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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兰舟远去

    “哎,你倒是说啊?到底是什么嘛。”芙蓉鸟不高兴跟上去追问。

    寒江天离开青柳亭二十里,本想回太微圣殿的脚步骤然一停,转身调转方向前往烟波笼水。

    叶兰舟想到寒江天与西楼沉月之事,也不知他是否答应见人,心中正千头万绪,骤见一身怒火冲进庭院的寒江天。他疑惑的目光扫向眼前人,缓缓自凳上站起,疑惑道:“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帮西楼沉月带信给我呢?”寒江天问道:“当初管理西楼世家之人的也是你啊。”

    叶兰舟剑眉微皱,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侧过身去,目光落在一盆沈家白上,道:“原是兴师问罪来了,随便你吧!你爱怎样想就怎样想。”

    “我爱怎样想?哈。”寒江天冷声一笑,天心刀已刺向亭中之人。

    叶兰舟大吃一惊,急忙侧身躲避,后退道:“你发什么疯?”

    “应该我问你才对。”寒江天怒道。刀气劈断桌上一床琴,‘咔嚓’一声,已有龟纹的瑶琴应声断裂。

    “啊——”叶兰舟看向断成两截坠地的爱琴,心中悲痛,只刀气袭来,杀机临身,他回头一看,寒江天佩刀已至眼前。他急忙抽刀架招,两人你来我往,一座百花庭院霎时狼藉犹如东风吹过,一地残红碎绿。他气道:“寒江天,你给我说清楚,你今天到底发什么疯?”

    “你跟西楼沉月早就里应外合,哪儿来脸面问我?”寒江天越说越怒,出招越狠越绝,道:“你管理的西楼世家之人差点要我命,更是临阵反戈,我就说呢,我前往浪花洲一行如此隐秘,连木夫人尚且不闻一语,缘何西楼沉月却能知道的这般清楚,关键时刻到达,哼,原来是你给他带信,不过是要置我于死地。”

    叶兰舟听着他话,气得目眦尽裂,怒道:“你一天天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和西楼沉月能有什么?明明是西楼沉月诈死,你带人前往浪花洲之事,被他们告知了西楼沉月而已,从一开始,这些人不过就是西楼沉月顺水推舟让自身彻底躲起来的手段而已。”

    “哼!事到如今,我岂会信你?”寒江天招招狠辣,凶戾毕现,百花尽折,屋楼坍塌,烟波笼水的人间仙境,已是血溅百花。

    叶兰舟应付的已是捉襟见肘,可寒江天步步紧逼,他心知再打下去必败无疑,有心抽身而逃。只寒江天看清他心中所想,出招快而狠辣,逼得他无力抽身,口呕鲜血,喘息不及的一刹那间,天心刀已到胸前。

    嗤——

    天心刀穿心而过,刀尖自叶兰舟后背透出溅出一片彼岸花雨。

    无声寂静,衬得血滴在凌乱地面的声音更加清脆。叶兰舟碧绿似柳的衣裳被热血侵染成古怪的深色,似黄昏时分最后一瞬的夕阳之色。

    咣当——

    窄细的苗刀坠落在一盆脂红牡丹上,刀刃割断仅剩的花苞。叶兰舟颤抖着双手握住穿心而过的天心刀,不知为何,却想起紫薇府的那段陈旧过往。

    “赠你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此刀为我铸造,聊表心意,若不嫌弃,请为其取名。”

    “赠你二十岁的生日礼物,只我不会斫琴,故而这半年都在寻它,我知你爱琴,故而寻来赠你,还你赠天心刀之情。”

    “哈。”叶兰舟失笑摇头,缓缓后退,待身体离开刀身,胸口彼岸怒放。他踉跄着脚步踩在废墟中,看向被牡丹月季半遮半掩的那床已断成两截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定是牡丹月季之花太艳丽了,晃得他双目模糊,眼前的五彩缤纷渐渐虚无的宛如乌云,他的眸子只能看到那床断琴,甚至就连琴身的龟纹也看得一清二楚。可就在这时,断成两截的瑶琴轻的就像一缕青烟,被风吹飘远去。他心中惊慌,急忙伸出双手去护住它们。然后,他抱住了琴,将心爱的礼物抱在怀中。

    扑通——

    骤然声响在寂静的烟波笼水中仿佛惊雷,寒江天被惊醒回神,手中天心刀坠地又是一声惊雷,他不敢置信地转身看向凌乱的一幕,呼吸声剧烈的仿佛狂风暴雨。

    铺洒一地的花木之上,叶兰舟静静扑着红花碧叶,双臂紧抱断成两截的瑶琴,仿佛是那一年盛夏,他躲在茂盛到足以遮阴的蔷薇花下,或是赏牡丹令他热了,又或是弹琴使他累了,他就抱着心爱的珍宝,扑在蔷薇花根处小憩。

