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寒静梧:阁下看到了吗?

    不动情:超帅(拇指jpg)

    寒静梧:*^_^*

    寒静梧:谬赞,不过我本来想说,此番变动虽无大碍,但明灵怡其人若此,还是上心戒备些为好。

    不动情:的确很出乎意料。

    寒静梧:阁下似乎颇为留恋呢:)

    不动情:没有,我之前是,那什么,噢,占卜课的课后作业,算天命佳偶,我就翻开一本书,熬了通宵才看出来,你们之间是有卦象的嘛。

    寒静梧:……

    寒静梧:阁下,你这门课的成绩,堪忧啊。

    不动情:啊哈,是的吗?

    寒静梧:^_^

    不动情:dbq我悔过,天降红线这种事,最近刚体验过,已经明白当事人心情了...(_)ノ|

    寒静梧:!?

    寒静梧:稍等,你体验了什么?

    不动情:关注点错,额,就是,上次说的话剧,我刚演到一半,亡灵海的巫师炼制了一面魔镜,魔镜流落到王国的城堡里,继母说魔镜魔镜告诉我,国王和七位王子被放逐后,谁会是继承新王国的人,魔镜回答是它一眼就喜欢上的公主。

    寒静梧:公主要喜欢王子吗?

    不动情:魔改版,主宫廷政斗,继母大杀特杀,公主韬光养晦,没邻国王子的戏份。哎,这些不是重点,卦象在于其次,重要的是,我的确知道一些征兆,但没有合适的方法提醒。

    寒静梧:阁下可以同我直言。

    不动情:不了,先前所为已经不妥当,我不敢保证还能做好,放心,我在看着你,如果有错误的事情发生,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抹除。

    这样就好了。

    秋柚靠墙收起面板。

    现有状况想捋清过于头疼,还是前几个副本容易解决,只要让寒静梧不坏掉就可以。

    而不像这次的明灵怡定位微妙,况且不排除她被蝴蝶效应连累,似敌似友似真假桃花,进展如外太空的ufo飞,细数起来误判了太多,还闹了一大圈乌龙,埋伏的暗线却仍未找出,究竟联系着什么隐情,又该怎么着手才好。

    所以不要擅自添加更多变量。

    秋柚打断悬疑剧的脑内旁白,受不了地捶捶额头,不多浪费时间了,打字没花多久的功夫,离开观众席的中途联络后,再去见寒静梧还来得及。

    她从藏身处回到赛场。

    “回来啦。”蔺如清正和寒静梧说话,恼笑着逮住她的靠近,“你跑去哪儿了?”

    “不认路。”秋柚遥指了一圈,“绕远了些。”

    “这多不注意。”蔺如清就软下神色,“下次先叫上师姐啊。”

    秋柚连忙说好。

    “蔺师姐。”寒静梧在旁开口,“我有话同小师妹讲。”

    “嗯。”秋柚心领神会地点头,“要单独说。”

    蔺如清的目光来回游走,扬唇一笑后扬长而去:“年少总是秘密多呀。”

    留出了谈话空间。

    “我有一惑。”寒静梧把人扣下后,竟就在原地开口,“向小师妹请教。”

    秋柚不禁惊讶,大庭广众之下,不可说的肯定不可说,莫非真有事相商?

    她当前惜字如金,只抱剑在怀颔首:“你问。”

    “若我有心仪之人。”寒静梧出言缓缓,“她却认为我与旁人相宜,譬如圣海尊者之女,我当如何?”

    秋柚受到了一万点震撼。

    他这是说谁?

    他这显然是在说谁!

    “小师妹?”寒静梧又叫了声她,“我很苦恼呢。”

    秋柚终于回过了神。

    不,这么做作的语气,不像是他。

    她总算敢看寒静梧的脸,果然,压根没什么悲伤,反而貌似无辜地笑着,一半虚心,一半虚伪,全身上下十成十的愉悦,透着报复的得逞感。

    淡蓝的面板飘在他身侧转播。

    这是在赌什么气。

    秋柚用力按压着剑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思了下所作所为,发现从高唐城离开后,自身的心路就格外扭曲。

    她好像非常,非常迫切的,想把一个她喜欢的,快要打破那层壁垒的人,推向另一个足够好的人。

    自己则一点点后退,后退,举起一把带血的利刃。

    别过来。

    秋柚想到,不经意的,在夏天的阳光里,牙齿战栗,那是难堪的内心,让她一触即退,没胆量深入细想。

    不妙不妙,不太妙,别是真的她会先黑掉,她没兴趣搞虐身虐心,果断pass。

    “开玩笑的。”寒静梧也察觉到氛围恶化,“我只对道途有兴趣,哪认识什么旁的人。”

    “我猜也是。”秋柚好像才有了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呼吸,她轻松自在地说出话,“毕竟真问住我了。”

