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溪不满道：“公主问你什么便回什么，不必多言。”
“是。”冯洁垂下头，抿着唇，显得很是委屈。
赵嘉柠轻笑，“无妨，你坐吧。”
冯洁受宠若惊，走到一旁坐下，“谢公主赐坐。”
“你在乡见可有什么趣闻，说来听听。”赵嘉柠说罢手肘撑在桌子上，懒散的看着她。
冯洁也放松了不少，“在黎川……”
等到日落，赵嘉柠才从冯府离开。回宫之前，赵嘉柠见了白竹。
“查冯家，事无巨细，尤其是冯洁。”赵嘉柠可不信冯洁真有表面这么简单。
一个常年生活在乡下的姑娘，父亲的官位也是这几年才升，怎么礼仪举止一点也不比上京的女子差，倒像是从小便刻意训练着的。
一连着几日，赵嘉柠都会召冯洁入宫。
已经有不少流言传了起来。说冯家女很有可能就是五皇子妃子，或者说是太子妃。都道是冯家养了一个好女儿，这下子冯家可是今非昔比了。已经有不少人暗中与冯家示好。
这些都在赵嘉柠的掌控之内，她负责引蛇出洞，五皇子负责抓蛇。
冯洁这一日打扮的很是精致，大张旗鼓的进了宫。而夏馨韵也在醉仙楼看着冯家的马车慢慢走远。
红叶道：“也不知道在神气什么，真当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成。”
夏馨韵看向她，红叶立马闭嘴。
“慌什么，长乐公主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至少她们不会是对立的。
……
丹霞阁
冯洁到的时候，赵嘉柠正好在处理事情，便先让人带着她去其他房间等了。
“冯小姐，请您在此稍等片刻。”
冯洁颔首。等小宫女走了，径自走到一旁坐下。视线略过屋子里的陈设，心中实在惊讶，这丹霞阁果然有不少好东西。
往日里她都不好光明正大的看，今日正好有机会，冯洁细细的看着四处，眼神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这边，赵嘉柠正闲散的看着一本经书。
晓溪又添了些碳火。等时间差不多了，云凡走了进来，“公主，五皇子来了。”
赵嘉柠将手中的书放下，问：“那边如何了？”
晓溪道：“公主放心，都准备妥当了。”
这时五皇子也进来了，打趣道：“你这书莫不是从德妃娘娘哪里拿来的？”
赵嘉柠将书收好，“是借，看完了可要还回去的。”
“此事多谢了。”五皇子说着拿出一个锦盒，“这是谢礼。”
“这什么？”赵嘉柠拿起锦盒打量。
五皇子卖了一个关子，“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赵嘉柠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信件，一看字迹就知道事楚聿写的，看着上面落款的日期，是从他们离开上京的那日写的。
“怎么？”赵嘉柠不解，怎么这会儿突然给她了。
五皇子抿了口茶，“这我就不清楚了，等煦谦来了你再问他。”
“多谢。”赵嘉柠小心将信都收了起来。
……
冯洁待的实在无聊，便提着裙子走了出来。碰到了一个小宫女，便问她，“长乐公主还未处理完事情吗？”
小宫女瞥了她一眼，“你是何人，怎会在此处？”
冯洁以为这个小宫女不认识自己，便说道：“我是长乐公主召来宫中说话的，来了好几次了。”
小宫女了然，“哦，原来是冯小姐，公主在与五皇子说话，你且再等等吧。”
一听五皇子在这里，冯洁的眼睛都亮了，“多谢姐姐了。”
小宫女不高兴撇了撇嘴，她才十五呢，什么姐姐。不过冯洁因为高兴倒是没有注意到。
等小宫女离开，冯洁立马跑到屋子里，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然后满怀着激动跑出去了。
……
赵嘉柠微微抬眸往外看了一眼，五皇子心领神会，“嘉柠，你觉得冯小姐如何？”
“皇兄，冯小姐如何，得你自己看才行，别人说了可不算的。”赵嘉柠慢悠悠的抚摸着怀里的小猫。
这猫是前几日罗芊墨送来的，说是专门给她解闷。结果这猫不是睡就是吃，半点闷都没解成。
偷听的冯洁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漏听了什么。
五皇子好似很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道：“这，本宫也不知该如何说。”
“不若这样，正巧这冯小姐就在皇妹这儿，不若皇兄你见见，等见了人说不定就知道了。”赵嘉柠顺势而下。
“是不是不太好？”五皇子有些犹豫。
“这有什么不好的，说起来也是赶巧了，这是缘分。”赵嘉柠笑道。
五皇子想了想，点点头，“那就有劳皇妹了。”