    “我……”

    我干了什么……

    寒江天惊讶看他,若非他后背天心刀留下的刀口,若非血染碧衣,他一定以为,叶兰舟又趴在蔷薇花阴下小憩。

    他抱起漠然沉睡的人,沉默着走出烟波笼水,一路上回忆不断,竟然皆是年少时的过往,那些原本他以为都已忘却的过去。

    待到回过神来时,他已停步在紫薇府前。他无声看向怀中横抱的人,又抬头看向眼前熟悉的地方,最终将人轻轻平放在地。

    叶兰舟碧绿身影轻轻躺在茂盛的野草之上,似乎已融为一体。

    桂花山庄,林遥正与奚乐在花厅饮茶。奚乐饮着茶,顿了顿,还是问道:“你还是没找到阮芷柔的下落吗?”

    林遥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再无心饮茶,可又不愿让人难过,只得勉强饮了口茶水,方才道:“其实,我找到了,我知道她在哪儿。”

    “如此说来……”奚乐沉默一息,叹道:“那她身边一定有很厉害的人,所以你就是找到了,也无法杀她吧!”

    “嗯。”林遥将空了的茶杯轻轻放到桌上去,瞧见奚乐提着茶壶为她添茶水,水蒸气朦胧缥缈似烟似雾,褐色的水面荡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她半阖着的双目落在涟漪上,道:“我肯定她在浪花洲,但……”

    “浪花洲?”奚乐惊讶道:“听说这浪花洲割据一方,很是厉害,你……”如何对付得了啊。

    “呵。”林遥苦笑摇头,道:“我与木夫人的武功,天壤之别。”停了一停,她又笑了看向眼前的人,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准备了礼物送你,贺你二十二岁生辰快乐。”说着话她往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枣木盒子,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就听奚乐笑道:“你倒是年年都送我礼物。”

    “啊?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林遥问。

    “不是。”奚乐顿了顿,目光缥缈,半晌,突然一笑,道:“不若你陪我去桃花山吧!就当是今年你送我的礼物了。”

    “桃花山?这是何处?”林遥不解问道。

    奚乐抿了抿樱唇,许久方道:“就在金陵,只是距离此地约有三十里路程。”停了一停,她继续道:“我从未去过,只是听人说那里有好大一片山呢,山里全都种着桃花,传言那桃花山原是一座石山,是当年有神仙落入山中,见山枯败无木,因此折了一支桃花插入土中,至此,石头山就变成了桃花山,漫山遍野的石头也变成了桃花呢,听说那山中有一株桃花,正是当年神仙种下,传言那桃花已经有灵,若是能向它许愿,就能心想事成呢。”

    林遥自是不信这种话的,但传说之所以美好,与它是否真实本就无关,只因它寄托的,是如浮萍般漂泊无根的心,认真道:“这么厉害?那我陪你去。”

    奚乐幽幽一叹,向往道:“我从未见过漫山遍野的桃花,不知道那该是怎样的场景呢。”

    “想知道也不难,走,我陪你去,看到不就知道了?”林遥说着话站起身,将盒子又揣进袖中,道:“你一个弱女子,的确不宜孤身走太远,那今日我陪你去桃花山,就当是给你过生日了。”

    奚乐一笑,面如三月桃花,道:“好。”她知林遥报不到仇的心中痛苦,故而才想带她出去散心。她看向放在桌上的那一床琴,便走过去将琴装入琴袋,道:“我先将它放回屋去。”她轻抚着琴袋,恍然失神而笑,道:“我记得,去年此时,我见院中一株洒金碧桃,当时还谱了一曲呢。”后来,她起名洒金碧桃的琴谱,被风寂星修改后的确更加出色。

    林遥失笑道:“既如此,那将它带上吧!既然是桃花山,那想必什么桃花都有吧?那带上,或许你又能谱出一曲呢。”说着话,她走到奚乐身边,道:“我替你背,不然这一路你还要背着它,怕是受不住。”

    因两人是临时起意,故而待来到桃花山脚时,日已渐偏,料已未时。林遥瞧着蜿蜒上山的青石板路隐没在灼灼桃花之中,绚丽的桃花无尽蔓延直到天尽头,仿佛只要踩着艳丽到灼目桃花一路前行,便可去到天涯海角。

    “哎——实难相信,天下间原来真有世外桃源啊。”林遥不敢置信看向四周,山风吹落桃花雨,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太阳更灼目,还是桃花更绚丽。

    奚乐踩着铺满青石板的细小娇嫩的桃花瓣上山,四周虽行人甚多,但随着两人往桃花山深处越走而越少。她喘着气,道:“是呢,原本我也不敢信,只如果瞧见,方觉此心归处是吾乡呢。”她一双美目倒映出连绵山峰的桃花,绚丽灿烂不似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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