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进了寡妇房门，亥时都没有出来，阿宋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心里好奇好兄弟今晚还回不回来。
时玉房内，她倒腾着一堆胭脂水粉，旁边的辫着朴素麻花辫且花着脸的阿澈生无可恋。
“我以为你不涂抹脂粉是喜欢素净，原来是你不会啊。”
时玉：“……”好像被鄙视了。
她从前可不需要自己做这些，后来又完全没有心思，所以一直不会梳妆。
她蛮横地给他抹一层粉，把他呛得直咳嗽。
“你乱动什么！”
“你还怪我！”阿澈委屈，“你这么作践我的脸，我都还没说什么！”
时玉理亏但不心虚，“谁叫你乱动了！”
她站着阿澈坐着，她低头瞪他，但是……对着他的脸没忍住笑出了声。
粉没涂匀，眉也描歪了，腮红上狠了……整个一惨不忍睹。
“你再笑我不干了！”阿澈咬牙切齿，赶紧擦了脸，“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桑花去？”
时玉理所当然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可不想她被占了便宜。”
“那我呢？”阿澈重重地擦过脸，好像脸上全是脏东西，“我就不会被人占便宜了吗？”
瞧他一脸不服样，时玉心里好笑，“你嘛，关我什么事？”
阿澈翻了个白眼。
“算了。”时玉把手里的胭脂、画眉笔一扔，“反正你的脸也够漂亮了，天黑也看不清楚，你要不直接回去换衣服吧。”
她扔给他一套粉色罗裙，“去吧。”
他不动，甩了甩自己的两个辫子，“你出去。”
“这是我房间。”
“你答应我的！不会让多余的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时玉多看他一眼都忍不住嘴角上扬，“行吧。”她退到角落里背对着他，“你换吧。”
她用手遮着眼睛，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像只老鼠在钻被褥，想到了画面，时玉一阵鸡皮疙瘩。
“这衣服怎么穿啊！”条条缕缕的，阿澈捏着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数条带子满脸问号。
时玉微微侧身，眯着眼睛偷看，“扑哧”一下笑出声。
阿澈无奈，“笑什么啊，帮忙啊！”
时玉上前，抿着嘴垂着脑袋，替他理清系带。
他高出她一个头，他低头可见她的头顶，歪了歪头，还可以看清她修长的脖颈。
时玉绕他而行，走到他身后时，双手勾着腰带环腰。
阿澈愣了愣，好像被她拥抱，虽然她并未碰到他。
“好了。”
“哦。”
……
幽深又漆黑的巷道里，高个的姑娘抱着半袋大米徐徐向前，两条辫子晃荡得极有规律。
“唔唔……”
大米洒了一地，一双黝黑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掌心的迷香四溢。姑娘挣扎时便觉四肢无力，片刻后失去意识。
“这妞怎么像个男人。”怀着质疑，黝黑的手探向他的胸口，两团柔软不像作假。
“有的是人好这口，赶紧走。”
一人将姑娘扛起，一人在前探路，两人匆忙离开。
只是那抗人的大汉较为粗鲁，姑娘在他肩上一抖一抖的，没走几步竟然抖出一个白花花的馒头来。
那姑娘猛然抬头伸手去接，但是没接住，馒头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大汉警惕回头，姑娘立马装死。大汉将要低头之时，一枚石子划过他的左脸。
“谁！”
“快走！快走！别被人发现了。”前面那人催促，两人不敢耽搁，快速逃离。
一个黑影紧跟其后。
杳无人烟的小山林里，有一个燃着火把的山洞，还有两个蒙着面的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守在洞口。
时玉眼看着那两人将阿澈递给守山洞的蒙面人，胖蒙面人扛着人进了山洞，瘦蒙面人在外跟他们寒暄。
“加上这个，咱这就能交差了。等后天把货一交，咱们喝酒去！”
“行啊，这回咱喝个尽兴！”
“……”
时玉在地上挑了挑，捡了三枚薄而利的石子。
“咻”的一道破风声，三人回头看去，瞬间溅血，重重摔在地上。
石子如利刃，划过他们的脖颈，三人来不及恐惧，就已经没有声息。
时玉跨过他们，取走挂在墙上的火把，弯腰进洞。
阿澈被人扔在一团稻草上，耳边变得嘈杂。有女子的哭泣声、男人的咒骂声、鞭子抽打声……他像刚刚睡醒一样迷糊睁眼，忽然一道鞭子抽在他身边，把他吓醒，尚不知情形，他瑟缩地往后退，身边还有一群蓬头垢面的姑娘。
“只要你们听话，到时候卖个好价钱，老子不会为难你们！”手持鞭子的光膀子男人神色狠厉，“但若是你们不听话，就有的是苦头吃！”
阿澈害怕地捂着胸口，发现瘪了一半，只好偷偷将另一个馒头也拿了出来。
听见旁边一姑娘肚子响，他随手藏在身后递了过去，又直起腰来挡住了她。
“谢谢姐姐。”姑娘小声抽噎道。
阿澈被关在牢里，将山洞左右打量。石壁上挂着四五个火把，右边铺满刑具，左边一张桌子，一群光膀子男人围在一起喝酒吃肉。关姑娘的牢门上挂了好几把锁。
扛阿澈进来的胖蒙面人端了一碗肉，又走了出去。
时玉听到声响，匕首握在了手里。胖蒙面人刚刚拐弯，寒光乍现，疼痛不过一瞬，他死不瞑目。
手里的碗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山洞里还有回声。
“怎么了？”