    对方似乎审视了她一眼。

    “还是该回正题了。”

    他说道。

    “本应如此。”秋柚再支持不过地同意。

    一切仿佛回到寻常的正轨。

    “走吧,我带路。”寒静梧放慢了姿态,“小师妹切要跟好,可别走丢了。”

    别这么快玩梗啊。

    秋柚克制住踩一脚他的影子的冲动。

    …

    寒静梧找了一间私密的包厢。

    “明灵怡有意针对我。”

    他直接开场。

    “我知晓了。”秋柚盘坐想不通,“我才和她分开。”

    “她倒是坦切。”寒静梧便知不必多言,“林罔叶只是棋差一招,若非她不善心机,定能稳赢于我,但事已了,余下要关注的,傅离朱,曲回南。傅离朱看似诡诈,可所恃之物,既为暗器,若言在明,则是破绽,不巧,于此我能所知甚多。难办的是曲回南,他的路数扎实,以技相博不可取,好在我底子也牢,同为仙门正道,他所擅长的,我亦擅长,他不擅长的,我更擅长,到时见招拆招即可。不过十二晋六,六再晋三,两轮赛事,不至于将两人全遇上。”

    秋柚持以悲观主义:“明灵怡会安排你的。”

    “运势不佳。”寒静梧抱臂侧脸叹,“是要按最坏的来。”

    看来深知自己的倒霉属性。

    “用起初的办法去鲛墟?”秋柚试图开发其它路线,“筑基和金丹的差别,总不能回回都取巧,太冒险了。”

    “我都被盯上了,那条路走不通,只能换个赌法。何况我并非冒进,我的筹码是够的,至少要保证有赢面,才能将策略依托其上。”寒静梧对坐托掌而出,变戏法逗弄人一样,语调轻快期待着回答,“小师妹,你看,猜猜这是什么?”

    秋柚看到他掌心上的虚影,是一枚晦暗不明的金丹,宛如有生命般缓缓起伏。

    “伪装法器的效果?”

    她先想到这点。

    “那个法器是好东西,不止能伪装金丹,我就收下了,不赚不赔。”寒静梧握灭了掌中虚影,嘴角微扬,像牟取了好大一笔盈利,得意地公布答案,“但这枚金丹,是我的。”

    “你真突破了?”

    秋柚始料未及。

    “原本就在突破的边缘,本想巩固一段时间,进入无人的秘界再突破,可现成的伪装送上门来,我不顺水推舟说不过去,哪怕人前没有雷劫显现,后头也有人帮忙排忧解难。”寒静梧敲响一手清脆的算盘,“这个隐患小师妹是清楚的。”

    秋柚竖起拇指配合:“哇。”

    寒静梧的视线落到她的手上。

    秋柚一下子想到开头的表情包,思路快如过电,紧接着竖直食指和中指,口不择言:“一,二,三,祝你旗开三连胜。”

    “一,二,三。”寒静梧学着她数数,握拳,伸平食指,中指,无名指,而且两只手都用上,然后竖在两边展示,若有所思,“通常从食指开始吧。”

    干嘛在这种地方较真啦。

    秋柚神圣严肃道:“个人癖好。”

    “好。”寒静梧大为了悟,收起无名指,竖起拇指,用着奇怪的手势,左右晃了晃,笑眯眯的,“也祝小师妹连胜。”

    秋柚:……

    这浓浓的被戏弄的错觉。

    “我还是担心。”她决定转移话题,“事情到底因何至此?”

    寒静梧放下手,做沉思状:“我或许有头绪。”

    秋柚意外地看过去。

    “从那晚见面起,我就有种感觉,冥冥之中的干涉,我相信她也有,那很特别。”寒静梧道出困扰她已久的真相,“明灵怡,她很怕我。”

    秋柚未曾想是这种牵连:“怕?”

    “缘由不明,但事实如此。”寒静梧闭目回想确认,“好像我有什么东西,放在了她那里,她怕我拿回去。”

    正在倒水的秋柚打翻了水杯。

    “你反应很大。”

    寒静梧蓦地张开眼。

    “只是不小心。”

    秋柚强作无事,开启清洁阵法,清理了桌面狼藉,重新倒满两杯,自己端一杯,“你继续。”

    不可能,不可能,绝无此种可能,小师妹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只捕捉到蛛丝马迹,再多都是无用猜测。”寒静梧端杯喝水,半杯下去,歪过头,又像在不怀好意,“唔,听闻明家小姐是一具傀儡,真正的明灵怡在四百年前葬身海中,正好我魔化时也和人不搭边,说不定是非人物种间的直觉?”

