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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生辰贺礼

    “可能是呢,之前他问了我何时生日。”奚乐浅笑道。

    林遥听出她漫不经心的话中透着一丝自压抑中流窜而出的着急,道:“我、我身上出了汗,想洗个澡,就不去了,我回房间了。”

    “好。”奚乐浅笑颔首,转身往花厅走去。

    林遥静静站在廊上,凝望着她蝴蝶蹁跹般飞入花厅。如今想来,奚乐好几次在她面前提起风寂星,而风寂星待在桂花山庄的时间也的确是太久了,久到连要杀他的人都知道来桂花山庄找他。可她太粗心了,根本没有发现奚乐的心思。

    雪青色的蝴蝶飞入花厅,风寂星放下手中茶杯,站起身,尚未开口,奚乐已经先行礼,道:“抱歉,今日我与林遥前往桃花山,归来的晚了。”

    “生日前往桃花山,很有趣呢,无妨,我本也是来恭贺你二十二岁生日。”风寂星递上一个盒子,道:“请。”

    “多谢先生。”奚乐接下盒子,目光期待地看他。他道:“之前与你对弈,你说喜爱下棋,我想既然是送你贺礼,自然是要你喜欢,故而便送棋子,你看看,可还喜欢?”

    奚乐盈盈浅笑,恰似山风吹拂桃花,玉指缓缓将盒盖揭开,露出盒内两个小盒子,她再打开,便见是一副永子,惊讶不已。

    这一晚,林遥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烦躁地躺在床上,一会儿觉得床太硬,一会儿觉得躺着不舒服,一会儿又觉得侧躺压住手臂,怎么睡都只觉不舒服。屋内的烛火早已被她吹灭,她干脆坐起身来,看向敞开窗户外淡到几乎不存在的月华,沉默半晌,叹了一声,又躺下去,翻来覆去。

    忽然,一个古怪却又合情的念头涌上心头,林遥眯起眼睛,她在想,奚乐是在刻意隐瞒吧?

    是了,奚乐冰雪聪明,或许她早就知道,她与风寂星之间只有此刻,而无明日吧?所以她隐藏的很好,直到今晚,这般久了,两人自十九岁相识,随后她来桂花山庄做客第一次见到风寂星,再到如今,将近四年,这份情,她是在将近四年的时光中什么时候存在的呢?

    沉重的叹息声在寂静的卧房内响起,她竟然在将近四年后才知道奚乐隐藏的心事,如此,那风寂星……

    “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林遥肯定的语气骤然刺破寂静,眼底尽是嘲讽。

    风寂星那样聪明的人,怎有可能连她都已发现,他却尚不知情的道理?那只能说,他早就知道了,他知道奚乐对他的心思,可他……他若是有表明,那奚乐断不会这般掩藏,他将奚乐当做什么了?

    或许九岁那年初见的那一刻,她心中认为的风寂星如同雪龙般纯净高贵。但当美人刀现世后她才渐渐明白,高贵的雪龙,根本就不是人啊,人世间哪儿有龙啊。

    第二天下午,风寂星因有事便要离开,奚乐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相送,一路沿着走廊来到大门口,他停步道:“你还怕我走丢了不成?”

    “才收了先生云子厚礼,我心中感激呢,特意相送,让先生就算后悔了,看在我这般热情份上,料想也不好意思要回礼物。”

    风寂星被她的话逗笑了,缓缓摇头,道:“哪儿有送出去的礼物还要收回的?告辞。”

    “请。”奚乐见那威而不猛,高而不傲的人走出大门,消失不见,花萼般美丽面容上的笑意如落入火炉的雪般消融。她沉默了不知多久,幽幽叹息一声,只感觉身体冷的可怕,仿佛只穿了夏衣的她置身于寒冬腊月。

    她便不再行走廊,而是进入花园中。晚春的太阳渐渐地也烈了起来,晒在身上仍旧会疼,只她心中装了事,仿佛未曾感觉,只一个人漫步走去,走着走着,忽然一个喷嚏让她回神。

    她双手揉了揉琼鼻,看向前方一排排柳树,烈日下,轻若无物的柳絮被晚春的风吹在半空乱舞。她慢慢走着,却只仰头看着那无依无靠的柳絮。待走到那一排排的柳树旁后,她右手一伸,所有的柳枝皆被握于掌中,可随着她往前行,柳枝又从她掌中滑走。

    或许吧!或许她这一生,终究是双掌空空,握不住一物。

    再仰头,她看向无数飞舞的柳絮在太阳下任凭风吹。原来柳絮似浮萍,浮萍似她,终是无根。

    “此身无依无故里,风吹柳絮年复年。唯愿长风记此刻,年年晚春吹飞絮。”