山洞里边的众人听到声音，几人捡起刀剑，谨慎地向外走去。
阿澈扒在牢门前，眼巴巴地望着。纵他一身武艺，也穿不过牢房。
走在前面的男人发出惨叫，围坐的男人们纷纷变了脸色，拿起刀剑蜂拥而上。
时玉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跟人动过手了，恍惚间她想起了多年以前，她用的招招式式，都是亲近之人手把手教的。
而如今，他们都不在了。
想到此处，她的出手更加无情。
惨叫声频繁传来，牢房里的姑娘们害怕地抱成一团。半刻钟后，她们眼睁睁看着一蒙着白纱的瘦弱女子将一男人踢飞，男人吐出一口血，神色惶恐。
“把门打开。”
那男人连滚带爬摸出钥匙，手忙脚乱开锁。姑娘们冲出牢门，一股脑地往外面跑。开门的男人想要趁乱跟着逃走，却被时玉一脚踩下。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老实点，还有话问你。”
等人跑光了，阿澈伸了个懒腰悠哉悠哉走出来，却瞥见她背上渗血，“你受伤了？”
“废话，他们人那么多，这地方又那么窄。”时玉的话里有几分怨气，“还以为你能杀出来呢。”
阿澈略微心虚，“那我也没想到一睁眼就被关起来了啊。”
时玉白他一眼，又接着质问脚下的人，“说，你们后天要把人送到谁手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时玉踩着他的伤口，脚上用力，言语冰凉，“不说实话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只是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他们都蒙着面，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啊！”
“既然如此……”时玉蹲下身，“你就无用了。”她伸手滑上他的脖颈，瞬间拧断。
阿澈挑了挑眉，眼中难掩震撼。她这杀心，比他一个杀手都重。
时玉回头见他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轻笑出声，“害怕？”
“是挺害怕的。”他歪头看了一眼她的伤，“怕你再不处理伤口，就血尽而亡了。”
他伸手扯下她的白纱，果然脸色苍白，“你不疼吗？”
时玉一默，脑海里闪过惨烈的战场，身体变得麻木。
她并不回答，转身往外走，“走啦。”
……
回到茶楼已是丑时，时玉的伤口没及时处理，又一路飞檐走壁回来，回房的时候差点从窗边掉下去。
幸好阿澈还在，接了她一手，将她送回了房。
“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真没事呢。”阿澈摇摇头，“我去叫醒桑花来给你上药吧。”
“别。”
时玉拽住了他，声音有气无力，“别告诉她我受伤了。她这个人总爱操心，一点小事就能让她心神不宁。她要是知道我受伤了，怕是要连着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我的柜子里有药，你帮我拿来，我自己可以。”
阿澈嗤笑一声，“你可以个鬼。”
他让她趴在被褥上，自己去拿药。他在江湖漂了那么久，受伤已经是常事，处理伤口亦是熟练。
“既然你不想让桑花知道，那我来好了。”他在她旁边坐下，坦然道。
时玉扣住他脱自己衣服的手，“你更不行！”
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反抗，阿澈轻而易举反扣住她的手。见她这般脆弱，一些诡异的挑逗心思忽然在他心里占了上风。
他俯身贴耳道：“你说不行可没用，乱动的话，我可不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做点什么。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君子。”
“你……”
阿澈把自己身上的女装撕了个七零八落，揉成一团塞她嘴里，堵了她的嘴。
她伸手反抗，他就又把她的手绑在床头。
上衣被他褪下，只余下一件绣着白莲的肚兜。他去打了盆水回来，小心擦拭掉血迹。
“凉水，凑合凑合，你忍忍啊。”
被羞耻和疼痛包裹，时玉面色绯红，整张脸埋在被褥里，肩膀因被凉水刺激而微颤。
她的皮肤白皙，肩颈结实，一瞧就是个练家子。阿澈喉结涌动，不敢直接碰她。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嘴里叨叨个不停，“你干嘛一副被我欺辱的样子，我可是在救你。”
上药后要包扎，阿澈犹豫了片刻，因为她受伤这个位置，绷带必然要绕到前胸。
“得罪了。”他话是这么说，但半点没犹豫。剪开了肚兜的系带，一把抽掉。
时玉心一凉，已经想好了他的死法。
一圈、两圈……阿澈闭着眼睛，伸手缠绕，手指压进被褥，滑过她胸前。
隔着纱布依旧能感受到的柔软，令他指尖一颤。
“……”他亦红了脸。
半个时辰过去，阿澈将她的衣物盖她身上。
“唔唔……”
他扯掉她嘴里布团，时玉得以喘息。
“你死定了！”
阿澈一愣，歪头一笑，“恐吓我？”
他的笑容逐渐危险，“既然如此，那你就这么待着吧！”他又把布团塞了回去。
“唔唔……”
手被绑着，嘴被堵着，上身稍一乱动就可能抖落只是披着的外衣，时玉从来没这么屈辱过，以至于眼神几乎要杀人。
阿澈不紧不慢地解了自己的麻花辫，又换了衣服。
临走前他摸了摸时玉的脑袋，笑容挑衅，“乖，等天亮了我就来救你。”
“唔……”
“乖……”
……