    请不要坦然说出惊悚的人设。

    秋柚承受不住合上杯盖:“寒师兄很有脑洞大开的潜质。”

    …

    赛事如期而至。

    秋柚这头是新手村难度,事了拂衣地胜过后,自去关注寒静梧的情况。

    寒静梧先对上了曲回南。

    战况是不出预料的棘手,曲回南边走边拔剑,登台的那一刻,虚实剑影幻生满场,而他屹立其中,像石灰色的铁石剥落。

    侥幸胜出的修士取出剑,他居然只抽出一把剑,放弃了上场的阵与器,直生生用剑道与其相论。

    秋柚放下望远镜揉眼,余光中多出一抹红,是傅离朱又前来观战,不声不响。

    “是寒道友诶。”

    另一边是曲逢年的惊呼,他挤到她和三师姐间,消息滞后得明显,“怎么会和我哥打,太不幸了,我哥的剑法化生虚相,瞧着是轻浮路子,但万虚归藏,一剑下去,沉得和大山一样。”

    “迷障,绞困,一击而毙。”秋柚因他的话想入神,她尤其懂的也是剑,目视招式,便了然剑主所蕴之心,不免认真了态度自语,“三重境,正面难挡,敌唯蹑步,可围城在先,逼迫无路,不得不自顾,而此局已归我,我势之盘踞,不动如山,迫敌光明磊落。”

    “然也。”蔺如清认可了她的推演,“闻名已久,这是位正人君子呢,既然要当正人君子,那就得先下手坐庄,让对手一起守规矩。”

    “道理我都懂。”曲逢年在中间喃喃,“但大哥那种人,铁石心肠,专横无理,怎么可能会是,咦,这样一来,想要胜过他,我想想,能在我哥手下走过数招,有一个,那个赛手是用的很偏僻的招式。”

    “但仍然输了。”

    蔺如清一针见血。

    “呜呼。”曲逢年故作老成,“没办法咯,没有林罔叶的修为,非得硬碰硬的话,寒道友输定了,况且,寒道友会的旁门左道多,剑意应当也很诡谲,以长博长才行嘛。”

    “是么?”蔺如清把望远镜转给他,“你仔细看看,我一路看下来,寒师弟一招一式,气正而温,比我宗法门还清正呢。”

    秋柚也在心中惊异这点。

    第一次见寒静梧认真使剑,只用剑,这之前,她想过会有多邪门歪道,方能符合留给人的印象,可现在看来,对方的底色平稳而舒和,像和衍天道宗出自一个模子,一招一式,仿佛在铺陈大好河山,陡而破开一笔,显露在野而来的本性,才是剑走偏锋的随机应变。

    曲回南有三重境,从虚到实,实以稳弈,寒静梧只御一境,心无旁骛,初时未乱阵脚,若安于守,然而并不守静,倒是凌厉,如同天上的云落下水滴,剑意高悬,变端万千,应是自知实力缺损,分寸时机都不放过,如光似电般攻击着,大开大合,但很冷静,就像放肆苍劲的笔划,带来了满纸山水,对决之下并未落得下风。

    “有赢面。”这厢竟是傅离朱开口,“曲回南势出难收,必要斩下那一剑,若他能接下,有命接下,战局会有一瞬空隙,成败与否全在于此。”

    他指的谁不言而喻。

    “快了。”秋柚全神贯注,她也在等,等那一瞬,她知道,他也在等,那一瞬他会抓住,“不过,是我的话,还要多想一点。”

    台上聚起巨大的威压。

    灰衣的青年衣袂翻飞,冷峻的眉目淡漠,反手压下唯一的巨剑,他的对手已无处遁形,横剑抵住震起的尘烟,抵住了,后退一大截,仍是抵住了,但这在预料内,他举起了另一只手,柔和的光华流转,是一把剑,属于他的本命剑,名为阳陶。

    合虚后的一剑也是虚晃,他设计好了更大的虚假,将他的不防备扭转给对手,然后才发动蓄谋的攻势,尽管会有透支过度的代价。

    曲回南掠身上前,迫及时间,再度斩下手中剑,对手许是伤重,没法站起来,只能抬剑格挡,擦去血的唇色苍然,可他垂下眼,似见剑光失了半寸,心下生出犹疑。那人趁此放手,弃剑于地,往上一按,推动他臂上未卸的力,不知从哪来的气力,空翻到他身后回立,制住他倒向前的身形,手刀横切他的脖颈,夹着冰凉的锋利。

    “剑断了。”少年虚弱的声音从后传来,不惊不乍,就像诱敌深入的猎人,准备了足够的方案,不意外地等来这一刻,“考虑赔吗?”

    曲回南撑不住以剑拄地,自身的精力倒几乎耗尽,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断剑,失去的那半寸剑锋,威胁到了项上人头。

    赌输了。

    “会赔。”

    灰衣青年自嘲地叹声。

    “谢了。”

    寒静梧等到裁判铃响,才丢下半寸剑,用最后的力气走下台,倒在来接他的小师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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