    你能记得我生日便已极好,你一定要记得,每年的晚春,其中有一日是我的生日哦。

    林遥待风寂星离开后方才去花厅见奚乐,见她一个人坐在窗口的圆凳上,左臂将半个绣绷压在桌上,右手自下而上刺出绣花针,左手接住针后,再将针扎下去,如此反复,一片花瓣出现在雪白的布上。她深深吸了口炎热的气息,抬手轻轻叩门。

    奚乐抬头瞧见她,笑道:“小甜跟我说,是你给她说的,昨天太累了,今日上午补觉呢,我是不信的。”

    “我在想些事。”林遥漫不经心走进屋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却不喝茶,道:“你听说开启黄泉岛的真正时间了吗?”

    “听说了呀,彗星袭月日嘛。”奚乐随口一答。

    “是啊,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哎。”林遥叹了一声,道:“待黄泉岛开启,极端的热闹过后,留下的永远都是极端的平静。”她悄悄瞥向刺绣的人,随意道:“可能那个时候,风寂星也会回雪宫了吧!毕竟他是雪宫的主人,总是这样在外头也不太像话。”

    奚乐刺绣的手依旧精巧,莞尔一笑,道:“是啊,他应是要回雪宫的,你怎么说起这个?”

    “他昨日来嘛,我突然想到的。”林遥见她神色如常地刺绣,便知道她心中其实是真的清明。如此清明的心,她还能说什么呢?她道:“我要回长安了。”

    “回长安?”奚乐惊讶看她。

    “是。”林遥唇角的笑意染着凄苦,道:“我父母的尸骨早就应该入土为安的,我现在反正什么也做不了,干脆先将他们安葬。”

    奚乐知道林遥因无法杀阮芷柔报仇而心中难受,此去长安,路途遥远,好歹也有一件极花时间的事给她做,便道:“也是这道理呢,那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来金陵看我呢?”

    “我安葬完父母就来啊。”林遥失笑道:“我不知道彗星袭月的时间,所以不会在长安待太久。”

    初夏的风扑在脸上,热得仿佛泼了滚水。林遥骑上马离开桂花山庄不过十里,脸上就已挂上汗珠,而迎面走来的花枕雪,却又让她遍体生寒。顿了顿,她翻身下马来,努力让脸庞带上一丝笑意,道:“你去看奚乐吗?”

    “嗯……是。”花枕雪站在马头前笑道,他是知道奚乐生日的,毕竟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呢,可他也知道,林遥必定会陪奚乐过生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就一直徘徊着,想着奚乐前天生日,今日林遥或许已然离开,不曾想却又在半路相见。他压下心中复杂如藤蔓交缠的心绪,道:“你、我前天生日呢,你送我的礼物呢?”

    林遥不曾想他会说这种话,僵硬的脸上尽是尴尬,眼珠子转来转去,忙干笑道:“啊?我……我不知道你也在金陵,以后再说吧!”

    花枕雪看向她后背的包袱,好奇问道:“你要去哪儿?”

    “长安。”林遥道。

    “哦。”花枕雪应了声,两人便再也无话可说,相见沉默。

    林遥看向眼前不言不语也不走的人,目光不知所措地扫向四周,连绵起伏的山坡尽是碧绿野草,更远处,山峰叠翠,云遮雾绕。她叹了一声,道:“我、我走了。”丢下话,她急忙上马,仓皇一甩马鞭,逃命似地往前奔去。

    前行了约莫一刻,她勒紧缰绳,沉沉叹出一口气,自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枣木盒子静静看着。她不知道为何会给花枕雪准备生日礼物,本就不应该的。

    “你要去长安呀。”

    空旷的郊野骤然响起一个女子淡若秋水的嗓音。林遥一抬头,看向迎面散步般走来的木夫人,高髻之上只戴了一支簪子,高贵优雅而来。

    林遥急忙将枣木盒子塞进袖中,顿了顿,还是翻身下马,忙作揖,道:“木夫人怎会在金陵?”

    “我来不得金陵吗?”木夫人浅浅而笑,美如天边飞过的鸿雁,看得人移不开目光。

    “哪里。”林遥心中忐忑,害怕木夫人是来杀她的。

    木夫人停步在她前方丈远,好笑道:“怎么了?怕我杀你?既然害怕,当初又何来的胆子敢闯浪花洲呢?”

    “晚辈……”林遥轻叹一声,真诚道:“晚辈杀阮芷柔报仇心切,请木夫人息怒。”

    “不必担心,我不是来杀你的。”木夫人浅笑摇头。

    林遥心中松了口气,忙道:“当然,晚辈一命,哪里需要木夫人亲自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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