和主人家把饭钱结了，一行人动身。一抬头就看见山巅处半轮明艳的彩虹，小张感叹着拿摄影机录了下来。

    就连主管也拿出手机拍了照。

    陈曼音叫住主管一起自拍。于湾仰了一会头，不甚感兴趣地收回视线。主管揽住陈曼音的肩，嘴里念叨着“我得给我女儿发过去”。

    几个人回到公司正好赶上下班的点，于湾直接走着回家。

    空气中又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她路过一个煎饼摊子，买了一份杂粮煎饼当晚饭。道路被雨水冲洗干净，偶尔的积水中倒映出云朵的形状，路人行色匆忙，只有她不急不缓地走在街上。

    衣服基本湿透，看见靠在墙壁上的人，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不请自来，比她更像主人，去冰箱拿了一瓶水，躺靠在沙发上。

    “遥控器在哪儿？”

    冲天的酒气蔓延至她的鼻腔，她不想管，自顾自进屋拿出睡衣进浴室洗漱。

    洗漱出来，沙发上的人已经从躺靠进化为躺了，于湾于湾走过去，他手搭在脑门上，眉头紧蹙，嘴角不自觉抿成僵硬的弧度。

    于湾恶狠狠瞪他，回过头把电视关了。擦了擦犹带水汽的手，把他的胳膊拿下来，手掌贴到她的前额试温。

    还好，没有发烧。

    于湾刚要起身，男人的胳膊拽住她，她失去平衡扑倒了他身上，身下的人紧紧用手臂裹住她，把头探入她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才回来”

    幸好一个喝醉的男人力气不是太大，于湾抵住沙发，撑起身来，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场春雨过后的晴空，干净明亮，带着几分稚气。

    “我去上班了”

    “你别不理我”，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讨好。

    于湾想起来之前这人每次喊她都必须听到回应，有一次她在做饭，抽油烟机杂声太大，没听见他的声音，他发了好大一阵脾气，不管做什么都拒不配合，十分难搞。

    于湾进了一趟卧室又出来，脱下他的湿衣服，仿佛形成了肌肉记忆，一瞬间他已经只着一条内裤躺在沙发上，“内裤你自己脱，把这身衣服换上，牙刷毛巾放在洗手台上了”

    然后把客厅的窗帘拉上了。

    做完这些就回到卧室，疲惫地陷入软软的床垫中，一粘到枕头就昏昏欲睡，可能是来例假淋了雨的关系，小腹凉凉的，隐隐地痛意让她睡得并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身后擦过来一股冰凉的水汽，淡淡的香皂味，一股热意隔开了她的手，贴在小腹上，于湾顿时清醒了。

    他掀开整个被子，即使冲了凉水澡，也压不下那股莫名的燥热。

    他知道她醒了。

    于湾僵着身子，在困倦与清醒间来回挣扎，潜意识里不能放纵自己，可小腹处传来的热意让她原本抓住他的手渐渐卸了劲儿。

    身后的人贴着她的头顶喃喃道。“好困，赶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