“晓溪，去将冯小姐请来。”赵嘉柠扬声道。
外面的冯洁立马往回跑，若是让人知道她在这里偷听，那就坏了。
“冯小姐，你怎么在这儿？”云凡皱眉看向她。
“云公公，可是公主忙完了？”冯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云凡。
云凡看了她一眼，“走吧，不过是一些地痞无赖罢了，公主也是烦的紧。”
冯洁试探着问，“公公，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触碰公主的眉头。”
“一个曾于公主有数面之缘的傻子，宁可去做他人妾氏，也不肯嫁于旁人做妻。还想要公主帮她一把。真是脑子被猪拱了。”云凡说着眼中的厌恶之色可是一点也不掩饰。
冯洁附和道：“公公说的是，女子就应做正妻，决不可为妾。”
云凡满意的点点头，“冯小姐倒是个明白人。到了，进去吧。”
冯洁屈膝，“多谢公公。”说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这才往里走去。
赵嘉柠怀中的猫像是睡饱了，想要自己出去玩，可赵嘉柠就是不让，非要按着它撸毛。小猫满脸的生无可恋，看到冯洁的时候，喵喵喵的叫了几声。
冯洁眼神扫视了一圈，并未看到除了赵嘉柠和晓溪以外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又许是五皇子不宜露面，在暗中看着她呢。这样一想，冯洁立马打起精神。
“参见公主。”冯洁露着标准的笑，礼仪标准。
“坐，久等了。”赵嘉柠朝着旁边示意，让她过来。
冯洁抬脚过去坐下，“不久，臣女只是看着公主如此劳累，不免心疼公主。”
“你知道了？”赵嘉柠笑着问她。
冯洁不知赵嘉柠问的是什么，只好回答：“公主说的定是对的。”
“呀，下雪了。”赵嘉柠惊呼一声，“本想留你用晚膳的，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不若你今日便先回去吧，改日本宫再留你。”
冯洁心中遗憾，可她却不敢反驳，“是，臣女告退。”
等冯洁走了，五皇子才从暗处出来，“你说她会有动作吗？”
小猫已经生无可恋了，一脸的死鱼样，还要承受着赵嘉柠无情的摧残。
赵嘉柠撸猫的手未停，“与其等一个希望渺小的承诺，倒不如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冯坤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冯洁身上，所以冯洁的选择定然亦是冯坤的选择。这冯洁，野心可不小，且等着吧。”
五皇子看着那只生无可恋的猫，想要出声提醒一番。
赵嘉柠倒是先开口，“皇兄可要留下用膳？”
“不了，本宫还有事，先走了。”五皇子起身，不再看那猫。
夜
冯洁和冯坤先是吵了起来，不出意外。冯坤的声音先小了下来，“你可要想清楚了，一子错，满盘皆输。”
冯洁眼神坚定，“女儿想清楚了，还请父亲放心。若是赌输了，那也是女儿的命，女儿会自己承担责任，不会连累父亲。”
“好，为父支持你。”冯坤一咬牙，同意了冯洁的决定。
*
翌日
传来了灵州之战北璃大捷的消息。上京中无处不是欢声笑语。个个都在称赞北璃的好儿郎。
与此同时，二皇子在黎州秘密培养的势力也被消无声息的尽数铲除。冯坤父女自然被蒙在鼓里。
冯家，冯洁也知道了灵州一战大获全胜的消息，心下不得不松了一口气。
她赌赢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她一定要去办。
皇宫
赵嘉柠得到消息，一时间都忘记了说话。
“公主这是高兴坏了。”晓溪也开心的不行，同着云凡说道。
赵嘉柠回过了神，才发现自己的眼眶都湿了，慌忙中带着兴奋，“走，去承乾宫。”
承乾宫这边，气氛比较凝重。皇帝和五皇子都是一言不发。
兰瑄说道：“可要派宫中的御医过去。”
五皇子摇头，“军营里的大夫医术不比宫里的御医的差，更何况煦谦本就是医者。”五皇子这才明白，为何那些信会突然送回来。
皇帝眉宇间满是烦躁，“这事先瞒着嘉柠，万万那不能让她知道。”
“儿臣明白。父皇放心，煦谦他不会有事的。”五皇子安慰道。
皇上沉着脸没说话。
实际上，他们都清楚东麟人对北璃的恨意有多重，楚聿怕是凶多吉少了。
殿外，赵嘉柠双手紧紧握着，刺痛感让她保持着镇定，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正这般想着，突然有声音传来，“公主，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